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會撕碎獵物
吃過午飯,張曉龍就任由肖黎自己收拾房間。 “我睡午覺去了,真的不用幫忙?”張曉龍看著少年正在抖床單,手臂上的肌rou有力鼓起。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毙だ杩聪蛞性陂T口不著調(diào)的人,有些慌。 “哦,那我走了。” —— 整理好東西,肖黎坐在床尾仰頭喝了口水。 手機響了。 “喂?!鄙倌昝鏌o表情。 “小黎,你回來吧,你爸爸在等你回家呢?!迸说穆曇袈犉饋頊販厝崛?,像個貴婦。 “不是你把我趕出來的嗎?不是說我強jian人嗎?你還可以說我是殺人犯。”肖黎眼睛里陰沉的嚇人。 “什么呀,小黎,劉阿姨怎么會說你是強jian犯,殺人犯呢。”女人笑呵呵的聲音傳來。 “……” “下周一是你弟弟十六歲生日,你爸爸讓你回家?!迸苏f完,直接掛了電話。 “媽,干嘛讓那家伙回來?”一個穿著精致修身西裝的少年厭惡的問。 “他不會回來,走吧,去公司找爸爸?!?/br> —— 睡醒了準(zhǔn)備敲門讓肖黎出發(fā)的張曉龍收回手。 把晚上要吃的米飯放進鍋里,少年坐在小板凳上,無意識一本本撥弄著書包里的書。 讓肖黎住到自己家其實挺容易的,估計是肖黎一直過著被人安排好的生活,一時間來到這種地方,就無所適從了吧。 自己還挺會的。 張曉龍有些得意。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許多人都遠遠的。他們會說他成績好。 成績好了就說他聰明? 成績太好? 不愛與人交流。 加起來就是怪胎了唄。好像周圍有人會這么想呢。 張曉龍這回微微勾起的唇變得暢快笑了,他就覺得好笑。 好笑極了。 “咔?!?/br> 門打開,肖黎跟本沒有睡著,清醒而又煩躁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抱著書包,摸著書,笑得很開心的人。 —— 說實話,在十六班,高考來臨的緊張一點也不強。 倒數(shù)第二節(jié)是自習(xí)課。 張曉龍只是沉默翻翻卷子,動兩筆。 肖黎壓根兒沒看書,手一直沒離開放在地上的籃球。 而方耀強則低著頭,跟他的小女朋友聊得火熱。 班長于虹跟紀律委員王蘭琴不知道在聊什么,頻頻向后看向肖黎他們這里。 教室里面沒有老師,整間教室都是鬧哄哄的。 現(xiàn)在又剛開學(xué),學(xué)生都比較躁動,老師大都也沒有到學(xué)校。 也許人在這一方面真的比較靈敏,特別是對于猛獸系的肖黎。 少年將頭抬起來,皺著眉頭,與于虹正與王蘭琴談笑的目光撞在一起。 “肖黎不是那種人吧……”于虹的話停在嘴邊。 她正在跟王蘭琴講有幾個學(xué)妹想要肖黎的聯(lián)系方式。 王蘭琴說那些女生都被外貌迷了心智,竟然喜歡上強jian犯和同性戀! 于是這個長相可愛的女生頻頻向后看過去,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眼光打量著轉(zhuǎn)校生,評道:“肖黎不是那種人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從目光來看,是那種赤裸裸的帶有評判性的目光,這讓人很不爽。 沒有人愿意被人評頭論足。 隨便說道。 感覺到身邊同桌的動作,張曉龍也像有感應(yīng)似的,立刻將頭抬起來,看見了有一些不知所措的班長大人。 少女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連脖子都紅了,扭過頭去,弓著腰。 張曉龍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皮在試卷上寫了一個解。 