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剛剛結束夜巡，站在老鐘樓的欄桿旁沉默地俯瞰著哥譚，披風在黑夜中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突然，身體兩邊的欄桿上搭上了一雙手，有人自身后貼近他。

    “蝙蝠俠。”

    硬挺的盔甲抵上身后人的胸膛，蝙蝠俠瞬間繃緊了身子。盡管認出了那是伊萊的聲音，但蝙蝠俠的本能仍令他心中警鈴大作。他的意識瘋狂叫囂著危險和警惕，然而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

    “布魯斯?！?/br>
    身后那人又叫他，聲音溫柔。

    “蝙蝠俠……”

    那人反復低喚著。蝙蝠俠的大腦因為兩個稱呼的變換有一瞬間的混沌，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抬手就要從腰間抽出蝙蝠鏢——

    青年按住他的手，明明力道不重，卻令他動彈不得。

    “蝙蝠俠，有人在你夜巡的時候上過你嗎？”

    哥譚的深夜涼風習習，老舊的鐘樓塔上傳出曖昧的粗重喘息聲，月亮的光輝透過樹影枝丫落下來，照亮了兩具緊密相貼著的軀體。

    “唔嗯……啊……哈啊……”

    蝙蝠俠雙手撐著欄桿，身后的青年正一下下用力頂弄著。黑色的長披風被撩到一旁，令印滿了錯落的紅色掌印的渾圓飽滿的屁股暴露在空氣中。

    ‘啪’一聲脆響。

    “呃嗯——！”

    屁股又撅高了一分——蝙蝠俠為自己這個近乎條件反射的動作感到窘迫，下一秒?yún)s又如旅人溺水般地沉淪欲海，再無反抗之力。泛起麥浪的飽滿臀rou被兩只手掌揉捏著向兩旁掰開，粗硬炙熱的yinjing隨之插得更深，微微翹起的頭部抵上脆弱的敏感點反復揉碾，攪出甜膩的蜜液。

    蝙蝠俠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他仰起頭大口攫取著空氣，放浪的呻吟被一身制服壓抑在喉嚨里，經(jīng)由變聲器又化作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啞的悶哼聲。

    青年似是無所謂他的隱忍，這令蝙蝠俠松了口氣，透著暈紅的面頰隱在蝙蝠面具下，讓他更顯冷峻自持。

    “蝙蝠俠。”

    “喜歡穿著制服被干嗎？”

    蝙蝠盔甲分明堅硬，然而蝙蝠俠卻仿佛隔著盔甲感受到了青年手掌的溫熱溫度，制服下挺立的乳尖不住地發(fā)癢，饑渴地想要被舔弄啃咬。

    青年輕吻他的耳廓，蝙蝠俠顫抖著閉上眼，手上不自覺地將欄桿攥得更緊。

    那只令他渾身燥熱難忍的手掌此時攀上他的側(cè)臉，蝙蝠俠隨著他的力道轉(zhuǎn)過頭，便看見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青年。

    青年笑著去吻他，深藍色的眸子深邃如浩瀚星空，盈滿了溫柔情意，眼神交纏之間盡是繾綣。

    “喜歡嗎，蝙蝠俠？”

    蝙蝠俠。

    連這個令人生懼的名字從青年嘴里說出來，都顯得如此深情動聽。

    “……喜歡。”

    蝙蝠俠啞聲道。

    他怎么能不喜歡。

    “叫我的名字，B。”

    蝙蝠俠的呼吸愈發(fā)急促，順從道：“……伊萊……呃啊——！”

    凌晨4點45分，布魯斯猝然從夢中驚醒。

    他坐在床上冷靜了片刻，隨即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此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布魯斯換完被弄臟的床單和被套后再無睡意，隨手拿了睡袍披上走去陽臺。

    韋恩莊園的后方是一片荒地，布魯斯默不作聲地看了會兒叢生的雜草，右手無意間搭上欄桿時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夢。

