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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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無影將許多飛帖送至錦瑟這里,錦瑟并未拆開紅紙封,拿在手里一個一個地過著,看著這上頭陌生的名字,突然想起來他還有一個舊友,就住在臨近大運(yùn)河的荒郊處。 冬日里衣服穿的厚,倒也難以看出微微隆起的孕肚,錦瑟還是小心地披上了斗篷遮擋,叫了無影陪同,乘著馬車向那方向去了,路上買了些登門的茶葉糕點(diǎn)。 終于到達(dá)目的地,農(nóng)院門前卻像是荒蕪了很久的樣子,雜草叢生,門上的銅鎖老舊發(fā)綠,一陣寒風(fēng)刮過,長在墻頭上的枯草隨風(fēng)飄搖,在這蕭瑟的凜冬時節(jié)顯得分外荒涼。 拍了拍門,半晌無人回應(yīng),錦瑟推開門縫朝里瞧了瞧,里外是一個光景,見前頭新坐落了一處農(nóng)戶,錦瑟便過去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男人,錦瑟溫和有禮地問道:“請問這位大哥,那邊的農(nóng)院主人您可認(rèn)得?他們是搬去別處了嗎?” 農(nóng)夫斜著眼上下打量錦瑟,露出不屑的神情,朝著錦瑟腳邊唾了一口痰:“呸!臭賣屁股的!”隨即砰地關(guān)上大門。 錦瑟被嚇得一震,未曾料想會受到如此粗鄙的對待,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無影還在那邊等他,錦瑟失落地拎著兩手的紙包回到馬車上,車輪滾滾轉(zhuǎn)動,晃晃顛顛坐了許久,車外的打罵聲越發(fā)清晰起來,錦瑟掀了窗簾向外看去,只見兩個店小二圍攻一個破衣爛衫的人,嘴里叫罵著: “你個不知死活的叫花子!偷東西偷到我們五味齋來了?我叫你偷東西!我叫你偷東西!” 天灰蒙蒙的,寒風(fēng)瑟瑟,路上的行人都穿著厚厚的冬裝,那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只著了一身單薄的破舊衣裳,腳上是一雙草鞋,露出纖細(xì)的似乎一折就斷的腳踝,看著就讓人牙齒打顫。 錦瑟叫停了無影,下車給了兩個小二銀兩,轉(zhuǎn)眼對上乞丐的雙眸,看清她污垢下的容顏,登時愣在了原地。 “嗚!”女乞丐死死地環(huán)抱著胸,不斷后退,發(fā)出尖利卻含糊的叫聲,錦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震驚不已。 女乞丐退至店鋪門前的木柱上,見錦瑟一步步向她走來,如瘋魔般狂顫,嘴里嗚啊的亂叫卻說不出字句,最后竟一仰頭暈了過去,藏在胸襟里的一整只燒鵝隨之掉落在地,還在滾滾地冒著熱氣。 錦瑟一驚,想將她抱起,可男女授受不親,便解了身上的斗篷蓋在她身上,橫抱起她走回馬車前。 無影亦是滿目震驚,錦瑟已然抱著女子登上了馬車,無影怔了怔,少頃后才抓緊了韁繩,一揮皮鞭抽在馬背上:“駕!” “夫人!夫人你不要進(jìn)去,太臭了——” 秦府客房門前,紅豆攔著錦瑟,不讓他進(jìn)入屋子,話未說完便止不住的反胃,跑至一旁的老樹下,將才吃下的午飯吐了個干凈。 陸青河從房中走出來,臉色有些難看:“你從哪兒把她弄回來的?渾身的臟病,都流膿發(fā)臭了。”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如此作孽的傷勢了,一身的流膿皰瘡,惡臭熏天,胸前的傷口被燙的通紅,像是爛rou被炙熟了般的溢出泛黃的汁水,繞是他行醫(yī)多年,也還是被惡心得不輕。 “還能治愈嗎?”錦瑟焦急地問。 “時日無多了,沒有醫(yī)治的必要?!标懬嗪由裆淝?,搖頭道。 傍晚時分,錦瑟還是進(jìn)入了客房。 她換了干凈衣裳,卻依舊是蓬頭垢面的,抓著一個瓷花瓶擋在胸前示威,十指的指甲縫里滿是泥垢,雙目驚恐,似乎很是害怕錦瑟靠近,一個勁的搖頭后退,哆哆嗦嗦縮到了床角。 “你別激動,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沖動?!卞\瑟即刻停下腳步,連忙說道。 兩人這樣僵持了片刻,錦瑟悄悄向前挪了一步,床角的人影瞬間警覺起來,放聲尖叫,錦瑟蹙眉,提高了音量:“你看清楚了,我是人,不是鬼,我當(dāng)年沒有死?!?/br> 她終于安靜下來,錦瑟也不再前進(jìn),只站在原地向她問話:“岑兒,柳枝姑娘呢?她現(xiàn)在在何處?” 聽到這個名字,岑兒松開了緊抱的花瓶,滿臉木然,四肢僵硬如木偶,花瓶滾到了床沿,摔在了地上,是非常清脆的聲響。一地的瓷瓶碎片,房間里昏昏沉沉,塵埃顆粒仿佛在空中浮動,錦瑟清晰地看到那雙死寂的眸子,像被剝?nèi)チ遂`魂,毫無生氣。 驀然間,岑兒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毫不顧忌,這披頭散發(fā)如癡如癲的樣子,活像個瘋子。 錦瑟呆呆地站在那兒,心沉到了谷底,剎那間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進(jìn)血脈里。 離開后,錦瑟想找無影問個明白,卻里里外外都尋不到人。 心思郁結(jié),錦瑟夜里輾轉(zhuǎn)難眠,才迷迷蒙蒙睡了一會兒,天就亮了。梳洗間紅豆慌忙前來稟告,岑兒不見了。 無影終于現(xiàn)身,錦瑟已然沒有心情再詢問柳枝的事情,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岑兒,便拜托無影帶著家丁們?nèi)フ胰恕?/br> 錦瑟在西廂房中坐立難安,焦急地來回踱步,一個時辰后無影終于回來,說在城北找到了人。錦瑟心下一緊,當(dāng)即駕馬與無影同去。 寒風(fēng)刺骨,刮在臉上猶如鋒利的冰刃,錦瑟片刻不敢耽誤,手上的皮鞭不斷落在馬腿上,一聲聲呼喝著,如疾風(fēng)般掠過,馬過處掀起一片塵煙。 無影竟然有些落了后,瞧著前頭越來越小的背影,雙腿一夾馬腹,揚(yáng)鞭追了上去。 離得越近,那抹紅色越刺目,錦瑟牽緊了韁繩,漸漸放慢腳步,呼吸也隨之扼住了。 天地蒼茫,這片光禿禿的崖岸上斜著一顆龐大的柳樹,上頭早已不見綠葉,只有細(xì)長雜亂的樹梢迎風(fēng)飄蕩。柳樹下堆著一個土丘,泥土是濕潤的,似是不久前才被人翻挖上來,女子衣衫襤褸,卻梳妝得一絲不茍,閉著雙目靠在土丘上,唇角含著一抹微笑,如枯枝般的手垂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一連陰沉了許多天,太陽竟從云層里冒出頭來,施舍了幾束金光。陽光下有抹瑩白的光芒從女子耳邊反射出來,土丘前供奉的燒鵝也散發(fā)著晶潤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