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七、暗探(雙更合一)
總的來說,樊蘺的“婚后”生活算是風平浪靜,甚至因為夏瀧一心要演好她的好臣子和好丈夫而堪稱安逸。 安逸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金秋十月,安尋悠進宮給樊蘺授課的頻率慢慢降了下來,聽說安府的長輩們這次要認真地為他議婚呢。這些年來無論何時提起安公子的婚事,那都是京都萬千少女關注憧憬的焦點,即便樊蘺被軟禁深宮,都能偶爾聽到小宮女們按捺不住的議論。 總之樊蘺沒了之前那樣繁重的繪畫作業(yè),不用處理國家大事甚至不用時常臨朝,絕對的無事一身輕。這可樂壞了段擇,屢屢纏著她鬧騰到深夜。 他倆快活的時候,有的人可就不痛快了,比如負責監(jiān)視他們的“搜影”探子,比如在濯央宮夙興夜寐的攝政王。 “啪!”一本奏折被摔在了桌案上,夏瀧直接向后一倒,閉上眼什么也不看了。 夏闡原本正習以為常地收拾著丟在地上的奏折,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動作頓時小心起來。 “王爺……這是怎么了?”主上對那些沒用的廢物奏折抬手就扔已不是稀罕事了,不過還沒有像這樣“罷工”過。 夏闡作為夏瀧的貼身侍衛(wèi),武功自然不錯,但內(nèi)功卻不及夏瀧深厚,所以有些動靜他確實是聽不到。 “一幫人在那里說空話,對解決這次饑荒屁用沒有!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開始推卸罪責,或者借此鏟除異己了?!毕臑{揉著眉心從椅背上坐起身來,剛剛那一聲,雖然已經(jīng)刻意壓抑著,但明顯是女子登上極樂時發(fā)出的。 “您消消氣,別氣壞身子?!毕年U趕緊上前為他倒了杯熱茶,直覺王爺?shù)纳眢w都緊繃著。 夏瀧重又拿起一份奏折翻看起來,耳邊卻似乎還能聽到那細弱的呻吟,破碎又愉悅的,聽得人……渾身都不得勁!小狐貍精!以前的叫床聲有這么……那什么嗎? 夏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兩年前的那次,鮮嫩的,濕軟的,泛濫的……凄哀yin艷的一幕幕從刻意遺忘的角落緩緩浮現(xiàn),他惱怒地猛一甩手,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些記憶甩開,“混賬東西!” 他本以為自己早忘了那些細節(jié)和感覺的。厭惡那件事的不只有樊蘺,他后來每每想起也憤恨得頭皮發(fā)麻:自己竟然同仇人的女兒那般親密過,世上的女人又不是都死光了! 夏闡認命地收拾著被拂落在地的茶杯:唉,身為主上最信任的下屬也有煩惱啊。這濯央宮的夜晚可隱藏著大秘密,所以在正殿伺候的就只有他一個,連個端茶送水的丫鬟都沒有。 “這些日子王爺為南方饑荒一事頗費心神,也得保重身體啊,要不然今晚就先休息,明天再和大人們商議?” *** “什么聲音?” “沒什么,別理他。”段擇將樊蘺的腦袋按回自己膝上,靠在床頭用手指小心地整理她的亂發(fā)。 兩人當然都聽到了書房傳來的瓷器碎裂聲,不過夏瀧在那邊搞出聲響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們已經(jīng)習慣。段擇是滿足了之后懶得理他,跟樊蘺說攝政王政務繁忙難免心情煩躁;樊蘺想的是姓夏的不想他兄弟與自己太過親近也已經(jīng)親近多次了,他愿意怎么氣就氣去吧。 