    布魯斯微微抿唇，耳根發(fā)燙。

    夢境總是不講邏輯，他清晰地記得青年是如何將他壓在欄桿上、分開他的腿進入他，甚至記得青年深埋在他體內(nèi)時的滿脹和guntang，記得yinjing摩擦腸道時帶來的快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下半身的制服是怎么被脫掉的。

    ……當然，這個細節(jié)其實也沒必要去深究。

    布魯斯不自覺地夾緊了屁股，他垂下頭，想起昨晚夜巡時在酒吧看見了斯塔克和伊萊時的情景。

    沉默半晌，布魯斯回房拿來手機，撥通了伊萊的電話。

    他只是想留個語音信息，并沒指望伊萊能接到，畢竟現(xiàn)在還早，伊萊一定還沒醒呢。但布魯斯就是想這么做——就算得不到回應也沒關系，他只是想離青年近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伊萊竟然接起來了。

    “喂……你好？”

    這個完全在布魯斯意料之外的事情令他少有的失語了，片刻的慌張后他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說：“伊萊，我是布魯斯?！?/br>
    “布魯斯？”

    青年的聲音聽起來迷迷糊糊的，帶著些鼻音，布魯斯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對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布魯斯……”

    伊萊顯然還沒清醒，布魯斯懷疑他甚至都沒聽清自己說了什么，只是在電話那頭一聲聲地重復他的名字。

    青年初醒時的低啞嗓音讓布魯斯喉間微緊，在夢里的時候……伊萊也是這樣一邊叫他一邊按著他的腰往里cao，不斷張合的rouxue擠出yin蕩的汁液，將大腿根浸得濡濕一片。

    “……伊萊。”

    布魯斯同樣啞著聲音回應他。

    “啊，布魯斯……”

    青年依舊機械性地回應著，然后聲音越來越低，呼吸聲也逐漸變得平穩(wěn)沉重。布魯斯笑起來，他拿著手機走出去，打電話吩咐公司的下屬準備私人飛機。

    半小時后，布魯斯站在伊萊家門口。

    他正低頭思考該怎么進去比較好，隨即身后就傳來了開門聲，他回過頭，和正要出門晨練的美國隊長對上了眼。

    布魯斯得體挺括的西裝沒能為他搏得半分好感和信任，史蒂夫皺起眉：“你是？”

    布魯斯禮貌道：“布魯斯·韋恩，你好?！?/br>
    “史蒂夫·羅杰斯。”史蒂夫說，“你是來找伊萊的？”

    “我——”

    “伊萊還沒起?！笔返俜蚓璧卣f。

    他站在門口，既不前進也不后退，神情剛毅地直視著他，仿佛要和他耗上一整天。

    布魯斯感到頭疼，以及輕微的不耐煩。

    他對超人式的人物并無多少好感。

    “我——”

    咔噠一聲輕響，伊萊的門開了。

    青年睡眼惺忪地扒拉著門，瞇著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認出面前的人來：“布……布魯斯……？”然后抬眼看向布魯斯身后的史蒂夫，“史蒂夫，去晨練嗎？”

    史蒂夫正要回答，然而伊萊只是禮節(jié)性的詢問，眼神沒有片刻停留。史蒂夫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抿唇不語。

    伊萊將布魯斯讓進門，布魯斯關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史蒂夫仍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他。布魯斯沖他禮貌一笑后關上了門，同時面不改色地反手上了鎖。

    現(xiàn)在時間還早，伊萊實在困極了，問布魯斯道：“一早就接到了你給我的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不、沒什么事情?！辈剪斔诡D了頓，“我只是……”

    伊萊昏昏欲睡地靠著墻等了半天也沒見布魯斯說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zhuǎn)身回了房間，一腦袋栽倒在床上。

