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脆皮法師，伊萊幾乎沒有將正面剛納入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朗姆洛只距離他一步之遙，明面上有兩個人跟著，暗地里不知道還多少布置。伊萊畢竟不是史蒂夫他們那類人，他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非常一般，就算躲過了面前也很難躲得過專業(yè)探員的埋伏。

    所以伊萊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后很干脆地跟著朗姆洛離開了。

    他前腳一走，九頭蛇后腳就進去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好在塞西見勢不對，已經(jīng)事先把咬住玄戒藏了起來，悄無聲息地隱去了身形。

    是的，塞西會隱身——這也是它除了皮糙rou厚和化形以外的唯一技能了。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去找斯塔克的。】塞西說，【交叉骨來者不善，你照顧好自己?！?/br>
    與其說是交叉骨來者不善，倒不如說是九頭蛇來者不善。他們似乎是鐵了心要把美國隊長從神壇上拉下來，追殺的同時還要陷害他詆毀他的名聲。而將伊萊“保護”在神盾局也不單純只是為了阻止他幫助史蒂夫而已，萬一九頭蛇最后沒得手，伊萊自然是他們手里最有分量的砝碼。

    塞西直到過了大半天才重新顯出身形，皮毛的紋路一點點從空氣中顯現(xiàn)出來，最終渡上原本的深紅棕色。

    它剛才一直沒敢動，這會兒重獲自由，晃了晃腦袋好一陣瘋狂抖毛，掛在犬牙上的玄戒撞得叮呤咣啷響，它問：【伊萊，你那里怎么樣了？】

    【不怎么樣。】伊萊說，【中午和皮爾斯吃的午飯，吃得我想吐?！?/br>
    事實上他一到神盾局就被叫去談話了，皮爾斯很親切委婉地表達了把他留在神盾局的理由，無外乎就是一些怕他背地里幫助史蒂夫又或者是被“失去理智的羅杰斯傷害”這種相當敷衍的借口。

    因為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即便最后九頭蛇事成，不論他們以多么天衣無縫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對于美國隊長這一邊的人都是形同虛設(shè)，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信他半分。因而皮爾斯也壓根沒打算真的用道理說服伊萊，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鴻門宴。

    伊萊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也一樣懶得和皮爾斯廢話。不過從午飯時間的這一段拉鋸戰(zhàn)里他倒是看出了朗姆洛沒和皮爾斯說些不該說的話，至少皮爾斯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看出了九頭蛇的事了，否則不會什么都不說。

    只是……

    【我估計……】伊萊沉默了一下，【冬兵他可能……】

    這次實在事發(fā)突然，伊萊幾乎每天都和復仇者們有聯(lián)系，卻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很難說是不是弗瑞通過冬兵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九頭蛇才急著殺人滅口，然后索性一鼓作氣把復仇者聯(lián)盟給連窩端了。而冬兵是弗瑞一手負責的，如今他出了事，冬兵自然也難保。

    【還管什么冬兵，先想想你自己吧?！咳饔行┙乖辏麄兒苌龠@樣受制于人，【交叉骨那狗東西萬一反水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恳寥R說，他倒是不怎么緊張，法師的戰(zhàn)場上等待并尋找突破口很重要。找準時機他可以一個人秒掉全場，找不準時機也可以隨隨便便就被遠處的狙擊手給秒了，這種事急不得。

    【我等到晚上再出去?！咳髡f，【我去找斯塔克幫忙，他早些知道也好早做打算?！?/br>
    就在塞西在濃重的夜色中隱了身往復仇者大廈狂奔的時候，伊萊也在氣勢洶洶地和九頭蛇對峙。

    “把監(jiān)控和監(jiān)聽都拆了?！彼淅涞?，“這是你們的地盤，你們準備的房間和物品，就我一個人待著還需要什么監(jiān)聽監(jiān)控？！”

    朗姆洛和跟著他的三個手下誰都沒說話，伊萊嘲諷地翹起嘴角，“回去報告你主子，你們不肯撤監(jiān)控我就自己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當找茬游戲了?！?/br>
    朗姆洛一聲不吭地走了，半小時后就帶了人回來把房間里裝的東西都給拆了個干凈。

    他們里外忙活的時候伊萊就靠在沙發(fā)上看書，朗姆洛反復在他面前走動，伊萊察覺到了他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卻也懶得搭理，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最后朗姆洛只得默默地離開了。

