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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婚禮之夜的 luanlun欲望在線閱讀 - 脫下外衫和里衫,解開胸前的布條,扯掉頭上的發(fā) 帶,烏發(fā)在空中

脫下外衫和里衫,解開胸前的布條,扯掉頭上的發(fā) 帶,烏發(fā)在空中

斷宋蝶兒的話,朝她歉然一笑?!肝疑眢w有點不舒

    服,想先回房歇息?!?/br>
    「哦?!挂姸琶钴侥樕_實不怎么好看,宋蝶兒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跟婢女

    說?!盖蓛?,趕快帶公主去歇息?!?/br>
    「好的,公主請跟小的走?!骨蓛狐c頭,再次領著杜妙芙往竹院走去。

    杜妙芙一直低著頭,快步跟巧兒離開,從頭到尾都不敢看向男人,可心頭卻

    滿是慌亂忐忑。

    他認出她了嗎?

    不可能,她現在跟一年前不太一樣,他應該認不出來。而且他都成親了,應

    該早忘了她了……

    庭院里,宋蝶兒望著杜妙芙離去的身影,皺著眉想了很久,最后忍不住拉著

    秦曜棠的袖子。

    「曜棠哥,你覺不覺得這個公主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過她……」宋蝶

    兒皺眉思索,卻怎么也想不到曾在哪看過。

    秦曜棠不語,只是盯著她離去的方向,黑眸泛著深幽光芒,冰冷得駭人。

    她變了很多。

    清秀小臉變得圓潤,半挽起的秀發(fā)垂落于肩頸,紫玉珠簪垂落,薄薄的劉海

    讓她多了女人味,齊胸的高腰短襦長裙和金黃披帛襯出秾纖合度的體態(tài),雍容華

    貴的氣質讓人不敢侵犯。

    秦曜棠淡淡斂眸,微勾的唇角泛著嘲諷冷意。

    她以為他會認不出她嗎?

    公主……他在心里沉沉冷笑。

    原來,她躲在皇宮里。

    第九章

    又一次惡夢,杜妙芙再次驚醒,眼里仍殘留幾許驚惶,許久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

    她閉了閉眼,覺得頭有點暈,坐起身子,昏暗的房間沒有點燈,入眼是一片

    黑暗。

    她睡了多久?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小手探出帷幔,正要開口叫喚時,手腕卻突然被扣住,高大如山的身影出現

    在床前。

    杜妙芙被狠狠嚇到,下意識要發(fā)出尖叫,一只大手卻捂住她的嘴,壓倒她,

    頎長結實的身體覆在她身上。

    身體瞬間僵硬,她愣愣地盯著上方。

    幽暗中,杜妙芙卻能輕易認出那雙瞳眸,即使暌違一年,可他的體溫和氣息

    卻仍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讓她心痛。

    捂著唇瓣的手緩緩移開,她的唇微顫,「你、你是誰?想做什么?」膽小的

    她選擇裝傻。

    「我是誰?想做什么?」冷醇的聲音重復她的話,炙熱的氣息貼近小臉,手

    掌撫上她的心口?!改銜恢?、不懂嗎?」

    五指緩緩收緊,像是懲罰,狠狠握住飽滿嬌乳。

    「??!」疼痛讓她驚喘,身體顫抖。

    「再一次,你說,我是誰?想做什么?」這次他的聲音溫柔,彷若情人的枕

    邊細語。

    手指松開椒乳,指尖撥開薄衫,薄衫下的她身無寸縷。指腹輕輕畫過每一寸

    肌膚,感受她的顫抖。那注視他的澄眸有害怕,有慌亂,卻仍是沒有一絲留戀,

    令人惱怒!

    黑眸覆上怒焰,將憤怒覆上柔唇,用力的啃,重重的咬,血絲在唇里泛開,

    她發(fā)出懼怕的嗚咽。

    哭什么!她憑什么哭?

    知道她墜崖時,他的心痛得幾乎碎掉,得知她可能還活著時,他幾乎痛哭。

    這一年他日日夜夜尋找她,千方百計地想查得她的蹤跡,卻一直受到阻撓,有人

    不讓他找到她。

    是誰?