    布魯斯止步在伊萊房間前，倒不是因為伊萊那只幾乎有半人高的大狗正癱直了趴在門口堵著門，而是因為——他和伊萊早就不是過去那樣的情人關系了。

    布魯斯走回沙發(fā)上坐下，窗邊陽光愈盛，他只是垂眸坐著，一動不動。

    被吵醒后的入睡有些艱難，伊萊沒睡多久就又醒了，他打著哈欠在床上滾了一會兒，然后才帶著點起床氣地掀起被子下床。但他并不著急出去，而是先去浴室洗了個澡，走出去時見到布魯斯坐在沙發(fā)上，伊萊的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訝異神色：“布魯斯……？我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br>
    直到這時候，沙發(fā)上的雕塑先生才重新變得鮮活起來，布魯斯站起身，跟在伊萊身后走去廚房。

    “要吃點什么嗎？”伊萊打開冰箱，回頭看他。

    “和你一樣。”布魯斯說。

    于是伊萊拿了些水果，又把兩片吐司放進烤面包機里。他低頭在水池里洗草莓，又一次問布魯斯：“有什么事嗎，布魯斯？”

    仿佛他來見他只能是因為某些事情一樣。

    不過伊萊倒是真以為布魯斯是為了昨晚晨星酒吧的事情來的，他昨夜的出現(xiàn)雖然確實是巧合，但如果蝙蝠俠有心調(diào)查，相信也不難發(fā)現(xiàn)他和酒吧之間的來往。

    伊萊將草莓蒂摘干凈扔進垃圾桶，把草莓放到案板上切成小塊。布魯斯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恍惚地想起過去那段他們還能親密分食一顆草莓的時候。那幕場景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他記得自身后攬著伊萊時面前窗戶外照進來陽光，記得青年溫熱的軀體，記得他回過頭時笑著吻他的模樣。

    伊萊再抬頭時就見布魯斯走近了，他從碗里拎起半顆草莓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吃，手腕一轉(zhuǎn)就打算丟進自己嘴里，誰知布魯斯卻撐著流理臺向前傾身，就著伊萊的手吃了那半顆草莓。

    ——又或者說，他幾乎是從伊萊指間將草莓舔走的。

    這個曖昧的動作讓伊萊愣了愣，布魯斯卻神色坦然地撐著臺子看著他，那雙鋼藍色的眼睛溫柔深邃，帶著些韋恩式的風流倜儻，明里暗里都是勾引。

    “很甜?！彼χf。

    只是……比起被勾引，伊萊卻更喜歡勾引別人。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似是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移開了眼神。

    隱忍的樣子仿佛默許，心軟的情人不知不覺中放大了他的貪欲。布魯斯喜歡極了伊萊這樣不知所措又略帶些茫然的樣子，他翹著嘴角，隔著流理臺輕輕吻上去。然后又像是嫌臺子礙事兒似的，手臂一撐便躍過了流理臺，終于得以將心上人完全攬進懷里。

    伊萊和許多男人女人接過吻，得出的普遍共性就是女人接吻時往往更注重情感上的體驗，纏綿的吻就足以征服她們了。而男人則是情感與生理并重——接吻的同時仍不忘有更深入的肢體接觸。比如托尼和布魯斯就是一類人，也許是平日流連花叢慣了，雙手永遠學不會老實。伊萊浴袍的腰帶幾乎在布魯斯貼上來的那瞬間就被解開了，寬大的手掌探進腰間，順著肩背游移撫摸。

    大敞著的浴袍輕輕一撥便滑落下來，松垮地掛在手臂上。布魯斯摟著伊萊的腰，急促而濕熱的吻一個個沿著脖頸落下，伊萊下意識的仰起頭，“唔……布、布魯斯——”

    布魯斯咬著他的頸側(cè)印下一個吻痕，他緊貼著伊萊，感受到青年半勃的yinjing抵在他的大腿上，不由得笑了笑，將那根害羞地垂著頭的巨物夾在腿間輕輕磨蹭。

    “布魯斯——！”