    ＊＊＊

    復仇者大廈

    今天的復仇者大廈安靜得嚇人，托尼去廚房拿冰啤酒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恍惚了一瞬，聽見賈維斯說，“先生，伊萊先生他……”

    “伊萊來了？”托尼頓時精神一振，把剛關(guān)上的冰箱門又打開來，“我記得前幾天還有幾塊牛排……不對。”他皺起眉，“伊萊今天怎么走正門了？”

    “……所以我要說的不是伊萊先生?！辟Z維斯說，“準確的說，是伊萊先生養(yǎng)的狗來了。”

    托尼：“……”

    托尼：“哈？？？”

    賈維斯：“塞西突然出現(xiàn)在十六樓辦公區(qū)的監(jiān)控里，我隨即調(diào)查了其他路線的監(jiān)控，并沒發(fā)現(xiàn)它來時的路徑。先生，要讓它上來嗎？”

    “……嗯?！?/br>
    托尼嘭一聲打開易拉罐，他猛灌了口啤酒，借此安撫突然心悸起來的焦慮情緒。

    賈維斯臨時更改了塞西所在的電梯路線讓它直通生活區(qū)，塞西一路狂奔到托尼面前，鋼鐵俠露出一貫的散漫笑容，“可憐的孩子，是伊萊欺負——”

    塞西吐出嘴里的玄戒。

    托尼眼神一凝，他顧不上那上滿沾滿塞西的口水，直接俯身撿了起來。

    “玄戒？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塞西說不了話，急得吭哧吭哧直喘氣，在茶幾前來回打轉(zhuǎn)。

    托尼也沒希望從一只狗那里得到回答，他對賈維斯說：“老賈，聯(lián)系伊萊。”

    伊萊今天一直沒回他消息——其實這很正常，這是伊萊對于他日常幾十條短信轟炸的常態(tài)?？涩F(xiàn)在塞西突然跑到他這兒，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先生，打不通。”

    托尼沉默了幾秒，說：“打給老冰棍。”

    “先生，還是打不通。”

    “調(diào)取伊萊家附近的監(jiān)控?！?/br>
    托尼命令，等了一會兒卻沒見屏幕出現(xiàn)，他不滿道：“老賈，怎么這么慢？”

    “先生，伊萊先生住所附近的監(jiān)控都有被刪除修改過錄像的痕跡。”賈維斯說，“我試圖尋找黑客入侵的痕跡，但什么都沒找到?！?/br>
    按理來說，但凡是黑進電腦系統(tǒng)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能不能順著追查下去兩說，但至少都會發(fā)現(xiàn)點什么，就算是掩蓋也會有掩蓋的痕跡。可這次卻什么都沒有，那也就意味著——

    賈維斯：“是內(nèi)部人員做的，先生?！?/br>
    “可為什么——”托尼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神盾局！”

    塞西激動地嗷了一聲。

    “我已經(jīng)嘗試聯(lián)系羅曼諾夫特工和巴頓特工以及弗瑞局長了，但是都沒有應答?！?/br>
    托尼深吸一口氣，說：“把伊萊公寓到神盾局所有路線的監(jiān)控都查一遍，看看是不是都被剪輯過?！?/br>
    五分鐘后，賈維斯給出了肯定答復。

    “在其中一條路線中，所有的公路監(jiān)控都有不同程度的篡改，取而代之的是不同年份不同時間段的錄像。”

    班納博士一上來就看見托尼盯著面前的控制面板想得出神，一只深紅棕毛色的大型犬蹲坐在他旁邊。他愣了愣，也跟著望向那屏幕，他只認得出左上角的縮略圖是神盾局，那么正中的建筑結(jié)構(gòu)剖析圖……

    班納一驚：“托尼！你在干什么？”

    托尼頭也不回地說：“找神盾局的防御弱點?！辈贿^想了想，他還是回過頭看著班納說，“布魯斯，出事了?！彼言唵握f了一遍。

    “什么——為什么，怎么這就——”

    班納同樣一頭霧水，他對于其中的彎彎繞繞的反應速度沒有托尼來得快，想象力也沒有托尼那么大膽——鋼鐵俠已經(jīng)認定了是弗瑞打算和他們撕破臉才對伊萊痛下殺手，正準備研究研究神盾局的具體構(gòu)造，以便于隨時能帶上所有馬克盔甲殺過去。

