晴兒，我想起了你，想起我為你所做的一切，想起了我對你的背叛。但我堅

    信我還是深愛著你的，主觀上，我沒有有意識地去背叛你；客觀上，雖然存在事

    實上的背叛，但我覺得那只是在做一筆買賣，一筆身不由己的無奈的買賣！

    我又想起了自己剛才在蘇姐身上的表現(xiàn)，突地又覺得自己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在心

    里開始了背叛。因為我的潛意識里，其實早就想在蘇姐身體里發(fā)泄自己的欲望！

    說什么買賣，不過是半推半就的遮掩罷了！說什么第一次是夢中的過失，只不過

    是意識里殘存的一點羞恥心的最后掙扎罷了！說什么第二次是義務(wù)和偶然的感動，

    只不過是自己的羞恥心的最后喪失，自己其實已經(jīng)無恥到了極點！心里想了，下

    半身也做了，自己居然還安慰自己，替自己開脫，這不是無恥是什么！

    晴兒，我的良心還在做最后的掙扎，我依然寬慰著自己：我所做的這一切，

    還不都是為了晴兒，還不都是晴兒生病給鬧的！自己沒譴責(zé)自己的良心的必要！

    自己要老是譴責(zé)自己的良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與其這樣備受煎熬，還不死

    了算了！

    想到死，我心里打了個激靈。晴兒，我還沒走到這一步吧？我連rou體都可以

    出賣了，還用得著死？無恥地活著吧，就算是為了贖罪，為了向你贖罪，自己得

    好好地活著?。∫驗橹挥凶约夯畹煤煤玫?，你才有希望重新站起來，只有你重新

    站起來，我的生命才完整??！

    想到自己要用放縱自己的rou欲來向你贖罪，我就覺得滑稽。這都什么跟什么

    呀？簡直莫名其妙！把背叛說成贖罪，這簡直就只有自己這么天才的人才想得出！

    心里鼓搗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早就到了信都賓館樓下。

    站在樓下轉(zhuǎn)悠，等著虹姐的電話，我覺得自己竟然像傳說中的男妓！可不，

    自己剛剛與蘇姐做完rou體生意，現(xiàn)在就又期望著與虹姐做下一筆rou體生意，這不

    是鴨子是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虹姐的電話，可是她告訴我的竟然是她不做了，這差點沒把我

