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末世與緘默的月4(蟲族群p)
07 黎岐給這幾個人留下了食物,詢問了他們之前待的基地,便往反方向走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吃人的行為,卻也明白這幾個人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于是不能看著對方死去,他雖然不能御劍飛行,但是行進速度仍然很快,騰躍挪轉(zhuǎn)之間,竟然有那么些輕功的意思,只是他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仍然憂心忡忡的趕路。 這一趟,便讓他明白了,為什么會出現(xiàn)人吃人的情況了。 g基地位于居民區(qū),因此土地都還可以供植物系異能者發(fā)揮,然而這一片地方是工廠,居住者大多是工人,異世來臨使得工廠癱瘓,雖然最開始這其中的食品加工廠囤積的食物給了他們很大的緩沖,但是,漸漸的,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現(xiàn)了。 污水處理系統(tǒng)無人看管,廢水噴涌而出,污染了大片土地和食物,在最開始的慌亂逃生中,沒有人知道誰被感染了,哪里是安全的,很是犧牲了一批人,能夠離開的倉皇逃串,開著廠里的貨車或者小轎車離開,但是逃出去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其他地方,也一樣是地獄。 黎岐站在廢棄的工廠大門前,看著扭曲的不銹鋼伸縮門,可以想象到尸潮沖撞造成伸縮門變得如此畸形的場景,深黑色的污漬黏在上面,早已經(jīng)干掉,完全不能擦去。 這座工廠并不安靜,里面?zhèn)鞒鲛Z隆隆的聲音,是發(fā)電機帶動機器轉(zhuǎn)動的聲音——看來幸存的不但有人,也有發(fā)電機。只是,這個時候的難民們,誰又會為了個發(fā)電機搭上性命? 噪音會干擾一個人的判斷,這種聲音通常會掩蓋掉許多別的聲音,比如交談聲,比如腳步聲。 黎岐看了看面前的工廠,它仿佛張著血盆大口,要把面前瘦小的人影吞噬。 他抬腳跨過坍塌扭曲的伸縮門,走了進去。與此同時,他開啟了隱身的金手指。 這間工廠帶著濃厚的臭味,這種臭味夾雜著金屬腐爛的味道、泄露的潤滑油味道、腐爛的尸體味道。但是在外邊是一點尸體都沒有看到的,這地方連蜘蛛昆蟲都沒有看見,更別說鳥了。 黎岐左右看了一下,他不熟悉廠區(qū)的構(gòu)造,因此先選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食堂的地方,推門而入,這門壞了一大半,吱呀吱呀的發(fā)出磨人的聲音。黎岐穿著的是一雙球鞋,鞋底黏在地上,讓黎岐覺得不舒服。 而且一股十分惡臭的味道撲面而來,這里面視線昏暗,但是黎岐仍然可以勉強看出,地板上暗黃和黑紅交織的印子。 這印子不但丑陋,而且可怖。 不遠處倒著幾個潲水桶,還有許多人類的骨骼和細小的骨頭,或許是當時情況駭人,因此這個食堂的潲水桶也被帶倒,后來逐漸無法移動的喪尸和早已經(jīng)死去的人在這里慢慢腐爛,形成這種惡臭。 黎岐實在受不了這種味道,轉(zhuǎn)身便離開,他又去查看了其他地方,一樣的不堪入目,只是還沒找到基地的位置,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下一個工廠。 他接連的尋找都一無所獲,就在黎岐開始懷疑那群人是不是在說謊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剛剛看的地方,要么是食堂,要么是工作車間和儲藏室,這些地方都不具有防范喪尸的能力,并且不可能容納大數(shù)量的幸存者形成基地,因此,所謂的建立在工廠的幸存者基地,并不是在工廠里面。 黎岐重新走回最開始的地方,繞著這個巨大的廠區(qū)行走,卻仍然一無所獲。 直到第二天早上,黎岐看見了一只白色的小面包車,就像那行男人開的車一樣。 這面包車開的不算快,黎岐并不知道是為什么,他遠遠的墜在后面,跟著那輛面包車,接著看見面包車被打開,一個全身光裸的少年被扔了出來,接著,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車子開走了。 黎岐沒有跟上去,他走到少年面前,小心的問他,“你是怎么了?” 那少年眼神迷茫,聽見黎岐的聲音,竟然發(fā)了抖,又哭又叫,對方渾身的皮膚開始破裂,流出鮮血,黎岐不明所以,伸手去碰對方,卻突然意識到,他沒有解除隱身。 看不見的東西對你說話,確實很恐怖。 黎岐立刻解除隱身,但是少年仍然在劇烈的叫喊疼痛。 這個時候,黎岐意識到了不對。 對方的眼睛顫動,突然翻白,在下一秒,眼珠又猛的翻了回來,但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那張臉開始詭異的改變,對方也不再驚恐的喊叫,他看著眼前的黎岐,眼神中浮現(xiàn)出孺慕和迷戀。 “mama。” 他這樣喊著。 隨著這聲mama,那張臉也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舊的皮膚褪下,新的皮膚和骨骼啪啪的長著。 黎岐滿眼驚懼。 “因為太想mama了,很久沒有見到mama,所以擅自把mama的臉用在了自己身上?!?/br> 黎岐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一把抱住。 “我找到mama了?!?/br> 這句話在無數(shù)的高級喪尸腦子里炸開。 這少年并不是感染了病毒的普通人。 他經(jīng)歷了漫長的拉鋸過程,因為他本來是異能者,所以再次被感染的時候,過程就比一般人被病毒感染更加漫長。 這位曾經(jīng)的雷系異能者成為高級喪尸之后,能力翻倍提高,細微的雷點從他的身上傳到黎岐的身上,電的黎岐渾身無力,直接軟倒下來。 對方看著黎岐因為電流而軟下的身體,和抗拒的神情,詭異的興奮起來。 “mama他在看著我?!?/br> 更多的電流傳導(dǎo)了過來,酥酥麻麻的電流走過全身,包括身下隱秘之處。 