    他憤怒又著急,而她呢?卻是沒心沒肺地出現在他面前,甚至裝作不認識他。

    好,她夠狠!她不愛他,不愛得徹底!

    秦曜棠粗蠻地進入她,她疼得哭泣,處子般的緊窒深深吸附他,推擠他,想

    讓他離開。

    她休想!

    不顧她的疼,忽視溢出血絲的幽花,他深深地進入、抽出,再進入,一次又

    一次地占領。

    她痛最好,疼最好,他就是要她記得他的存在,不許她遺忘他。

    「嗚……」哭泣被他吞入,唇瓣麻痛得像是不是自己的,身體被他重重揉弄,

    杜妙芙全身都感受重重的疼。

    他的熾熱貫穿她,她疼得直顫,卻更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每一個侵入,

    她的靈魂就像也被占據一樣。

    她好怕,這樣的他好可怕……

    眼淚不住滾落,顫抖的她如破碎的花,卻抗拒不了野獸的撕咬,紅艷的汁液

    溢出,他狠狠地咬嚼,灼熱的液體密密地進入她深處。

    他粗喘,她啜泣,兩人的身體緊密相合,他仍在她體內,濃烈的氣息包圍著

    她。

    強健的身軀再動——

    「不要……」以為又有再一波的凌虐,杜妙芙怕得縮肩。

    他卻是退出她的身體,步下床,不一會兒又回來。

    她驚恐地看著他,雙腿被扳開,一抹溫熱碰觸紅腫稚嫩的蕊花,她微顫,下

    意識掙扎。

    「別動?!?/br>
    杜妙芙立即頓住,委屈地咬著受傷的唇。

    溫暖的濕布輕輕擦去花瓣上的液體,溫柔地撫過紅腫的嫩瓣,拭去他留下的

    粗魯。

    她則靜靜地望著他,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體會到他手上的溫柔,

    跟剛剛的粗暴截然不同。

    她不懂他,卻也不懂自己。

    他的粗暴讓她害怕,可他的溫柔卻也讓她依戀。

    秦曜棠抬眸,捕捉到她的眸光,卻毫不意外她的閃躲,他輕嘆,丟下濕布,

    伸手抱住她。

    無視她的僵硬,他躺到床上,讓她趴在身上,手掌探入柔軟烏發(fā),輕輕地來

    回摸著,像愛撫疼寵的小貓。

    杜妙芙趴在他身上,一開始身體仍是僵直的,可在他溫柔的撫觸下,她漸漸

    放軟身子,軟軟地偎在他身上,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

    怦怦、怦怦……沉穩(wěn)的心跳聲讓她漸漸放下懼意,小手輕輕貼著他的胸膛,

    鼻間是他熟悉的味道。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點想哭。

    而她也確實哭了,溫熱的淚珠滴到胸膛,一滴又一滴,讓他輕輕嘆息。

    「沒欺負你也哭了?!沟蛦〉穆曇羰巧钌畹臒o奈。

    她不語,只是哭。

    秦曜棠翻身壓倒她,抬起小臉,輕輕地吻去她的淚。輕輕的吻如蝶絮,輕輕

    的,柔柔的,最后覆上柔唇,輕舔著被他咬破的唇瓣,他細細地吮,纏綿地探入

    檀口。

    再次勃起的欲望輕輕地刺入嬌花,輕緩地,勁柔地,緩慢地進入她,挺入花

    甬深處。

    「嗯……」細細的呻吟綿長而甜膩,修長的雙腿環(huán)住他,小巧的舌與他糾纏,

    因他溫柔的進出而低吟。

    手掌撫過雪乳,推擠著飽滿,揉著小巧乳尖,他愛撫她,挑逗她每一個敏感

    地,讓她更濕潤,花蜜隨著聳弄流出,溢出纏綿的甜香。

    她發(fā)出羞澀的嚶嚀,秦曜棠最愛聽她呻吟的聲音,放開唇,他輕咬著細肩。

    「叫出來,我喜歡聽?!?/br>
    杜妙芙咬唇,覺得太羞人,他卻深深一個頂弄。

    「啊!」嬌吟從唇瓣溢出。

    「真好聽?!骨仃滋睦鹚屗缱谏砩?,炙鐵因而進得更深,而這個

    姿勢讓胸乳正對著他,他張口就能含住可口的椒乳。

