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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被折斷了翅膀的妖精,是黑市上最便宜的商品。 01 出門時你只想買一口新的坩堝,還有一袋獨角獸的羽毛換掉你的舊枕芯,或許再加一些成色不錯的藥劑材料。你已經(jīng)飼養(yǎng)了兩只黑貓和一條缺了一個頭的三頭犬,按理說你也并不在需要其他的寵物。所以現(xiàn)在連你自己都不太清楚,為什么要買下這只破破爛爛的妖精。 他雖然很便宜(店主看上去急于將他出手,于是價格一降再降),并且他的眼睛是你最喜歡的湖藍色(然而他虛弱到?jīng)]法好好睜開眼睛看你),和其他獸形的寵物不同,他能夠和你對話交流(可實際上從你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你就沒聽他發(fā)出過聲音)。總之你買下了他,在你后悔之前,收下了錢的攤主已經(jīng)消失在一陣除草劑味道的煙霧中,沒給你留下一丁點兒改變主意的機會。 “好吧,你是我的了?!蹦闾崞鹕P的籠子,看了一眼里頭的小東西。 他看上去真的很糟,一條破舊的手絹遮掩著他遍體鱗傷的身體,后背的傷口顯然沒有被妥善處理過,血污和痂黏在一起看上有些惡心。他的左腿似乎斷了,膝蓋不自然的向外彎折,他躺在籠子里奄奄一息。他閉著眼睛沒有回望你,你無論是對他說話還是搖晃著籠子,他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這讓你感到不安。 雖然他很便宜,但你當然不希望花費三個女巫銀幣買下的妖精還沒到家便死了,你沒有一種魔藥需要妖精作材料,如果他死掉你只能將他做成標本,可是他的身上那么多傷,就算做成標本也不好看。 你確實還沒想好買下他能用來做什么,可此時此刻他讓你感到為難。 你嘆了口氣打開了籠子,他又小又輕,你一只手完全能夠捧起他:“那個,你……” 一切都發(fā)生的迅雷不及掩耳,你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力氣,或者說你難以想象一只渾身是傷的妖精行動居然如此迅速,他看上去如此缺乏威脅,以至于你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總之,他咬了你。看上去他用盡了力氣,小小的牙齒嵌入你的虎口,他大約咬破了皮,你感覺到了疼,但比起你打掃地下室時跑出來的那些毒蝎子,他真的一點威脅都沒有,沒有毒液也沒有帶了倒刺的犬齒,甚至沒什么力量的下頜都不足在你的手指上造成多深的傷口。于是你并沒有發(fā)出尖叫,或是將他摔回籠子里,你用拇指蹭了蹭他的頭:“可以松開我嗎?我印象中妖精并不是rou食系?!?/br> 他沒有聽話的松開你,但他的表情卻變了,他渾濁的藍眼睛逐漸變得濕潤,眼淚一滴一滴掉出來落在你的指縫中,很快他便滿臉都是淚痕了。 好奇怪啊,明明是被咬破了手的是你,但感覺到疼的似乎是他。 妖精都是這么奇怪的生物嗎?你并沒有過多接觸過他的同類,所以眼下你并不能迅速找出答案。好在你并不是會過分在意這種小事的人,你推開他(你沒敢用太大的力氣,因為即便是從妖精的體格上看,他也瘦削的驚人)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只有一個淺淺的紅印而已,和他渾身的傷看上去相比完全無關緊要。 “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你將他握在手中,那條破手絹并沒有起到任何保暖的作用,他渾身像是冰一樣冷。你想了想,將籠子隨手擱在了某家黑魔法試劑店的櫥窗前,然后將他揣進了自己的羊絨圍巾里,雖然他傷口的血將藍灰色的絨毛染的很臟,但一點去污劑就能解決的事看你看來并不是什么問題。 “坐穩(wěn)一點,我會飛的很快,我們得在天亮前回去,如果坐不穩(wěn)的話可以揪住我的頭發(fā)。”你將一縷垂到肩上的長發(fā)遞到他面前對他這么說,然后你摘下脖子上掛著的掃帚吊墜,一串咒語之后它變成了一把標準的女巫掃帚。 你騎上掃帚,感到他將身子往你的脖子里縮了縮,你的體溫確實有緩解他的顫抖,你笑了笑:“好了,我們準備回家?!?/br> 02 你到家的時候,兩只貓依舊慵懶的蹲在魔藥架子上,莉莉和安娜則是因為被你在籠子里關了一整夜,對你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不滿。