    氣死！

    虹姐似乎很為難地解釋：＂　弟弟，我正要來呢，你姐夫卻來接我了，說是今

    天要和我共進午餐，我一高興就答應(yīng)了他，就不能答應(yīng)你了！這得請你原諒，我

    知道你心腸好，不會見怪的！本來當時就該給你打個電話說明情況，免得你空等，

    可是又怕你姐夫見怪，所以，所以——＂　＂　所以＂　個鳥！我不會見怪？我憑什么

    老當好人？我口里說著＂　沒關(guān)系＂　，心里卻很不是滋味，但又沒有辦法，只好暗

    恨一陣，在心里罵兩句難聽的，出口惡氣算了。

    我懶懶地往家去，再提不起精神來了。我心里原本就不舒服，再遇到虹姐這

    么一鬧，就更不舒服了。

    在和平大街下了車，我漫無目的地往小巷里走。經(jīng)過皓潔門市，我往門市里

    望了一眼，見皓潔正臉朝門外的小巷，見了我，突然就扭轉(zhuǎn)頭去了，裝作沒看見

    我的樣子。

    我心里難受，胸口便堵得慌，就只想逃回家去蒙頭大睡，最好連午飯也別起

    來弄了吃?？墒?，我心里又老大不甘，我這一肚子苦水沒處倒，還要讓皓潔瞧不

    起，我冤不冤??？不行，我得向她說清楚！我一咬牙，便厚著臉皮進了皓潔的門

    市。

    ＂　皓潔，見了可哥哥也不招呼一聲了？＂　我涎著臉對將臉朝著墻壁的皓潔說。

    皓潔見實在避不過了，只好回過身來，裝作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樣子，不過沒有驚

    喜，反而冷冷地道：＂　可哥哥來了呀，不好意思，我沒看見。＂?。ⅰ○?，怎么這

    么冷淡？＂　我明知故問地道。

    ＂　冷淡？沒有?。。ⅰ○嵐首髅Ｈ坏氐馈?/br>
    ＂　皓潔，別這樣，好不好？＂　我哀傷地道，＂　我求求你了?。ⅰ。ⅰe這樣？我

    怎樣了我？＂　皓潔有些生氣地問。

    ＂　你原來不是這樣的?。ⅰ∥艺f。

    ＂　我原來是怎樣的？不記得了?。ⅰ○嵗浔?，臉上像罩了一層嚴霜。

    ＂　皓潔，你原來非常敬重可哥哥的，就因為你的那個什么小柳瞎嚼，你就不

    理睬我了?。ⅰ∥铱蓱z巴巴地道。

    ＂　小柳？哪個小柳？他瞎嚼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皓潔裝瘋賣傻地道，

    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種殘酷的虛假。

    ＂　皓潔，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ⅰ∥翌j然長嘆道。

    ＂　我怎樣了？我沒怎樣?。磕愣鄳]了吧?。ⅰ○嵢匀毁u著傻。

    ＂　皓潔，我——＂　我實在該說什么話了，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再也改變不了自己在皓潔眼中的形象了。既然改變不了，就別企

    圖改變了。自己反正也是已經(jīng)墮落了的人，企求誰來理解呢。理解？不就是灑一

    把同情的眼淚嗎？我需要嗎？

    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活著，怎樣活，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當自己活著

    僅僅是為了能夠讓所愛的人能夠活著這樣一個卑微的目的，我還在乎什么？

    我搖著頭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像一個喝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醉鬼，在小巷里

    搖搖晃晃地走，好幾次險些摔倒。

    回到家，我門都懶得關(guān)，踉蹌著撲進沙發(fā)里，癱軟在了上面。

    正在自己欲哭無淚的時候，腰間手機還不識時務(wù)地亂叫。我摸出那家伙來，

    打開了，也懶得看來電號碼，接過來便沖里面喊道：＂　他死了，不在了！別和他

    說話?。ⅰ≌f完，我氣呼呼地關(guān)了機，順手便扔一邊去了。

    委屈地想哭，可是卻不知道該為什么而哭；瘋狂地想砸東西，想狂扁自己，

    可是卻不知道為什么要想砸東西，為什么想狂扁自己！臨末了，只能閉上眼睛，

    強迫自己不想一切問題，專心睡覺。

    等我一覺醒來，鼻子竟然聞到了一股紅燒rou的味道，我的精神頓時一震：天

    啊，這是你的拿手菜！晴兒，難道是你回來了？

    ６３。第３３則（４）

    ＂　晴兒，是你嗎？晴兒，是你嗎？＂　我心里狂叫著，一躍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

    身上蓋著的被子被擼到了地上也沒管，循著紅燒rou的膩香就找到了廚房去。

    廚房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手忙腳亂地忙乎，晴兒！果然是你！

    我悄悄地走到你身后，一把抱住了你的腰！

    我俯下頭去，鼻子里滿是你的發(fā)香，眼睛里只見你的白皙的脖頸。我喃喃地

    道：＂　晴兒，終于能吃你做的紅燒rou了！＂　你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靜靜地站著，

    好一陣都沒出聲。等我的手不老實地滑向你的胸脯，你才一個激靈，回過頭來，

    幽幽地道：＂　姐夫，你認錯人了?。ⅰ∥颐偷厮闪耸郑瑢擂蔚氐溃海ⅰ≡S朵，怎么是

    你？＂　許朵幽怨地道：＂　不是我難道還能是jiejie？她能來給你做紅燒rou？＂　我感

    覺臉燙得厲害，囁嚅地道：＂　可是，你，你怎么回來了呢？＂?。ⅰ∥医o你打電話，

    你怎么說的？我能放心嗎？＂　許朵將頭轉(zhuǎn)了過去，＂　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br>
    我這才想起，剛才扔手機的事，忙跑客廳找到手機，翻出通話記錄。果然，剛才