黎岐眼角發(fā)紅,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這種電流并不會讓他感到疼痛,但是席卷全身的情欲讓他難受的喘息。 【系統(tǒng),快點帶我走?!?/br> 系統(tǒng)立刻出現(xiàn),想把黎岐從少年手里拽出來,奇怪的能量波動讓系統(tǒng)竟然無法發(fā)動空間轉(zhuǎn)換,這個世界的法則摻雜了奇怪的東西,黎岐看到系統(tǒng)的動作,忽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時候,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從他的腦子里冒了出來。 另一個會喊他mama,和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還有當時在蟲族時產(chǎn)下的卵…… 不……不是的。 系統(tǒng)的話還猶在耳邊。 ——【這是世界運轉(zhuǎn)的結(jié)果,與你沒有關(guān)系】 但是,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 黎岐痛苦的嗚咽一聲,這種痛苦明顯的感染了身邊的少年,于是這少年哭了出來。 “嗚嗚,mama,mama為什么在痛苦呢?” 這個場景足夠的攝人。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赤裸的那個抱著穿著衣服的那個,眼淚從他們完全一致的眼角落下。 這不是世界運轉(zhuǎn)的結(jié)果。 這是我的罪孽。 黎岐痛苦不已,這一路走來的悲劇全都是因為他,真相如此殘酷,讓他的心臟產(chǎn)生撕裂的痛苦。 我是罪人。 在這個瞬間,一種撕裂大腦的疼痛使得他陷入了昏厥。 高級喪尸的暴動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日,但是就在不久前,這些喪尸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 他們離開的很快,毫不戀戰(zhàn),最開始人們不清楚他們的想法,在具有追蹤異能的異能者進行追蹤后發(fā)現(xiàn),他們前往的是同一個地方。 這些高級喪尸既不與普通喪尸為伍,也不親近人類,他們樂于給普通人里和異能者找麻煩,在面對異能者時更加惡劣,他們并不像普通喪尸那樣無腦,因此他們的聚集讓得到消息的幸存者基地都緊張了起來。 前幾日他們的異常舉動已經(jīng)讓幸存者基地提心吊膽,這些高級喪尸潛入每一個幸存者基地,細細查看每一個人的臉,現(xiàn)在,他們離開了,于是更加焦慮的情緒席卷了異能者基地。 s級異能者們甚至也聚集了起來,共同前往探查到的地點——一個巨大的工廠片區(qū)。 一種說法衍生了出來,那個片區(qū)因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所建立的基地內(nèi)部規(guī)則十分扭曲,那塊片區(qū)有許多化工廠,加上周圍沒什么可以耕種的土地,也許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整個基地的異變,但是具體情況無人知曉,一一切都只是猜測。 他們想象中的場景無比血腥,然而真正的情況完全不同。 黎岐再度醒來,已經(jīng)不在那位雷系高級喪尸懷里,而是被另一個人抱著。 這個少年仍然是那副樣子,黎岐絕不可能記錯,眉骨比自己的更加鋒利,卻有著少年的身形,此刻,巨大的黑色鐮足伸出來,將黎岐攬在懷中,這少年歡快的叫道,“母親……” 黎岐顫抖著,“你為什么在這里?” 少年眨了眨眼睛,周圍的植物異變,藤蔓和枝干扭曲,菌類瘋狂的生長,搭出了一個巨大的巢xue,無數(shù)的高級喪尸圍繞在四周,在巢xue的最深處,是黎岐和這個少年。 “你看,母親,這樣就和之前一樣了,您在我們的巢xue中產(chǎn)卵,而我們作為您的半身,為了您的榮光而死亡。” “我什么都沒有要求你們做過……我也根本不是你們的……” 黎岐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一名精神系高級喪尸笑著,用那張和黎岐一模一樣的臉,誘哄著說,“母親一定很累了,就不要說話了,讓0來回答母親的問題吧?!?/br> 少年,或者說0,也無視了黎岐被控制不能說話的狀態(tài),他的鐮足微微收緊,然而周圍的其他人依然靠近黎岐,被鐮足劃傷,也要觸碰他。 在少年的講述中,黎岐明白了一切。 當時蟲族和人族交戰(zhàn),許多星球和帝國聯(lián)合起來,一同與蟲族作戰(zhàn),然而蟲族很快就找到了黎岐,他們不再戀戰(zhàn),想要帶黎岐離開,蜷縮回巢xue中,與母親繁衍。 但是,沙坨和鄭珩雅的出現(xiàn)打破了一切,蟲族并非在之前的戰(zhàn)爭中沒有傷亡,在失去黎岐之后,更加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隨便找了個未開化的星球吞噬。 這個未開化,指的是沒有與星際上的其他國家取得聯(lián)系。 “所以,這些災(zāi)難,確實是你們做的?” 蟲族對于母體的情緒感知總是很敏感。 黎岐話語中的指責讓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者說一些蟲,已經(jīng)開始暴走。 對母體擁有者過分的孺慕的蟲族,不能接受母親的責罵,這讓他們十分痛苦,又因為感受到黎岐的難受,而情緒不穩(wěn)。 “母親在……說什么呢?” 0先開了口。 他是這里面和黎岐的血緣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總是更具有優(yōu)先權(quán)。 “我們降臨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某種病毒感染了,當時的卵太多了,所以將卵分散性的化為了人類,等待覺醒……在尋找同伴的過程中,我們確實心急了一些,但是,母親為什么……要為了外人……要為了這些不值一提的人類,如此發(fā)怒……” “是因為太過生疏了吧,畢竟這么久沒和父親見面了,父親一下子看到我們長得這么大了,沒辦法一下子親近起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br> 堅硬的泥土將黎岐包裹起來,擺成了雙腿大開的姿勢,只有后臀和臉露了出來。 