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搖紅。

    從錦帳中忽然伸出來一只柔若無骨的纖白素手，緊緊攥住了帳外的流蘇穗子，骨節(jié)用力到泛出冷白色。

    曖昧的水聲夾雜著纏綿破碎的呻吟不時從榻上傳出：“嗯……啊……帝君……殿下……求你……呃啊啊??！”

    合歡帳內(nèi)，玉體橫陳，兩個雪膚烏發(fā)的美人疊在一處，不斷扭動柔軟如蛇的腰肢，動情地呻吟著。

    那位被稱作帝君的英俊男子，卻只是躺在旁側(cè)，漫不經(jīng)心地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扯弄她們艷紅腫脹的蒂珠。

    “兩位娘娘，”男人的嗓音如貫珠般低沉悅耳，卻又含著幾分喑啞澀然，“本宮伺候得如何？可還滿意？”

    看這副生澀的情態(tài)，這兩位后妃竟還是處子，可惜男人此刻并無閑情逸致來采擷這枝嬌艷的并蒂花。哪怕藥效已經(jīng)發(fā)作，情欲之火焚身，他面上仍是無動于衷，沉凝得像是冬日里結(jié)冰的河流。

    蕭貴妃那一向輕柔淡靜的嗓音滲進了濃郁而甜膩的情欲氣息，她雙眼迷離，檀口微張，卻是輕顫著求饒道：“殿下……妾身受不住了……請讓妾身服侍殿下……”

    蕭家姐妹中年紀較小的那位昭儀仍舊不服，喘著氣，紅著眼，冷笑道：“姜素節(jié)，你也就這點本事——”

    她話未說完，蕭貴妃臉色微沉，對著胞妹的臉抬手便是狠狠一掌，怒斥道：“竟敢對殿下如此無禮！蕭文鴛，是本宮平日里太嬌慣你了么？”

    蕭玉鸞怒不可遏的神色中還夾雜了一絲極力想隱藏過去的慌亂，姜離看在眼中，哂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冰冷而輕柔，黏滑如綢緞：“貴妃娘娘是聰明人?！?/br>
    他欺身上前，兩指鉗住了蕭玉鸞精致而脆弱的下頜骨，嘴角含笑，神色卻轉(zhuǎn)冷，指骨漸漸用力。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又是誰讓你們來給本宮下藥？”

    他平日里并不出門，清葭宮里也沒幾個下人，每日蔬食簡淡，即便如此，卻還是中了招，不免懷疑到了這兩天常來探視自己的蕭家姐妹身上，便借酒力將她們誆騙到床笫間，好生拷問了一番。

    他面上疾言厲色，心下卻不免自嘲：果真是應(yīng)了蕭昭儀那番話，自己的確只有這點不入流的微末本事了。

    蕭玉鸞聞言紅了眼圈，語氣哽咽，有些委屈地道：“妾身不敢欺瞞帝君，是……是太后娘娘讓我姐妹二人來探望殿下……可下藥之事絕對與我們無關(guān)！”

    “太后娘娘？”姜離松了手，露出深思之色，“她為何要如此？”

    蕭文鴛捂著紅腫的右臉，神色怨毒，宛如受了極大污辱一般，道：“自然是為了陛下的子嗣?！?/br>
    今上已經(jīng)十七歲，無論如何，是該綿延后嗣的年紀了。但他日日醉心朝事，極少踏入后宮，對幾位后妃也從不召寢，先不說朝臣如何看待，陛下的生母——太后娘娘首先就坐不住了。

    想到此處，男人臉色變得黯然，語氣也帶上幾分嘲諷和倦?。骸澳撬撊裾]陛下才是，找我有什么用？”

    蕭文鴛移開視線，并不看他，像是在和誰較著勁似的，凄聲道：“有什么用？陛下除了你的話，誰的也不聽。”

    姜離默然不語，只是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檀木佛珠，神色似悲似喜。半晌，才合了眼，慢慢躺回去，倦然道：“你們走吧?！?/br>
    臨走前，蕭玉鸞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無法掩飾的病容，終于忍不住柔聲道：“還望殿下保重貴體……”

