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你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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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聞回來之后什么也沒說,只把自己關(guān)進(jìn)臥室一待好幾個小時,喬橋知道他現(xiàn)在情緒很不好,就讓海蝶別喊他吃飯了,等晚上決賽帶點能量飲料就行。 時間太緊迫,專訪結(jié)束之后喬橋馬不停蹄地趕到演播廳參加最后一個賽前會,會上她發(fā)現(xiàn)蕭曼雨沒來,只有她的meimei蕭書儀在,對方看她的眼神變了很多,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在原有的輕蔑基礎(chǔ)上加了一點恐懼。 雖然喬橋也搞不懂她在恐懼什么,但既然有人瞪過來,那必須禮尚往來地瞪回去,虧是不能吃的。 晚上八點,決賽正式開始。 主持人穿得非常隆重,整個演播廳的布置也比前兩次華麗很多,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硬要打個比方的話,前兩次類似于市級選拔賽,第三次直接破格提到了全國級。 喬橋還納悶扣扣搜搜的主辦方怎么變得這么慷慨了,等嘉賓一入場她才想起來:哦,這次還多了個人。 看來不僅她的身體煩梁季澤,她的潛意識也煩,恨不得把他的存在從記憶中抹掉。 梁季澤一出來就引得臺下一陣抽氣聲和驚叫,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雖說這個選秀比賽的規(guī)模很大,參加的公司也都是業(yè)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畢竟這只是個藝人選秀??!就好比新手村正舉辦比武大會呢,滿級大佬突然來觀戰(zhàn)了。 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人??! 不過他一出現(xiàn),這幾天在藝人間瘋傳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主辦方一直對神秘嘉賓是誰三緘其口,于是就有人散布說根本沒有所謂的嘉賓,之所以推遲三天舉辦比賽是因為有人要黑箱,話里話外暗示喬橋這支黑馬隊伍跟上面的金主有性交易。 喬橋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一時沉默了,因為謠言好像也沒說錯…… 梁季澤對臺下所有的目光視若無睹,也對,他早就習(xí)慣了落在他身上的各色視線,男人施施然坐進(jìn)主辦方為他準(zhǔn)備的舒適座椅里,單手支著下頜,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這個不高興是喬橋讀出來的,其實梁季澤不僅沒有黑著臉,反而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很敬業(yè)的‘工作中’的表情,但喬橋就是能察覺到他現(xiàn)在非常不高興。 男人的目光掃過來,在喬橋身上停頓了一兩秒,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 哈哈,看來他不僅不高興,還挺生氣的。 梁季澤不爽,喬橋就爽了,她開開心心地跟著鼓掌,等冗長的前奏終于過去,第一位選手也上場了。 決賽的水平非常之高,尤其下面還坐著影帝梁季澤,選手們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畢竟梁季澤坐擁圈內(nèi)最頂級的資源人脈,但凡他能對某個選手夸兩句,就算最后拿不到名次,那人的娛樂圈之路也絕對會變成坦途一條。 但梁季澤別說夸了,他連話都很少說,只是靜靜地看著臺上的表演,只在其他評委征詢他意見的時候才會說兩句。 這兩句也是不咸不淡的,讓人挑不出錯處。 終于,輪到海蝶上場了。 在景聞養(yǎng)病期間,他一直努力練習(xí),有時候喬橋半夜起來上廁所,還能聽到他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踱步,推敲他原創(chuàng)的那首歌。而且除了第一次,喬橋再也沒聽海蝶演唱過,也很好奇這首歌最后被修改成了什么樣子。 海蝶抱著吉他坐到了麥克風(fēng)前。 接下來的幾分鐘,堪稱聽覺盛宴,海蝶的表現(xiàn)大大出乎喬橋的預(yù)料,他唱到后面甚至都哽咽了,眼淚無聲地往下淌,觀眾席里都響起抽噎聲,場上彌漫著悲傷的氛圍,所有人都被這首歌帶入到了那個求而不得的戀愛中。 只除了一個人。 “沒有技巧?!绷杭緷衫涞赝鲁鰩讉€字,“節(jié)奏也不對。” 海蝶尷尬地站在臺上,主持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圓了,大家面面相覷,場上安靜地嚇人。 旁邊的評委湊過去想說句什么,被梁季澤一個眼神擋了回去。 “旋律還湊合,但唱得很一般?!?