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序好奇地問，“婚后生活怎么樣？”

    秦肅坐在水塘邊的小凳上，盯著水面上的魚漂，一臉平靜道：“我現(xiàn)在還是‘未婚’?！?/br>
    “拉倒吧！且不說跨種族婚姻的試婚最后只能是‘已婚’，”坐在他半臂遠(yuǎn)處的陳序不禁笑道，“兩個以結(jié)婚為目的住在一起的人……好吧，人魚和人——那結(jié)果和‘已婚’又有什么區(qū)別？”

    秦肅沉默不語，不置可否。

    陳序轉(zhuǎn)過頭，瞥了眼不遠(yuǎn)處的瀲瑚，確定對方正閉著眼睛小憩后，立刻站起來，湊到秦肅身邊，蹲下后攬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道：“做過沒？感覺怎么樣？”

    秦肅羞臊地別過臉：“問這些干嘛?！?/br>
    “好奇唄?！标愋蛘f，“你是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唯一一個與異族結(jié)婚的人，還是和與人族來往最少的人魚族。男人嘛，可不就是那點事嘛——怎么，還不能問的?。俊?/br>
    秦肅不介意與朋友討論自己的工資是多少，但是做不到與朋友討論自己的性生活；他只能搪塞道：“你也找一個異族的伴侶，不就知道了。”

    “我連同族的伴侶都不想找，何況是異族的。”陳序嗤笑道，“況且，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招異族的待見?！?/br>
    秦肅知道，因為感情是相互的；盡管陳序藏得很深，但是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對異族的歧視，便足以招致異族對他的厭惡。

    “都說人魚yin蕩，那他豈不是天天纏著你要做？可我看你精神還不錯，也不像是被榨干的模樣啊?！标愋蛟秸f越來勁，逐漸忘記了要壓低音量，“還有，人和人魚怎么做??？他那模樣，明顯是雄性——你倆……誰上誰下??？”

    他露骨的問題，不僅惹得周邊其他釣魚者的關(guān)注，也激起了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人魚的怒火。當(dāng)然，瀲瑚并沒有聽清陳序的全部話語，他只是憤怒于對方與自己伴侶勾肩搭背的行為。

    陳序突然打了個激靈；他干笑著轉(zhuǎn)過頭，在接收到人魚投射過來的陰鷙目光后，像被燙到似的，又連忙轉(zhuǎn)回頭，松開攬住秦肅肩膀的手，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尷尬地顧左右而言他：“哎呀，秦肅啊，你今天的戰(zhàn)況不行啊——看來晚飯要你請啦！”

    他們今天掐魚比尾數(shù)，輸了的人要請客吃晚飯。秦肅不是執(zhí)拗的人，更不在乎游戲的輸贏——一頓晚飯而已，就算毫無由頭，只是朋友想要他請頓飯，他也不會拒絕。可是，他不在乎，瀲瑚卻在乎。就在秦肅準(zhǔn)備承下嘲諷之際，瀲瑚cao作輪椅，駛向魚塘，而后他縱身一躍，撲進(jìn)不足兩米深的水中——人魚用強勁有力的魚尾，將大小各異、品種不一的魚兒拍上岸，最后仰著下巴對陳序說：“有我在，秦肅釣魚絕對不會輸！”

    頃刻間，魚塘邊的人便全都懵住了。第一個緩過來的是陳序，他轉(zhuǎn)頭看向秦肅，木然地說了一句“你老婆真牛逼”；隨即，秦肅也回過神來，他連忙跪在岸邊，向瀲瑚伸出手臂，并沖他的人魚喊道“趕快上來”。此刻，瀲瑚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他拉住秦肅的手臂，尾巴蹬著塘底，上岸后得意洋洋地看著方才嘲笑秦肅的陳序，直到他聽見一個陌生男人的哀嚎——

    “我cao——！我他媽今早新投的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