    打來的，正是許朵的號碼。

    我呆呆地站在客廳里，感覺自己真是混蛋！對誰發(fā)脾氣不好，偏對許朵發(fā)脾

    氣，害她不放心，大老遠地跑回來，給我做午飯！

    ＂　姐夫，你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做好，做好了我們一起吃。＂　許朵在廚房里

    說。

    ＂　好的。＂　我說，手一揚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又怕打太重讓許朵聽見，

    只好不輕不重地落在了臉上。

    ＂　你在拍什么呢？＂　盡管聲音小，可是許朵還是聽見了。

    ＂　沒拍什么，我拍膀子上的灰塵?。ⅰ∥抑岬?。

    ＂　姐夫，你在電話里一吼，把我差點沒嚇死，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借口騙過媽

    媽。姐夫，什么事呀，那么嚇人？＂　許朵嘮叨地問。

    ＂　沒事，我胡亂地吼，也沒看電話是誰打的?。ⅰ∥疑n白地解釋道。

    ＂　胡亂地吼？瞞誰呀？你給我老實說，不然，沒紅燒rou你吃！＂　許朵笑道，

    ＂　人家以為你出什么大事了，匆匆忙忙趕來，你倒好，在沙發(fā)上睡得跟死豬似的！

    ＂?。ⅰ≌鏇]什么事?。ⅰ∥覐娹q道。

    許朵端了飯菜到飯廳去，一邊說：＂　來幫忙端一下呀，別坐著等吃現(xiàn)成的呀！

    ＂?。ⅰ『媚?。＂　我趕忙上去幫忙，巴不得岔開這個別扭的話題。

    等我們坐下，我的眼睛定在了色澤鮮艷、香味撲鼻的紅燒rou上，嘴巴不由自

    主地亂動。因為許朵沒有伸筷子的意思，盡管饞蟲蠢動，我還是忍住了沒敢動。

    許朵看了看我笑著說：＂　本來想要你說出事情的真相后才讓你吃紅燒rou的，看你

    饞成這個樣子，特許你吃了后說！＂　得了這話，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哪還管得說

    什么，大嚼特嚼了起來。許朵卻靜靜地坐著，沒有動筷子的意思。我吃了幾口，

    茫然地問：＂　許朵，你怎么不吃？＂　許朵嫣然笑道：＂　看你的吃相，我便覺得飽

    了，哪還吃得下？＂　我調(diào)笑地道：＂　我半年沒吃過了，今天能吃上，一高興就忘

    了還有個女士在對面，不好意思?。。ⅰ。ⅰ】斐园?，別管我。＂　許朵說，一邊端了

    碗吃了起來。

    吃完飯，許朵去廚房收拾，一會兒便出來，陪我坐在沙發(fā)上，望著我道：＂

    姐夫，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朝電話里發(fā)那么大的火？＂　又來了！我尷尬地道：

    ＂　許朵，真沒什么?。ⅰ。ⅰ〗惴?，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許朵不滿

    地道，＂　今天你本來是該去上班的，所以我打電話就選在中午時候，沒敢在上午

    打，可是，你上班了嗎？現(xiàn)在都四點了，你才剛吃完午飯！你能沒有事發(fā)生？＂

    ＂　許朵，真沒事發(fā)生！＂　我急了。

    ＂　姐夫，沒事發(fā)生，你怎么不去上班？＂　許朵語氣有了些冷淡的味道了。

    我心里有些抖，忙說：＂　公司放我假了。＂?。ⅰ」痉拍慵倭耍浚ⅰ≡S朵疑惑地

    道，＂　既然放你假了，你不到中心來陪jiejie，卻回家癱在沙發(fā)上，是什么道理？

    ＂?。ⅰ≡S朵，你就別問了?。ⅰ∥?guī)缀跏前蟮氐?，＂　你回來了，我心情剛剛好點，

    你要再問，我心情會馬上變壞的。＂　＂　姐夫，不是我要問，是你不說?。。ⅰ≡S朵

    道，＂　你不說，讓我心里放不下?。。ⅰ≡S朵說著，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姐夫，