總之樊蘺心情不錯,一點都不受外界影響。剛剛親熱的時候,她第一次獨立完成了之前段擇所教的內(nèi)功絕技,還獲得了“師父”的肯定,以后她又多了一重倚仗。而且段擇也向她解釋了,當初封住她的真氣是擔心她以卵擊石,她的內(nèi)功比不得霍陵飛,要是暴露自己有內(nèi)力一定會被他散去的。 現(xiàn)在樊蘺冷靜下來了,當然也想得明白當時的利害關系。她和段擇之間的疙瘩又解開了一個,想想就對二人的未來更加樂觀了。 她在燈影下眉眼含笑,當真是如詩如畫,段擇看得入神,只感覺世間美好都集于她眼中,那些名篇佳作亦不能寫出她三分美妙……嘶,他裝什么風雅?段擇直接遵從最本能的沖動,覆身下去吻那淺淺彎起的嘴角。 樊蘺柔順地摟上他的脖子…… “別再來了,”樊蘺氣息不穩(wěn)地捏了捏男人后頸的皮膚,“你弄一回……要好久,我今晚可不要再熬夜了?!币膊荒芸偹秸绮牌穑瑢m中的小丫頭們瞧著她都竊笑呢。 段擇頭抵在她肩上喘息了一會,翻身躺到旁邊,黏黏糊糊地抱住她,“那我陪你睡。” “抱這么緊,還睡得著嗎你?”樊蘺揶揄地屈腿輕撞了他一下,換來對方更灼熱的呼吸撲到她臉上:“你還碰我?!” “不了不了,睡覺?!狈y老老實實地放平手腳,心下卻忍不住想笑:真真是干柴烈火經(jīng)不得撩撥啊。 “你笑我?” “沒有沒有,我哪敢呀?” 段擇憤憤地去堵她的嘴,含糊不清道:“你睡你的,我親我的?!?/br> 這回不等樊蘺呼吸不暢地推他,這人猛地自己抬起了頭,眼里一片冷嘲,“真是不長腦子啊,我娘子都要歇息了,還不給我們一個清凈……” 影十九一把抓住還想往前傾的影七十,帶著他一口氣便掠出了十余丈,但已經(jīng)晚了—— “什么人?!” 隨著段擇的一聲暴喝,濯央宮外霎時燈火通明,訓練有素的禁衛(wèi)軍一撥護住了濯央宮,另一撥追擊“刺客”而去。 這樣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夏瀧,可已經(jīng)來不及再做什么安排。等他裝模作樣地披上衣物走到院中詢問情況,影十七和影九十已經(jīng)像普通毛賊一般被段擇揪到他面前。 影十九對此也不是毫無準備,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著自認為武功高強便想來皇宮發(fā)一筆大財?shù)臒o腦毛賊。 “進皇宮偷東西?。慷缓闷橇?!”段擇頗感興趣地蹲到兩人面前,“敢問兩位好漢走的是哪道宮門?看中了這濯央宮哪件寶???先來探探風吶?成。那偷得的寶物二位打算如何銷贓呢?宮里的物件可不是誰都吃得下。岑七啊,那你倆可要被坑了,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刮七層”,別人抽三成,他至少抽七成!剛入行不懂?可我看你這年紀也不像剛入行哪,???”段擇似笑非笑地轉向影七十,“他像,看著就是個愣頭青,哈哈!” 還想辯解的影七十被眼疾手快的影十九拉了一把:技不如人還有臉說什么?嫌闖的禍不夠大嘛! 影七十胸口哪怕堵了千斤的不服氣也只得忍下,他們不能牽連主上。 影十九心中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去。他原本覺得七十年輕機靈能吃苦是可造之材,他再過兩年就該退了,本想著能夠帶出下一個邁入“搜影”前三十人的探子,那自己也算是后繼有人了。所以他不止一次地提點影七十,可今晚的事讓他明白是時候放棄了——如果他們這次還能活下去的話,做他們這行的不怕年輕氣盛,就怕認為自己無人可敵、天下第一。 “還是卑職失職?。 