他記得他對少年的第一印象是通過班群里而來的: 是個麻煩。 什么強jian同性戀……在這個比較貧窮落后的地方,幾乎很少聽到。 但是對于住在東街的張曉龍來說: 稀疏平常。 東街的男同多得是,他也是啊。 強jian犯?多。 對于坐不住,一天精神力都分布在教室里的一些同學(xué)來說,這兩個人的互動立刻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都紛紛看一眼弓著背的女孩,再看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的少年莫名的興奮。 方耀強若有所感,回頭。 “肖黎,一會兒你打球的時候讓著我點啊。我都跟兄弟幾個說好了,一會兒我女朋友要來,記得讓我出出風(fēng)頭哦?!狈揭珡婋y得從他的手機上抬起頭,給前后左右的兄弟說完又轉(zhuǎn)過來對肖黎說。 “好?!?/br> 張曉龍覺得有點意思,余光從試卷上飄走。 那只有力的大手正把玩著籃球,籃球有點臟,張曉龍記得肖黎今天中午搬東西來時,背了顆籃球。 肖黎這只手是挺好看,骨節(jié)分明,很男人的樣子。 等一下課,眾男生都跑下去了。 教室里只有幾個女生要走不走,要留不留。 張曉龍不太喜歡運動,特別是一群人在那兒又跑又跳的。 到辦公室里拿了張在東給他心血來潮印的卷子。 辦公室沒有人,很安靜。 張在東雖然又黑又品味出奇獨特,但給張曉龍找的題還不錯。 不想聽教室里的人吵吵嚷嚷,不想聞那一股股泡面零食味,張曉龍隨手拉來辦公室閑置的坐位,用張在東珍愛的鋼筆,寫著卷子。 打草稿? 張在東有給張曉龍準(zhǔn)備過草稿紙。 張在東很在乎張曉龍,的成績。 草稿紙是他很看重的一部分。 在上面戳了幾下,鋼筆寫下:B 秋天有點熱,但這種陽光很愜意。 少年將卷子壓好,一切復(fù)原,離開了辦公室。 —— “這書包里什么都沒有!” “哎,有盒煙!” “真的有一盒煙……” “嘿嘿,還是好煙,老子都沒抽過?!?/br> “看,咦,柜子里有手機……” “上鎖了,cao!” …… “張曉龍,你快點,包宇翔帶了個人來翻肖黎的東西了!”于虹長的矮,抬頭焦急道。 一邊的王蘭琴半是焦急,半是看熱鬧。 這種事,對于她,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看熱鬧,紀律委員表示:她喜歡。 張曉龍對這些人性格都是摸透了的,知道沒騙他,有些急。 翻肖黎的東西? 他媽的,真做的出來! 張曉龍拳頭捏得很緊,呼吸都有些急促,但頭腦很冷靜。 包宇翔這個人名,響得很。 在一中二中也算“有頭有臉的人”了…… 平時以混社會為人生光榮使命,以干那些狗屁的事為己任。 張曉龍不愛上體育課,不代表他很弱。 “你們在干什么?!”張曉龍一進教室就看到兩個明顯“社會人”的人。 一個人正在把從肖黎書包里的煙打開。 一個人正把玩著明顯質(zhì)量很好,很高端的手機玩弄。 可能是拿著這些陌生的顯地位背景的東西,二人有點心虛。 特別是包宇翔身邊的小弟,把手里的煙一下子就扔進了肖黎的書包。 “關(guān)你屁事!”包宇翔抬頭惡狠狠道。 看到是學(xué)校那個學(xué)霸,臉色好了一點,這個人對于整學(xué)校都有重要意義。 而且是個怪胎。 最好不要惹。 “這不是張學(xué)霸嘛,怎么?”包宇翔將手機舉起來晃了晃。 這種時候——好好說? 能好好說張曉龍也懶得說,別人都說他沉默寡言,他的確懶得跟這種人說話講道理。 無論后果。 好像,他都沒有在乎呢。 沖過來的少年猛如一只野狼,眼睛里濃郁的兇光鎖定著他的獵物。 爪牙鋒利,像要撕碎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