    吮著細致的乳rou,大手扣住纖腰,他用力往上頂,搗入她最脆弱的花蕊,要

    讓她發(fā)出最好聽的聲音。

    糖膩般的嬌胴是最好的樂器,在他的勾進吮含下,奏出誘人的聲音,這聲音

    是他獨享的。

    在他的進攻下,杜妙芙再也隱忍不住聲音,仰著頭,烏發(fā)垂散,小手環(huán)著他

    的頸,兩團胸乳被他交相舔吮,而身下的私花被他占有,一次又一次地貫穿。

    澤澤的汁液流出,染濕兩人的下腹,卻更勾動他的欲念,手指拈著珠玉,重

    重搓揉。

    她顫抖著,瑰紅泛開嬌胴,瞬間收緊的濕漉花甬讓秦曜棠瘋狂。

    他重重往上頂,享受她的美好緊窒,唇舌纏住一只乳尖,重重吸含,下腹也

    狂猛進入,將熱液灑出。

    感受著他的灼熱,小腹?jié)q熱著,杜妙芙氣息嬌弱,軟軟地偎在他汗?jié)竦男乜凇?/br>
    秦曜棠低頭輕吻她泛著薄汗的額,抱著她躺下,卻仍埋在她體內,舍不得離去。

    兩人的呼吸輕和著,他纏綿地撫著柔發(fā),輕吻俏唇,吻著小臉的每一寸,最

    后落在唇瓣。

    輕輕的吻,一下又一下,像怎么也親不夠。

    杜妙芙望著他,氣息仍亂著,唇瓣被他吻得紅腫,微麻的疼,嘴里都是他的

    味道。

    她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么,怕破壞此時的甜美靜謐。

    看出她的想法,秦曜棠輕嘆,將她的臉埋進懷里,溫柔地摟著她?!杆桑 ?/br>
    或許他也怕打壞此時的平和,跟她一樣暫時選擇逃避。

    杜妙芙眨了眨眼,嗅著他好聞的氣息,疲憊襲上,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而他,聽著她安穩(wěn)的呼吸,手指仍不舍地撫著她的發(fā),手臂占有地將她圈進

    懷里。

    終于,又抱緊了她……

    這次不管她要不要、愿不愿意,他都不會再放手。

    略急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秦曜棠睜開眼,看著睡在懷里的人,黑眸泛柔,

    唇角尚未勾起,房門就被用力推開。

    「杜妙芙你……」

    接下來是沉默,來人瞪大眼,瞪著出現在床上的男人,加上房間里的味道,

    江初薇臉上青黑交錯,立即發(fā)出尖吼?!冈撍赖?!你這個王八蛋是誰?」

    巨大的怒吼在寂靜的早晨響徹云霄,不一會兒四處就發(fā)出慌亂的腳步聲。

    「怎么了?怎么了?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同住在一院的江昊丞連外衫都來

    不及穿,趕緊沖出來。

    開玩笑!老姐有身孕,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江昊丞跑到江初薇身邊,順著老姐的目光往房里看,迅速張大嘴。

    「大、大、大舅子……」這、這是什么情形?

    秦曜棠,他口中的大舅子,是古云堡的大師兄,也是岳父的首席弟子,個性

    冷淡沉默,不過倒是個謙謙君子。而如今這個「君子」卻渾身赤裸地在妙妙床上,

    看那凌亂的床、丟在地上的衣服,還有房間淡淡的情欲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發(fā)

    生什么事。

    江昊丞張大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

    竹院的sao動也引來一堆人跑過來。開玩笑,這可是皇后和公主入住的別院,

    出了事他們古云堡可賠不起呀!

    「呃……大師兄?」古云堡的師兄弟們,表情跟江昊丞一模一樣。

    天呀!什么時候大師兄竟成采花賊了呀?而且什么花不采,竟采芙蓉公主這

    朵花,還被人贓俱獲,這下完蛋了!

