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泉還沒走到房門口就艱難的跌倒在地上。

    周沐看著他微微顫抖的消瘦的肩膀，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他走上前，雙手搭在云泉的肩膀上，輕聲道：“你還是睡我這里吧？”

    云泉眼前近乎一黑，雌侍手冊上……睡在雄主身邊的懲罰是什么來著？好像是……四十軍鞭？

    然而他現(xiàn)在好像沒有選擇的余地，而且rou體上的責(zé)罰總歸是更好忍受的。

    周沐難道大發(fā)慈悲，提著云泉的一只胳膊把他拽到床邊，云泉虛弱的趴在床沿，看起來有些無虛弱無力。

    天伽族的強(qiáng)敵怎么也無法做到的戰(zhàn)績……周沐僅憑一晚上就做到了。

    對于云泉來說……萬幸中的不幸，是周沐沒有標(biāo)記他。或者說他連標(biāo)記也懶得標(biāo)記。

    “快一點(diǎn)。”周沐倕促到。

    云泉咬了咬牙，用做引體向上的力量把身體挪上了床。

    一夜未眠。

    ——

    “最近有同學(xué)失蹤……學(xué)校現(xiàn)在也不怎么安全?！?/br>
    “……學(xué)校決定停課一段時間。”

    臺下的同學(xué)響起一片嘆息聲，周沐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出教室，云泉正懶洋洋的靠在門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他半闔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雌蟲的身體恢復(fù)能力真的不可思議，昨晚上云泉好一副被草的生活不能自理的表情。睡了一覺醒來他又和個沒事人一樣。

    “……久等了?！敝茔孱D了頓，在學(xué)校里他一直是一名溫文爾雅的教授，他不會在這種教書育人的場合對云泉太兇。

    “也沒等多久?！痹迫拖骂^，從跨肩的黑色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份資料，整理好后遞到周沐手里，語氣中帶了一種公事公辦的嚴(yán)謹(jǐn)：“您要的資料……lCPO總部關(guān)于古神教的資料并不詳細(xì)，以前的幾個案件因?yàn)檎我蛩?，翻閱的?quán)限比較高，現(xiàn)在的申請的話恐怕要花費(fèi)幾天的時間……”他微微低頭一禮，“很抱歉辜負(fù)了您的期待?！?/br>
    最后周沐還是要執(zhí)意插手這件事情。云泉沒能勸住他。只好替他回ICPO拿了周沐需要的資料。

    有了昨晚的教訓(xùn)——云泉不敢再隨便勸阻。反正他也勸不住。

    “沒關(guān)系。”周沐接過資料后直接開始翻閱，頓了頓，“這些就足夠了?！?/br>
    云泉又重新抬起頭，他調(diào)出自己的個人終端，確認(rèn)了一眼時間，“直播是晚上八點(diǎn)開始，這方面已經(jīng)由總……ICPO總部方面專門派人監(jiān)控。一有什么消息，會第一時間由我轉(zhuǎn)告給您?！?/br>
    ——沒錯這些犯罪分子不僅開了直播，還發(fā)布了時間預(yù)告！總部那邊對周沐插手破案也沒有什么疑慮的樣子。云泉對于帝都最高的執(zhí)法部門如此自然的接受外人協(xié)助探案，心里也是覺得這個ICPO離完蛋也不遠(yuǎn)了……蟲星還是讓他們軍部獨(dú)掌大權(quán)好了。

    但是他臉上異色全無，“接下來還有什么需要的話，您可以隨時吩咐我?！?/br>
    “需要？”周沐看了他一眼，云泉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顫了顫。

    “是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任何需要?！?/br>
    一個小時后，云泉對著全身境理了理敞開的襟口，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半遮半露的黑色馬甲……情/趣嗎？云泉的思維混亂了，無法理解對這種服飾有偏愛的人群心理。

    下半身的黑褲則皮卡皮卡……閃得人眼瞎?？傊迫X得自己的審美遭到了摧殘。禁欲系不好嗎？制服誘惑難道還不夠香？

    問題是SC左岸就是這么一家具樂部。為有特殊愛好的人群服務(wù)。根據(jù)調(diào)查（經(jīng)過詢問周新的關(guān)系網(wǎng)，如雙親家人同學(xué)）得知左岸是周新經(jīng)常出入的場所。

    云泉一開始以為周新只是想來左岸查證線索，但這是無用功，先前已經(jīng)有探員來這里調(diào)查過，但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ICPO的探員不可能在這方面有什么遺漏。