    蕭文鴛急忙打斷她：“jiejie，太后娘娘還等著呢?！?/br>
    蕭玉鸞沒說話，等兩人走到殿外，她才轉(zhuǎn)過頭狠狠剜了meimei一眼，壓低了聲音冷冷道：“你活得不耐煩了？”

    少女只是看著遠方，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蠻橫之色，眼中卻流露出撲火飛蛾般的悲哀決絕，輕聲道：“你和我，誰都不能，也不配動心?！?/br>
    她低聲說著，不知是在勸別人，還是在告誡自己。

    伏珩下朝后才從暗衛(wèi)那里得知清葭宮發(fā)生的事，姜離并未說出實情，只道是自己偶感風寒生了場病，太醫(yī)看過后已開了藥，也沒說清楚是怎么個情況。

    那人似乎總是生病，一年中倒有三百天纏綿病榻。伏珩有些怔然地想到。他到底放不下心，急急忙忙趕過去，一進寢殿便被滿室厚重的藥味壓得喘不過氣，鼻尖縈繞的全是清苦悶濕的氣息。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個宮女端著水盆走進走出，輕手輕腳地服侍著主人。床頭點了一盞小燈，光線昏暗得有些曖昧。伏珩悄聲讓侍從退下，掀開床前的簾子，凝目看去，呼吸幾乎停了停。

    那人大概正睡得沉，側(cè)身朝里，身體微微蜷曲，長長的烏發(fā)鋪得滿床都是，蓋著錦被也掩不住一身病骨支離，比起前些日子竟是又瘦了些。伏珩看在眼里，滿心疼惜，又不愿打擾男人安眠，便只隔著被子摸了摸他后背上那片嶙峋的蝴蝶骨。

    這動作雖然很輕，卻還是將床上的人驚動了，姜離轉(zhuǎn)過臉來，像是還在夢中，囈語似的朝他喊了一聲：“陛下？”

    伏珩在床邊坐下來，隨手放好簾子，聲調(diào)柔和：“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吃過藥以后好些沒有？”

    男人半睜著眼看他，眸色迷離，還未清醒的樣子，慵懶地用側(cè)臉蹭了蹭枕面，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悠長的悶哼作為回答，神態(tài)竟似帶點旖旎纏綿的意味。

    他散亂的鬢發(fā)已被汗水浸得微濕，幾綹烏發(fā)貼在因常年不見天日而蒼白到透明的面頰上，如利劍般斜飛的兩道眉峰，深邃而略顯憔悴的眼窩，光滑英挺的鼻梁和有些干燥的，緊抿著的薄唇，都籠罩在一絲潮熱的，虛弱的病態(tài)里。

    伏珩心頭怦然一動。他從未見男人對自己露出過這般脆弱而不設(shè)防的模樣，胸中不由一片溫軟熾熱交織，用凝視的目光貪婪描摹對方輪廓。

    “帝君……”他意亂神迷，輕聲喚著這個自己從小就敬仰愛慕的男人，心中那股渴望越來越強烈，終于忍不住抬手，指尖顫抖著落在對方的腰帶上，只是輕輕一拉，那個系得很松的結(jié)便散開了。

    他用一只手臂圈起男人的腰身，帶入懷中，掀開那層層柔軟衣擺，手掌從腰腹間往下滑動，探入那片隱秘之地，握住膨脹的玉莖輕輕揉搓，來回撫弄，掌下所觸及之處guntang而黏膩，雖然表皮略微粗礪，觸感卻極為柔滑美妙，仿佛有種莫名的吸力，將他的手指牢牢粘在了上面。

    那點guntang的熱度從手上傳至全身，伴隨著幾乎要將人逼瘋的，深入骨髓的癢意和渴求，少年帝王的呼吸又濁重了幾分。他定了定神，垂眼看去，只見身下這人雙眸微闔，眉心若蹙，好似被揉弄得有些舒服，卻總是不盡爽利，悶哼一聲，抖動著腰身將胯下挺立的物事往他手里送。

    伏珩只感覺腦中轟然一聲，被yuhuo徹底點燃，燒得眼角通紅。他雙臂用力，將身下人緊緊箍在懷中，正要吻下去，忽然聽見男人嘴里喃喃念著什么。

    “靈照……”

    伏珩含住他雙唇，輾轉(zhuǎn)舔舐，齒舌交纏間，終于聽清——

    那是父皇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