    「曜棠哥?」宋蝶兒也驚愕地睜大眼,這、這、這不是公主住的房間嗎?那、

    那棉被里的另一個人是……

    「統(tǒng)統(tǒng)給我出去!」早在有人闖進來時,秦曜棠就用被子將杜妙芙遮住,不

    讓她被窺去分毫。他冷冷地注視眾人,「出去!」

    眾人被他的目光嚇得不敢再看,急忙退出,不過不包含江女王。

    「你這家伙是誰呀?怎會在妙妙床上?靠!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欺負妙妙的野

    男人吧?」愈看愈有可能,江初薇想沖上去扁人。

    江昊丞急忙拉住老姐,嚇得冷汗直冒,「姐,別激動,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孕

    婦呀!」再說大舅子也惹不起呀!

    對厚,她是孕婦。江初薇手一指?!赴㈥?,上!」

    上?江昊丞冒汗,他怎么打得過大舅子?只好向站在一旁的老婆求救?!咐?/br>
    婆……」

    「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性?!骨仃滋睦湎峦?,就算眼前的人是當今皇后,他也

    不放在眼里。

    江昊丞趕緊拉老姐走。

    「拉什么啦?」江初薇甩開弟弟,她瞪著秦曜棠,絲毫不怕對方的冷眼。

    「告訴你,老娘的耐性也有限,我只給你們把衣服穿好的時間?!拐Z畢,她

    踏出房門,將門用力關上。

    經過這么一鬧,杜妙芙也醒了,她紅著臉,羞窘地垂下臉。

    秦曜棠下床穿好衣服,見她低頭坐在床上不動,伸手抬起小臉?!杆秊槭裁?/br>
    叫你妙妙?」

    「因為我不是裴紹青?!苟琶钴阶⒁曋?,眸光閃動。

    秦曜棠眉頭微蹙,正要說什么時,房門被人粗魯地用腳踢開。

    「喂!衣服穿好了沒呀?」江初薇不耐煩了。

    「姐,你有孕呀!求求你別太粗魯?!惯@是江昊丞心驚的聲音。

    秦曜棠皺眉,冷冷注視房門,有股想把那名皇后的嘴封起來的沖動。

    「來,先把衣服穿上。」他拿衣服給杜妙芙。

    「嗯!」杜妙芙乖乖穿上衣服。

    秦曜棠的眉卻皺得更緊,心里升起一抹怪異。

    杜妙芙才剛將衣服穿好,門就被踢開了。

    江初薇沖進房,直接沖向杜妙芙,將她拉在身后護著,抬頭瞪向秦曜棠。

    「你,叫什么名字?」

    「秦曜棠?!骨仃滋幕卮?,目光仍落在杜妙芙身上。

    「你是誰?跟妙妙是什么關系?一年前害妙妙墜崖的人是不是你?」江初薇

    連番逼問。

    不管她口中的妙妙是誰,秦曜棠只道:「她是我的女人。至于墜崖的事,我

    想你應該問她?!瓜氲剿与x他的事,他仍是憤怒。

    江初薇皺眉,轉頭看向杜妙芙,將她拉出來?!该蠲?,你說,是不是這家伙

    害你墜崖的?」

    杜妙芙咬唇,看著江初薇,又看向秦曜棠,最后緩緩搖頭?!覆皇?,初薇,

    跟他無關?!?/br>
    「真的?」江初薇不信。

    「嗯!」杜妙芙微微一笑,又看向秦曜棠,眼里泛著柔意。「嗯,不關他的

    事?!?/br>
    秦曜棠卻冷下臉,用力抓住杜妙芙,將她扯到身前。

    沒想到姓秦的會突然動手,江初薇怒吼?!肝梗∧阕鍪裁??」

    「你是誰?」秦曜棠瞪著杜妙芙,緊緊握住右腕,眼里是驚疑和冷厲?!改?/br>
    不是她,你是誰?」

    「好痛,放開我!」杜妙芙抓著右腕,疼得小臉緊皺,眼眶隱隱泛淚。

    江初薇立即要上前救人。「喂!你這混蛋要干嘛……啊!」被粗魯推開,幸

    好江昊丞護住她。

    看到老姐被欺負,江昊丞也怒了,不管眼前是武功高強的大舅子,「該死的!