倍螕瘛巴葱募彩住钡叵蛳臑{拱手請罪,“竟然讓這等江湖宵小混入皇宮,實在有負攝政王厚望!” 夏瀧竭力忍住心虛安慰他萬萬不要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實則心里已經(jīng)將那兩個廢物罵了一萬遍:能不能讓他省點心?他知道這個監(jiān)視任務不容易,畢竟對手是他大師哥這種高手,所以他不是也沒有要求他們必須挖出什么嘛?不就是讓他們掌握一下這對狗男女的行跡嘛?這樣也能暴露真是該死了! 段擇盡忠職守地表示他會將兩個毛賊帶回去好生審問。 正在心里盤算著之后要對“搜影”加強訓練的夏瀧立即回過神來,體貼地表示這等小事就不需要段統(tǒng)領cao勞了,直接把兩個毛賊扔給負責宮門守衛(wèi)的石衛(wèi)尉去處理。 兩人“大公無私”地來回拉扯了一番,段擇才“無奈”地提出他應盡快入住皇宮以便保護陛下和王爺,夏瀧著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好嘛,鬧了半天就為這事?。?/br> “段統(tǒng)領言之有理?!毕臑{表面笑嘻嘻,心里早已經(jīng)將他唾棄了一百遍:你倆暗通款曲還不夠,非要拿個名分是吧? “福祿啊,段統(tǒng)領入住后宮一事也該準備起來了,怎么回事,陛下承諾過的事你們都當耳旁風?吩咐下去,把從前的貴妃殿好生翻新一遍,趕緊地!”當初你自己開口要的貴妃之位,給你了,滿意了不? 段擇混不要臉地跟他謝恩呢——大男人的臉面有那么重要嗎?比跟他的小美人名正言順地長相廝守還重要嗎?嘁。 “倒也不必興師動眾,下官不喜奢華,王爺知道的。” 夏瀧看他那做作的嬌羞模樣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到底礙于攝政王的威嚴忍住了,冷靜地命令福祿一切都按照段統(tǒng)領的意思辦。 于是段擇拉著福祿商量著他入住后宮的事美滋滋地走開了。 夏瀧冷眼瞥向身后的大殿,樊蘺正扒著窗戶看熱鬧呢,顯然是衣裳沒來得及穿只披了件絳色披風,甚至披風都來不及規(guī)矩地披好,夜風一吹,那織著金線的橘粉色衣襟便晃眼地躍動著,在昏暗處依舊有著迷人眼的光彩…… 樊蘺視線與他對了個正著,訕訕一笑連忙縮回頭去。 夏瀧面沉如霜地看向院中的眾人,四下里瞬間一片死寂仿佛沒有活物。 石英已經(jīng)接到通傳滿頭大汗地趕過來拿人了:聽說有兩名搜影暗衛(wèi)被當成賊人抓了起來?他在搜影軍團待過,深知暗樁不該讓自己暴露在明面上否則就是死也白死的規(guī)矩??赏鯛敯讶私坏搅怂@小小的城門守將手里,應該不是想要他們的命? “帶下去,嚴加審問?!?/br> “是?!蓖鯛斦f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簡直是咬牙切齒,看來這二位不死也得脫層皮了,唉,也是他們倒霉遇上了段統(tǒng)領! 段擇已經(jīng)翻進了寢殿內(nèi),三兩下脫掉衣服竄上床,心滿意足地摟著娘子躺下:“睡覺?!?/br> 樊蘺看著他只覺驚奇又好笑:大晚上鬧這一出拆穿了夏瀧派過來的人,就是為了入住后宮?“你還真是……出息啊。”不過她的確是又一次被段擇的速度驚到了,這家伙前一秒剛抄起衣服跳出窗外,一眨眼的功夫就化身巡邏經(jīng)過的段統(tǒng)領大喊追“賊”了,絕對是讓夏瀧都措手不及的速度,哈哈。 “誰讓他們沒眼色,不會隱藏自己,還想湊得更近膈應人?!倍螕窈哌笾汛竽X袋擠進樊蘺頸間,滿意地蹭了蹭,“這次也算是給夏瀧提個醒,別當我是個死人,接下來我們能清凈幾天了?!?