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太傅大人的懲罰1(已修)
“裝得倒是挺像,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嘴上是秉公執(zhí)法的大義,心里全都是骯臟下流的算計!”早早就給飄塵準(zhǔn)備好了有春藥的酒,這是打算秉公處理的嗎?! 安尋悠都被氣笑了,難得話多地反唇相譏:“要說算計,可是那婢女算計主子們在先!她做了錯事,合該受到處罰,是陛下執(zhí)意偏袒自己人不肯按法典行事!既然陛下不同意用公器,那就只好用私刑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豈非公平得很?” 樊蘺被噎了下,但很快又整理好思路:一個世家公子竟然跟她說什么公平,成,那她還非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安公子可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啊,一個權(quán)傾朝野,另一個如同草芥,你說他們陷入同樣的困境才是公平?今天喝下這酒的如果是飄塵,她一個小宮女面臨的會是什么?她該以死明志還是委曲求全?她選哪條路才能像攝政王一樣——”她嘲諷地指了指自己,“隨手就能拉一個年輕漂亮的幫他解毒,歇了一宿又是生龍活虎?你竟然還說什么公平!” 安尋悠懶得去體味她言語間的悲天憫人是真是假,雖然他還沒想通這小丫頭今兒個是吃錯了哪瓶藥話這么多,但他確信這些不可能是她自己體悟出來的。這丫頭并不難看透,打小就沒被爹娘栽培過,天資和閱歷都極其單薄,霸主的氣魄沒有,斤斤計較的陰暗小心思倒是不少,要說她有什么仁君的胸懷就離譜。 “陛下這意思是攝政王位高權(quán)重就活該被算計了?強者哪怕成了受害者,他受到的傷害也不值一提;弱者哪怕做了加害者,也天然地值得同情?還有啊,為師早教過你謙遜是美德,你自夸起來倒是毫不吝嗇?!?/br> 樊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她是指她目前的身體——小女帝年輕漂亮,有什么不妥?“我可從來沒那么說,你故意曲解我的話有意思嗎?現(xiàn)在的問題是,攝政王受到什么傷害了,受傷害的是我!而你們現(xiàn)在還要讓我失去一個照顧我多年的婢女!” 姓夏的那個卑鄙小人,以他如日中天的地位,想在宮中找個自愿跟隨他的女子絕非難事——搞不好男人里面都一大堆踴躍報名的!可他偏偏就要欺辱根本不情愿的自己!而這位安老師,壓根就是偽君子中的偽君子,打著為攝政王討回公道的旗號,想的卻是男盜女娼! “陛下不勝酒力開始胡言亂語了?!卑矊び茻o意與她認(rèn)真爭論,冷淡地敷衍了這句便將視線移回了書本。 樊蘺看著他那副不與瘋子計較的高冷君子樣,火氣“噌”地就竄上了頭頂:哈!看看,看看人家這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他竟然還有臉端著?好像她才是無理取鬧、給他潑臟水的小人一樣。怎么那么能裝呢! 憤怒之下她竟掙扎著站了起來,撲到書桌上隨手抄起……一根毛筆,奮力一甩——噯~甩你一身墨點子,看你還裝干凈!呵,這些臟污才適合你! 安公子低頭看著自己衣擺的幾點墨跡,一瞬間甚至有點懵,一股荒唐可笑之感擠走了他思考的能力。沖人甩墨汁?他著實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旁人用如此、如此低劣的把戲偷襲成功,這簡直、簡直……他寧愿對方飛的是暗器!可現(xiàn)在是怎樣?他們兩個不是三歲小孩了! 安尋悠霍地站起身,臉色黑得嚇人,“堂堂一國之君竟有如此行徑?你是無賴癡兒還是市井潑婦?” 樊蘺瑟縮了下,嘴皮子卻是不肯服輸:“隨你怎么說吧,朕不怕沒臉!堂堂太子太傅、安府的大少爺,在萬花叢中挑花了眼都挑不中一朵的安公子,如今為了得到一個宮女都用上春藥了,如此沒有臉面的事情不照樣在這圣賢著作匯聚之地發(fā)生?朕做的又算什么?” 他再跟她爭吵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她竟然認(rèn)為自己是想借機霸占那個宮女?! 近竹摸了摸鼻子走進(jìn)來,湊到潔癖發(fā)作幾乎想要殺人的公子旁邊,擋住了他老人家正在凝聚內(nèi)力的右手,“那可是陛下,現(xiàn)在出手恐怕會壞了攝政王的大計啊,公子,還是先換身衣裳吧?!?/br> 樊蘺沒聽清他們嘀咕什么,就看到原本盯著衣衫臟污處一動不動但全身仿佛都在冒黑氣的安尋悠被他的隨從帶走了,她大松了一口氣。 但一閑下來就不得不面對身體的異狀,她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已經(jīng)微濕了,不僅是汗,雙腿間濕黏的感覺也很明顯。她艱難地?fù)纹鹕碜?,想趕緊離開這里,可沒挪動幾步,身子便再次虛軟無力地往下滑,整個人仿佛踩在云朵里,飄飄欲仙又使不上力…… 不!清醒點!樊蘺用指甲刮了下自己的大腿,借助痛意奪回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扶著身邊一切可以借力的東西一步步向外挪。這爾蘭香好厲害,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東西可能不是那么好挨過去的。 等終于挪到了樓梯口,樊蘺已經(jīng)渾身汗?jié)窳?。