    就算我求求你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別憋在心里，既讓你難受，又讓我難受！

    ＂　我望著她，見她期待的樣子，再不忍瞞著她：＂　許朵，我，我，每去一次那人

    那里，心里就像犯罪了一樣地難受?。。ⅰ≡S朵拉著我的手，身子靠得攏了些，她

    甚至用她那柔弱的臂膀，圈住我的肩膀，柔柔地道：＂　姐夫，我理解你的感受，

    別自責(zé)了，那怪不得你?。ⅰ。ⅰ〔?，許朵，你不明白?。ⅰ∥议L長地嘆了口氣說，＂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期望著能去見她，巴不得和她幽會?？墒鞘潞笥掷鲜呛蠡凇⒆?/br>
    責(zé)，有時甚至想一死了之?。ⅰ。ⅰ〗惴颍网澴油幽切┤兆?，我也和你一樣的感

    受，我怎么能不明白？＂　許朵悠悠地道，＂　可是我從沒想過要尋死覓活，因為我

    堅信自己做出的選擇沒有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都是正確的！

    姐夫，在那些日子里，你和jiejie，是我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現(xiàn)在，你為了jiejie，

    就堅持堅持吧，很快就會過去的。＂　許朵能這樣說，我心里寬慰了不少。我掙脫

    了她的雙臂的環(huán)抱，反過來要去攬她的腰，但她逃了開去，吃吃地笑。我見她笑

    得很曖昧，心里不由一熱，身體頓時起了很奇妙的變化，心頭也狂跳了起來，竟

    然一個虎撲便把她壓在了身下。

    我的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亂摸，嘴也去找她的嘴，我以為她一定不會拒絕，

    可是，她竟然一把掀開了我，冷冷地道：＂　姐夫，誰給你膽子這樣了？＂　我愕然

    了，尷尬地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　姐夫，請你自重，以后別這樣了！＂　許朵站起身來，拍了拍被我弄皺的上

    衣。

    ＂　許朵，我，我——＂　我＂　我＂　了半天沒有＂　我＂　出個名堂來。

    ＂　姐夫，我知道你苦，但是，我們是不能這樣的了?。ⅰ≡S朵嘆了口氣道。

    ＂　許朵，你以前愿意的，怎么現(xiàn)在——＂　我鼓著勇氣想一問究竟。

    許朵幽幽地道：＂　姐夫，以前，jiejie沒醒過來，我以為她醒不過來了，我才

    會想代替她，替她向你盡妻子的義務(wù)?？墒?，現(xiàn)在她醒來了，她馬上就可以盡一

    個妻子的義務(wù)了，我要還那樣，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愛jiejie，我不會和她爭你的！

    再說，我的身子也臟了，根本就不配讓你動心的，你好自為之吧，我想走了！＂

    許朵說著，就要去開門出去。

    我忙站起身攔住道：＂　許朵，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急著走?。。?/br>
    ＂　還有什么事嗎，姐夫？＂　許朵回身問。

    ＂　沒，沒，沒事?？墒恰ⅰ∥彝掏掏峦碌?，不知說什么好。

    ＂　沒事我就走了！＂　許朵說著，便去開門。

    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牛脾氣，沖上去按住了門，就是不讓她出去。

    許朵用力推我，要把我從門邊推開，可是她力氣小，哪里推得開？她推我的

    手反被我拉住了。

    許朵見我拉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將嬌軀撲進了我的懷里，嘴里喃喃地嗔罵道：

    ＂　你壞，你壞死了你！＂　我的手松了她的手，卻環(huán)住了她的腰。她的手得了空，

    不停地捶打著我的胸脯，一邊喃喃地道：＂　我叫你壞！我叫你壞！我叫你壞——

    ＂　我攬著許朵的腰，和她坐回沙發(fā)上去?？墒俏揖谷黄婀值匕l(fā)現(xiàn)，剛才的狂亂心

    情早沒了蹤影，此時竟然變得特別平靜。

    我愛憐地望著許朵，輕輕地道：＂　許朵，我和你jiejie欠你的太多了，你可叫

    我們怎么還得起?。。ⅰ。ⅰ〗惴?，你不瘋了？＂　許朵驚疑地道。

    我點了點頭，真誠地道：＂　許朵，以后我和你jiejie一定會好好地報答你的。

    ＂　＂　姐夫，不瘋了還抱著我干啥？羞不羞??？＂　許朵笑道。

    我聞言趕忙松手，笑著道：＂　許朵，要不是先和你jiejie結(jié)婚了，我真不知道

    再讓我選擇，我會選擇誰?。ⅰ≡S朵用食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道：＂　瞧你美的，你

