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昨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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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冬月時節(jié)。 風攜著寒意促使著時間悄悄地往前行了一步,也催促著我該出發(fā)了。 演奏會的第一站是西雅圖。 當王珈亦同我說要飛差不多十二個小時的時候,我的心情位于好與壞的兩個極端。好是我有半天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壞是如果我不在起飛前批完文件等下了飛機可又是另一幅慘狀了。 關于出差,想起了我剛從實習生轉正的那一會兒。 當時的我以為大家會一起同行訂機票酒店,沒想到最后都是各走各的,到了當?shù)夭旁賲R合。好在是我提前問了與我同行的人才沒有出這個大糗。 這次是我同王珈亦和項珩一起走。至于B樂團的團員們,大約都在幾個星期前該到了。在VIP休息室,我們三個選了對坐的沙發(fā)坐下,屁股下的區(qū)域還沒捂熱,又搬出電腦開始工作。 打工人,渾身都傷不起。 坐在我對面的兩位工作狂不是捧著電腦噼里啪啦地敲鍵盤,就是掛著耳機小聲地開會。而我盯著屏幕里發(fā)來的一封封郵件,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項珩的臉從電腦后邊露出來,“ 趙總那邊發(fā)消息過來了?!?/br> 我托著腮抬起頭:“ 是之前酒莊的那個嗎?” 項珩回應是。 酒莊宴時至今日已然過了一個月,HGO那邊還是遲遲沒有來消息。這沉吟躊躇的模樣,估摸著李總的合作意愿不大,我也不愿費力再去等待,本來的目標也不止他一個。項珩上次就尋了機會跟那個所謂的趙總聊得火熱,目的似乎剛好正中下懷,倒讓我們撿了一個方便。 我愜意地合上筆記本,閉上眼靠著椅背:“ 那就交給謝舟吧。” 聽著他應了聲好,隨后又傳來電腦噼里啪啦打字的聲音。 登機前,我迅速把郵箱里所有的工作都搞完上了飛機,我們三人都選擇坐在了頭等艙,也只是為了避免喧鬧的孩子。我選擇了靠窗的位置,項珩和王珈亦分別坐在了我的對面和后邊。 飛機剛起飛那陣我就累得昏昏欲睡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得差不多了。我估摸著應該是飛了半個多小時,想起來動了動身子,僵直的肌rou有些麻木。我疲倦地將額頭貼在了舷窗口上,冰涼的。靜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隨便在我面前的屏幕點擊幾下調出來幾部電影來看。 漸漸,飛機已經過渡了四個小時多小時。在天空黯淡下來的瞬間,我盯著椅背的屏幕發(fā)著愣,腦海里總能冒出一些很遙遠又很熟悉的東西,忽遠忽近。 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是很奇妙的。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總有著穿越時空的臆想。他們負責想象,而我們負責長大。于是到了某個年紀,我們恍然醒悟,然后摒棄過去的幻想,開始自己摸索。 只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愿意成為那個最好的那一個。 關于童年,我現(xiàn)在很少去回想,只有少許的片段在時而想起來才去翻閱?;煦绲挠洃洉r期證明,我那會兒是個實打實的混小子。 從我記事以來,邵老先生和戚小姐就很少著家。對我,是完全放養(yǎng)式的不管。小孩子沒有壞心眼兒,一開始只不過是為了想引起注意。到了后來,我發(fā)現(xiàn)即使是這種方式也未能博取他們的關注,我開始變得愈來愈放肆。 當時,十幾歲的我疏于管教,近乎于叛逆。喜歡跟有威嚴的人唱反調,打架斗毆被通報批評都是成長的“勛章”,反正該干的都干了,不讓干的也沒少干。好在我并沒有極端出格的舉動,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是松了一口氣。 直到高中,邵老先生和戚小姐才把小部分的注意力從工作中分散在我身上。大概是他們才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吧,不過誰知道呢。 突然轉換的教育模式殺了我個措手不及。