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監(jiān)督的復(fù)習(xí)，效率果然高了很多，秦念沒怎么因為背錯題挨打，倒總是因為忘記開燈或者忘記喝水挨了沈時不少屁股板兒，比因為她背錯題打得重多了。

    好不容易記住了要開燈要喝水，又因為沈時去做飯，書房里太過安靜，她在里面一坐坐了三個小時又忘了開燈還沒有休息被沈時勒令跪著吃飯。

    這比挨打讓她難受多了，她甚至大著膽子求他，可是沈時竟然完全不肯徇私。

    “主人，主人，我不要這樣吃飯。”她跪在餐桌旁邊，又羞又難過。

    可是沈時有條不紊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呀，舒展的眉宇間多了一絲冰冷的怒氣，盛了一碗飯又夾了些菜上去遞到她面前：“學(xué)不會站起來休息，就給我跪著吃飯，什么時候?qū)W會了再說！”

    秦念憋著眼淚兒委委屈屈地瞧著他，就是不肯接過那碗飯，淚汪汪的眼睛看得沈時眉頭一皺：“不吃？”

    秦念不說話。

    “不吃就跪著看我吃！”說著便準備去拿走她手里的碗。

    秦念趕忙往后躲了躲：“不不不、我吃……”

    她本來沒覺得餓的，結(jié)果出來聞到飯味兒肚子就叫開了。

    可是接過來以后秦念更后悔了，這要怎么吃？跪著吃飯的姿勢也太沒有尊嚴了，這和屁股挨板子不一樣，疼了可以哭，也顧不上臉面?？蛇@跪著吃飯，要在清醒當中被一點一點剝奪尊嚴，好像她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似的，完全不值得令人心疼，心里的委屈比害怕多。

    她看著手里的飯，一個沒忍住就哭了出來，許是因為委屈得氣兒不順，上來就開始打哭嗝：“主人，我不、不敢了……”

    沈時淡定地給自己盛了碗湯：“哭吧，時間到了我就把飯菜收走，不吃晚飯的話，晚上接著罰?！?/br>
    秦念一愣，哭得更厲害了，晚上還有復(fù)習(xí)計劃，她一點都不想耽誤。

    哭了一會兒，見沈時毫無回轉(zhuǎn)的意思飯都快吃完了，她也只好低頭往嘴里扒拉飯，可是卻越吃越委屈。跪著吃飯，實在是沒有尊嚴，餐廳的地上沒有地毯，直接跪在大理石的瓷磚上，硌得她膝蓋生疼。

    她低頭吃了幾口，眼淚都掉進碗里，實在是悔不當初?？墒撬^一回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還要被罰，想想就覺得委屈，比哪一次挨打都委屈。

    沈時垂眼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委屈得肩膀都抽抽，目光也沉下去。這大概算是第一次這么嚴厲地罰她，和打她屁股不一樣，這種懲罰冰冷又不講情面，直接剝奪了她的尊嚴，比一頓板子好使。

    她做事總是很沉浸，效率也很高，但是這個一忙起來就不顧自己身體的習(xí)慣，確實得改一改，他總有不在她身邊的時候，他不希望她因為這些習(xí)慣有任何身體上的不舒服。

    他當然也有控制欲，希望這個屬于他的身體，可以時刻服從他的命令，只不過，因為是她，這種控制欲的作用已經(jīng)變得微乎其微了。

    沈時吃完后果真不留情面，伸手就收走了她手里的碗筷，這種突然被粗暴地打斷用餐過程的行為，會在瞬間誘發(fā)人的怒火，人是需要自尊心的，更是需要被尊重的，當這種自尊心被無理地剝奪，作為人的最基本的權(quán)力都被迫失去，實在是有種被迫為奴的屈辱感。