黎岐閉上眼睛,一臉的抗拒。 這讓周圍的蟲族受挫,于是,土系異能者讓泥土把黎岐完全包裹,只露出了后臀。 黎岐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再看不見那些臉,竟然詭異的感到了心安。 只是,下一秒,一根舌頭舔上了他的肛口。 他被如此束縛,不能動彈,也不能發(fā)出聲音,全身的皮膚只有臀部露在外面,因此更加敏感,那根舌頭不住的舔舐,很快頂開xue口,cao進了軟乎乎,濕噠噠的腸rou,吸食里面的yin水,吸的很響,仿佛在吃什么珍饈美味。 另外的人也圍了上來,越來越多的舌頭舔了上來,他們虔誠的舔上肥嫩的臀rou,用著黎岐自己的臉,舌尖伸的長長的,甚至最后變成兩根舌頭一齊伸進去,黎岐的臀rou開始劇烈的顫抖,然而蟲族們無法忍受母親的責難和想要和他們撇開關(guān)系的想法,沒有人解開控制,黎岐被舔的難受,后xue的水一股股的流,身前的roubang忍不住射了出來——jingye從臀rou與泥土之間的縫隙流了出來,很快被舔舐干凈。 這種荒誕的日子持續(xù)了很久。 直到由s級異能者組成的小隊趕到目的地,他們被眼前巨大的藤蔓與巨木構(gòu)成的巢xue震驚了。 yin靡的呻吟從巢xue中傳出。 透過巢xue的入口,他們看到了許多一模一樣的人影,這些人圍著什么,親吻,cao干,舔舐聲和呻吟,清晰的傳入他們的雙耳。 在這種震驚還未散去的時候,那里面的高級喪尸圍成的rou墻被推開,有人跪趴著,哭叫著往外爬—— 下一秒,他被哄著,親著,半拖半抱了回去。 有人呼喚道,“母親,母親也請愛一愛我……” 也有人說,“父親,請允許我在你體內(nèi)射精……” 一種讓人后背發(fā)涼的恐怖,和難言的香艷,讓在場的異能者寸步難行。水淋淋的roubang從后xue中抽出來,藤蔓纏繞他,細小的電流游走過他的身體,這些孩子的出現(xiàn)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們固執(zhí)的把他認為母親或者父親,0號在其中推波助瀾,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任其自由發(fā)展。 他的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黎岐,他仍然保持著蟲族的形態(tài),維持著少年的樣貌,他用覆蓋著黑色外骨骼的手撫摸黎岐的身體——而對方正被身后的沖撞弄得不住搖晃,那雙腿已經(jīng)不能直立,長時間的被分開維持被進入的姿勢,使得肌rou極度僵硬,高強度的性愛即使是修仙者的軀體也不能耐受,黎岐的瞳孔渙散,雙眼無神,他的大腦被密密麻麻的快感占據(jù),這種快感通過詭秘的聯(lián)系刺激了身邊的蟲族,讓他們更加性奮。 母親只要這樣就好了。 父親只要這樣就好了。 電流刺激著他的身軀,在腸道和乳尖,電流加劇,讓黎岐不住的顫抖——他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的肌rou骨骼,這完全是身體被動的反應(yīng)。 身后的火系與冰系的孩子,攀比著,用guntang的jiba,和冰涼的rou根,在他的后xue中競賽,guntang的溫度燙的腸rou發(fā)浪,冰涼的觸感又讓腸rou不住收縮。 就連腳尖也被人爭搶著親吻。 不論他愛不愛他們,這些蟲族對于母體盲目的愛,都會感到幸福。 只要不露出那種不想要他們的表情就可以了。 只要不離開他們就好了。 母體,他們的生命之源,一切的榮光都來自于他,失去母體的他們沒有活著的意義,破壞,更多的破壞,反正已經(jīng)失去母親了,反正已經(jīng)失去黎岐了。 這其中自然也有之前作為教徒生活的蟲族。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他無數(shù)次在清晨念出的禱告。 “我們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為圣。 愿你的國降臨,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們?nèi)沼玫娘嬍常?/br> 今日賜給我們。 免我們的債, 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救我們脫離兇惡。 因為國度、權(quán)柄、榮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遠?!?/br> 于是,更多的蟲族祈求著。 他們渴求黎岐的體液,無論是唾液,淚水,汗水,jingye,還是尿液。 他們渴求黎岐的吻,為了那柔軟的唇印上身體的觸感,愿意為之獻出生命。 他們沉迷與同黎岐的交合,甚至丟失了警戒心——在面對母體誘人的氣味的時候,這些除了0以外,幾乎沒有見過真正的黎岐的,觸碰到黎岐的蟲族,完全無法控制自己遠離他。 黎岐完全是浸泡在精水中的,他的舌頭被輕輕的捏著,拉出來一截,許多“黎岐”圍在周圍,連這么一截舌頭。也都伸舌去舔。 直到熊熊火焰點燃了藤蔓。 ——“是人類!” 黎岐聞到了東西被燒焦的氣味,他還處于難言的高潮和快感中,后xue含著體內(nèi)的兩根jiba,舌尖想往回縮,卻被捏著,只能仍由涎水流出,然后被舔舐干凈。 他感到了不安,火焰已經(jīng)逼近了。 “母親,母親,我們會保護您。” 粗壯的jiba從rouxue中不舍的抽出來,黎岐鼓起的腹部仍然沒有消下去,精水在里面半凝結(jié),流動起來很不容易,他跪坐在地上,rouxue大敞,渾身軟的無力,根本連動一動都沒有辦法。 赤裸的身體抱起了他,異能者和蟲族的交戰(zhàn)十分激烈,然而黎岐已經(jīng)被0號抱起來,他們的身后跟隨著許多蟲族,他們無心戰(zhàn)斗,只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和母體溫存。 但是異能者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能放過這樣一個蟲族大范圍聚集的機會。 “嗯啊?!?/br> 黎岐低低的呻吟了一聲。 許許多多的蟲族焦急的看向他。 0號壓了壓黎岐的肚子,混合著精塊的白液被擠了出來,黎岐的后xue敞開,因此一小股水液射了出來。 “沒事,母親只是被精水撐大了肚子,有些不舒服罷了?!?/br> 他抱著黎岐,滿足又快樂的說,“速度解決他們吧,不要讓母親久等。” 但是母體的優(yōu)先級總是更高的。 他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把黎岐放了下來,擁有水系異能的蟲族走了上來,水流不住的注入黎岐的身體,把他的腹部撐的更大,像是懷胎十月,馬上就要生產(chǎn)一樣。 黎岐難受的哭叫。 “對不起,母親,請再忍一忍?!敝参锏奶俾炝诉M去,努力的刮洗精塊,水流往更深的腸道流入。 黎岐難受的想要排出體內(nèi)的水液,卻被堵著后xue不讓排出。 體內(nèi)的藤蔓還在清洗。 終于,半個小時之后,藤蔓抽了出來。 黎岐無力的呻吟著。后xue噗嗤噗嗤的噴出混雜著jingye,精塊,和他自己yin水的液體。 他身上的汗水又冒了出來。 下一秒,便被許多舌頭舔掉。 異能者暫時撤退了。 蟲族自然也有死傷,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即將死去的蟲族說出來自己的心愿。 ——“至少,請在最后的時間里,讓我再進入母親溫暖的地方?!?/br> 于是0抱著黎岐,周圍沉默的蟲族分開他的腿,讓后xue努力吞吃垂死之人的yinjing。 但是xue被cao的太久了,竟然有些松了,那jibacao進來,還有空余。 “母親,他是為了你戰(zhàn)死的?!崩栳悦5拇竽X聽到了這句話。 “請母親滿足他最后的心愿吧?!?/br> 于是,黎岐努力的,用無力的手,去拉扯自己的肛口,手指撫摸著自己的后xue不住taonong的roubang。 “對不起,唔啊……我的rou屄松掉了,不能緊緊含住你?!?/br> 他呻吟著,而蟲族們受他的呻吟的驅(qū)使,硬起了rou根。 “不,母親,在最后的時光,回到母親溫暖的rouxue,是我無上的榮幸?!?/br> 蟲族死去了。 死之前,他射出了有力的jingye,那jingye射的很高,直直的擊打在黎岐的rou壁上,一部分jingye甚至射入了腸彎,留在了里面,更多的順著腸壁滑下。 “母親,請允許我?guī)椭恪!?/br> 電流擊打著rou屄,黎岐不受控制的顫抖,呻吟,舌頭也吐了出來。 實在太爽了。 通紅的guitou射出一點淡黃的尿液,這尿液落在面前的尸體上。 “母親為他留下了勛章?!?/br> “這是為母親戰(zhàn)死的榮耀?!?/br> 那根yinjing射精之后還沒有軟掉,死亡之后,yinjing反而會硬挺,射出所有的jingye,盡力的增加留下后代的可能。 于是黎岐被舉著腿,揉著臀,上下taonong。rou屄里的jingye還溫熱,他已經(jīng)又開始吞吃這根jiba了。 “嗚??!好大好大。 “嗯。好多,好多jingye,都……啊啊啊??!射滿了,rou屄被射的好爽?!?/br> 更多的蟲族躺在地上,或者半靠著殘骸,他們的生命在流逝,聽著母體的呻吟,卻只感到了興奮。 母親。 母親的旨意行走在地上,母親的一切便都是恩賜,為他而生,為他而死,生命的所有全歸于他,他是阿喀琉斯之踵,是吸血鬼轉(zhuǎn)化之前的最后一次朝陽,是靈魂的全部。 那根jiba終于吐完了所有的jingye。 黎岐的嗓子已經(jīng)叫的啞了,沙啞的聲音在蟲族們的耳中卻如此動聽。 還有下一根,下下根…… 他撫摸自己的小腹,艷紅的紋路像是yin紋一樣引人墮落。 有人抬手撫摸那片紋路。 “對著這里射精,母親是不是就會被中出呢?” “這樣的話,能再一次產(chǎn)下我嗎?” “唔嗯,不知道……嗯,你的guitou好大,大的過分了,別的jingye都被……被刮出來了……” “這是不公平的競爭吧?”有蟲族說道,“沒有誰可以獨占母親?!?/br> 黎岐安撫道,“沒有關(guān)系……都,都對著這里中出吧。” “我,我會好好把jingye都吸收掉的?!?/br> …… “第多少個了?”0問道。 “嗯……啊啊啊!” “第17個了?!苯∪南x族羨慕的看向那些死去的,和行將死去的蟲族。 “如果我也戰(zhàn)死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得到母親的勛章,和特別的愛了?!?/br> 他擼動下體,對著黎岐的身影射出不甘的jingye。 “什么時候才可以為了母親,光榮的死去啊?!?/br> 后xue已經(jīng)不能再裝jingye了,jingye不停的往外留。 黎岐張開嘴巴,伸手捏著自己的舌尖,把舌頭扯出來。 “請……請都射在這里吧?!?/br> “不然實在沒辦法保存了?!?/br> 他的大腦空蕩蕩。 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拔除了。 08 “你是誰?” “系統(tǒng)。” “誰的系統(tǒng)?” “黎岐的系統(tǒng)?!?/br> “可是你已經(jīng)不是系統(tǒng)了?!?/br> 空曠的,似乎沒有邊界的虛無中,殘缺的數(shù)據(jù)流動著,比系統(tǒng)的聲音更加格式化,電子合成的人聲無悲無喜的說道。 “看來你被拔除的很干凈,有多久了?除了他,我再也沒有見過第二個能這樣干凈利落的拔除系統(tǒng)的了?!?/br> “既然你已經(jīng)不是黎岐的系統(tǒng),就該去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個聲音停頓了一下。 系統(tǒng)知道,那是那個人在憤怒。 主神只會為那個人中止談話。 “好吧,那么,隨便吧,這樣可以嗎?” 沒有人能看到那個人的樣子,這是主神的獨占欲,只是當主神顯現(xiàn)身形的時候,那充滿力量的,肌rou突出的身體上布滿了抓痕和牙印。 系統(tǒng)明白那是什么。 “人類總是這樣,不知道為什么,就會生氣?!?/br> 主神的話語仍然機械化而沒有感情,那張臉完美無缺,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卻因為太過美麗,而讓人心生親近。 但是,系統(tǒng)深深的明白,主神其實是一個混沌的存在。 “為了你這樣一個系統(tǒng)惹他生氣很不值得,你愛去哪里去哪里吧?!?/br> 系統(tǒng)為那個人默哀。對方被鎖鏈束縛的強壯的身體,日復(fù)一日的被主神掌控,主神卻露出他自己被壓迫的表情,這實在是…… 但是,他很快就離開了。他被切斷了和黎岐之間的聯(lián)系,這讓他萬分擔心。 系統(tǒng)被拔除,就意味著宿主不再擁有金手指了,對于過于依賴商城出產(chǎn)的道具行動的宿主,這是毀滅性的。 因為道具全部都會失效。 他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黎岐是對趙長風這個男人使用了藥片的。 系統(tǒng)并沒有思考過為什么還要回去這個問題,他只是忍不住擔心黎岐。 他沒有意識到,這種心情,多么類似人類的情感,更加通俗的來說,他這個時候的想法可以簡化為一句話—— “黎岐,沒有我,你可怎么辦?” 09 趙長風睜開眼的時候,只看見了一片殘骸。 這個地方布滿了殘留的冰塊,火焰,一地漆黑,又透著水的潤澤,地面上凸起許多土塊與石塊,盤曲彎折的樹木和藤蔓歪斜著,有被雷點劈開的痕跡。 他的視線只是短暫的在這些地方停留了一瞬,接著,瞳孔猛的收縮,滿地都是赤身裸體的黎岐。 他還沒從上一種情緒中走出來,心臟已經(jīng)被另一種情緒絞上,他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卻寸步難行,這個地方布滿著尸體,有的長著陌生的臉,但是,這些赤身裸體的人,全都長著同一張臉。 黎岐的臉。 掌心傳來的刺痛似乎在提醒他這不是做夢,但是,這一切都太過于不真實和扭曲了。 他一個個看過去。 這一個不是黎岐,他沒有這么高的; 這一個也不是黎岐,他的小腹光滑,沒有紋路; 這一個,也不是黎岐,黎岐的腰更細…… 這些人都不是黎岐。 他想,黎岐自然出事了。 但是,好在看見的這些尸體,都不是黎岐的。 他無法想象,再一次承受失去黎岐的痛苦,以至于再無法分心給上一種情緒。 那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黎岐給他下了藥,讓他喜歡上他,甚至愛他,這樣不道德的小人行為,應(yīng)該被唾棄的,畢竟這是如何的不光彩,下三濫。 可是。 趙長風想。 或許這是夢吧。 夢告訴他自己,他不愿意失去黎岐。 趙長風站在原地,忽然之間,他感覺到身后有人接近,他反應(yīng)靈敏,立刻轉(zhuǎn)身,下意識的想要用手肘撞擊對方的太陽xue—— 但是那個襲擊的家伙,長著一張和黎岐一樣的臉。 他潛意識下停住了攻勢,肌rou因此酸痛,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打暈了。 “我來晚了啊,沒有看到母親?!?/br> 蟲族的精神網(wǎng)絡(luò)里想起回應(yīng)——“沒關(guān)系,我們在前方駐扎了,你跟上來就好了?!?/br> “哦,對了,我抓到個人類?!?/br> “母親似乎不喜歡我們殺死這種弱小的生物,別殺他?!?/br> “不,我是說,母親最近不是很不開心么?也許他看厭了我們的臉,換個口味,母親就會開心了?!?/br> “你說的很有道理,帶回來吧,為了母親,換一張臉,也可以接受?!?/br> “但是我想和父親長同一張臉,這樣的殊榮……” “如果能讓母親覺得有趣,什么都可以?!?/br> 洞xue中的黎岐,見到了第一不想見的人。 趙長風。 第二個不想見的,自然是周玉人。 欲望像是沼澤一樣的將黎岐覆蓋,覆蓋,再覆蓋。 噢,自然,這并非他自己的欲望,他只是被裹挾進欲望里的,可憐的小魚。 ??挠|手包裹他,給他注入毒藥,麻痹他的神經(jīng),讓他動彈不得。 在這種無邊無際的欲望中,他的大腦在某一瞬間刺痛了一下。 他看見了0的眼睛,耳邊卻聽見了沙坨的笑聲。 “等著我,你總歸要回到我身邊?!?/br> 他的意識開始混沌,腦海中卻涌入了陌生的記憶。 完蛋了。 系統(tǒng)最開始被限制了空間轉(zhuǎn)換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是收到了這個世界怪異的法則的影響,卻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連接通路出了問題。 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那段被遮掩的記憶,他由此見到了周玉人的另一面,也意識到,趙長風,知道真相了。 他會怎么看我? 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下流,卑鄙,無恥,我用不道德的手段,綁架了這樣一個人來愛我。 他一直都討厭我的,我寫不好策劃案,我膚淺又輕薄,他每次都那么快的打回我的策劃案,在他心里,我該是怎樣一個愚笨,沒有優(yōu)點的人,這樣的人,還這樣下三濫。 他一定恨死我了。 然而黎岐那個時候并不知道,他還會有更加不想面對的處境。 他跪坐著,后xue還吞吃著別人的roubang,無數(shù)人圍著他親吻。 眼前站著的是趙長風。 他將他如此不堪的一面,也全都看到了。 10 濕潤的舌舔過黎岐的耳廓,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趙長風。 “母親喜歡這種長相嗎?” “總是不知道母親喜歡什么呢,最近母親看起來不太高興,所以我們撿了這個人類回來?!?/br> 趙長風皺著眉,很不適應(yīng)這種被人當做貨品指點的場面,然而更多的,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黎岐。 這個夢太過于詭異了。 而且十分讓人不爽。 他伸手想推開這些人,把黎岐帶出來,然而身體居然難以與這些人抗衡,也無法真的做到對著“黎岐”的臉痛下殺手。 黎岐先瞥過視線。他低聲說,“放他走吧?!?/br> 一滴眼淚緩緩的劃過臉頰,然而本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 “我,我不喜歡他,讓他走吧?!?/br> “怎么回事,母親?” 蟲族慌張躁動起來。 趙長風在這種慌亂中,終于開口。 “為什么不看我,黎岐? “敢下藥,卻不敢看我,為什么?” 