他們把我塞進了全省最好的學校,空閑的時間還拎著我隨他們奔波于忙碌中。 叛逆期的我聽不進任何人好心的建議,更不可能服從循規(guī)蹈矩的安排。 但邵老先生和戚小姐這次動了真格,那也是他們第一次動手把我打得痛哭流涕,老老實實地在家跪了三天。前后沒用半年的時間,他們就把我從邊緣地帶連拖帶拽地扯了回來。 起初,我還會試著再掙扎幾番。但直到后來的某一天,我突然不再想這樣了,我該為自己的任性妄為買單了。于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收斂了許多,但身上的尖刺仍舊帶有鋒芒和氣性。 然后,他們開始給我鋪路搭橋,我甚至都不用思考下一步該往哪里走。但隨著路越走越遠,我察覺到他們給予我的各種橋路都充滿了風險,一次疏忽的抉擇都能讓我嘗盡苦頭。 在我正式邁入二字的頭一年,去到了邵老先生手底下實習,徹底地把我的棱角給磨平。走到后半段,我開始獨當一面,沿途的生存哲學已經成為人生的指南針。這才猛然意識,我的未來早已一步一步地被他們指引到了盡頭。 這是邵老先生和戚小姐教會我的第一課:選擇和適應。 飛機飛行在太平洋的上空,橫跨了幾個時區(qū)最終將會降落到“過去”的目的地。時差隔開了異國的昨天與今天,而我去到十五個小時以前的另一區(qū)域。 就像,我每一次抬頭去看月亮一樣。 光一萬秒可以傳播十八萬六千英尺。每一次抬頭捕捉到的月亮,都是一秒前的歷史。* 如今,我已然二十九歲。 飛機遇到了氣流顛簸在顫動,毫無感情的機械播音在機艙內不斷播報。機艙內依舊很暗,只有行李邊架上的燈和發(fā)光的屏幕在微微地亮著。 時間過得好快。像裝在沙漏里面的沙子,像潑出去的水,世間能形容它的都快被用盡了。時間更像風一樣,它展開雙臂與我迎面相撞,撞出了幾十年的時分秒。 追不上,抓不住,擺脫更是徒勞。 “ Time will run differently for us?” “ Ten, ni, seven……” “ ……three, two, one. ” “ A little older, a little wiser, but happy to see you.?。ⅰ。?/br> …… 電影的聲音灌進了我的耳朵里,我又睡了一陣。 或許是最近的疲憊加成,讓我又夢到許多。夢里很亂,虛無縹緲,沒有具體可言。 被驚醒的那剎那,心臟猛烈地跳動。只見一輪皎潔的月牙明晃晃地掛在黑夜里,遙遠又亮眼,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星光點綴在一旁。 其實不然,再細細一看星星已經布滿了這片無際的黑。視線越是深入,越發(fā)覺得自己要被這片黑暗吞噬了。 我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默默地收回視線,一股敬畏油然而起。 經過十二個多小時的飛行,終于抵達西雅圖。 西雅圖的馬路堪比崎嶇的山路,斜坡蜿蜒起伏。一個上坡連著下坡,顛得我差點吐出來。好在這里的風景宜人,要不然我現(xiàn)在立馬隔空看著謝舟就地自刎。 這邊冬天天暗得比國內還早。天邊的余暉還未褪去金色的光輪,黑夜便攜著月光侵襲了另一邊的鈷藍。 坐在出租車里,透過車前的玻璃還能眺望到海的對岸,還有依稀可辨海面上的粼光。 王珈亦和項珩不停地交談,還在討論工作。論在這種程度上,他倆比我強太多了。 下飛機那陣氣兒還沒緩過來,我靠著椅背開了一點車窗,風沿著縫隙灌了進來徑直地打在了我的臉上,才緩過來那么些。 沿途路過幾棟房屋樣的別墅,樹木灌林屹立著,嗅著海的氣息隱約還能看到巒疊的山脈。 項珩就著風聲說:“ 這兒不比美國的其他城市,地貌什么的比較新,但風景和飲食方面還是不錯的?!?/br> “ 這兒一看就是文青才會選擇留下來的地方?!薄⊥蹒煲嘌a充道,“ 有山有水,還有詩和遠方。” 說著,她戳著我胳膊:“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白了她一眼,嗤笑道:“ 我考慮什么?” “ 留下來啊?!薄⊥蹒煲嗟馈?/br> 我:“ 留下來搞房地產???” “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王珈亦:…… 連續(xù)過了幾個綠燈,才在一個酒店前停下。 酒店的預訂都交給他倆打理去了,十五個小時的時差讓我有些困倦。拿到房卡,我就在酒店一直睡著倒時差,直到手機的鈴聲響起。 是項珩。 “ 邵總,吵醒你了嗎?” 我深呼吸一下坐起身:“ 沒,說事兒?!?/br> 磁性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 今晚七點半有個飯局,說是TANG那邊的人來給我們接個風。” “ 好。” 