    你敢動我姐?」

    「等等?!菇蹀眳s突然制止弟弟,狐疑地看著杜妙芙。

    秦曜棠不理會他們,冷眸直視著杜妙芙。「你是誰?」不是她,眼前的人不

    是她!

    明明容貌一樣,明明她昨晚仍睡在他懷里,可醒來她卻不見了,眼前這個人

    是誰?

    「你在說什么?」杜妙芙含淚搖頭,臉上盡是懼意,她轉頭看向江初薇。

    「初薇,救我!」

    江初薇的眉頭皺得更緊,一雙眼直瞪著杜妙芙。

    「靠!你是誰呀?」江昊丞卻率先開口,驚愕地看著杜妙芙。「姐,她不是

    妙妙,絕對不是!」

    他認識的杜妙芙絕不是這樣,她絕不會向人求救,也絕不會露出這副柔弱模

    樣。

    「你是誰?」江初薇終于開口,狠狠地瞪著女人?!该蠲钅??」

    杜妙芙垂下頭,肩膀顫抖,然后是細碎的聲音,最后轉為大笑。她抬頭看著

    眾人,此時臉上哪還有一絲柔弱,眉眼盡是陰狠和嘲諷。「妙妙?什么妙妙?你

    們是說那個占用我身體的小偷嗎?哈哈……你們別想再看到她,我回來了,這身

    體是我的!是我裴紹青的!」

    她又看向秦曜棠,臉色轉為溫柔,身體偎向他。

    秦曜棠卻往后退,不屑地甩開她的手。

    裴紹青立即沉下臉,狠狠地瞪著他,繼而勾起一抹譏嘲?!改闩懦馕??哈哈!

    你忘了嗎?昨晚我們兩個的歡愛,你可是抱我抱得很緊……」

    「我抱的人不是你。」同一樣臉,眼前的人眼睛卻像毒蛇一樣,就算她隱藏

    得再好,他仍能感覺出來,她不是她。

    那個她,眼神是堅毅的,看人的眼睛是真誠的。她或許有點jian詐,有點小聰

    明,可她的眼睛總是清澈,像陽光下的琉璃珠,深深吸引著他。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我的身體嗎?」裴紹青沖上前,執(zhí)著地望著秦曜棠。

    「你可以愛她,為什么不能愛我?」

    她愛他呀!

    從小到大她就一直看著他,沒人比她了解他,為何他卻總是漠視她,無視她

    的存在?

    而那個杜妙芙又憑什么得到他?憑什么?