    還選，就怕你連老婆都討不到！嘻嘻?。ⅰ∥艺溃海ⅰ∮形疫@么優(yōu)秀的男人找不

    到老婆的嗎？＂　許朵不笑了，想了想道：＂　姐夫，放假這些天老在家呆著，怪悶

    的。無聊時我就想，就想，就想——＂?。ⅰ【拖胧裁茨?？＂　我笑著問。

    ＂　開個店玩玩，嘿——你覺得好不好笑？＂　許朵涎著臉道。

    ＂　不好笑?。ⅰ∥艺f，＂　想開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你現(xiàn)在還在讀書，怎么開

    店？不會是要我去幫你經(jīng)營吧？＂　＂　你幫我經(jīng)營？呵呵，你以為我開什么店？雜

    貨店？美吧你?。ⅰ≡S朵呵呵笑著，差點眼淚都笑出來了。

    ＂　不是開雜貨店，開其他店也得要人打點吧？＂　我不解地道。

    ＂　我想在網(wǎng)上開店呢。＂　許朵神氣地道，＂　網(wǎng)上開店，據(jù)說省事又掙錢?。?/br>
    ＂　這個我可就幫不上忙了?。ⅰ∥倚χf，＂　你這是玩高科技，我可是門外漢！＂

    ＂　姐夫，既然說到這里來了，我還真要你幫忙。＂　許朵不好意思地道，＂　你知道，

    我現(xiàn)在是身無分文，拿什么開店??？＂?。ⅰ∧阋嗌?？＂　我問。

    ＂　越多越好！就看你敢不敢投資了?。ⅰ≡S朵笑道。

    ＂　許朵，你要要的，姐夫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會為你找來?。ⅰ∥覉远ǖ卣f。

    ＂　姐夫，你，你不是哄我開心的吧？我也就說著玩玩，你不必當真！＂　許朵

    詫異地望著我，笑著解釋道。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決定明天就去找余輝，辦一件自己認為一

    舉兩得的事！

    ６４。第３４則

    月日

    我心里決定下來，但并沒向許朵說明。今天，我像往常上班一樣來到公司，

    去自己的休息室整理行李，準備收拾了帶回去。等行李收拾齊整了，我便去找余

    輝。

    余輝正在辦公桌前忙。我敲了敲門，問：＂　經(jīng)理，有空沒有？＂　余輝頭也不

    抬地問：＂　有什么事？＂?。ⅰ∫稽c小事找你。＂　我說。

    ＂　小事？等會吧，要不找助理去。＂　余輝看樣子真忙，這家伙到現(xiàn)在連頭都

    沒抬一下，而且似乎沒聽出我的聲音來。

    我嘟噥道：＂　小子打起官腔來，真他娘有板有眼！＂　那家伙似乎怔了一下，

    最后終于抬起了頭，見了我，呵呵笑道：＂　好小子，誰叫你叫我經(jīng)理的！都他娘

    誰跟誰的，你還這樣叫，弄得我以為是別的人！什么事，還不給我滾進來?。ⅰ∥?/br>
    笑著道：＂　你小子不忙了？＂?。ⅰ≡倜Γ阈∽拥氖挛疫€能不解決？＂　余輝道。

    我坐下說：＂　我來收拾行李，準備搬回去了。＂　余輝頗有深意地笑道：＂　哥

    們，你行啊，居然能讓蘇姐把你直接調(diào)總部去！是不是和蘇姐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