    “你你你你冷靜點托尼——！”班納忙不迭地說，“先冷靜下來再做決定，伊萊是法師，他有多厲害你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還不到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

    “我知道。”托尼冷靜道，“所以我在做最壞打算?！?/br>
    “但我還是不明白……”班納茫然地說，“為什么弗瑞會突然……他不像這樣的人?！?/br>
    “他就是這樣的人！”托尼憤怒地拔高聲音，“他從來就不信任伊萊，覺得他是個危險分子，巴不得把他趕出美國！”

    “托尼?！卑嗉{無奈地笑笑，“不要置氣，我也不是信任弗瑞，可是他實在沒有這么做的動機。如果弗瑞想對伊萊下手早就該行動了，為什么會挑現(xiàn)在這個時候？”

    托尼解釋不了這個問題，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覺得弗瑞會這么做?？伤F(xiàn)在腦子實在是一團亂，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能做什么，卻又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兩相矛盾之下焦躁的情緒便越發(fā)控制不住，托尼把易拉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后將它扔到一旁，盡量自然地將發(fā)顫著的右手背到身后，說道：“行，那就等等看再說?！?/br>
    深夜，托尼坐在臥室落地窗旁的地上望著夜色發(fā)呆。

    塞西走到床邊把托尼的被子咬下來，拖著被子走到他身邊，示意性地抬起腦袋。

    “哦，我不睡，我也不冷——小家伙，你很貼心，但我不習慣從別的人、別的狗手上接東西——我的天，你知道你的口水有多……”

    塞西不耐煩地一甩腦袋把被子給他抖開了披上，把沾到口水的被角扒拉到地上，趴上去臥著。

    “……”托尼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說，“謝謝你。”他把手臂搭在塞西頭上撐著，“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狗，伊萊和我說過你是什么……什么獸來著，所以你聽得懂話，對嗎？”

    塞西點頭。

    “這次是神盾局做的，是不是？”

    點頭。

    “伊萊的情況危急嗎？”

    搖頭。

    “如果直接去神盾局救人……”

    塞西瘋狂搖頭。

    開玩笑，神盾局怎么說也是國家機器，武器的規(guī)模和火力又怎么是幾具馬克盔甲能剛得過的。

    托尼輕聲說：“我也知道這不是個好辦法?！?/br>
    可他除了這樣又能做什么呢，鋼鐵俠離了馬克盔甲就什么也不是，他只不過是個裝在鐵罐子里的普通人罷了。

    托尼看起來很有些沮喪，塞西著急地拿腦袋去拱他的手，如果它能說話，肯定會抓著托尼的肩膀用力搖晃然后大喊“鋼鐵俠你給老子振作一點?。。?！”。

    “唔，別蹭，你會掉毛嗎？棉質(zhì)的衣服容易——好吧已經(jīng)沾上了……算了，你接著蹭吧。”

    托尼重新把手臂架到塞西頭頂，現(xiàn)在的關(guān)頭容不得他沮喪，他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認真思考起來。

    可是……

    伊萊失聯(lián)，老冰棍失聯(lián)，鷹眼黑寡婦失聯(lián)，弗瑞失聯(lián)……甚至連寇森都聯(lián)系不上了。

    整個復仇者聯(lián)盟就剩下他和戰(zhàn)斗力零的班納兩根獨苗苗。

    托尼：“……”

    他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老賈，查一下羅杰斯最后出現(xiàn)在哪里?！?/br>
    賈維斯很快放出一段公路的監(jiān)控錄像，弗瑞開車，史蒂夫坐在副駕駛。

    “這是66號公路在昨天下午16:42分時的錄像，但由于那條公路較為偏僻，并不是所有路段都有監(jiān)控，所以不知道弗瑞局長和羅杰斯隊長最后去了哪里。”賈維斯說，“但昨天晚上19時左右，公路往北10公里的一家廢棄的化工廠發(fā)生了爆炸。周圍居民看到火光后報了警，但當?shù)鼐植]有進行處理，連出警都沒有，而是以危險化學物品為由交由上級接管?！?/br>
    托尼眉梢一揚：“上級？”

    “神盾局?！辟Z維斯接著說，“我在神盾局的通話記錄和出警安排中找到了相符的記錄?！?/br>
    托尼略一點頭，說實話他并不太擔心老冰棍，怎么說史蒂夫也是二戰(zhàn)老兵，又是血清戰(zhàn)士，不至于死在一場普普通通的爆炸里。

