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到了?！彪娞莶?。

    電梯門開。

    背對電梯門的九人紛紛提褲子拉拉鏈，鞋底還沾著血和嘔吐物，就道貌岸然地離開。

    一條條穿著名牌高檔貨的腿邁出去，一個一絲不掛的人類趴在血泊里。

    他的屁股還在流血，多半是血管破了。

    眼球連著粗厚的視神經(jīng)，滑到臉頰。像個紅色糖桿的棒棒糖，白色泛黃的眼白滲著紅血絲，黑色的瞳孔正對著充滿嘔吐物的血泊里。

    瘆得慌。

    眼球是被女人徒手摳出來的，因為提議的男人手太粗，會把眼球弄壞。

    他們想看眼球完整剝離的樣子。

    眼眶的rou連著腦子都在疼，好像女人的長指甲還在他眼球后的腦里剮蹭。

    男人做的事他習(xí)慣遺忘、或者找理由，即使變成受害者，他也覺得他是行兇男性中的一員。因為力氣稍微大點兒，因為下屬員工比自己職位低點兒，就可以隨意威脅強(qiáng)jian。

    “這叫什么？能力！本事！被欺負(fù)都是活該！你被欺負(fù)肯定是有原因的！誰讓你弱呢？生出來比別人弱那就是活該！”

    他說過的話全部回到了自己身上。

    第三波、第四波，可都是等了半天的餓狼。

    這波人把他兩腿拎起來，頭朝下，腿踹著腳踢著不停地日。

    他身體的承受幾乎到極限。

    “一、層，到了！”

    第四波人把他猛然扔下，然后是拉拉鏈的聲音。

    大頭朝下，血紅的眼球折斷開，他另一只眼正對電梯外。

    電梯外，一個酒店的工作人員。

    他發(fā)出生命最后的呼喊：“救命——”牙縫里還卡著根rou毛兒。

    電梯門，關(guān)了。

    “電梯，上行！”

    第五波只有六個人，沒想到等到最后只剩下一具“殘尸”。

    人還沒死，但是快了。

    可反正都要死了，干脆玩到盡興。

    “電梯，下行！”

    曲一的包皮被拉起來。

    “真惡心！”“誰有刀？”“只有指甲刀。”

    指甲刀，能剪開rou嗎？

    電梯里的人圍著他。

    他們拉起曲一的一只手，這是他夜里受到最溫柔的待遇。

    鑲著鉆石的指甲刀大張闊斧往指甲蓋最深處剪，一下子指甲蓋剪掉一半。

    灰白色的裂縫，底下是隱藏在指甲下的粉rou。

    指甲刀朝著這片最嫩的rou去剪。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拇指被指甲刀咬出血來。

    指甲刀揮向yinjing。

    yinjing根部連著蛋的部分，被指甲刀剪開一個小口，冒血。

    他早已不能反抗。

    “你不想去不會拒絕嗎？要動你你怎么不反抗？你那時候沒躲，現(xiàn)在又BB，不就是想仙人跳！”

    他看見好幾個自己在對自己說話。

    “一、層，到了?！?/br>
    多么熟悉的聲音。

    一眨眼，自己又是旁觀的行兇者直一。

    直一站在大盜們后排，圍在電梯口前觀看指甲刀剪yinjing的罕見場面。

    不夠盡興。

    “拉出去拉出去！”直一早就想出去炫耀一番。

    酒店前臺的幾個工作人員看了都是驚，然后八卦。

    “那是誰?。俊薄爸澳莻€強(qiáng)jian的。”“不是說是女的有問題嗎？”“惡人自有惡人磨罷了，正常人不會遇到那種事?！薄熬褪蔷褪?，世上好人那么多，怎么就她遇見壞的，還不是自己不夠優(yōu)秀?！?/br>
    三十九號人去大街上了。估計會再輪一波，隊伍排得可長。

    直一來到前臺。

    “你們看見我們干什么了嗎？”

    “看見你們......跟神志不清的人在一塊兒。”

    “這種話，跟社會上的人說就行了。我不是?！敝币粧咭暻芭_的身材，“這事兒我知道不對，但是不得不來，社會風(fēng)氣就這樣。我都是沒辦法，心里其實根本承受不了......只想找個地方坐坐?！?/br>
    一身名牌、看似樸實，眼神憂郁、“出泥不染”。

    “你們前臺，還是得靠老板發(fā)工資吃飯的。這群人里——”

    指向身后，玻璃展窗外輪jian的圓陣。正中心，曲一的血洞竟然能一次塞兩根假陽具。

    “有不少你們老板的關(guān)系，明白吧？”

    前臺都是善解人意的，“我們知道，就...社會上很多事都沒辦法嘛！老板也是有苦衷的?！?/br>
    “只要能像你這樣保持初心，分得清善惡就很好啦～”

    直一點點頭，往外走。

    嘴里念：“傻逼?！?/br>
    輪jian多沒意思，只是不停換人重復(fù)單一的動作。

    直一點支煙，跟賢者模式的幾人站在一塊兒。

    閑言碎語。

    凌晨的大街沒什么人。

    尤其這一帶，開飯的早就開飯了，不開飯的都是賣不出去的。

    干脆等到早上，一路cao著去菜市場。

    給大爺大媽們都看看，現(xiàn)在的世界是什么說了算。

    錢。

    一千萬，換一個月資一千的人去菜市場公開啪一次，會有多少人同意呢？

    隨便一個公司就好幾億，看這些普通人，連塊菜葉子都不能算。

    金融商貿(mào)，哪個大企背后漏出什么消息、cao盤的明天后天要干嘛，閑言碎語里早就串通好了。

    套有點錢的人錢，沒錢的就想法子催他們結(jié)婚生子，養(yǎng)好點繼續(xù)給有錢人賺錢。

    “得掌握個度，時不時賣幾個作風(fēng)差的，讓他們以為自己真是值得繁衍的人中強(qiáng)者?！?/br>
    說到最后幾個字，幾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知道哪兒蹦出來把水果刀。

    “哇！”“嗚！”四十號大盜都興奮了。

    直一問：“看過那個動態(tài)圖嗎？咔嚓一下剪開下體的......”

    直一在這里也不算強(qiáng)者，中心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

    一手拎起小雞雞的頭，一手拿刀順著根部的血縫割。

    他們哪里會殺雞，更不知道大動脈是會發(fā)大血的。

    噗！

    大動脈，才割了三分之一，血管迸裂著鮮血噴薄而出。

    “我的衣服，唉，下午還要開會！”“騳總，穿我的穿我的。”“不用不用，你這太高調(diào)，我對錢沒有興趣?！?/br>
    曲一，瀕死。

    手腳冰冷，心跳加速。與外界感知快要斷開，只有冒著金星的視野和轟鳴震動的頭腦內(nèi)部風(fēng)暴。

    最后的生的希望，是街對面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