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和瀲瑚沒有舉行人族的婚禮，他們只是和秦肅的親戚一起吃了頓飯，以最簡單的方式宣布他倆已結(jié)成伴侶。

    飯局上，秦肅時隔數(shù)月，再次見到他的倒霉弟弟。但是，秦肅并沒有給秦正好臉色，甚至攔著不讓他與瀲瑚對話。期間，秦肅去廁所方便，秦正便立即追上去，這讓年長的親戚們想到了小時候那個總是綴在秦肅后面的跟屁蟲，紛紛笑著調(diào)侃總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沒長大，今天卻已結(jié)婚成家。然而，比起秦正的熱情，秦肅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你還欠瀲瑚一個解釋?！?/br>
    “解釋什么？”秦正驚慌道，“哥你別胡說，我跟嫂子清清白白，沒有任何不該有的關(guān)系?。　?/br>
    秦肅翻了個白眼，穿好褲子，轉(zhuǎn)而走向盥洗池，不愿搭理他那神經(jīng)的弟弟。

    “哦，我想起來了。”秦正嬉皮笑臉地說，“是我告訴他你喜歡看精靈族毛片的事嗎？”

    秦肅認真地洗著手，看也不看秦正一眼。

    “嫂子真生氣啦？原來‘人魚善妒’是真的啊?！鼻卣鳛楫愖逦幕难芯繂T，不禁興奮道，“人魚生氣是什么表現(xiàn)？他有沒有跟你吵架、有沒有發(fā)生肢體沖突？你怎么哄好他的？用的什么辦法，用了多長時間？他——”

    “秦正，我認為就算我不明確說出來你也應(yīng)該知道，”秦肅關(guān)了水龍頭，通過盥洗池上的鏡子瞪著自己的弟弟，“我并不喜歡成為你研究異族文化的輔助工具。”

    秦正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哥你怎么能說自己是‘輔助工具’呢？你將有機會為人族了解異族文化做出杰出貢獻，你是功臣??！是注定被載入史冊的偉人?。　?/br>
    “我只是個普通人。”秦肅垂眸，甩著手上的水，“與其在我和瀲瑚身上浪費時間，不如你自己去找一個人魚伴侶，也方便你近距離觀察，獲得第一手的資料?！?/br>
    “我已經(jīng)發(fā)誓要獻身于異族文化研究事業(yè)了，沒有時間談情說愛?！鼻卣г沟溃岸?，人魚伴侶是最難找的異族伴侶；‘公約’簽訂以來，全球有記載的不超過一百例，我國境內(nèi)更是屈指可數(shù)——不然你以為，為什么異管局和跨種處要如此積極地促成你與瀲瑚的跨種族婚姻？”

    秦肅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只是吹干了手，直接越過秦正，朝著門口走去。

    “哥，哥！”秦正遭到冷落，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于是連忙追上去拉住秦肅的手臂，“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的意思是……哥，你……別生氣了。”

    秦肅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秦正沒有惡意；他只是不喜歡被自己的親弟弟當做研究資料。

    “我沒有生氣?！鼻孛C無奈道，“瀲瑚還在包間里，我得去陪他?！?/br>
    “哥，我能……和嫂子說說話嗎？”秦正怯聲怯氣地央求著，可憐的模樣不像年近三十的成年人，倒像不滿三歲的小孩子，“之前那件事，我會好好解釋清楚的。哥……求你了，好不好？”

    如此這般，秦肅便再也無法拒絕。兄弟二人回包間后，秦正立刻湊到瀲瑚身旁，先是為自己之前冒失說錯話進行道歉，又承認了關(guān)于精靈阿黛爾的故事他的確有藝術(shù)加工的成分——談話內(nèi)容立即引起席間親戚的關(guān)注，秦肅當機立斷，在事態(tài)失控之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秦正這回倒是乖巧，在獲得了瀲瑚的個人終端通訊碼之后，便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飯局之后，不僅兄弟二人冰釋前嫌，連人魚瀲瑚也加深了與彝族文化研究員秦正之間的聯(lián)系。

    “你之前不喜歡手環(huán)，最近卻總是在擺弄它?！鼻孛C臉上沒表情，心里卻酸溜溜地問，“你和秦正都聊些什么？”

    彼時，他倆在床上準備親熱，秦肅為瀲瑚戴保護套，瀲瑚則搗鼓著手環(huán)型的個人終端；他敷衍道：“隨便聊聊，也沒什么要緊事。”說完，他把終端放到床頭柜上，然后將秦肅的雙腿架到肩膀上，握住自己的兩根鰭足，抵住秦肅的肛門，語調(diào)生硬且音量很大地說，“我現(xiàn)在，要cao小秦肅了?！?/br>
    秦肅蹙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小秦肅’又是怎么回事？”

    “和你zuoai，我很高興?！睘嚭骶S持著方才的腔調(diào)，明明說著調(diào)情的話，卻宛若語調(diào)死板的AI，聽起來毫無感情，“按照人族計算年齡的規(guī)則，我今年151歲，比你大一百多歲，你對我而言，可不就是‘小’秦肅嗎？”