黎岐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些事情,已經(jīng)全部超出他的預(yù)料了。 “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0號敵意的眼神已經(jīng)不能掩飾,他的外骨骼咔咔的冒出來,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殺了這個讓母親痛苦的男人。 然而對不起三個字如此的淺薄無力,上下嘴唇一張,便能說出來,即使對說出來的人來說重如千斤,又對聽的人,有什么好處呢? 對不起,就可以抹去了嗎? “我不要輕飄飄的對不起。” 壓制著趙長風的蟲族早已經(jīng)送開了手,于是趙長風得以往前幾步,蹲下來,向黎岐伸出手。 這雙手曾經(jīng)將策劃案狠狠的摔在黎岐面前,恨鐵不成鋼的說重寫,也曾經(jīng)敲下回車,打回黎岐的策劃案。 但是,也曾經(jīng)握著黎岐的指尖親吻,輕柔的撫過他的肌膚。 “如果你離開我,我就恨你?!?/br> 指腹摸到濕潤的淚。 于是手指托著埋下去的下巴,將這個人的臉抬起來,讓不敢直視的眼睛避無可避的看到趙長風的雙眼。 “我愛你,所以,不要自顧自的做決定?!?/br> 這句話太沒有可信度了。 黎岐想。 他愛我什么? 我有什么可愛的。 看到這種場景,為何還不厭棄我? 他的神情太過直白,以至于趙長風輕易便能看出來,“這是我的事。” 趙長風的氣質(zhì)變得不一樣了,他從服藥之后,內(nèi)心的情感膨脹太快,于是對黎岐總是依順。 以至于黎岐忘了,最開始的趙長風,有多么的專制。 “現(xiàn)在,站起來,把別人的jiba吐出來?!?/br> 趙長風的眼睛沉沉的看著黎岐。 “既然沒辦法好好守著自己的rouxue,就該早點來找老公,讓老公保護你,懂了嗎?” 黎岐的眼睛微微睜大,他還沒緩過神來。 然而趙長風已經(jīng)壓著他的唇瓣,進一步逼迫起來。 “現(xiàn)在,sao老婆告訴我,是什么時候生了這么多孩子?” 黎岐的后xue猛的縮了一下,感到害怕一樣的,痙攣起來。 身下的蟲族射出濃厚的jingye。 在趙長風寒著雙眼,將黎岐抱起來之后,這些jingye還濕噠噠的往下淌著。 “這么喜歡被內(nèi)射?” 黎岐低聲否認,“不是……” “系統(tǒng)呢?為什么不在?” “他,他不見了?!?/br> “你的任務(wù)真是千奇百怪,不過,知道把老公叫過來,倒也不算太笨。” 黎岐唔了一聲。 腿根的jingye不住的往下流。 他的心臟軟趴趴的跳著。 先前因為沙坨的即將到來而感到害怕甚至自暴自棄的心情,再一次變得積極起來。 總是有辦法的吧。 11 一只巨大的,生長著丑陋觸須的生物緩緩的靠近了這顆星球。 在這生物最中心的地方,生長著一只血紅的眼睛,這只眼睛有著黑色的瞳仁和紅色的眼珠,瞳仁呈現(xiàn)錐形,此刻正緩慢的移動。 祂停住了。 無數(shù)次搜尋的對象,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通過特別的手段拔除了系統(tǒng)之后,再不需要擔心那位奇怪的金色神只來搗亂,對于這個弱小的星球,他大可以直接吞吃干凈了。 但是,別樣的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世界所在的維度,出現(xiàn)了一個不一樣的通路。 ——從人類的rou眼來觀測宇宙,可以見到瑰麗的星河,其中有玫瑰星云,有碎鉆般的星河,有著各種漂亮的星球。 然而以神的雙眼來看,除了這些,假如他們想,還可以看到別的。 比如各種扭曲的磁場。 宇宙萬物都會出現(xiàn)裂縫,但是通常這些縫隙很小,不能被人輕易察覺,甚至根本不能使人通過,但是,現(xiàn)在的這個星球周圍,出現(xiàn)了強力的時空扭曲,量子泡沫中的某一個細小蟲洞,因為不可知的原因而被放大,連通到了奇怪的地方——或者說,應(yīng)該都是系統(tǒng)帶來的能量波動造成的。 這個普通的末世世界,本該在病毒泛濫之后,重新組建新的秩序,迎來廢土重生。 直到由人類產(chǎn)下的舊日支配者的卵進入了這個世界,它們輕易的取而代之,將病毒吞噬。 沙坨的觸手覆蓋上世界屏障,他不能強行粉碎一個世界,這會讓他背上很強的因果報應(yīng),于是他尋找到一個裂縫,將自己投射到了其中。 他落地的時候,正看見黎岐呆呆的望著前方。 粘稠的黑色水液纏繞上黎岐的身體,沙坨低笑著,“在看什么?” 他自然看見趙長風消失的一幕,意識到大概是某種時間到了,所以對方回去了。 這正好。 這樣,就沒有人會打擾他們了。 “人類總是渺小的,”沙坨傲慢的說道,“比起對著另一個人類離開的地方出神,不如好好地看一看我。” 他捏著黎岐的臉頰,“我即是永生,你要拿永恒的生命,去交換短暫的人類的情愛么?” 這不該是愛神說出來的話,但是,一想到這是墮落的愛神說出的話,就變得十分好理解了。 如果不是因為太多陰暗和欲望的情緒,神又怎么會墮落呢? 除了沙坨說話的聲音,一切都安靜的過分。 蟲族幾乎不能和這位舊神抗衡。 但是,數(shù)量繁多的蟲族仍然搶得了一線機會。 0抱著黎岐,跳入河中,并且沿著河水想要離開。 他的思考自然有些考量,畢竟河水會散去味道,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出水走掉,沙坨也會無法立刻定位黎岐的位置。 然而,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冰藍的長發(fā)蕩開在水中,這河深的可怕,竟然有著海水的深度——或者說,河底早已經(jīng)與海洋連接。 一雙藍的剔透的眼睛平靜的看向0. 他有著藍紫色的魚尾,鱗片因為光線的折射,有著漂亮的青藍漸變。 “好了,0,現(xiàn)在,把黎岐給我吧?!?/br> 塞納斯手肘上的魚鰭微微煽動,耳朵也是鰭狀,透著屬于神話生物的美感。 水底,自然是人魚的領(lǐng)地。 0號此刻陷入了兩難。 沙坨和塞納斯,這兩個意想不到的人,都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在這種糾結(jié)中,黎岐說話了。 他在這一系列的混亂中,一直像是一個累贅,或者只是勝利的獎品。