    現(xiàn)在伊萊在神盾局手里，鷹眼和黑寡婦下落不明，只有史蒂夫和弗瑞仍在外流竄。如果要調(diào)查，他們是最好的突破口。但麻煩的是現(xiàn)在監(jiān)控的作用已經(jīng)幾近于無——既然他可以黑進公路監(jiān)控那么神盾局自然也可以，史蒂夫和弗瑞必然會小心地避開攝像頭活動，這樣一來就更難找人了。

    “如果我找不到他們……”托尼喃喃自語，“那么等他們來找我總可以吧……”

    塞西：“……”

    【伊萊。】它說，【我覺得你這次可能要完蛋了?！?/br>
    伊萊：【？】

    不過他現(xiàn)在沒時間理會塞西的牢sao，伊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提著個大袋子走進來的朗姆洛，里面是他慣用的床單被套和睡衣。

    其實伊萊倒也沒那么金貴，有條件就過舒服點，沒條件就湊合，反正他也不會在這兒待太久。不過朗姆洛這樣他倒也不感到意外，不冷不熱道：“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

    朗姆洛默不作聲，他沉默了半晌，說：“羅杰斯沒事?！?/br>
    伊萊依舊平靜，只是神色略略松動了些，語氣也緩和不少，說：“我知道。”

    美國隊長不會死，至少現(xiàn)在不會。

    “你也不會有事?！崩誓仿逭f，“我不會讓——”

    “你確定這是你能決定的事，交叉骨？”伊萊笑了一聲，“這次行動你提前并不知情吧，皮爾斯也并沒有給你太多反應的時間不是嗎？”

    早晨時跟著朗姆洛的那兩個九頭蛇除了大半精力盯著伊萊以外就是放在了朗姆洛身上，并不像是下屬對直屬指揮官的服從，倒更像是監(jiān)督者。

    朗姆洛也笑起來，堅毅的眼神里帶上些熟悉的笑意，他說：“你是在擔心我？”

    他走到伊萊面前，抬手扶著門框挨近他。寬闊的肩膀因為朗姆洛的動作而神展開，合身的神盾局制服服帖地貼合著肌rou，透出衣服下四四方方的狗牌形狀。

    朗姆洛貼上來，他抵著他的額頭，以一種調(diào)笑一樣的語氣說：“我還以為你只顧得上羅杰斯而已?！?/br>
    “你在開玩笑？你以為我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什么。更何況，這東西……”伊萊扣了扣那塊狗牌，輕笑道，“可是只有你有，朗姆洛?！?/br>
    朗姆洛最吃不消他的溫言軟語，他深吸一口氣，看著伊萊的眼睛啞聲說：“我勃起了?！?/br>
    “哦?！币寥R事不關(guān)己地后退一步，“可你今天不用巡邏嗎？”

    朗姆洛：“……”

    該死的，他今天正好晚上值班。

    “不著急，還有半小時?！崩誓仿宸鲋哪樜巧先?，另一手解開腰帶，“雖然不夠做太多的事，但至少……”

    他痞氣一笑，“足夠我看著你射出來了。”

    “這么久嗎？”伊萊說，“我記得你后面高潮的時候可用不了半小時?！?/br>
    朗姆洛忍不住耳根一熱，他只是稍微想了那么一下，從內(nèi)褲里解放出來下身便又激動得昂揚了些，翹著腦袋頂在伊萊大腿上。

    “我猜……你后面該濕了吧？”伊萊低笑，手掌撫上他的腰側(cè)，輕柔的撫弄讓交叉骨敏感地弓了下腰，“打個賭怎么樣，十五分鐘?！?/br>
    朗姆洛貼著他的面頰喘氣，伊萊的右手順著圓潤的臀部曲線探進內(nèi)褲里，加重力道揉捏了一下他的臀瓣。朗姆洛悶哼一聲，灼熱的親吻不自覺地印上了他的頸側(cè)，guntang的呼吸將皮膚燒得殷紅。

    “不，不用十五分鐘。”伊萊慢條斯理道，“不算事前事后清洗的時間……只要十分鐘?！?/br>
    他笑盈盈的藍眼睛對上朗姆洛的，說：“十分鐘，我就能用手指把你cao到高潮，朗姆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