    沈時不叫她起來，秦念也就不敢起，在餐桌旁邊跪了一會兒，沈時從廚房里出來擦了擦手，秦念仰臉看著他，他也不肯多給她一個眼神。

    “起來去書房?！?/br>
    連語氣都淡漠得可怕。

    秦念扶著餐桌起身，突然發(fā)現(xiàn)，之前他讓她跪著，起來的時候他都會扶著她，但這一次，他沒有。

    心里的委屈變成了害怕和失落，甚至有點絕望。

    沈時在后面保持著一步的距離，讓她跪了那么久，她走路都不太得勁兒，他在身后護著，生怕她再摔了。

    “去把板子拿出來。”

    她要挨打了，沒吃飽飯不說，還要挨打。

    秦念的行為突然就有些不受控制，轉(zhuǎn)身看著他哭：“主人，我不要挨打，我知道錯了?！?/br>
    沈時不說話，繞過她自己去拿扳子，又扯著她一只胳膊把人拽到書桌前面，扒了褲子按住腰就開始揍。

    啪啪啪——

    “啊……主人……啊……”

    板子剛招呼上來秦念就感覺到危險，這次的板子比前幾天挨得所有板子加起來都重，板板著rou，全都抽在坐點的位置，疼得她被壓著也忍不住地亂躲。

    那里的皮rou太薄了，板子又太重了，每抽一下都火辣辣的疼開，沈時又是板板十分力地不留情面，秦念只感覺油皮都被揭去了一層，火辣辣的跳著痛，想摸一下手都不敢放上去。

    結(jié)果沈時把她扶起來，不管她怎么哭著喊疼，他也當聽不見，費力給她把褲子穿上，指著書桌：“去，接著復(fù)習(xí)?！?/br>
    秦念很少見過他這般冷淡又鐵面無私的模樣，心里怕，屁股也疼得她委屈，以前雖然害怕他，但和今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想讓他像以前一樣，雖然有時候?qū)λ軆矗浪贿^是嚇嚇她而已，不像今天，真的動了怒。

    “主人……”

    “我讓你過去！”

    他陡然提高聲音，嚇得秦念一個哆嗦，再不敢說話，一步一回頭地走到書桌前面，臀腿交界的坐點，她試探著往下坐都疼得慌，牛仔褲磨著皮rou，疼得她想上廁所。

    好不容易坐下去了，又疼得她撐著椅子抬起了屁股，她這才覺得，沈時以前有多仁慈。

    “既然那么愿意坐著，就好好坐著，復(fù)習(xí)吧?！闭f完便把板子扔到她面前，嚇得她一哆嗦。

    秦念捂著屁股仰頭看他，實在是悔不當初，原來他以前只是看著兇啊……

    屁股挨了打，這兩個小時秦念坐得很不安穩(wěn)，一直坐著不動會疼，動幾下想換個姿勢更疼，她干脆不動了，壓著傷處一邊復(fù)習(xí)一邊抹眼淚，兩小時以后的choucha倒是沒什么錯處，沈時提問完，她本想找機會求求他，讓她站著復(fù)習(xí)，結(jié)果沈時根本不給她機會，本子放回她手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說了句“繼續(xù)復(fù)習(xí)”，就出去了。

    秦念站在那兒無聲地流眼淚：他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她坐回書桌前不自覺地端端正正坐好，她害怕這種被丟下的感覺，不被在乎，也不被關(guān)注，只有孤獨感包裹著她。

    于是她好好坐著，更加用心地復(fù)習(xí)，即使他看不見，她也努力做好，希望他可以回來，可以看到她正在努力地達到他的要求，可以回心轉(zhuǎn)意，不要再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了。

    兩個小時過去，十點的時候沈時準時進來，秦念正在收拾桌上的資料，聽到聲音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又趕緊站起來。

    沈時步子頓了頓，只覺得她的眼神驚惶可憐滿是乞求，讓他心里跟著抽搐了一下，緩緩疼開。

    檢查完她的復(fù)習(xí)內(nèi)容，沈時發(fā)現(xiàn)她始終盯著他，甚至有些緊張。

    “怎么了？今天知道一直看著我了？”她還沒有養(yǎng)成一直看著他的習(xí)慣，尤其是害羞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低下頭，平日里沈時也沒有過多地管她，他舍不得打擾，又很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