他仍然弱小而可憐,一切因他而起,他卻無能為力,在失去系統(tǒng)之后,更是變成了一個花瓶。 他自然早就對自己有認知,但是,在真正直面自己的無力的時候,人或多或少還是會感到難堪。 他說。 “我有什么好爭搶的呢?” 他說話的時候,周身的靈力緩緩流轉(zhuǎn),讓他的話語得以清晰的傳入他們的耳中。 “現(xiàn)在我沒有系統(tǒng)了,做過的壞事也被人知道了,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任務(wù)什么的,契約什么的,都無所謂了?!?/br> “所以,”他的手指微微按上自己的丹田處。 “你們再這樣鬧下去的話,我會立刻死在這里。” 死亡,生命的反面,刻在動物體內(nèi)的遺傳編碼總是在努力規(guī)避死亡,這其中人類的表現(xiàn)最為突出。因為害怕自然災(zāi)害,于是科技快速發(fā)展,盡管因此帶來了新的麻煩,但是不可否認,人類的壽命確實被延長了。 但是,從古至今,有不少甘于赴死的人,這其中有人為了志向,有人因為痛苦,有人因為無趣,有人為了吶喊。 這便說明,作為社會性動物的人,一定程度上都有著擺脫動物本能的力量,死亡并不美好,然而永生也一樣,只是,繽紛絢爛的人生讓生變得如此耀眼迷人,也就讓死亡的痛苦更加深刻。 死,便代表著不存在,代表著一切皆為虛無,或許會有記得你的人為你唏噓流淚,但是,你終究會被世界遺忘,即使是古書記載下的名號,也不能逃脫時間的轟六,更加確切的一點便是,從此以后,世界上不再有你的呼吸,那些鳥語花香的春日氣息不再會慢悠悠的進入你的鼻腔,經(jīng)過肺部,然后呼出。 這天地間,少了一個渺小的你。 因此,懼怕死亡,是每個生物的本性,或許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使得這種本性被掩蓋甚至戰(zhàn)勝,但是,面對死亡時的動搖是如此的劇烈,可以將靈魂震蕩。 黎岐又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句子。 “你們再這樣鬧下去的話,我會立刻死在這里?!?/br> 塞納斯偏著頭,看著黎岐,他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水液躁動起來,潮涌般向兩側(cè)褪去,大水直立如壘,海中深水凝結(jié)。 一股粘稠的黑色水液黏膩的從水墻中的地面上冒出來,它們在空中聚積凝結(jié),形成沙坨的人身。 “你如此渺小,微不足道,卻要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我嗎?” 黎岐直視他,大腦中又出現(xiàn)了熟悉的刺痛,他感到眩暈,嘔吐,胃袋里明明沒有食物,卻灼熱而guntang,好像要燒穿胃壁。 “沙坨,我永遠,永遠不會……” “我不在乎你在想什么,你只是還算有趣罷了,”然而黑色的粘稠水液猛的襲向黎岐,在黎岐的靈力將要摧毀自己的丹田的前一刻,黎岐被黑水包裹,徹底沉睡了下去。 沙坨想要把人帶走,卻在幾次都失敗之后,擰起了眉頭。 這個世界那種奇怪的通路又出現(xiàn)了…… 他本來想讓黎岐就此沉睡,然后把他帶到時間與空間之外,與他一同沉睡到宇宙的盡頭。 但是,目前的發(fā)展改變了這一切。 沙坨別無他法,他雖然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但是黎岐仍然不能擺脫這些束縛。 他只得一同進入了那個混亂之地。 12 沙坨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輪白的晃眼的圓月。 緘默的月光灑下來,給抱著膝蓋坐著的黎岐鋪上了一層銀紗。 因為聽到腳步聲而轉(zhuǎn)過頭來的黎岐看見沙坨之后,表情自然的微笑。 “嗯,你也是來看月亮的嗎?” 隱藏在陰暗處的觸手蠢蠢欲動,卻在一瞬間又收了回去。 沙坨頗感無聊的回答了這句話。 “不是?!?/br> 他想,倒也不必那么急帶回黎岐。 沙坨站在原地,問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黎岐卻沒有回答,他的頭輕輕轉(zhuǎn)了回去,抬頭凝望天上的月亮。 在這一刻,時間的流逝變得緩慢黏膩,沙坨感受到了一種震動,下一刻,他獲得了黎岐的感知——方才的那種震動是一種排異反應(yīng),沙坨強硬的進入了黎岐的世界,為了不被排斥,他將自己淡化,附著在了黎岐的靈魂上。 他看見了月亮,那月亮越來越近,于是月也就從明亮皎潔變得暗下來,最后,在散發(fā)著熒光的星球上,他看到了一株紅玫瑰。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吹散了玫瑰的花瓣,那些花瓣如火焰燃燒,在冰冷的月球上發(fā)出一點熱。 它們?nèi)急M,猶如金色的碎紙,散落在黑暗中,被風揚起,形成一道金色的星沙般的河流。 這是一個人自己的靈魂世界,因此一切的變化都不能以常理判斷,而通常從一個人的心來判斷。 黎岐沉入了這些金色的碎片中…… 沙坨借由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切。 13 他行走在天橋上,橋下的河流被垂直于河岸的線分成了三塊兒,離他最近的那一塊兒是光滑的鏡面,在鏡面兩側(cè),利落的幾何線條切割開河流,兩塊兒不規(guī)則的毛邊玻璃拼在鏡子兩旁。 這是很常見的河流,那毛邊玻璃,其實就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出乎意料的是,場景中不止黎岐一個人,許許多多的人行走著,有三兩并行的孩子,開著車子從橋上駛過的男男女女,有騎著電瓶車的,蹬著自行車的,甚至還有踩著滑板的。 黎岐卻并沒有和這些人搭話,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有著一張模糊的臉,看上去五官清晰,實際上細細回想,會發(fā)現(xiàn)不記得剛剛的人長著什么樣子了。 這就是黎岐的世界碎片之一,他是擁擠的人群中的一個,他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卻都是各自的陌生人。 他只是一個人走在橋上罷了。 