    伊萊脊背微弓，忍不住喘息的雙唇再次被布魯斯含住，溫柔地吸吮舔弄。

    伊萊故作猶豫地縱容著他的得寸進尺，男人勃起的下身被束縛在緊繃著的西裝褲內(nèi)，他每一次試圖抗拒和掙扎都會似有若無地蹭過那個地方，直到煙灰色的西裝褲被洇出一片深色。

    于是伊萊推開他，“等等——”

    “等什么？”布魯斯低喘著問，他抵著伊萊的額頭，“我會比托尼·斯塔克做的更好。”他在‘做’這個字上加了重音。

    伊萊抬眼看他，所以……從早上那個反常的電話開始，一切都是因為托尼·斯塔克，而不是晨星酒吧？

    “不，只是……”伊萊別過臉，“我想我們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不屬于朋友范疇了。”

    一句話瞬間將布魯斯從旖旎曖昧的氛圍拉回現(xiàn)實，令他沉默了下來。

    “……當然?！?/br>
    半晌，他低聲道。

    兩人無言良久，伊萊重新將浴袍整理好，系上腰帶。抬頭時便對上布魯斯的眼睛，他的眼神并不似神情那樣平靜無波，如同翻涌著雷鳴閃電的厚重云層般苦苦壓抑著什么。

    布魯斯靜靜地凝視著伊萊許久，直到眼底的情緒慢慢平息，而后輕聲說：“我很抱歉?！?/br>
    抱歉什么？是對他此時的沖動，還是對他當初作為蝙蝠俠時的不留情面？

    伊萊笑笑，寬容道：“沒關系?！?/br>
    伊萊知道蝙蝠俠記性足夠好，但這也并不妨礙他一次次地戳著他的心臟提醒他究竟錯失了什么。

    布魯斯正要說話，眼神卻忽而一凝，望向伊萊右后方的窗戶。伊萊也跟著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了跟蜘蛛一樣手腳并用扒拉在窗戶上的托尼·斯塔克，隨后傳來的是鋼鐵俠憤怒的咆哮：

    “該死的布魯斯·韋恩你他媽是母狗嗎對我的甜心隨時隨地亂發(fā)情？？？！??！”

    伊萊：“……”

    布魯斯：“……”

    鋼鐵俠氣沖沖地咻一下飛走跑去走正門了，布魯斯收回眼神，看著伊萊說：“怎么辦，我可打不過全副武裝的鋼鐵俠?！?/br>
    面前的蝙蝠俠氣勢全斂，哥譚寶貝模式瞬間開啟，委屈巴巴的英俊男人若是掉到女人堆里怕是會被撕扯著吃干抹凈。

    “……”伊萊瞥了眼他依舊鼓起的襠部，“如果你解決好了那里也許還有些勝算，畢竟……”

    你可是蝙蝠俠。

    布魯斯嘆氣：“這可沒那么容易……伊萊，尤其是你在的地方。”

    這是事實。

    蝙蝠俠的自制力不說多么驚天地泣鬼神，但至少足以應付低級的rou體欲望?？刹剪斔贵w內(nèi)屬于黑暗騎士的基因卻仿佛在這一刻完全失靈了，他甚至動不起放棄的念頭，只想這樣難得地任性放縱下去。

    伊萊抿著唇?jīng)]有說話，布魯斯安靜地垂眸看他，眼神溫柔。可惜的是小屋里沒能安靜太久，鋼鐵俠在外面咣咣鑿門。伊萊忍住扶額嘆氣的沖動，無心應付，便對布魯斯說：“幫我個忙。”

    布魯斯眨眨眼：“謝禮是什么？”

    伊萊說：“明晚我去韋恩莊園找你?！?/br>
    ——去給路西法探聽情報。

    但是……

    至于布魯斯是怎么理解這句話的，伊萊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