    “潛入搜查”他是真的沒有設(shè)想過，然而當(dāng)周沐說出那句“你不想來也可以”的時候，云泉只好忍氣吞聲的露出一個微笑，說好。兩人約定好計劃，云泉直接出示ICPO探員的身份證，向左岸的經(jīng)理要到了臨時的員工身份證。另一方面，周沐則是打算偽裝成“客人”。

    云泉站在前臺等了一會兒，對周圍環(huán)境有些不自在。好在這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自己身上。云泉“工作”悠閑到可以把柜臺前的魔方拿出來反復(fù)拼裝的地步。

    他身邊一名正統(tǒng)的亞雌店員，臉上戴著嫵媚的嬌笑迎上一臉“我是肥羊”氣息，一身高檔黑色定制西裝的周沐。云泉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又低頭盯著自己手上的魔方。

    然而周沐卻期他走來，云泉知道避無可避，臉上浮現(xiàn)職業(yè)化的笑容迎上周沐，將他領(lǐng)到一處隱蔽幽靜的角落。小巧精致的白色餐桌，最多只能容納兩人落座。餐桌中央擺放著精致的銀質(zhì)廚具。

    “這位客人，請問您想喝點(diǎn)什么？”

    周沐嗤笑一聲，似乎是訝異于云泉的入戲之快。后者依然低垂著眼簾。

    “招牌，”周沐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十瓶‘藍(lán)色香水’！”這一招在云泉看來劣拙，卻起到了不小的效果。立刻有“客人”聞聲望來，接嘴道：“這位朋友，今天你第一次來？”

    周沐冷淡的應(yīng)道：“是又如何？”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些許yin邪的味道?！斑@位朋友……我跟你說，這里面可是有一些門道。”

    他的嗓音像是卡在喉嚨里化不開的痰，有一股粘稠的味道。背對著他的云泉眼底浮現(xiàn)厭惡。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云泉的情緒，眼神瞬時變得猙獰，一腳向云泉背部踹去，同時嘴中大罵道：“艸！你們這些賤表子，裝什么清高！看不起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xxxx

    他的位置和周沐的間隔并不遠(yuǎn)。云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躲開了。

    戰(zhàn)場上的他不用思考都可以躲過天伽族強(qiáng)敵對他要害的攻擊，更何況一個體態(tài)虛浮的雄蟲……哪怕這是一個精神力敏感到可怕的雄子！

    躲過了這不痛一癢的一擊，云泉的心情反而一沉。周沐也因這突發(fā)情況，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措不及犯的色彩。

    “經(jīng)理，經(jīng)理？”那名雄蟲拍著桌子，大吼道：“給我一個解釋……你們這招的員工是怎么一回事？”

    大有一副不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解釋，就把左岸拆了的氣場。

    左岸經(jīng)理態(tài)度不停的低聲下氣的給他賠罪，并且毫不猶豫的表示立馬開除這個沒眼色的“店員”。他心里不認(rèn)為這種神奇的調(diào)查會發(fā)生第二遍。

    “你們就是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尊貴的VlP客戶？”雄蟲的怒火反而甚盛，伸出手指指向云泉：“你們現(xiàn)在立刻把他送到我的房間，你們教育不好的員工，我來調(diào)/教！”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周沐忽然站了起來。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云泉咬了咬唇，是他的失誤，周沐把他賣了也不足為奇……只是被碰過的雌侍，根本不可能討雄主喜歡！

    他等待著周沐下達(dá)自己的審叛，大腦卻一片空白，仿佛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云泉忽然想起多年之前，曾經(jīng)有人拉著他的手走過冰天雪地，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一只溫?zé)岬氖终粕斐鰜恚兆×怂氖帧?/br>
    云泉微微垂下眼簾，是周沐。他緩慢跳動的心率……變回了正常的速度。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那名雄蟲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眼底浮現(xiàn)不解：“你拉著他做什么……難道你們，認(rèn)識？”這一刻，他心里浮現(xiàn)了很多猜想，什么家中不聽話的雌奴偷跑，被疼愛他的雄主追回。

    難怪這么羈傲不馴，原來是有偏愛自己的雄主啊。可是他難道不知道……雄蟲都是獨(dú)裁的嗎？

    “你總需要給我一個交代吧？”那名雄蟲看著周沐，緩緩說道。一股信息素向周沐籠罩而去，這是獨(dú)屬于雄蟲之間的領(lǐng)地爭奪！云泉身體顫抖的抗拒，但是他依然咬牙苦苦堅(jiān)持。