雙頭的三頭犬在你打開籠子的時候便撲到了你腳邊,她們扒著你的裙子,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 你扔出去的龍骨沒能成功分散她們的注意力,可你現(xiàn)在暫時沒空安慰一只生氣的雙頭犬,你將掛在掃帚上東西一件件擱到桌上,蜥蜴尾巴、獨角獸的羽翅、新坩堝,當你從圍巾里取出那只帶著血腥味的小東西時,莉莉和安娜不停的沖你搖著尾巴。 你看見他趴在你的手掌中,看了一眼你的寵物又看了一眼你,然后他露出奇怪的笑容,對著三頭犬銳利的尖牙伸出手。 “這個不可以吃。”你將他捧在手里,瞪了一眼沒禮貌的吐出舌頭的莉莉。 雖然你養(yǎng)的三頭犬什么都吃,但買下他的時候你可沒打算讓他作為她們的口糧,他既瘦又小,缺乏rou質也缺乏營養(yǎng)。想到這里你越發(fā)疑惑自己為何要一時沖動買下他了,但不管怎樣,你決定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畢竟如果放著不管,失血、失溫或者傷口感染,無論哪一種都會讓他輕易死掉。而在你想出需要他的理由之前,你姑且想要讓他活著。 凱爾對于你將他從魔藥架子上抱下來感到不滿,他用蓬松的大尾巴掃著你的臉作為抗議,你的臉上沾滿了貓毛,鼻子癢的噴嚏連連,你給了他懲罰,施了個咒語讓他尾巴上的毛不翼而飛,在看到那根光禿禿的尾巴的時候,凱爾發(fā)出的凄慘的悲鳴,莉莉和安娜圍著他吠個不停,菲奧娜則保持著她一貫的淑女氣質優(yōu)雅的趴在你的座椅上冷眼望著他。 你看了一眼被你放在桌上的小東西,這么熱鬧的場景卻沒能讓他的表情發(fā)生什么變化,他半闔著眼睛,倚靠著你的魔藥瓶,即沒有看你也沒有在看你屋子里的任何事物。 黑魔法才是你的專長,治愈魔法并不是你的強項(準確來說你就沒在那種法術上長過心),你從架子上挑選出各種瓶瓶罐罐擱在他面前,然后你解開他身上破爛的手帕,對著燭光小心處理他的身體。 妖精本該是美麗又純潔的生靈,可你手里的這只卻又臟又破。他渾身的傷口都沒有被妥善處理過,新的傷痕和舊血痂交疊在一起,像是蛛網(wǎng)一般覆蓋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潰爛的傷口處有半透明的濁液滲出來,你用沾著酒精的藥棉擦拭了兩遍都沒清理干凈。 大約是因為疼,他頹然的躺在你掌心里不停的發(fā)抖,他的嘴唇早已褪去了血色變得像紙一樣蒼白,他看上去想將身體整個縮成一團,但被折斷的腿完全沒法挪動,像是球形關節(jié)壞掉的木偶那樣扭曲的擱在你的手掌邊緣。你停下了手,思索片刻之后往藥棉中混入了兩滴罌粟汁,這點劑量對他而言完全足夠,鎮(zhèn)痛效果很快便讓他的身體停止了顫抖,在你將他翻過去的時候,他只掙扎了一小下。 背后的傷口比起他身上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糟糕,他的翅膀被連根拔掉了,創(chuàng)口處一片血rou模糊。你猜測這是捕捉他的人類干的,這對人類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畢竟再漂亮的妖精都又輕又小,一只手就能夠固定住他們的四肢,拔掉他們的翅膀并不比扯掉勾在毛衣上的蒼耳果實困難多少,除了血會流的到處都是以外。 要分清那些感染的部分和好的部分并不容易,膿液和泛著異樣鮮紅色的腐rou黏住了藥棉,哪怕是最輕微的觸碰都會讓他顫抖,你索性放棄了擦拭傷口,你將他放到桌上,取出了剪刀。你將剪刀鋒利的刃在燭火上仔細烤了兩遍,這期間他死死盯著你的臉,當你再一次拿起他的時候,他動了動嘴唇。 “……” 他大約是說出了什么,用你能夠聽懂的語言,可惜聲音太小讓你實在無法聽清。他太虛弱,伏趴在掌心連呼吸都很輕,往好處想想,他這樣起碼讓你接下來想做的事變的容易了些。你用尖頭翻開可怖的傷口,迅速剪掉了那些腐rou。罌粟汁令他對疼痛漸漸失去了敏感性,但他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純粹的恐懼,雙臂死死抱住你的手指。 “別怕,我會盡量小心一點?!彪m然作為黑女巫,你說出的話并不可信,但鑒于你解刨過的青蛙毒蛇多到記不清,對于用剪刀這種事你還是有把握的。不過他畢竟和你用來制作魔藥的藥材有所不同,死掉的魔物可以任意處置,可對于他你必須加倍小心。他太過脆弱,他還在呼吸,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在他身上釀成大禍。 你居住的沼澤森林中常年見不到陽光,你有一只貓頭鷹報時鐘用來計時。你用蘆薈莖穿成的線幫他縫合了背上兩道傷口,用羽毛筆芯做出支架固定住他斷掉的右腿,這些都完成時墻上那只貓頭鷹已經(jīng)叫了四遍了。 你從未治療過一只妖精,而現(xiàn)在你對你的工作成果十分滿意?!