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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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我期待地望著文卿,這是我做的第一道菜,rou末茄子。 文卿皺著眉,咀嚼了一番,問道:“這是rou末嗎?” 我瞅了眼rou末茄子里的rou,“這怎么不是rou末了,你先別管那么多,就問你好不好吃!” 文卿又咀嚼了幾下,咽下去后,又喝了口水。 “好吃。” 我揚起了自信的笑臉,“土豆絲,快嘗嘗土豆絲?!?/br> 文卿夾起一根細長的土豆絲,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土豆絲切得好。可是就不知道這味道怎么樣了。 “嘖,好酸。” 我不高興了,“酸辣土豆絲不酸像話嗎?你吃不吃得來?” 文卿塞了一大口飯進嘴里,把那股酸味咽了下去,辣味才后知后覺嗆滿了所有味蕾。 “你用了幾勺辣椒?” 我乖乖道:“5勺?!?/br> “哪種勺子?” “就喝湯那種啊?!?/br> 文卿撫了撫胸口,“不得不說,很有味道。” “那不是廢話,”我把紅燒rou的盤子往他那邊推,“最后一個硬菜,快嘗嘗,我覺得你會很喜歡這個!” 文卿疑惑的眼神投向我,卻還是夾起一塊紅燒rou進了嘴里。 我笑道:“因為很甜呀。” 文卿差點吐出來。 我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干什么?” 文卿擺擺手,“真的很甜,你自己來嘗嘗?!?/br> “不了,我還有最后一個番茄蛋湯沒有端出來,你先吃一碗飯吧,我去廚房了?!?/br> 我把圍裙充滿儀式感地解下來,把湯端上桌后,發(fā)現(xiàn)文卿一碗飯都還沒吃完。這不正常啊,平時吃飯速度幾乎能維持在三分鐘一碗的他,今天居然這么弱。 不等我說話,他便自覺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湯:“我嘗嘗湯?!?/br> 這勺子上面還有些許紅色印記,文卿估計我說的勺子就是這個,嗓子更辣得慌了。 還好,文卿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還好湯是好的。 “有鹽味嗎?他說的適量,我不知道適量是多少,隨便加的,會不會太淡了?我可以再去加點鹽。” 文卿連忙阻止了我,“別去,有鹽味,剛剛好?!?/br> 我狐疑地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嘗嘗,才放下心來。 “行吧,吃吧。” 文卿筷子在這三個菜上徘徊,遲遲沒有下筷。 我不滿道:“你在等什么?” 文卿抿著嘴搖搖頭,指了下我的手機。 我想起陳意悅上次嘲笑我,便以為文卿是要我報仇,“真有你的,文小卿,看我拍照羨慕不死他?!?/br> 文卿淡然地喝了口湯,才道:“我說,你這些菜是跟著手機學的?” 我點頭,“是啊,我跟著B站UP主學的,就那個王剛?!?/br> 文卿直接把湯泡進了碗里,嘩啦嘩啦喝了下去。 “慢點吃,別嗆著了?!蔽页榱藦埣堖f過他。 ? “你把他拉黑了吧。”文卿擦了擦嘴道。 我不解道:“為什么啊?” “他的路子不適合你,等改天我親自來教你。” 我心下有些不信,“就你啊?” 文卿挑了挑眉,不回答我的質(zhì)疑,而道:“你先自己嘗一嘗你做的菜吧。” 我不信邪地嘗了口土豆絲,又酸又辣,符合它的菜名,就是不太符合人類味覺能承受的極限。 我接過文卿遞來的水,猛灌一大口。 辣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我不服輸,我繼續(xù)嘗紅燒rou,“嘔?!?/br> “垃圾桶在這兒?!?/br> 文卿貼心地放在了我的頭下。 我瞪了眼他,并不準備把嘴里這塊裹了糖的五花rou吐出來。這都是我的勞動價值。 至于rou末茄子,我夾起那根長長的rou絲,加量不加價,平時外面的餐館誰能把rou末茄子做得這么良心? 我放下了筷子,嘴撅得老高,不甘心地朝文卿道歉道: “對不起?!?/br> 文卿剛剛又去盛了一碗飯,就著湯吃了。 “嗯,對不起我什么?” “我對不起你的味覺?!?/br> 文卿停下了筷子,“跟我好好學,知道了嗎?” 我的頭低了下來,小幅度地點頭。忽然我想起他要我把這些全吃了的話,又抬起頭驚懼道:“我要把這些都吃了?” 文卿把土豆絲涮了涮水,無奈地看了眼我,“不用了,我來吃?!?/br> 在陳意悅那里沒有這么強烈的感覺,到了文卿這里,浪費糧食的愧疚感讓我都不敢與他對視。 “我沒有天賦,還嘗試做飯,浪費了這么多糧食,還苦了你。” 我吸了吸鼻子,“真的很對不起?!?/br> “李漢寧,是不是又要撒嬌了?”文卿睨了過來。 我搖頭,“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你,還浪費了錢?!?/br> 文卿猝不及防揪住了我的鼻子,“對不起我,那就跟我好好學做菜。” 我呆滯地點頭。 “不是所有人生下來都會做飯的,有沒有天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努力和知錯就改。你以前回回年級第一,靠得只有天賦?” 我搖頭。 “那就對了。我第一次學做飯是在7歲,那個時候我養(yǎng)父養(yǎng)母有了我弟弟,經(jīng)常忙得顧不上我,我就開始學習做飯了,十幾年了,難道不比你厲害嗎?” 我繼續(xù)搖頭,“比我厲害?!?/br> “嗯,所以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行了,快把湯將就著吃了吧。我看看冰箱里還有沒有剩的其他菜,給你再弄一個?!?/br> 我看著文卿起身又去了廚房后,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文卿真好,好得像天上的月亮,明亮又溫暖,把黃澄澄的光毫不計較地撒給多次愧對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