/br> 石英將兩個“毛賊”扣進地牢里準備嚴刑拷打。 “二位兄弟莫怪啊,出了這種事,遭點罪是免不了的,要不然王爺和段二爺不消氣,那才真是麻煩大了?!?/br> 影七十還有些忿忿:讓王爺消氣是應該的,可哪里來的段二爺?不過就是運氣好曾經(jīng)在王爺落魄時拉過一把攀上了高枝罷了,真以為能借此天長日久威風下去?剛剛他們交過手,對方確實輕功更好、出招更利落,但也僅此而已,再考慮上兩人習武年限的差別,他那點優(yōu)勢也算不得什么?!八闶裁礌??都默認自己是貴妃娘娘了……” 石英聽到了他的嘀咕,瞄了他一眼后忍不住詢問地看向影十九:好年輕的生面孔,應該剛進搜影沒多久吧,竟然沒聽過創(chuàng)始人的惡名?或者是因為太過年輕,聽到了也只當別人夸大其詞? 影十九已經(jīng)生不起氣來,閉上眼一言不發(fā)。 石英心知他這是在積蓄體力,畢竟接下來到底要面臨什么樣的處罰還很難說。他也不再多言,吩咐下屬把皮鞭子沾涼水下手別含糊。 第二天早朝后,夏瀧出現(xiàn)在了地牢里,身后跟著搜影。 影十九和影七十已經(jīng)渾身是傷,拷打他們的人早累得睡倒。兩人原本都懸著心擔憂首領或主上現(xiàn)身會為他們宣判死刑,如今真面對了上級,兩人心中的難堪和愧疚反而蓋過了恐懼,根本沒有顏面抬頭。 夏瀧轉向搜影,“一晚上過去,你應該已經(jīng)了解過情況了。本王不喜廢話,你是搜影軍團的首領,說說你的打算?”一晚上過去,他仍煩躁得很:師哥有沒有懷疑他?應該不會,十九和七十雖然有破綻但破綻卻也并未指向“搜影”……這兩人也是!聽不出來人家在辦事嘛還不躲遠點?沒用的玩意! 搜影從懷中掏出一份手札交給一旁的夏闡,“這是屬下擬出的搜影軍團后續(xù)訓練計劃?!彼麖牟唤忉專д`就是失誤,失誤之后無論有什么解釋都是借口。 夏瀧想拿過來翻閱,搜影先一步跪下:“其實主上不必費神細看,屬下沒什么奇招,只會讓他們加倍訓練而已。” “是,本王不奇怪。”做暗樁的只能拼命訓練,無論有什么花招去練他們,其根本就是加大訓練量、增加訓練難度,剩下的,便是在一次次任務中總結血的教訓——在段擇出現(xiàn)以前,這些黑暗中的游魂就是這般生存的。段擇出現(xiàn)以后,當然也免不了讓他們進行海量的訓練,只不過,他更給他們帶來了全新的視角,讓他們面臨非同以往的刺激,和希望。 可天下有幾人能像他大師哥那樣?夏瀧百無聊賴地翻完了手札又合上,“就只有這些?” “接下來,屬下自會進七刑牢接受處罰,影十九和影七十也一樣?!?/br> 夏瀧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進了七刑牢可不一定出得來。“決定了?”搜影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也不像賭氣的人吶。 “去意已決?!?/br> 夏瀧轉向被綁在刑架上的兩個,他之前氣得恨不得撕了他們,“搜影”的首領也有權處罰手底下的探子,可……那是七刑牢。“你們呢?” 影七十不是沒有聽出主上語氣的緩和,不是不知道此時求饒便可免七刑牢之災,但正因如此,反倒非進不可!“但憑首領和主上處置?!甭犝f那是那位段統(tǒng)領創(chuàng)建的牢獄,聽說那牢里的刑罰慘無人道,聽說從那牢里活著出來的人很少、活著出來還沒廢掉的人更是鳳毛麟角——從主上如今的反應看來,傳言不虛??伤犝f過,段擇建好七刑牢之后自己進去試了三次才把它交給主上! 影十九面無表情地沉默著,這種時刻不反駁,就是同意了。 于是夏瀧很快便收拾起了無用的心軟,轉身離開,“夏闡,送他們?!?