    秦肅反駁道：“你雖然比我多活一百多年，可是按照人魚族來說，你也剛成年，相當于人族十八九歲——對我這個三十好幾的人來說，豈不是你更??？”

    “我‘小’？”瀲瑚一個挺身，將多半鰭足送入秦肅體內(nèi)，“我小嗎？”

    “慢一點。”秦肅擔(dān)憂道，“當心刮壞了鱗片?！?/br>
    瀲瑚較真地問：“我小嗎？我問你，我小不?。俊?/br>
    秦肅忙道：“不小，一點也不小。”

    “我大不大？cao得你爽不爽？”

    秦肅已經(jīng)疑惑得做不下去了：“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說話這么奇怪？”

    “你們?nèi)俗迤永锏男坌远紩@樣問?！睘嚭髡f，“我怎么了？我也在cao你，我為什么就不能這樣問？”

    “不是不能，是……”秦肅突然住嘴，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較真，然而性事當中本應(yīng)專心于享受，所以他順從道，“大，特別大，cao得我好爽?！?/br>
    瀲瑚當即喜笑顏開，將精力專注于抽插，一時間房間里沒有話語，只有魚尾拍打屁股的聲音。然而沒過多久，瀲瑚又問道：“你為什么不叫？”

    “叫什么？”秦肅問。

    “片子里被cao的那個都會叫的?！睘嚭髡f，“你怎么都不叫的？”

    秦肅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不忍心告訴瀲瑚，不叫是因為他沒有叫的理由；不論是疼痛，還是爽快，都不足以讓他發(fā)出呻吟。所以，他搪塞道：“我……不會叫?！?/br>
    “我教你啊?！睘嚭髡f完便開始yin叫，仿佛被cao的是他而不是秦肅一般。

    秦肅原本疲軟的yinjing，竟被瀲瑚的呻吟聲所喚醒；至此，他終于來了感覺，也有了呻吟的理由。

    “啊……嗯……瀲瑚，瀲瑚……”

    秦肅的呻吟毫不做作，聽起來更像是嘆息，帶著眷戀與深情，淺淺的，讓人著迷。

    “秦肅，秦肅！”瀲瑚卻還不滿足，他大力cao弄著秦肅的屁股，提出得寸進尺的要求，“叫大點聲，再叫大點聲！”

    羞恥心折磨著秦肅的神經(jīng)，壓過了括約肌被擠壓的酥麻感，秦肅做不到，只能求瀲瑚：“別這樣……瀲瑚，求你了……”

    “我愛你。我愛你，秦肅?！睘嚭骱槊}脈地說，“我求你，求你叫給我聽?！?/br>
    秦肅難以拒絕愛的請求，他只能配合著瀲瑚的動作，一邊被插，一邊yin叫；直到瀲瑚痙攣著達到高潮，秦肅早已叫得口干舌燥。

    之后，這樣令人羞恥且別扭的性愛又進行了幾次，且多數(shù)都是在對瀲瑚而言并不方便的場所——沙發(fā)上，櫥柜上；陽臺里，門廳前。上下不定，但唯一不變的是瀲瑚一定要在zuoai前擺弄自己的手環(huán)。秦肅就此問過幾次，瀲瑚卻總是敷衍了事。左不過是人魚自己的小秘密，對方不愿意說，秦肅也不想深究，顯得自己太小氣，所以就沒再多問。直到有一天，瀲瑚因憤怒而暴露了他這一些列奇怪舉動的真相——

    “去把秦正叫來！”

    瀲瑚的這個要求很容易實現(xiàn)，但是他的態(tài)度卻讓秦肅感到擔(dān)心：“他又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嗎？”

    “騙子！他就是個大騙子?。?！”泡在擬海水里的瀲瑚歇斯底里地喊著，魚尾焦躁地拍打著水面。

    “他騙你什么了？”秦肅問。

    “他——”瀲瑚微微一怔，隨即敷衍道，“你幫我把他叫來，我有事要問他。”

    “你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秦肅說，“用終端就可以叫他來。”

    瀲瑚悶悶地說：“他把我屏蔽了……”

    “他為什么……”秦肅搖搖頭，認為瀲瑚閃爍其詞不愿直說，他也沒必要咄咄逼人，“我可以幫你把他叫來，可是，難道你不可以告訴我他騙了你什么嗎？”

    “你為什么要知道？”瀲瑚反問。

    “我弟弟騙了我愛人，我難道不應(yīng)該為你主持公道？”秦肅哭笑不得地說。

    瀲瑚猶豫片刻，然后謹慎問道：“真的……會幫我？”

    “如果他真的欺騙了你，”秦肅說，“我自然要幫你。”

    “就算……起因可能會讓你不開心？”