    “我想知道主人會不會走……”

    沈時皺眉：“我為什么會走？”

    “您剛剛走了，是對我太失望了嗎？”秦念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如此強烈的不安全感，雖說自卑和不安全感是受虐心理的典型特征，但沈時一直以為秦念這方面沒有那么強烈。

    她在用敬語，是她求他的下意識反應(yīng)。

    沈時知道受虐者對施虐者行為的敏感，他本想嘆口氣，也忍住了。受虐者會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標準，會從對方的語氣、神態(tài)各個方面去感受對方的情緒，再產(chǎn)生自我判斷，而不僅僅是因為對方說了什么安撫的話。

    她渴望被占有，而不是單純地被撫慰。

    他上前一步：“Sub，跪下。”

    血液涌上來，秦念終于感覺到一點歸屬，跪下是要接受懲罰的開始，她卻感覺到被救贖。

    “告訴我，不服從命令，應(yīng)不應(yīng)該接受懲罰？”

    “應(yīng)該?！?/br>
    “你的身體是屬于誰的？”

    “是、是屬于主人的……”

    “重新回答，說完整?！?/br>
    “我的身體是屬于主人的?！?/br>
    “既然如此，我對你的身體擁有處置權(quán)，是嗎？”

    “是?！?/br>
    “當你沒有好好對待屬于我的這副身體，我也有懲治你的權(quán)力，是嗎？”

    “是?！?/br>
    “你既沒有好好對待屬于我的身體，又因為我對你的懲罰而懷疑我會放棄你，”沈時頓了頓，抬起她的下巴，話語冰冷，“Sub，你這是在懷疑我的真心，還是抗拒我的懲罰？”

    秦念一懵，明白過來后趕緊搖頭：“主人，我沒有。”

    “告訴我，我在離開這間房間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繼續(xù)復(fù)習(xí)?！?/br>
    “我有沒有下過任何要拋棄我的Sub或是解除關(guān)系的命令？”

    “沒有?！?/br>
    “既然如此，你在這兩個小時里，沒有好好復(fù)習(xí)，還在懷疑我？”

    “不、不是的，主人，我、我只是擔心你因為我沒有做好，對我太失望，會丟下我?！鼻啬畋凰@副冷冰冰的調(diào)教嚇得哭起來。

    沈時卻溫柔地給她擦掉眼淚：“記住，我要調(diào)教的，就是讓你把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交給我，把它當成我的東西來珍惜，直到你學(xué)會為止?！?/br>
    他頓了頓，深深地看著她的雙眼：“Sub，我不會丟下屬于我的東西，明白嗎？”

    巨大又洶涌的歸屬感涌上來，秦念終于感覺到心臟在真實的跳動，血液奔騰，她再也止不住眼淚：“我、我知道了，主人……”

    她知道，他不會輕易離開了。

    沈時等她哭了一會兒，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需要你來好好想一下今晚的事情?！?/br>
    秦念點點頭，沈時捏著她的下巴，依舊很嚴厲：“我今天要懲治的，是你不良的生活習(xí)慣。久坐和在暗處長時間用眼這種壞習(xí)慣看起來好像無關(guān)緊要，但如果一直保持下去，你的身體會先讓你感到不舒服，就像今晚我讓你跪著吃飯，雖然很難受，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br>
    他停頓一會兒，給秦念留出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又繼續(xù)：“如果你還是不在意，身體出現(xiàn)問題之前也不會跟你打招呼，就像我今晚打你，很重，很疼，很突然，讓你措手不及，又無法抗拒，只能靠漫長的時間去緩解，甚至還會留下一些永遠都無法治愈的小毛病?！?/br>
    “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會讓你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感到難受，但你只能面對不能避免，就像今晚，從罰你跪著吃飯開始，到我離開書房這兩個小時，你從身體，到心理，都在痛苦，對嗎？”