她感覺身體中有一股無法言說的癢意,仿佛深入骨髓,任她怎么撓自己的皮膚都無法止癢,而雙腿間濕熱一片,每走一步帶起的摩擦都會讓她顫栗得幾乎跪倒。 唉,到底還得找個男人,要不然這可太難熬了!樊蘺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yuhuo難耐,這感覺……說來尷尬,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但凡遇到個還算順眼的男的都能往上撲…… 所以得趕緊在這皇宮里約個男人。最方便的就是在侍衛(wèi)中選了,這事她以前沒干過,想想都尷尬得不得了,這時代也沒個聊天軟件什么的,得當(dāng)面談,她是憑現(xiàn)在的姿色去釣一個,還是借如今的地位去勾一個? “上哪兒去?”安尋悠站在樓梯底下冷眼瞧著她,這人已經(jīng)換上了潔白無瑕的新長衫,不過臉色依舊黑得嚇人。 正往樓下挪的樊蘺暗暗咬了咬牙:怎么感覺他一副攔路虎的姿態(tài)? 安太傅輕搖著折扇優(yōu)哉游哉地踏上樓梯,樊蘺趕緊轉(zhuǎn)身不看他,整個人幾乎貼在扶手上給他讓出了空間。 “日落之前陛下若是出了攻書閣,攝政王就會知道昨日之事都是那婢女成心算計,而且她還安然無恙。” 與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安尋悠輕飄飄地丟下了這一句,樊蘺又急又怒地瞪過去時人家已經(jīng)拐進(jìn)了二樓,她只來得及看到一抹衣擺的殘影。 樊蘺癱坐在樓梯口喘了會兒氣,咬咬牙掙扎起來又挪回了屋,“我不出去,他就不會知道嗎?你能不能保證?” “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從我的人這里知道今天的任何事?!卑蔡嫡f這話時的語氣平淡又隨意,反倒顯得無比篤定。 樊蘺心中嗤笑:看來一丘之貉的合作也不是那么親密無間哦? “行,今天下午學(xué)生就不出去了。”救人救到底吧,反正就算把飄塵推出去,夏瀧也不可能相信她作為主子會與此事毫無干系,這鍋她是背定了,倒不如一個人全背下了,救飄塵一命也是好事,搞不好還能收攏人心、讓飄塵以后聽話些不敢再自作主張。 決定已下,樊蘺神經(jīng)一松,整個人也脫力地倒在矮榻上。她抬眸瞧了瞧端坐在一臂之外的男人,心下一陣嘲諷,開口卻堪稱曖昧:“留下來陪老師~” 這充滿暗示和冷嘲的語氣讓安尋悠眉頭直跳,他“啪”地合上厚重的書籍,扭頭直視著樊蘺,“陛下是否誤會了什么?” “?。俊闭`會?當(dāng)然沒有!關(guān)于您是裝模作樣的衣冠禽獸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誤會! “我對你那婢女沒有任何想法,在今日之前我對她毫無印象?!?/br> “嗯嗯。”所以不是有目的地狩獵,就是隨機撒網(wǎng)嘛,誰中招誰倒霉,這不她就中招了,現(xiàn)在不就落他手里了。 安尋悠像是明白她的想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冷道:“這酒原本是為陛下您準(zhǔn)備的,別擔(dān)心,可不是因為對您有什么非分之想,老師還不到眼神不濟(jì)的年歲?!笨吹剿@張匯集了她爹娘特色的臉,他還能有什么想法?! 樊蘺聞言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樣就再好不過嘍。“那您給我準(zhǔn)備這酒,是為了向夏瀧表忠心?” “朝堂關(guān)系,陛下就不用cao心了。不過陛下如今也不小了,該懂得行事要考慮后果的道理,為師的只不過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攝政王昨日的煎熬,也算是教給陛下的一課吧?!?/br> 哈?瞧瞧,瞧瞧人家多么為她著想! “安太傅,安老師,我已經(jīng)備受煎熬了,真的?!狈y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真誠又溫和,她還指望對方高抬貴手呢?,F(xiàn)在她是真感覺自己快yuhuo焚身了!只能不停說話試圖轉(zhuǎn)移注意力,“我已經(jīng)深刻反省了,我不該沖您大吼大叫,羞辱您高尚的人品、玷污您潔凈的衣衫,我錯了,真的錯了……” 想到自己衣衫上的墨汁,安尋悠又不自在起來?!凹热槐菹略敢饣谶^,那就待在此處熬過藥性以示誠心吧,兩個時辰,足以讓陛下好生反省了?!?/br> 樊蘺弱弱發(fā)問:“那這個藥力,會持續(xù)多久啊?” “剛好兩個時辰?!?/br> “?。?!”也就是說接下來四小時她都會是這種難熬的狀態(tài)?樊蘺頓時虛了,“老師我都認(rèn)錯了,還要這樣折磨我嗎?” 安尋悠已經(jīng)自顧自地繼續(xù)看起書來。 樊蘺縮在一旁咬手指:他真不是見色起意?這……唉,本來還擔(dān)心他會趁機要挾自己如何,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會?那她只要自己忍住就可以了,嗯,應(yīng)該可以忍住……四個小時……吧? “對了,”安尋悠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忘了提醒陛下,最好用軟布把指甲都包起來,我聽說有的人中了這藥以后,因為忍耐太久,自己把自己身上的皮膚都抓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