    或者說，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跪下。

    周沐把云泉背對著拉到他的懷里，壓下他的后頸咬了一口。鮮血滲透了他的嘴唇，唇角彌漫著一股異香。

    這是一個暫時標(biāo)記……云泉沒有抗拒。他知道這是周沐保護(hù)他的方式，那名雄子的信息素對他不再有影響。仿佛一瞬間，世界上各種各樣的氣息都憑空消失。

    只剩下周沐的味道，那是一種沾了水露的玫瑰一般的花香。

    云泉在他的懷中輕輕蹭了蹭，這是一種示弱。周沐卻把他輕輕放開。他其實(shí)有更簡單的方法……比如直接用信息素去對抗。只是剛才有那么一瞬間，看到在其他雄蟲信息素下顫抖的云泉。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感。

    所以他選擇標(biāo)記了云泉，雖然只是臨時的。事后周沐又有些后悔，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沖動。雄子被這個世界所偏愛，但周沐不同，他成長在冷漠的家庭環(huán)境當(dāng)中。雙親的早亡再加上叔父有自己寵愛的雄子，讓他成了可有可無的一分子。但是周沐沒有去乞求，這是屬于他的尊嚴(yán)，他不會強(qiáng)迫誰去愛他。

    他對云泉的索取也只是性的索取，而非愛。

    云泉被他放開之后也松了一口氣，他不想離周沐太近，也不想去思考自己的未來會變得怎么樣。

    又或者說……怎么樣都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云泉修長的指尖食指和拇指輕輕磨擦著，指尖慢慢的湛出血滴。

    他渾身都是利器，輕易的就可以切割鋼筋鐵骨。然而野獸的爪牙在雄蟲面前都是無用……

    云泉的眼底漸漸浸染上一層虛無的情緒。

    ……

    “做吧?！?/br>
    酒店的高樓，四面都是環(huán)璃窗，可以清晰地環(huán)顧整個城市的夜景。周沐倒了一杯紅酒，靜靜的站在窗前。

    他回過頭，云泉裹著一身素白色的浴袍，冰冷的手珠順著他銀白如雪般發(fā)絲滴落，像是水晶的粉末。不論是第一次見面——還是之后的數(shù)次交道中，周沐都覺得云泉很美。

    “你確定嗎？你還沒有成年……”那一夜算是懲罰，已經(jīng)足夠了。雄蟲普遍喜歡找比自己大的雌子，因?yàn)樗麄兿矚g被照顧。周沐也許是因?yàn)槁殬I(yè)緣故，他看云泉的眼底有很淺的憐惜。

    云泉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那個藥的事情……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前方是天國也好地獄也罷，他再不作他想……總歸是要墮落的，這是這個種族的本能，無可避免。

    蟲族并沒有很強(qiáng)烈的廉恥觀念。有的只有沖動，殺戮的沖動，掠奪的沖動……性的沖動。

    “閣下……”云泉那雙琉璃色的瞳孔蒙上一層妖異的藍(lán)光，那里充滿了赤ruoruo的性欲，迷離如水波蕩漾。

    他想說——求求您了，給我吧。

    ——我要瘋了。

    ——真的瘋了。

    云泉的身體瘋狂的渴求周沐的溫度，他想阻止卻毫無辦法，哪怕把他的血rou一絲絲拔掉，靈魂仍會渴求周沐的觸碰。像是一個藥物成/癮的君子，一個傾家蕩產(chǎn)的賭徒……一步一步邁入黑暗的深淵。

    讓我墮落吧……那里會更安全。

    ——抱歉了，雄父。

    我還是沒有守住那個約定。

    周沐的動作絕非溫柔——不，說到底，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但是他也沒像網(wǎng)絡(luò)上流傳的一些粗暴的雄蟲一樣，用一些殘忍的道具，看著雌蟲在自己身體下一寸寸意志崩潰。

    這些，他都沒有用。這一次云泉主動給他，那么最起碼的“人性”周沐還是有的。偶爾動作重了一些，弄傷了云泉，后者也只會嗓音沙啞的乞求他，

    不要停下來，這一刻云泉化身為自己欲望的奴隸。

    當(dāng)天一亮，周沐看著那個把自己的裝束收拾的一絲不茍的云泉，心情漸漸變得冷笑。他又覺得諷刺，蟲族是一個只講情欲不談愛的種族。

    云泉看到周沐安靜的座邊，一功不動。一夜過去，雄子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蒼白。

    他走上前，半跪在周沐的身前，膝蓋離地面有幾厘米的微差。他輕松的替周沐寄著鞋帶。

    ——有些雄蟲不懂得系復(fù)雜的繩索。周沐微微一怔，知道云泉誤會了什么。他低下頭，伸手揉了揉雌蟲的腦袋。

    云泉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但也沒有躲閑。周沐感覺他像一只溫順的家貓，發(fā)絲的手感也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但也可能是隨時可能噬主的野獸。

    周沐心中清楚的知道，后者的可能性為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