    給哥們說說，都咋進展法的，我也學(xué)學(xué)經(jīng)驗，呵呵——＂?。ⅰ∷吏~，不想活了是不

    是？＂　我假裝發(fā)怒道，＂　我有更刺激的，想聽嗎？＂?。ⅰe逗了，還有什么比和蘇

    姐那個更刺激的了！＂　余輝色色地笑。

    ＂　余輝，到底要不要聽？不聽，哥們走人了?。ⅰ∥覒崙嵉氐溃ⅰ∧阈∽涌蓜e

    后悔?。ⅰ。ⅰ『?，你小子說得這樣嚴重，是什么事??？說，說，哥們聽著?。ⅰ∮噍x

    笑道。

    ＂　余輝，你估計你這指壓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能值多少錢啊？＂　我裝作漫不

    經(jīng)心地問。

    ＂　一百萬不止吧。＂　余輝道，＂　現(xiàn)在我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其他百分之九

    十在蘇姐手里——＂　余輝說到這里，突然騰地站了起來，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道：

    ＂　哥們，不會，不會——＂　我微微一笑道：＂　小子，相信你對控股很感興趣，我

    將這座指壓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你要不要？＂?。ⅰ「鐐?，別開玩笑，這

    是要出人命的事喲?。ⅰ∮噍x呵呵笑道，＂　你哪來的百分之五十？＂　我淡淡地道：

    ＂　你別管我哪來的百分之五十，你要還是不要？＂　余輝緊緊地盯著我，喉結(jié)不住

    地上下抖動：＂　要，我他娘做夢都想要?。ⅰ∥倚α耍海ⅰ∧呛茫屹u給你了?。ⅰ∮?/br>
    輝紅著臉笑道：＂　哥們，一百萬呢，你殺了我吧?。ⅰ∥倚Φ溃海ⅰ∧阈∽痈F得連一

    百萬都沒有？＂　余輝做出一臉痛苦狀道：＂　哥們，你老哥現(xiàn)在頂多能拿出五十萬，

    哪能拿出一百萬啊！要不，你把它做五十萬賣給我？＂　我望著余輝笑道：＂　小子，

    你當我是傻子?。浚ⅰ∮噍x也笑道：＂　哥們，你總不至于要我把房子賣了來買你的

    吧？你下得了手？＂　我呵呵笑著道：＂　你要安心買，你我同學(xué)，我就不說一百萬，

    你給我七十萬得了，實在拿不出，我找其他人去。＂?。ⅰe，別，別?。ⅰ∮噍x忙道，

    ＂　哥們，你該知道，我對指壓城多有感情，賣我是最佳人選，別找別人，我他娘

    的去湊！行不行？＂　我笑了，七十萬，cao，我他娘也算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許

    朵，我只能給你這么多了！

    接下來便是簽合同，我只想得到錢，也不在意其他。說實在的，我對這個讓

    我出賣了人格和尊嚴的指壓城，沒有什么感情可言，賣了出去沒有失落的感覺，

    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快感。我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這種打著色情擦邊球的按摩城，

    最好不要是我名下的，以后做好做歹，不關(guān)我的事。這樣想著，我心里爽快，便

    笑著要余輝請客，說是恭喜他小子得了便宜。

    余輝便罵：＂　你小子把我的老本全掏去了，讓我拿狗屁請客呀！＂　我也覺得

    好笑，自己賣了股份，也算掙了一筆，娘的，破費請他吃一頓吧，就算告?zhèn)€別！

    我和余輝就近找了個中餐館，選了一個清凈的雅間，要了點酒菜，邊喝邊聊。

    ＂　哥們，蘇姐怎么肯把這么大筆錢給你呢？你倒是說說。＂　余輝對我怎么得

    到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看樣子是非常好奇了，屁股一挨上凳子，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呷了一口酒，裝作矜持地道：＂　小子，什么叫手段？懂嗎，這就叫手段啊！

    ＂?。ⅰ∨?！你小子能有什么手段？＂　余輝笑罵道，＂　一輩子就守著自己的老婆，要

    不是做按摩，你小子連其他女人摸都不敢摸，你還手段！＂?。ⅰ『俸?，這你就不知

    道了，＂　我得意地道，＂　烏龜有rou在肚里，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敢摸女人了？＂　＂