    「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裴紹青瘋狂大喊,發(fā)紅的眼和陰厲的神情

    讓人害怕。

    「我不屬于你?!骨仃滋娜允抢涞⒁曀难凵癫缓唤z感情?!赴阉€

    給我?!?/br>
    「她?哈哈哈哈……」裴紹青大笑,徐徐環(huán)視眾人,「你們都要她?都要她?」

    她指著江家姐弟,再看向秦曜棠,眼里是狠絕。

    「休想!」裴紹青沖向梳妝臺,拿起一把小剪子抵著頸子。

    「你做什么?」江初薇上前。

    「別過來!」裴紹青紅著眼吼著,尖銳利剪微微陷進肌膚,血絲流下,「別

    逼我,不然我就跟她一起死。」

    江初薇停止腳步,不敢再上前。

    裴紹青看向秦曜棠,溫柔笑了?!改阆胍娝龁幔咳⑽?,我就讓你見她,不然

    我就讓她永遠消失。」

    秦曜棠看著她不語。

    「怎樣?」裴紹青用力,鮮血流得更多,「你舍得她受傷嗎?嗯?」

    秦曜棠眼神冰冷,手臂浮現青筋?!负谩?/br>
    「不!」裴紹青突然松手,利剪掉在地上,「你還敢出現?我不準!滾!滾!」

    她抱頭狂吼。

    突來的變化讓眾人錯愕。

    「啊啊啊——」裴紹青突然在地上打滾,最后緩緩停止不動。不一會兒,倒

    下的身子突然爬起,她抬起頭,睜開疲累的眼眸。

    秦曜棠眼睛一亮,迅速上前抱住她,身體隱隱地顫抖,大手捂住她頸上的傷

    口。

    她無力地躺在他懷里,呼吸微弱,小臉白得透出青白的血管。

    「妙妙!」認出是杜妙芙,江初薇趕緊蹲下身。「妙妙,你怎么樣?」

    「初、初薇……」杜妙芙想擠出微笑,可她好累好累,眼前突然一片黑,她

    軟軟地昏厥過去。

    獨光幽微,輕輕閃爍。

    秦曜棠坐在床旁,握著小手,黑眸深深注視沉睡的她。她的臉色仍是雪白,

    連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早上發(fā)生的事仍讓他們驚駭,而她已昏睡一整天,他們卻怕醒來的仍是裴紹

    青。

    事情怎會這樣?他問江初薇。

    還有他們口中的妙妙是誰?這具身體又怎會有兩個靈魂?

    江初薇的臉色也是沉重,她看著秦曜棠,只丟下一句。「想知道就問妙妙。」

    然后就走人了。

    其他人對這詭異的情況是看得摸不著頭緒,可卻也知道事態(tài)嚴重,也不敢再

    多打擾,就讓秦曜棠守在房里。

    秦曜棠一直看著她,心頭凝重,當看到沉睡的眼睫輕顫時,他的心臟不由得

    抽緊,呼吸停止。

    當看到眷戀的清澈明眸時,秦曜棠的心整個放下,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醒

    了?」

    杜妙芙輕輕眨眼,認出這是她在古云堡的房間,「你……」怎會在這?

    「來,先喝水?!骨仃滋姆銎鹚?,讓她躺在懷里,將茶杯抵著她干裂的唇。

    杜妙芙也確實渴了,張口喝著水。

    等她將水喝完,秦曜棠放下她,走到桌邊將茶杯放下,再拿起放在小火爐上

    煨著的薏仁粥。

    「睡了一整天,你餓了吧?」舀起一匙薏仁粥,他輕輕吹涼,遞到她唇邊。

    杜妙芙看著他,張口吃下他喂的粥。香甜的米粥里泛著薏仁香,煨久的米粒

    軟嫩,輕輕在地嘴里化開,暖了她的心。

    他喂,她吃,兩人沒有一絲話語,氣氛卻是溫馨甜蜜。

    她將粥吃完了,秦曜棠放下碗,拿著手巾幫她擦嘴,手臂溫柔地將她擁進懷

    里,大手輕撫著她細軟的發(fā)。

    杜妙芙偎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眼眸輕掩?!肝也皇桥峤B青?!顾p

    輕開口。

    「嗯!」他輕應。

    「我叫杜妙芙,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將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一告訴

    他。

    而他聽著,雖然神奇,可他相信她。

    「這身體確實是裴紹青的,她要拿回去是應該的。」這話一出,摟著她的手

    臂收緊。

    「所以你要把身體還給她嗎?」他低聲問。

    「我……」杜妙芙不知道,這里有初薇,有阿昊,有皇帝哥哥,有太后娘親

    ……她舍不得,她想活下去。

    而且……她望著他,她也舍不得他。

    「你……為什么認得出我?」為什么能分辨出她和裴紹青呢?

    秦曜棠低頭看她,指尖撫過她的眼,「我的女人我怎會認不出來?」他的語

    氣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杜妙芙卻聽得耳根泛紅,蒼白的臉隱隱泛起紅暈。「誰是你的女人?你明明

