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
我與陳意悅又談戀愛了,也許不該這么說,應該說我與他和好了。 看他前面的表現(xiàn),他應當是要狠下心大氣特氣一下我的,甚至落進下石罵我?guī)拙湟彩菓摰摹?/br> 可是因為我跳湖撿玉佩,這氣也沒辦法生了。 我們和好,想來也是因為他也等不及了。 "你為什么從不來找我?" 陳意悅把我困在他懷里,任由過往人群神色各異地看著我們。 我也不怕了,還有誰不知道呢? 怕知道的人里又有誰是親密到無法坦白性向的呢? "我沒有你的號碼,而且你定的目標那么高,我怕打擾了你學習。" 我隱去了那時對寧詠暢的一腔火熱。 陳意悅悶悶不樂道,"你知道我是為什么復讀的吧?" 我撫上了他的手,他反握住我的,在手里細細摩挲。 "嗯,我知道,是因為我和他。" 陳意悅死死禁錮住了我的手,不讓我掙脫出來,"我那個時候,想直接去死。" 我任由他把我捏得生疼,這是他獲得安全感的方式,也是我獲得愛的方式。都怪寧詠暢,把我變得這么畸形。 始作俑者卻一走了之。 "對不起。" 我低聲道歉。 陳意悅用我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埋怨道,"不準說對不起,你這個壞蛋。" 我附和道,"嗯,我是壞蛋。" 他重重地揉捏我的臉蛋,揉紅了之后又心疼地吹了吹。 我反抱住了他的腰肢,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干燥又溫暖。 在如此明媚的天氣下,反而想哭。 我虧欠了陳意悅一段完整的戀愛,從開始的目的不純到最后沒有尾巴的結束,都是我理應補償他的東西。 這是我的責任,但同時我也知道,除了他,我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可以愛了。 十月的風裹挾著桂花的清香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我和陳意悅哪兒也不去就在學校的長椅坐了一下午。 這么長時間沒見,是要好好體驗失而復得的幸福感。 "你還記得囡囡嗎?" 陳意悅驀地開口問道。 我瞇了瞇眼睛,"你的布偶貓啊,我當然記得。" 陳意悅口中的貓,我自然不會認為是單純的貓。 他不再言語,帶著某種曖昧的含義輕輕柔柔地揉捏著我的手。 不用他特意指明,我輕聲道,"今晚上我們出去嗎?" 陳意悅的眼珠剎那間亮了起來,又挪著屁股往我這里湊近了些。 "可以嗎?" 我感覺都可以看見他后面瘋狂搖擺出幻影的尾巴了。 "可以啊,為什么不行?" 陳意悅明明喜不自勝還要做出一副擔憂的矜持模樣,"可是國慶你不用回家住嗎?" "不用啊,我爸媽那里有我弟陪他們,不需要我。" 陳意悅看起來有些不解。 我不想解釋那么多,"就是這樣啦,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嘛。" "要、要,當然要。" 又見他忸怩道,"可不可以,去我家?" 我發(fā)怔地望向他,想起他要帶我見家長的許諾。 "我們……" 陳意悅本來臉紅了半邊,見我吞吞吐吐似乎不太樂意的樣子,眉眼又垂了下來。 "你不愿意?" 我當然愿意,可我什么都沒準備怎么去他家? 陳意悅根本不等我開口解釋,又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腕,"你連我的表都不愿意戴,你是不是騙我的,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我撫了撫他激動得劇烈起伏的背脊,"冷靜、冷靜。" 陳意悅垂下了眼眸,意識到情緒的過激,松開了手,凈白的手指卻還在微微蜷縮,似是要抵抗主人的意志。 我盡量舒緩道,"不是假的,我沒戴你的表,是因為我放在家里了,沒有拿出來。" "嗯。" 陳意悅發(fā)出了類似于貓的咕嚕聲。 "我也想去你家,可是我不能空手去吧,那你爸媽得怎么想我啊?你得讓我準備準備不是嗎?" 陳意悅小聲爭辯道,"我爸媽看見你會很開心的,他們不是那種人。" 我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我知道,那你爸媽有準備嗎?你什么都沒和他們說,就把我?guī)Щ丶遥阋惨獮樗麄兛紤]一下嘛。" 好說歹說,才把陳意悅安慰好,答應了他明天再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