    秦肅：“只要不涉及你的安危，我沒有不開心的理由?！?/br>
    瀲瑚又沉默少頃，這才悠悠開口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么一直擺弄手環(huán)嗎？”

    秦肅挑眉，心說怎么還牽扯到這件事了？

    “是……秦正跟我說，”瀲瑚吞咽著口水，不著痕跡地擺動魚尾，向遠離秦肅的方向游去，“可以通過手環(huán)，幫我拍攝和你……的影片?！?/br>
    秦肅眉頭緊皺，嘴角抽搐，難以置信地問：“他，通過你的手環(huán)，拍攝咱們……zuoai的影片？”

    瀲瑚點頭：“他給我發(fā)了一個程序，說每次做之前啟動那個程序，手環(huán)就會將拍攝到的影像傳輸給他；然后他會幫我剪輯好，作為之前說錯話的賠罪禮物，送給我?！?/br>
    秦肅感覺呼吸困難，急需要打人才能得到緩解：“所以，他騙了你什么？”

    “我按照他的要求，拍好了素材，”瀲瑚瑟縮在浴缸角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管他要禮物，卻發(fā)現(xiàn)被他屏蔽了……”

    秦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罵人的沖動，也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羞恥的經(jīng)歷，只想解決的辦法：“瀲瑚，如果你想拍什么東西做紀念，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哪怕是性愛影片，我也愿意。但是，請你不要輕信他人，尤其是秦正——請你不要再聯(lián)系他，剩下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br>
    除了答應(yīng)，瀲瑚別無選擇。秦肅很滿意他的態(tài)度，于是準備去找秦正，替自己的人魚伴侶討回公道；卻聽瀲瑚說：“你真的愿意跟我拍zuoai的影片？”

    雖然秦肅說的是真心話，但他此刻的心思不在這里，于是草率回道：“愿意。你在家待著，我去找秦正?！?/br>
    “你先跟我拍一個的?！睘嚭髡f，“我怕你反悔?！?/br>
    “我不會反悔?！?/br>
    “那就現(xiàn)在拍?！?/br>
    秦肅嘆氣道：“秦正騙你的事就不用管了嗎？”

    “你要是會陪我拍片子，他騙不騙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瀲瑚游到浴缸邊，朝秦肅張開手臂，“親愛的，來嘛！”

    秦肅很想拒絕，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秦正，銷毀那些令他感到羞恥的影片，然后徹底與自己的弟弟斷交。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就算銷毀了實物，也銷毀不了秦正已經(jīng)看過那些影像的記憶……他千防萬防，想不到家賊難防。

    算了，秦正算個什么東西？還是瀲瑚最要緊。秦肅走到浴缸邊，擁抱他的人魚：“你想拍什么內(nèi)容的？”

    “我想和你在浴缸里，我坐在那邊的座位上，你把大雞雞插到我的洞洞里，”瀲瑚說，“就像我們第一次交尾那樣?！?/br>
    “你喜歡那樣？”

    瀲瑚側(cè)過臉，親吻秦肅的耳廓：“我喜歡你?！?/br>
    與初次交尾不同，這次秦肅是主動進入了灌滿擬海水的浴缸；他推著瀲瑚，游到座位上坐好，瀲瑚則熟練地扒下了秦肅的褲子——勃起的yinjing劈開擬海水，徑直奔向它最終的歸所：人魚的泄殖腔。

    “片子，”瀲瑚推搡著秦肅，“你說好的要幫我拍片子的?！?/br>
    秦肅嘆了口氣，腹誹著想要體驗尋常的性愛怎么就這么難，不情愿地喚醒自家的房屋管理AI：“秦默。”

    “我在?！辈徽撝魅颂幱谑裁礌顟B(tài)，普通款的房屋管理AI永遠是那種不緊不慢、平淡冷漠的語調(diào)。

    “開啟浴室監(jiān)控的錄像功能?！鼻孛C下令道。

    “浴室因被設(shè)定為‘隱私’監(jiān)控區(qū)域，已關(guān)閉錄像功能?！鼻啬凑粘绦?，要對使用者的反常cao作進行確認，“開啟錄像功能后需重新設(shè)定私密性。請問，是否確認開啟錄像功能？”

    “確認?！鼻孛C用yinjing磨蹭著瀲瑚的鰭足，伏在愛人耳畔，無奈地低語，“我很后悔當時沒有置辦高端智能版的AI……”

    秦默就算能“聽”見主人的話，也無法理解非指令性話語的含義，普通款的AI不知自己遭到了主人的嫌棄，只是盡職盡責(zé)地回復(fù)道：“好的，錄像功能已開啟；正在錄像中……”

    瀲瑚放縱地叫著，他沒再要求秦肅一起yin叫，秦肅卻因舒適和自在不自覺地發(fā)出呻吟。他們拍了很多這樣毫無藝術(shù)加工的性愛影片，保存到名為“小秦肅”的文件夾中，不是誰的研究資料，也不會供他人消遣——這是只屬于瀲瑚與秦肅的回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