安粫粝聜痰?。”你摸了摸他的背,自信滿滿數(shù)道。你完美的縫合了傷口,連針腳都無可挑剔,淡青色的縫合線束住微微鼓起的蒼白皮膚,他看上去比你買下來的時候好多了。 他盯著你的臉看了好一陣:“……翅膀呢?”他懷著期待問。 這是你聽清楚他對你說的第一句話,可惜你沒法給出他想聽到的答案:“沒有辦法了?!蹦銚u了搖頭,也許翻閱大量的咒語書能夠找到復原翅膀的方法,但目前它在你的學識之外,而你也并不想為了不知道該如何使用的妖精費那么多工夫。 “……”他蜷縮起身子不子再同你說話了。 他看上去沒有再一次同你交流的打算,你四處看了看,想找出一個能夠暫時安置他的地方。 莉莉和安娜也許還想著吃掉他,屋子另一頭凱爾正抱著自己的尾巴抽噎,你最終將他放到菲奧娜的肚子上,她看了你一眼便配合著用尾巴覆上他光裸的身子,他沒拒絕,甚至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尾巴,然后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這樣看上去可行,你放心的點了點頭,你離開了房間準備去書房翻找一下有沒有飼養(yǎng)妖精的指南,臨走前你恢復了凱爾的尾巴,摸了摸莉莉和安娜的頭,將晾在窗臺上的那只死掉了狼蛛丟進了她們的食盆里。 03 他不愿意告訴你他的名字,于是你叫他“小東西”。你并沒有給他名字的打算,至少現(xiàn)在沒有,他并不是你的寵物,而且看上去他也并不愿意成為你的寵物。 你沒有在家中找到任何一本如何飼養(yǎng)妖精的書(大多數(shù)都是如何誘捕他們,或是什么品相的妖精能夠賣到更多的錢),于是在他身上你開始自由發(fā)揮。 你并沒有將他關進籠子或是給他戴上鎖銬,但你并不擔心他會逃跑,沒有了翅膀的妖精不會再被原本的族群接納,他既沒有能力覓食,也沒有能力在被獵食者看到后順利逃跑,屋子外面就是黑森林,數(shù)不清的魔物潛伏在黑暗中,如果他離開你,他只會成為它們的食物。 顯而易見,你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你的強大是這間小屋能夠平安坐落于黑森林深處唯一的原因。你替他更換紗布、提供食物和庇護,可奇怪的是比起同你交流他更喜歡和菲奧娜待在一起。魔霧籠罩的森林沒有明顯的白天和黑夜,多數(shù)時候重傷未愈的妖精都會安靜的靠在菲奧娜身上,他太過虛弱,一條腿不足以支撐他站起,他幾乎不發(fā)出聲音,很容易便能讓你忘記他的存在。 這確實導致你會忽略他,你從不會忘記給莉莉和安娜喂食,但你卻經(jīng)常讓那只虛弱的妖精餓肚子,或者是比餓肚子更加麻煩的,他根本什么都沒有吃。 在菲奧娜將昏迷的妖精叼到你手上時,你幾乎感覺不到他的重量。 他瘦到脫形,凹陷的腹部和清晰的肋骨讓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怖,他的眼睛緊閉著,原本漂亮的面孔蒙上白堊。你確實有從菲奧娜他們的食物中分出一部分給他,但看上去他想在你的眼皮底下把自己餓死,這讓你感到憤怒。 你用冰冷的水弄醒了他,在他睜開眼睛時你將rou糜遞到他面前:“吃下去?!?/br> 你對他說的話并非僅僅只是勸說或是威脅,而是切切實實的命令,雖然你從未對妖精使用過咒語,但你用這種方法cao控過數(shù)不清的人類,接受過神明祝福的妖精也許并不那么好cao控,但眼前這只虛弱到根本無從反抗你。他望著你,伸向食物的手不停的顫抖,身體違背了他的意志,卻按照你的命令行動著。 混著血的新鮮rou糜應該是寵物們最喜歡的食物,可不知為何你卻覺得那些刺眼的猩紅色同他全然不相配,他艱難的吞咽那些rou糜,血將他的嘴唇染紅,卻沒讓他看上去多幾分生氣,反而讓你有些不忍心。 你一不留神減弱了精神控制,他將剛在吞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他趴在你手里,幾乎將胃都快嘔出來,他縮起的雙肩不斷顫抖抽搐,血和碎rou將他的胸口染的很臟。 你望著他,你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你本該知道妖精們的食物應該是鮮花、漿果或者植物的莖葉,但黑森林中幾乎不存在沒有毒的植物,冬季人類居住的地方被冰雪覆蓋,村落周圍的每一個陌生面孔都會引起注意,你并不想給自己沾染上多余的麻煩,所以你選擇忽略他,現(xiàn)在看上去結果似乎很糟。 他明明會說話,也能夠輕易向你表達出他的情緒,原本這種失誤不該存在,但事實上事情卻朝著讓你心煩的方向發(fā)展,養(yǎng)一只妖精似乎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