/br> 很一般??? 喬橋聽得肺都要氣炸了,海蝶的表現(xiàn)明明比前面的選手強(qiáng)多了,海蝶上場前你跟個啞巴一樣,現(xiàn)在突然會說話了?明明就是在針對海蝶! 她憤怒地瞪著梁季澤,然而臺上的人并不看她,很快上半場就結(jié)束了,主持人叫停了比賽,進(jìn)入半小時左右的休息環(huán)節(jié)。 喬橋越想越氣,她豁然站起,撥開礙事的人群,往梁季澤的方向擠過去。 梁季澤當(dāng)然不會一直在臺上等,攝像機(jī)一關(guān)他的助理就迅速跑了上去,引著梁季澤去后臺休息了。 喬橋廢了老大勁兒才擠到后臺,不過后臺比觀眾席還亂,她張望了一圈沒找到梁季澤的身影,抓了個工作人員問了才知道梁季澤在后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位置比較僻靜,一般人也不敢往這邊走,喬橋一路暢通無阻,門也沒關(guān)緊,她一推就開了。 梁季澤似乎知道她要來,揮手把助理屏退,屋里就剩了他和喬橋兩個人。 喬橋開門見山:“你是不是針對他?” 梁季澤:“是?!?/br> 呃。 本以為來了要經(jīng)歷一番口舌拉扯,沒想到男人直接認(rèn)下了。 “你、你干嘛針對他?” 梁季澤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拋出了一個新問題:“怎么沒穿我送你的裙子?” 喬橋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想穿,沒有理由?!?/br> 梁季澤笑笑:“那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的,我想針對他,沒有理由?!?/br> 她再傻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梁季澤不是針對海蝶,是針對她呢!難怪自從上場某人的臉色就沒好看過,原來是因為她沒穿裙子! 喬橋簡直要被梁季澤的幼稚行徑逗笑了,多大了?。縿e人沒按你的要求來就搞對等報復(fù)?小學(xué)剛畢業(yè)嗎? “行,我穿!”喬橋知道多說無益,何況時間緊迫,跟海蝶被淘汰比起來,區(qū)區(qū)一件衣服算什么,“我這就回去換上!” 梁季澤淡淡道:“可惜晚了,我已經(jīng)不想看了。” 喬橋真想罵人,她忍著火問:“那你想怎么樣?” 男人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他低頭看一眼表,慵懶地往單人椅里一坐,笑容略帶惡意:“距離休息結(jié)束還有十八分鐘,十八分鐘內(nèi),你能讓我射出來的話,下半場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br> 喬橋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瘋了吧?”她一字一頓,“你覺得我會妥協(xié)?” 梁季澤:“這是我開出的條件,你當(dāng)然可以選擇不接受——但不接受就要承擔(dān)不接受的后果?!?/br> 喬橋盯著他:“海蝶表現(xiàn)很好,我相信他最后的名次不會差。” “是嗎?”梁季澤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平靜地點上,卻又不急著抽,只是看著煙霧徐徐升起,“小喬,你還年輕,你不了解這個圈子的運(yùn)作模式,我否決的人,誰敢再讓他出現(xiàn)在舞臺上?” “你——”喬橋咬牙切齒,“你不怕我去揭發(fā)你嗎?” “揭發(fā)什么?揭發(fā)梁季澤不懂音樂?埋沒了一位藝術(shù)家?”男人搖了搖頭,“小喬,他是有一點點長處,可這樣的人在娛樂圈太多太多了,失去露臉的機(jī)會,他很快就會被觀眾忘掉?!?/br> “這不公平!” “你好像一直沒弄明白一件事。”梁季澤把一口都沒吸的煙蒂摁進(jìn)煙灰缸碾碎,就像擰斷一只小鳥的脖子那般輕松寫意,“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這個比賽更沒有公平可言——是宋祁言為你打造了一個公平的假象,而我維持了這個假象?!?/br> 他抬眼冷冷地看著喬橋:“為了讓你參賽,宋祁言幾乎把所有的硬性條件都取消了,才讓你,一個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素人當(dāng)了導(dǎo)師。如果我不來,你帶著的那個藝人,連澄清自己的機(jī)會都沒有,等他嗓子好了,比賽早就結(jié)束了?!?/br> “小喬,我只是在為自己討點辛苦費而已,并不過分?!?/br> 喬橋很想反駁,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送你的那條裙子,是我親手縫制的?!绷杭緷捎^察著她的表情,“但我發(fā)現(xiàn),對你好是沒有用的,你只聽得懂命令和威脅。” “既然我在你眼里已經(jīng)是個壞人了,我何不把壞事做到底呢?” 他向后一靠,放松身體:“小喬,還有十五分鐘,你的時間不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