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新官上任。 第六軍區(qū)特意為周洛衍的到來舉行了場歡迎儀式,就連軍部副司令都親臨現(xiàn)場,足以可見聯(lián)邦上層軍官對這位年輕少將的看重。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卻唯獨除了秦時。 他一個人遠遠站在一大群士兵后面,腰背挺得筆直,垂在腿側(cè)的雙手卻緩緩緊握成拳,直直瞪向立于高臺上的人。不過才短短幾個月而已,這些人就好像已經(jīng)把前指揮官林毅城給忘了一般,皆紛紛迎合奉承新上司。 尤其是這個程副司令。 許朝被捕,林毅城也不幸遇難,聯(lián)邦左派政黨一下子失去了兩位指揮官,他這個空有名頭的副司令也選擇了投靠右派,和周洛衍一起歸順了暫代元帥道爾斯。 不過都是那個反派頭子的狗罷了。 秦時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一人孤立無援有多可怕,他強壓下心頭的恨意,扭頭就看到程愈從人群的右側(cè)繞過,笑瞇瞇地向這邊走了過來,又在秦時轉(zhuǎn)身欲走時將人叫住:“等等!小秦啊……我有事找你?!?/br> 程愈是個典型的墻頭草隨風倒。 林毅城還在時他便很識相地站在左派,然而現(xiàn)在沒了許朝和林毅城他就第一時刻投向了道爾斯保命,毫無堅定的立場。 秦時滿臉厭惡,程愈卻當看不見,只微笑著走近,像是領(lǐng)導關(guān)心鼓勵下屬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面色還不錯,是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了么?林將軍的事……真的很令人痛心……唉?!?/br>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人是故意的,虛偽的嘴臉讓人惡心。 秦時皺著眉向后退了兩步,他實在是不想和對方再有任何接觸,可偏偏程愈還在往上湊,瞥到原本還在高臺上的男人正在快步往這邊走,程愈立刻收回了手,雙眼微瞇,問道:“這些天和周少將相處得怎么樣?嘖……放著那么多年輕漂亮的Omega不要,非要你不可,嘶——難道被cao熟了的人妻玩著更帶勁?” 話語里滿滿都是嘲弄。 秦時一僵,緊接著雙手劇顫,咬緊的牙關(guān)里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程愈……” 他竟然知道,那軍部里還有多少人知道? 怪不得一切是那么湊巧。 請求上前線被駁回,假期、意外發(fā)情,周洛衍能順利進入他的家……原來都是上面默許的嗎? 程愈淡笑,看到周洛衍走近他刻意壓低了音量:“這自古便有個道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想小秦你這么聰明……不會不懂吧?” 話音剛落Alpha便大步趕過來,冷著臉將秦時拽到身旁,警告之意分明:“程副司令和我的助理聊什么呢聊得這么開心?”又側(cè)頭看向秦時:“說給我聽聽?嗯?也讓我高興高興?” “哈哈少將大人說笑了,我們又能聊什么呢?!背逃喼笔前褖︻^草的本性發(fā)揮到了極致,“我只不過是給小秦交代幾件事罷了,少將大人剛來第六軍區(qū)不久,可能對這里還不太熟悉,有什么疑惑問小秦就行了,他很熟。” “那是當然?!?/br> 周洛衍似乎有幾分不耐煩,著急結(jié)束這個話題:“我相信秦助理的能力,就不勞煩程副司令cao心了,剛來軍區(qū)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聊?!?/br> . 嘭! 辦公室的門被人狠狠一腳踹開,又從里面用力關(guān)上,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發(fā)出了一聲不小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發(fā)疼。 “周洛衍!唔——!” 秦時被甩到了茶幾旁的沙發(fā)上,磕得他一陣頭暈眼花,險些沒滾到地板上去。 周洛衍煩躁地脫下軍帽隨手扔到地上,松著頸間領(lǐng)口的扣子欺身而上,扳正秦時試圖躲避的臉:“你們剛說什么呢?嗯?你以為程愈那狗東西能幫……” 秦時臉色瞬間慘白得厲害,身體也在劇烈顫抖,眉宇間流露出疼痛的跡象,周洛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沖動沒注意壓著了他的肚子,連忙從人身上下來,壓下怒氣站在了一旁。 辦公室內(nèi)有片刻的安靜只能聽到秦時的喘氣聲,許久后才漸漸平靜下來。 “你們不過都是一路貨色罷了。” 秦時忽然道,他這樣的性子根本不允許他對任何人屈服妥協(xié),尤其是在得知自己被軍部給賣了的時候,更是失望憤恨:“周洛衍,你和程愈都是道爾斯的走狗吧……你以為你就有多優(yōu)越?卑鄙無恥……” 這句話成功再次激怒了周洛衍。 他本就為兩人有接觸而生氣著,程愈不是什么好人,可現(xiàn)在計劃沒成功他還動不了那人,要不然早就把程愈那雙手給剁了。 但秦時的話沒錯。 他有求于道爾斯,若不是道爾斯,他不可能從那個困了他好幾年的鬼地方回來,也不可能將秦時重新變?yōu)樽约旱摹?/br> 時機沒到,他只能先忍著。 “怎么?被我說對了?是嗎?” 秦時最討厭這種暗地里耍陰招的人,他現(xiàn)在甚至都有點懷疑林毅城出事是不是和周洛衍有關(guān),可如今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能表明,不過都是他的猜想而已。 他故意激怒對方想在周洛衍被氣極了理智掉線時找出一絲破綻,眼看著有什么隱瞞已久的真相即將要浮出水面時,一道適時響起的電話鈴聲卻突然打破了這詭異僵持的氛圍。 是看守林毅城那邊的人打來的。 Alpha似乎也有點疑惑為什么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掏出褲兜里仍在響個不停的通訊器,他盯著秦時大步退后將辦公室的門鎖死,警告道:“別亂跑,一會再來找你算賬?!?/br> . 周洛衍去了辦公室右側(cè)的隔間接電話,秦時直覺對方有意無意間避開他的動作一定和自己有關(guān),他捂著隱隱泛疼的腹部慢吞吞從沙發(fā)上下來,放輕腳步聲悄悄向隔間走了過去。 他將耳朵貼在門邊,屏住呼吸試圖聽清里面的講話。隔音做得還不錯,前面他什么也沒到,但突然周洛衍的聲音就變大了起來,夾雜著分明的怒意:“……什么?人不見了?!” 很快音量又變小了,是周洛衍反應(yīng)過來后怕秦時聽見刻意壓低了:“你們成天都在干什么呢!連一個瘸子都看不?。?!我是養(yǎng)了一群廢物嗎!” ——人不見了? 秦時只聽到了這幾個字。 什么人不見了?誰不見了? 那一刻腦海里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卻不敢繼續(xù)深想了,脫力般癱坐在地上。恰巧這時周洛衍從里面打開了房門,將對方的神情盡收眼底。 “毅城……” 秦時喃喃道,忽而猛地起身一把拽住周洛衍的衣領(lǐng)將人往門邊使力一推,近乎咆哮似的質(zhì)問:“是毅城對不對!他在哪?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太太又不乖了,沒聽我話?!?/br> 被縛住喉嚨的滋味并不好受,周洛衍聲音都變啞了,但他并未立刻推開秦時,隨即那張俊美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狠辣,冷聲對那邊下命令:“給你們一天時間,提著他的頭來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