    有蝶兒了,還成親……」

    「我沒跟蝶兒成親。」秦曜棠打斷她的話。「蝶兒喜歡的是我二師弟,半年

    前她成親了,嫁的就是二師弟。」他頓了頓,再說出一件事,「一年前她會出現

    在湘城,是因為二師弟也在湘城。」

    杜妙芙聽的一愣一愣,小嘴微張。

    「還有嗎?你還想知道什么?」秦曜棠望著她,眼里的寵溺讓她心湖悸動,

    提起勇氣。

    「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壞?為什么一直欺負我?你……把我當什么了?」

    「因為我只知道這方法?!骨仃滋牟蛔栽诘貏e開臉,聲音有些干澀。

    「一開始只是覺得改變的裴紹青有趣,誰知道最后目光卻愈來愈離不開你,

    可你眼里卻沒有我,你總是想逃,總是在躲我。」

    所以他懊惱了,只能用最卑劣的方法,想讓她注意他,讓她將他放在心里,

    就算討厭也好,至少心里有他。

    「所以你欺負我,對我壞,對我做那么多惡劣的事,就是想要我注意你?」

    杜妙芙不可思議地看他。

    秦曜棠尷尬地點頭,俊美的臉龐微微赭紅。

    「過分!你這個壞蛋!」杜妙芙瞪他,可嘴角卻微微勾起,他的笨拙讓她覺

    得好笑。

    真是的,明明受害的是她,她被他欺壓得那么慘,可是聽他這么說,卻忍不

    住心軟地原諒他。

    「笨!蠢!傻!」她罵他,可臉上的笑容卻愈來愈大。

    秦曜棠惱羞成怒了,正想反擊,可入眼的卻是她的笑容,這似乎是她第一次

    真心對他笑。

    胸口霎時泛開nongnong的喜悅,「嗯,我笨,我蠢,我傻?!顾龑λ?,他任她

    罵。

    「你……」杜妙芙咬唇,罵不下去了。

    秦曜棠親親她的眼?!竸e再逃離我,好不好?就算再討厭我,也不要再做那

    么危險的事好不好?」她墜崖的事仍是他心頭的痛。

    杜妙芙輕輕點頭,偎進他懷里。

    「我不逃了?!顾姓J了,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了,不知何時開始,她的眼

    里有了他。

    只是自卑的心讓她不敢面對,因此她膽小地逃離,只是,逃了一年,卻仍忘

    不了他。

    秦曜棠緊緊摟著她。「永遠待在我身邊,嗯?」

    杜妙芙想點頭,可卻又猶豫?!缚墒桥峤B青……」她怕,怕裴紹青不會放過

    她。

    白天的事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時明明就在身體里,可手腳卻被無形的黑暗囚

    禁,她掙扎,可束縛的黑暗將她縛得更緊,讓她束手無策,只能緊張地看著裴紹

    青的一舉一動。

    當裴紹青傷害自己威脅他時,她想阻止,卻又尋不到掙脫的方法,正當她不

    知如何是好時,卻聽到他開口說好。

    那時的她焦躁憤怒,拼命地吼著不要,顧不得一切,不顧疼痛地反抗那片黑

    暗,心里只想著;怎么可以讓裴紹青得逞?

    不行!絕對不行!裴紹青!我不許你這樣做——

    她憤怒大吼,黑暗瞬間退散,她驚喜地發(fā)現自己能動了。

    她終于拿回身體的所有權,可心里卻明白這是暫時的,裴紹青不會輕易放棄

    的。

    想到裴紹青的執(zhí)著,杜妙芙的心頭不禁升起懼意。

    她在身體里親眼看見裴紹青的瘋狂,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得到想要的一切,這

    樣的執(zhí)著讓人覺得可怕。

    「別怕,我會想辦法的?!怪浪膿?,秦曜棠安撫她。

    他不會讓她消失的,絕不會!

    第十章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相互爭奪的結果,是讓rou體愈來愈虛

    弱。

    裴紹青不是沒有出現過,怕她會傷害身體,因此裴紹青一出現,秦曜棠就點

    住她的昏xue,不讓她有鬧騰的機會。

    可這樣長久下來也不是辦法,因為杜妙芙出現的時間愈來愈少,每每睡著,

    她都怕自己不會再醒過來。

    因此她不敢輕易入睡,總是強撐著精神,眼睛連閉都不敢閉,都是秦曜棠看

    不下去,點住睡xue,逼她入睡。

    「不要,不要點xue……」這次好不容易是她醒來,杜妙芙偎在秦曜棠懷里,

    用著虛弱的聲音哀求。

    她的精神頹靡,眼眶沉陷,眼睛充滿血絲,臉頰的rou都凹進去了,其實她快

    撐不下去了。

    每次醒來她都覺得好累,每次合上眼她都想一睡不醒。

    可不行,她要撐著,她不要消失,她舍不得……

    「陪我說話。」她朝秦曜棠笑,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秦曜棠心疼地握住她枯瘦的手,才短短半個月,她竟消瘦成這樣,讓他驚怒

