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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GB】入圍在線閱讀 - 【7】失控

【7】失控

    陌霧出門的時候,麟肆盤腿坐在門口,十指交疊,凝視著走廊深處盡頭的那幅畫。

    “麟肆?!?/br>
    青年從地上利落翻身站起,站在她面前將幾個小小的黑方塊放在她手里,深紫色的瞳眸半斂,卻是當著她的面將旁邊一幅畫的畫框碎錘,鑲著璀璨寶石的精美花紋碎裂成了瓦石,掉出的東西可不就是她手中的那些東西么。

    陌塵被巨大動靜驚得出了門,看著麟肆不易察覺地蹙眉,卻是走了過去,“……小姐?”

    陌霧噗嗤一聲笑起來,“原來如此,全方位裝了竊聽器和監(jiān)視器,怪不得會掌握我的行蹤趁機下手……真是面面俱到呢?!?/br>
    她煞是感興趣,無論是對于幕后主使,還是對于他的目的,她渾身的細胞都因此而活躍起來,目光落在手中的小黑盒上,淺笑:“這可是一次性的監(jiān)視器和竊聽器呢,電量耗盡之后就是廢物一枚,不是什么厲害玩意兒。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還有什么本事來偷窺我的生活。”

    “去查。”

    陌霧悠悠然伸了個懶腰,旁邊站著的麟肆若有所思,卻是自覺地跟著陌霧慢吞吞下了樓。

    幾個人在樓上的說話聲樓下是聽不到的,同樣的,樓下的聲音也難以傳上來。

    只是不知道陸涼生和秦池怎么樣了。

    為愛獻身的勇敢陸醫(yī)生和心狠手辣的秦池,這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她略略有些厭煩這兩個人,卻是不得不將兩個人留在身邊。為的是不過是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依仗,自己的力量被她一點點擊潰罷了。

    所謂殺人誅心。

    “小姐,陸涼生的死亡證明已經(jīng)做出來了,秦池的死亡證明還在制作……”陌塵微微停頓,“兩個人要怎么處理?”

    “玄辰的實驗室里不是研制出來HW—Ⅱ了么,讓人變得狂躁且縱欲的新型毒藥。”陌霧略略挑眉,卻是兀自笑起來,“給他們倆用藥。然后去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開鴨館,叫上周邊的三教九流一起上,然后把這兩個人安置好,當年我怎么過來的……他們就怎么受著?!?/br>
    噱頭要足。

    招攬八方客人,然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唇邊一抹涼涼的笑意,靜靜看著樓下糾纏哀嚎的兩個人,垂眸抽出麟肆腿側(cè)的匕首,“不過,既然是個爛貨,再爛一點也無所謂了吧?”

    兩個人交合的動作怎么看怎么污穢,可惜陌霧早已沒了反應,在噗嗤噗嗤的水聲和秦池不時的痙攣慘叫里,她將匕首貼著陸涼生的臉頰,似乎是在聊今日天氣那般隨意開口:“陸醫(yī)生,你說我把你的東西割下來,你會不會疼死?”

    陸涼生臉色慘白,他根本已經(jīng)動彈不得,管子里一滴東西也沒有了。可是那電極幾乎是每每在他疲軟的時候放出電火花,炸得他下邊生疼不說,秦池的動作越發(fā)讓他難受——他時不時的痙攣,就會帶著那些刺痛游移在他脆弱的柱體上。

    長時間的電流讓他腦??瞻滓黄?。

    可是他還是聽到她的殘忍的話語,愣了兩秒。

    客廳里安靜到落針可聞。

    下一秒就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殺了我?。 标憶錾罎⒌乜粗办F,“你殺了我吧,好不好?我真是受夠了,啊——?。。?!”

    他涕泗橫流,狼狽地倒在地上蜷縮起來,抓著自己的衣服哭得聲音嘶啞,一雙眼睛赤紅著,劇烈顫抖。

    他喊得悲愴,將旁邊的云生樓都驚得抬起頭來看著他,看著陸涼生不成人樣,他沉默地觀望著這一切。

    自食惡果罷了。

    陸涼生若是欺辱他的那些人,便早已經(jīng)被他拿刀子捅了個對穿。

    ……

    陌霧眉尖微微蹙起,用刀刃刮了刮他的面頰,瞇眼,“這才多久啊,陸涼生,你就撐不住了?”

    她靜靜看了他很久,很久。

    笑。

    ……

    “陸涼生,刀就在這里,你要是真的痛苦到想去死,為什么不自殺呢?”

    她輕聲:“去死啊,就現(xiàn)在吧?!?/br>
    她笑得眉眼彎彎,背后披著窗外絢爛的萬丈霞光,卻是讓陸涼生從頭到尾冷得刺骨。

    “我不會殺你的……太臟了。”她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匕首,拿來桌上的餐巾紙細致地擦干凈,“我要你活著,也無需你愧疚,我早就已經(jīng)過了需要那種可笑的道歉和愧疚的年齡……陸涼生?!?/br>
    “你知道我為了你,忍了幾年嗎?”

    姑娘嘆了口氣,卻是將匕首還給旁邊站得筆直的青年。

    聲音又緩又輕。

    “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報復你,殺了嗎?那好像太便宜你了。我茶不思飯不想,就連夢里都在想怎么折磨你,我想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找不到最好的辦法來復仇。”

    “可是有一天我在看到了一句話,它直接讓我醒過來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

    “屠龍勇者終成惡龍?!?/br>
    她嫻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略低頭瞧著兩個人的慘狀,卻是淺笑著,“陸涼生,你也嘗嘗我當年的痛,怎么樣?那種……唔,有點絕望,有些恍惚的感覺,明知道沒人會來救自己,卻還是抱著那絲絲的希冀的感覺,太適合你了。”

    “怎么樣,喜歡這個審判結(jié)果嗎?”