    沈時嚴肅地看著她，不允許她有絲毫的分神，這件事，他一絲不茍，絕不讓步，因為他非常清楚身體不舒服的滋味兒，更清楚胃出血的痛苦，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在實驗室沒日沒夜地盯著實驗，沒有良好的作息和生活習(xí)慣導(dǎo)致的。

    秦念癟癟嘴，又因為他這樣耐心的分析，心里感到一陣慚愧和柔軟。至此，她終于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她在懷疑他了。

    他這樣的人，對屬于自己的東西的確有著極強的控制欲，但是也極其珍視，他們確立了關(guān)系，他也明確地說明了她的身體是屬于他的，他在專心地調(diào)教著，這個過程里，他并不是因男女之情而占有使用，更不會因為她的一點小情緒，便將她棄之如敝履，他嚴格地恪守著并不存在的一種條約，比她更專注，也更用心。

    而她，卻因為自身的不安全感，懷疑他對這一切的用心良苦，恐怕這更加讓他傷心。

    他還在看著她：“現(xiàn)在，告訴我，接下來你該怎么做？”

    秦念看著他，認認真真一條一條地說：“以后復(fù)習(xí)的時候至少每個小時都喝一次水，光線暗了會記得開燈，不用寫字的時候會站起來復(fù)習(xí)，不會一直坐著，就算主人不在書房里，我、我也會好好對待屬于主人的身體?！?/br>
    她虔誠地看著他，眼神里還殘留許多慚愧的乞求，沈時摸摸她的臉：“這次如果再做不到，我會加倍懲罰我的Sub，記住了嗎？”

    秦念眼眶一濕，點點頭。

    沈時這才扶著她的胳膊：“起來。”

    起來以后，沈時卻突然彎腰給她揉了揉膝蓋，溫暖的手掌隔著薄薄的牛仔褲在那個脆弱的關(guān)節(jié)上打圈按揉，一股暖意從那里傳進她的身體，每個關(guān)節(jié)仿佛都因為這個動作舒展開來。

    其實他一直都在惦記著，書房是有地毯的，不至于難受，但餐廳的地面是瓷磚，雖然有地暖，卻太堅硬，他是要罰她，并不想傷害她。

    他給她揉了揉兩個膝蓋，起身的時候卻見她含著眼淚看她。

    “想說什么？”

    “主、主人，你能不能給我揉揉？”

    沈時一嘆，抬手擦掉她的眼淚：“我給你上藥。”

    “不要上藥，你揉過就不疼了?！?/br>
    他心里一軟，以為是晚上打她打得太重：“讓我揉，不脫褲子嗎？”

    秦念抽噎著：“不是揉屁股?！?/br>
    “嗯？”

    “是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沈時皺眉：“胃不舒服？”

    “嗯……”

    抬手覆上去，隔著衣服感覺到她腹部的柔軟：“還敢不敢不吃飯了？”

    “跪著吃不下?！?/br>
    沈時嘆氣，倒是怪他了。

    他干脆把她抱起來坐到床上，將她置于自己身前，又分開腿，讓她屁股懸空，專心地給她揉著肚子。

    秦念看著他，被他認真的神情打動，端看樣貌，他也是好看的，但他的氣場總是比他的容貌更能吸引人，她漸漸止住哭聲：“主人，我是不是做得一點也不好？”

    沈時看她一眼，笑了笑：“我要的不是一個什么都會的Sub?！?/br>
    秦念好像沒明白他什么意思，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慢慢學(xué)的?！?/br>
    氣得沈時胸中一滯，狠狠地擰了一把她的臀rou，疼得她直哼哼。

    “你該好好學(xué)學(xué)怎樣才能讓主人不生氣?！?/br>
    秦念屁股疼得抓著他胸前的衣服直抽氣兒：“那、那主人教我?！?/br>
    看著她的眼神一沉，轉(zhuǎn)身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壓上去，聲音喑啞：“好，教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