/br> 夏闡送三人往地牢深處走,趁機拉住影十九好言相勸,倒不是因為交情多深,他們也只是打過幾次交道而已,只是夏闡想到七刑牢便難得地有了些惻隱之心。老十九啊十九哥!再過兩年你就能平穩(wěn)退休了,你跟著逞什么威風啊?你以為你這老胳膊老腿是金剛不壞呢!” 影十九的確不想在這種時候再去爭強斗狠,可一方面首領已經(jīng)發(fā)話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以他原本的資歷和功績,退下來后本可像石英那樣封個光明正大的清閑武官,然后他再把侄子、侄女過繼過來讓他們脫離賤籍過上光彩的日子,他因為受傷無法生育,已經(jīng)把那倆孩子視如己出??扇缃袼稿e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在主上眼里已經(jīng)對他的能力有所質(zhì)疑,即便將來能憑借從前的苦勞生活富足,但能否福澤侄兒卻成了未知數(shù)。所以他迫切地需要洗刷這次失誤,哪怕是用死! 夏闡沒法撬開這個悶葫蘆,也隱約聽過他家的情況,只得無奈搖了搖頭,轉向跟隨其后的年輕人,“七十?那你還很年輕啊,前途一片光明嘛,干嘛這么想不開?王爺不是無情的人,雖然氣你們不爭氣,卻也不想毀了你們,明白嗎?好好想想,那可是七刑牢,七刑牢你見過的吧?”段二爺創(chuàng)建七刑牢之后,還是認為其中的刑罰對于訓練暗衛(wèi)暗探來說過于慘烈,所以只拿它對付敵國的jian細,哪怕是自家出了叛徒也很少有被送進去的。只不過他老人家離開以后,后面的首領們有時也會拿它嚇唬、不是、激勵軍團成員們,當然也有人經(jīng)歷過其中個別刑罰的訓練,但直到現(xiàn)在七刑牢仍然不是王爺首肯的訓練場所。不過,新一代的暗樁們不至于不清楚七刑牢的殺傷力吧? “多謝大人好意,不過您不用多說了?!庇捌呤斎灰娮R過七刑牢,他們這一屆都看過敵國的細作是如何在七種刑罰之下逐漸崩潰的,他當時只覺得無聊,那都是些什么把戲?冷熱交替、饑飽極限、黑暗與死寂、窒息感、情欲折磨、愛別離、疼痛,這些東西在他的成長中如影隨形,他哪一樣少受了?又不是從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的少爺小姐,虧得他們竟能被這些擊潰。虧得他們傳說得神乎其神的創(chuàng)始人竟能想出如此平平無奇的法子。 夏闡見鬼地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竟然跳動著希望和挑戰(zhàn)的火苗!瘋了,真是瘋了,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唉,也是該吃些苦頭。他不再跟影七十廢話,向后退拉住搜影,這是他最想勸阻的對象,畢竟如果搜影廢了,對于搜影軍團絕對是不小的損失。 “我說搜影大人,他倆犯錯你至于對自己這么狠嗎?王爺就是連帶著生你的氣不是真想讓你死,你死了搜影軍團怎么辦?你廢了就相當于王爺沒了左膀右臂啊……” 搜影只搖搖頭,夏闡打小伺候主上,走的就不是他們這些人的路子,他不懂他們這些暗衛(wèi)、暗樁想要掙得榮光和器重需要面臨什么樣的壓力?!岸嘀x夏侍衛(wèi)美意?!笨窗?,他可以姓夏,他有名字,因為主上幾乎把他當成家人。 這就是讓他閉嘴的意思了。夏闡悻悻攤手,“既然你們已有決斷,我也不廢話了。請吧,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