我清了清喉嚨,“ 知道了?!?/br> 掛了電話,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半多了,幾條短信還明晃地顯示在首頁。王珈亦在十分鐘前就給我信息,估計看我沒回應才讓項珩打電話給我。 我只好認命地起身去浴室洗漱。待我梳整完畢,那倆工作狂已經在大堂等候多時了。我一坐上的士里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這不是我第一次親自跟項目了。在我還沒轉正的那段時間,也總跟著上司四處奔波,大多數(shù)還是跟著謝舟跑。除了餐桌上的酒rou哲學,我還是挺習慣這種工作的。 不過,身體倒是趕不上我這習慣,時差還沒倒過來,又要應酬了。而跟項目又怎么會少了酒桌上的交談呢? 我又默默地嘆了口氣。 “ 怎么了,邵總?” 王珈亦聽見我的嘆息聲問道。 我剛還想感嘆她少有天使心腸的關懷,結果下一句立馬社死在肚子里。 “ 您經過深思熟慮后,還是打算留下來搞房地產了嗎?” 呵呵。 街頭巷尾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嬉鬧的聲音在夜晚尤為明顯。聞著聲音漸大,我們離熱鬧愈近。車停下了,總算是到了目的地。 一下車,寒帶著風不停地襲擊著我們的身體。我呼了一口氣,滿滿的霧水彌漫。 TANG那邊的人大概是選了一個西餐廳。外邊兒的草叢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白絨,還掛上了一閃一閃的燈,隔著透明的玻璃也能看見里邊兒各樣的裝飾。我走進餐館里,那些墨綠的槲寄生和火紅的果子系在椅背和墻上,歡樂的頌歌蕩漾,濃厚的節(jié)日氣氛一下被點燃了起來。 我才想起,是快到圣誕了。 一位服務員看見我們便上前詢問:“ Wele to our restaurant,do you have any reservation?” 我用英語回答有的。 她再次向我詢問能否告訴我預留座位的名字嗎? “ Sure,I think it,s Richard,and his st name is Ji. ” “ Thank you. ” 服務員朝我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還沒等到她領著我們去到位置,寒暄的聲音打破了,闖進了我的耳朵里。然后幾個人從里面一個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迎上前。 “ 你好,我姓季,季禹騫?!薄∪巳褐幸晃淮碜哌^來,“ 您就是I·S謝先生?” 我稍愣了一下便領神會意:“ 抱歉,謝總監(jiān)有事離不了身,所以我替他來了?!?/br> “ 你好,我姓邵?!?/br> 項珩在旁介紹道:“ 這是我們公司的總裁,邵總。 對面的人明眼見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道幾聲失敬失敬。 “ 沒有。” 我暗暗地撇了項珩一眼,回應道,“ 倒是我叨擾了,還望各位海涵?!?/br> 他們也接下了我的話頭,當然地點頭。季禹騫帶著我們到位置上坐下。越過人墻,我看見了一個熟人。 林懷喻。 他同以往一樣的淡漠,與西雅圖的冬天銖兩悉稱。不過意外的是,冷冽在這個充滿圣誕氣氛的餐廳并沒有顯得格格不入。 大概圣誕就是一個屬于寒冬的日子吧。 我們在一張長桌坐下,季禹騫向身邊的人示意菜可以上了,然后說:“ 沒想到邵總會親自來,實在有失遠迎?!?/br> “ 像邵總這樣親力親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br> 我頓了一下,笑道:“ 季先生抬舉了?!?/br> 場面話一結束,剩下的都讓王珈亦和項珩應付去了,除了必要的時候開個口,其余的他們都能得心應手。 王珈亦湊過來小聲地開口:“ 還撐得住嗎?” 我抿了口水咽下,“嗯”了一聲。 直到這頓晚餐結束,桌上的食物我都沒怎么碰。大部分都是些涼食,少有熱食牛排也是帶有血液的五分熟。說嬌我也不大想認,只是作得是我自己的胃。 果不其然,最后還是作到了我自己。 趁著臨走前他們還在攀談著,我故作地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假裝聽著電話走了出去,然后疾步跑進廁所的隔間吐了一趟。 還是水土不服,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