    慌亂。

    他和江初薇及眾人想盡一切辦法,卻怎么也無法趕走裴紹青的靈魂,裴紹青

    執(zhí)著地占著身體,每次清醒就是嚷著要杜妙芙消失。

    他們知道這是裴紹青的身體,她要回是應該的,可是人是自私的,在他們心

    里,杜妙芙絕對比裴紹青重要。

    他們要杜妙芙活,要裴紹青離開。

    「該死!難道就沒有辦法嗎?」江初薇氣得走來走去,江昊丞則心驚膽戰(zhàn)地

    護在身邊。

    「姐,你別走這么快,小心你的肚子……」

    「小心個屁!」江初薇怒吼,「每次看到裴紹青那倡狂的模樣,我都要氣到

    流產了!」

    知道杜妙芙快撐不下去了,裴紹青出現時每每都得意大笑,那副嘴臉氣得江

    初薇直想朝她巴下去。

    要不是身體是妙妙的——對,她就是認定這身體是妙妙的。

    開玩笑,裴紹青在墜馬時就死了,現在冒出來攪和干嘛?死掉的人就是該去

    投胎。

    「初薇,你別氣……」見不過好友焦躁的模樣,杜妙芙輕聲安撫。

    「你叫我怎么不氣……該死!」杜妙芙憔悴的模樣讓江初薇怎么也罵不下去,

    極力眨去淚水,她用力深呼吸。

    說到底,罪魁禍首就是姓秦的!

    江初薇轉頭準備找人泄憤,可看到秦曜棠的模樣,她張了張嘴,卻也苛責不

    下去。

    妙妙憔悴,他也沒好到哪去,俊美的臉也瘦下去,眉頭緊皺,妙妙沉睡的時

    候,他就一直守在身旁,不吃不喝,才短短沒幾天,他像老了好幾歲。

    她想,要是妙妙不在了,這男人應該也會跟著妙妙一起去……

    看似淡漠無情的人,不見得冷情。

    江初薇在心里嘆氣,不斷磨牙?!冈撍赖?!夏侯胤那家伙還不來!我一定要

    殺了他!」

    「來了來了,這不就來了嗎?」遠遠的就聽到娘子的咒罵,身為君王的夏侯

    胤心里盡是無奈。

    一看到夏侯胤,江初薇立即沖上前,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怎樣?有沒有辦

    法?」她好幾天前就派人傳信給他,要他想辦法處理妙妙這情況,堂堂帝王要找

    不到奇人異士,他這個皇上干脆去死算了!

    妻子飛快的速度嚇得夏侯胤心臟快跳出來了,他趕緊抱住她,「薇薇,小心

    你的肚子。」

    「別管我的肚子!」江初薇急得快抓狂了?!溉四??有沒有找到?」

    「這……」夏侯胤遲疑,在江初薇的瞪視下,勉強點頭。「算是有吧!」

    江初薇卻不接受這答案,怒吼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么叫算是有?」

    夏侯胤張口,可另一個聲音卻比他還快。

    「這個靈魂快消失了?!拱〉纳碛皝淼蕉琶钴缴砬埃掳痛蛄?。

    秦曜棠冷冷望向他,那人卻是一臉無辜。

    「我說的是事實?!?/br>
    「你是誰?」江初薇瞪他,哪里冒出來的青仔叢?

    來人嘻嘻笑著,他長相平凡,穿著粗布麻衣,讓人一見就忘,只有那雙眼黑

    得沒有一絲雜質。

    「我是他找來的?!顾钢暮钬贰?/br>
    夏侯胤摸摸鼻子,「我貼布告,想找看看有沒有人能解決妙妙的事,然后他

    就出現了。」

    「你能救妙兒?」秦曜棠眼睛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