    呵呵，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知道？＂　余輝道，＂　你我是多少年的交情？算算，

    都他娘十好幾年了吧？＂?。ⅰ∈炅税?，想想上高一我們認識時，你小子嘴巴上

    連毛都還沒長！哈哈?。ⅰ∥议_心地笑道。

    ＂　你小子那時就長毛了？cao，你小子嘴上那時干凈得就像女人的屁股?。ⅰ∮?/br>
    輝嘴上哪肯吃虧，立即反過來撿我的便宜。

    ＂　現(xiàn)在想想，讀書那時真他娘安逸，什么狗屁事都不用擔(dān)心！＂　我感慨地道，

    ＂　現(xiàn)在呢，有時感覺真他娘的累?。ⅰ。ⅰ∪说街心?，人到中年啊?。ⅰ∮噍x也感慨，

    ＂　記得讀中學(xué)時看諶容的，當時很多人都說那書好，可我們看

    了，都罵它純粹是狗屁，哪有金鏞金老爺子、梁羽生梁老爺子和古龍古大俠的武

    俠好看啊！現(xiàn)在自己經(jīng)歷了中年的坎坷，才真正覺得，那時的我們，都他娘

    的多淺?。。?/br>
    第１９部分

    我點頭贊同道：＂　是啊，人到中年，一副肩膀，十萬重擔(dān)，挑不起也得挑?。?/br>
    ＂　＂　哥們，你好啊，知足吧?。ⅰ∮噍x做出真誠羨慕的樣子，＂　你看看我，都混成

    什么樣子了？你好歹有老婆可服侍，有岳父岳母可孝敬，有小姨子可扶養(yǎng)，我呢？

    我他娘孤家寡人一個！＂?。ⅰ〉昧?，我他娘的不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倒說我這是

    好?。ⅰ∥疫有Φ溃ⅰ∧愀墒裁床辉囋?，試試你就知道好不好了！＂?。ⅰ「鐐?，平常

    呢，你我嘻嘻哈哈，沒多少時候正經(jīng)談過心，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楚！＂　余輝猛灌