    她咯咯笑起來,單腳踩在他的下體,目光溫和:“你一定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想把你做成rou片,一片片喂你愛的秦池吃下去……”她柳眉輕輕蹙起,卻是不久之后舒展開來,笑著道:“沒這樣做的,是因為我刀工不好。說來慚愧,我廚藝一直都不太好——”

    瞧啊,獵物的驚慌失措,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難罷了。

    “變態(tài)?。?!你瘋了!放開我!啊啊——”

    “瘋子!瘋子?。 ?/br>
    陌霧哈哈大笑。

    被人攔腰抱住,站在客廳里顯露出癲狂之色的女孩略微回頭,便知道身后的人是什么意思,她勾起一絲笑,卻是拍了拍他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不用擔心我呀,麟肆。我本就是這樣……陰溝里存活的過的人,想要讓他們都嘗一嘗摔入淤泥里的滋味,有什么錯呢?”

    麟肆睫羽輕顫,卻是微微松開手,目光落在她死死攥著的手上,將她手心的傷口從四根指頭的遮蔽下暴露出來,默無聲息地從醫(yī)藥小車上拿來繃帶,幫她仔細包扎過后,這才閉上眼睛,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

    小心翼翼的安撫。

    簡單粗暴卻極其高效的解決方式,他想。

    吻一吻,大概就不會生氣了。

    “呵呵……陌霧,呵……”陸涼生笑得癡傻如狂,雙目赤紅地譏諷,“你也不過是——被人按在桌上輪著cao的賤貨罷了!你這輩子也別想走出這個陰影,一輩子!哈哈、哈——”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話,嬉笑怒罵的情緒扭曲在臉上,猙獰著對著那個姑娘露出殘忍的笑,越說越暢快。

    “被人cao的……感覺怎么樣????哈哈!你當時…咳咳…不也被……cao得舒服了么?”他越來越放肆,眉目間的恨意越發(fā)劇烈,“你這樣的母狗,臟成這樣,你真以為我們都喜歡——和你做這樣的事情?你以為的臣服,是什么?”

    “那不過是看你可憐!一個被男人輪jian過的人,我連碰一下都覺得惡心到要吐了!你真以為你干凈了?陌霧,你真以為——真以為你把我弄成這樣,那些被cao過的事情就能過去了嗎?”

    他譏笑:“你不過是活在陰影里的可憐蟲罷了——自以為是掌控了一切,可是你什么都撈不到!你真是可憐啊,陌霧。”

    客廳里很空曠,回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麟肆睫羽微微抖了抖,在陸涼生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已經(jīng)抬手將她的耳朵捂上。

    她抬眸看著麟肆,笑:“我很可憐,被那么多人cao過,臟得讓人想要嘔吐,一直沉浸在復仇之中……”

    麟肆紫色的眸子一瞬不眨。

    她一字不落地復述出陸涼生的話語,在他捂著耳朵的時候扭頭去看地上的陸涼生,微笑:“陸涼生,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彼龔乃谋Wo下脫出,站在陸涼生面前,蹲下,神情溫柔:“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因為你的這些話而崩潰呢?這些戳人脊梁骨的話,這些年我聽得一點兒也不少。”

    “他們比你罵得狠多了,蕩婦羞辱——尤其是打量我的目光,和你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br>
    “你知道怎樣讓一個人疼痛嗎?”

    陌霧微笑,起身朝著廚房走去,拿來尖銳的水果刀,掂量幾下,眉目間都是笑意。

    “當然是真的讓他疼起來啊。”

    “陸涼生,小診所的醫(yī)生。在回家的路上被混混搶劫,反抗中被混混持刀捅了數(shù)十刀,流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她宛若一個作家,如此隨意將這個名為陸涼生的角色打入死刑,卻還是那樣輕描淡寫,帶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笑意,低聲用逗弄著他的睫羽,看著他驚懼到連連顫抖的眼皮,溫和地詢問,“還喜歡這個死亡方式嗎?”

    喜歡嗎?要處刑了哦。

    她雙手交疊握刀,拇指搭在刀柄尾端,雙手高高揚起。

    姑娘眉眼溫和地看著他,流露出憐憫的溫柔。

    “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涼生?!?/br>
    “下輩子,為豕為犬,都好。千萬不要碰到我——”

    ……

    秦池呆滯地看著陌霧。

    她笑容依舊如冬日暖陽那樣干凈又溫和,一如很多年前他看見的那樣,清澈,明朗。

    姑娘站在他面前,手上的水果刀滴滴答答落下粘稠腥臭的液體,臉上的笑和刀上的血漬相得益彰,她輕笑,如淺風中晃蕩的風鈴。

    “你不去陪他嗎?秦池?!彼吐暎瓣憶錾粋€人在下面多冷啊……孤單又寂寞,他一定很想你去陪他,你也跟著他一起下去好不好?”

    說完又咯咯笑起來,她伸手揪著他的頭發(fā)將他拎著粗暴地丟下沙發(fā),染血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面頰,柔聲:“他那么愛你,你怎么能讓他失望吶?世間最美好的情感莫過于雙向奔赴,而我……最是喜愛這世間的美好?!?/br>
    她哼著小曲,卻是不知道從哪來的詞曲,幽怨又陰森。

    “苦命鴛鴦不相見吶,恨得白鶴唳驚天;

    你入黃泉我獨活呀,陰陽兩隔情綿綿;

    ……”

    她垂眸,咧嘴笑得瘆人:“痛嗎?”

    無人回話。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