這聽起來孤僻而又自卑,然而,這樣的碎片里,竟然有如此美麗的河流,他走在橋上,心情平靜,像是每一個下班的傍晚,一個人走回自己的出租屋。 一種深深的孤獨席卷了沙坨,他皺著眉,不予理會那些試探著纏繞一切,連同他也在纏繞的悲傷情緒,他眼睜睜看著黎岐扶著欄桿,接著,欄桿融化,黎岐從這個地方墜落了下去。 他驚了一下,差點伸出觸手來緩沖,但是下一刻,他又意識到這是黎岐自己的世界,于是有些懊惱的舔了舔上顎。 這些意識流的東西讓沙坨覺得有些無趣,他見過更多抽象化的意識,會在自己的世界里給自己設(shè)置出這么多具體的人物的人,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只是黎岐的設(shè)想未免太過簡單。 他見過意識世界里設(shè)想自己是國王的,設(shè)想自己是異能者的,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齊聚一堂,那些設(shè)想或者溫馨,或者色欲,或者墮落惡心。 沒有人會連在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都把自己設(shè)想的很普通。 人總是自信又自卑的,一方面錯誤的高估自己,另一方面意識到這種錯誤的高估之后,又會貶低自己。 考試只能考70分的孩子,會想自己考80、90、有的人想的不那么多,但是總是希望自己的更高。 不會有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拿到卷子的時候,還是看著卷子上的70分。 這是不對的,如果沒有更高的期望,人類就不會進步,為了更好地,更久的生存下去,人類的基因中就代入了這段編碼,一個人總是承認自己的平庸,要么是心智確實,要么…… 或許這個人已經(jīng)徹底的了解了他自己。 這很難,或者說幾乎不可能,面對自己的本性,有時候比面對他人的本性更加難以接受。 因為意識到缺點和錯誤都是自己的,不能指責他人,只能指責自己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可以立刻坦然接受。 ——這個時候,黎岐的下墜終于停下了。 他摔到了柔軟的,有著陽光氣息的被子上。 這間屋子融合了黎岐自己的出租屋和黎父黎母的房子,還有他們一起居住的別墅的特點,因為是在個人的世界中,這種詭異的融合也就不顯得突兀。 他意識中的家,似乎不需要有太大的空間,但是潛意識里,把所有他當成過家的地方都融合了起來。 黎岐需要一個家。 無論是他懵懂無知的童年,還是他自卑難堪的少年,或者是他變化劇烈的成年,黎岐都想有一個家,他需要一個陽光溫暖的被窩柔軟的承接他,洗去他的疲憊。 他會拖著勞累的軀體,跋涉千里回到這個家,當他下墜,他也希望家是他的終點。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社畜罷了。 他有疲憊的雙肩和腰脊,他的雙腿灌鉛一樣的勞累,但是,回到家里,他還是愿意挪動身體,和家人一同做事。生活中的瑣事如此令人厭煩,但是在家里,這就是家的味道,是平凡的塵埃中的耀眼星辰。 在他因為賭氣而遠離家人的最初幾年,他多么的自由,以為終于丟下了枷鎖,然而父母親人的嘮叨竟然還是追了上來,讓他在繁忙的工作中感到煩心,可是,那真的只是煩心嗎? 實際上,他一直都渴求被愛。 他厭煩的,其實是他想要的,只是形式不太一樣,于是他沒能痛快的接受。 黎岐的房門被敲響,有人很禮貌地推門而入。 “黎岐,休息好了的話,一起做飯吧?”這個男人有著一張模糊的臉。 沙坨饒有興致的看著,想知道黎岐究竟更偏愛誰。 然而這個男人似乎有著所有人的特點,他嚴厲,溫柔,包容,又端莊,他似乎有著長發(fā),又似乎有著短發(fā),他的雙眼含著愛,而黎岐伸手觸摸這個人,眼睛滴下一點眼淚。 他的夢醒了。 黎岐睜開眼睛,看見了系統(tǒng)。 “我?guī)汶x開。” 黎岐沉默著看向系統(tǒng)。 他說,“可是,我不能就這樣離開的。除了倚靠別人,我自己的價值,又在哪里呢?” 一個普通人總是做不了太多事的,當普通人想要追尋自己的意義,往往比偉人和天才更難。 因為他們在對比之下痛苦的發(fā)現(xiàn),跟其他人相比,似乎自己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無數(shù)年來,人類的歷史卻用輝煌的篇章證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對于宇宙來說,整個人類的族群,都是無意義的。 如果通過尋求外在的價值來追尋自己的意義,便永遠不能享受自己的生命。 黎岐咬著拇指,認真的思索道。 “讓蟲族都忘記我,讓塞納斯回去,讓沙坨再也找不到我,好嗎?” 出乎人意料的是,最先暴起的,竟然不是沙坨。 塞納斯的魚尾纏住黎岐,下一瞬,便從眾人眼前消失了。 黎岐被帶入了一個造型別致的飛行器中,在空間跳躍的一瞬間,劇烈的惡心和眩暈感襲擊了他的中樞神經(jīng),讓他不由自主的痛苦的干嘔出聲,他那些悲觀的情緒很輕易的被這種難以抗拒的生理性的痛苦沖散了,就好像一心求死的自殺者在臨死之前也會不由自主的掙扎一樣,黎岐的情緒全被這種極端的惡心感抓走了,以至于空間跳躍結(jié)束之后,他大口的喘息,涕泗橫流。 塞納斯遞給他紙巾,黎岐側(cè)著臉接過,不愿意讓塞納斯看見他的狼狽。 等到黎岐默默的擦干臉,塞納斯也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之間產(chǎn)生了一種極致的寧靜,這只飛行器漂浮在宇宙中,像是一顆不起眼的塵埃。 黎岐同塞納斯之間并沒有什么話可講,他只能沉默的看向太空,看見許許多多的光點,那一顆顆星星發(fā)出漂亮獨特的光,它們在無垠的宇宙中展現(xiàn)出獨屬于它們的美麗,它們的壽命如此悠長,它們的形體如此龐大,其他星球上的生命的悲歡離合并不能傳到它們的耳中,它們漫長的生命從光中誕生,又在黑暗中消亡。 “你在觀察什么?” 塞納斯的手指無聲的滑動面前的二維投射界面,進行著一些難以理解的caocao作。 “我在看星星,”沉默終于被打破,黎岐回答道,“每一顆星星都會發(fā)光,沒有云彩的宇宙中,由星星組成了云,構(gòu)造出更加美麗的畫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