    了一口酒，長出了一口氣，將杯子重重地擱在桌上道，＂　五年前，我母親因為突

    發(fā)腦溢血癱瘓了，為了到醫(yī)院去陪護，我被迫辭了職。這一陪護就是一年。這一

    年，原本就和我關(guān)系緊張的老婆因為我只吃不做，就知道陪老母親在醫(yī)院花鈔票，

    吵著和我離了，還帶走了我那可憐的女兒。沒了老婆和女兒，雖然遺憾，可是想

    想，老婆嘛還可以找，女兒嘛還有的是機會相認團聚，可是母親在世的時間不長

    了，我得好好陪著她呀，離了就離了吧！我離婚的消息一直瞞著母親，怕她一激

    動再次引發(fā)腦溢血，可是我那不懂事的jiejie偏就扎不住嘴巴，不小心說漏了嘴，

    竟把這消息說給母親知道了，害母親就此離開了我們。母親直接死于jiejie的嘴巴，

    間接的卻是死于我和老婆離婚啊，我不孝啊我！＂　余輝說得動情，捶胸頓足起來

    了。前些年沒有互通消息，我沒想到平時樂觀豪爽、風(fēng)趣幽默的余輝，這幾年竟

    然經(jīng)歷了這些變故，不由得唏噓不已。

    ＂　母親去世后，我到處找職業(yè)，卻怎么也找不到好的職業(yè)。后來也不知道怎

    么的，就撞到蘇姐公司來了。先在她手里的一個盲人保健按摩院里搞管理。其間

    我也學(xué)了些按摩技藝，許是我長的帥氣吧，一次，蘇姐到院里來視察，見了我，

    怔了一怔之后，便問我會不會按摩，我說會，她便要我給她按摩按摩試試。我給

    她按正常程式按摩了，她覺得還不滿足，便問能不能讓她更舒服點。我是什么腦

    子？我怎么能不知道她想什么？我施展開和老婆前戲的功夫，好歹讓她快活了。

    這下好，她竟然要我去組建現(xiàn)在的城南指壓城，并要求朝休閑娛樂的方向發(fā)展！

    作為獎賞，她給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墒亲鳛榻粨Q，我每周得為她按摩一次，

    既要讓她快活，又不能動用真家伙！娘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的！害得我每周

    按摩下來都得到野雞那里去瀉火！指壓城的規(guī)模越做越大，既有正規(guī)的按摩（那

    主要在一樓和二樓），又有專為男人服務(wù)的情色按摩（主要在三樓至八樓）。因

    為現(xiàn)在女人的按摩消費已經(jīng)越來越離譜，正規(guī)的保健美容按摩已經(jīng)滿足不了她們

    的需求了，我請示了蘇姐之后，開發(fā)了你干的這種男性專為女性按摩的服務(wù)。因

    為還在草創(chuàng)階段，規(guī)模還不大，就兩三個班而已?，F(xiàn)在生意是越來越好做，明年，

    我他娘就要大力擴展男性按摩服務(wù)的規(guī)模了！以前事事得請示蘇姐，現(xiàn)在哥們控

    股了，嘿嘿，凡事得我說了算了?。ⅰ∮噍x嘿嘿地笑，憂傷殘存的臉上蕩漾著得意

    之情。我不知道該同情他呢，還是該憎惡他。這小子，既是孝子又是他娘的痞子，

    既值得同情又讓人厭惡。要是他肯對我這個同學(xué)好點，安排我在正規(guī)按摩樓層工

    作，也省得我墮落到今天這一步??！可是，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憎惡與同情，

    都顯得微不足道了，重要的是，人還活著。活著，就他娘的活著唄！

    ＂　哥們，你到底給蘇姐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她竟肯給你這么多股份？要知道，

    我給她打了這片天下，還為她當了三年性奴，她也只肯給我百分之十?。。ⅰ∮噍x

    心有不平似的，悻悻地說。

    我望著余輝道：＂　余輝，這個問題你別問我，讓我還保留點該死的尊嚴算了！

    ＂　＂　哥們，你這就不夠哥們了！＂　余輝正色地道，＂　我可是把什么丑事都給你講

    了，你難道就不能投桃報李？＂　我笑道：＂　你小子把我往火坑里推，自己來了個

    大抽身，你還好意思問她為什么給我這么多！你信不信，哥們今天扁你！＂　余輝

    哈哈笑道：＂　信，信！你小子就會欺負我！＂　我們邊喝邊聊，一直喝到了三點鐘

    才停。雖然喝的時間長，但我們都沒醉，余輝還開著車將我送到了促醒中心。我

    一再推辭說不必了，他哪里肯，堅持要送，說是今天得到夢寐以求的指壓城的控

    股權(quán)，高興。

    我想，你要送就送唄，反正你小子賺了！

    ６５。第３５則（１）

    月日

    爸爸mama和許朵收拾回家去了，中心只留下我一人看顧你。

    看看這年就快過了。

    今天，你睡著了，發(fā)出了均勻的鼻息聲?？粗闶焖?，感受著你身上發(fā)散出

    來的恬靜與安適，我不由得想起了余輝，想起了他的遭遇。把自己和他比比，我

    驀然覺得，自己確實是多么幸福！

    我應(yīng)該是幸福的。雖然我的親生父母早已故去，但我還能和你的爸爸mama生

    活在一起，感受到父母關(guān)懷的溫暖。mama也曾經(jīng)突發(fā)腦溢血，但她畢竟沒像余輝

    的母親那樣癱瘓甚至離開人世，這是多大的幸運啊！

    我應(yīng)該是幸福的。雖然經(jīng)歷了你生病的慘痛打擊，但你畢竟還在，而且正在

    好轉(zhuǎn)，你不是都能說話了嗎？可是余輝呢，他永遠失去了他的老婆，更有甚者，

    他居然不能完整地擁有自己的女兒！我現(xiàn)在雖然沒有兒女，但不曾擁有和失去曾

    經(jīng)的擁有是兩種不同的感受！可以這樣說，自己除了失去了那虛無的自尊、莫名

    的人格，自己其實什么都沒失去！

    失去自己精神層面的東西，換來親人的安寧，我他娘的值！

    ＂　蕭，蕭……＂　我正在胡思亂想，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發(fā)出了我熟

    悉的聲音！

    ＂　晴兒，你醒了？＂　我忙收攝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