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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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雖緊,但九千歲是圣上跟前的紅人,迎娶的妻子又是首輔獨女,無論是為了安撫盧仲廣,還是對薛甯表示看重,皇帝都必須將婚禮大辦。 禮部為了這事緊趕慢趕,才總算按時準(zhǔn)備好了圣上要求的排場,禮部尚書眼下熬得烏青,還得在婚禮當(dāng)天賠笑臉。心中怨念頗深,卻對九千歲敢怒不敢言。 薛甯可不管禮部尚書什么臉色,別說他今日情緒極差,就算是平日里心情好,也是他不找別人麻煩就算是開恩了。 按照皇上對這婚事的重視程度,禮部尚書親自陪同薛甯完成各項流程。至于禮部前一日就給薛甯送去的流程單,薛甯自然是看都沒看丟到了一邊。 薛甯雖是名宦官,卻生得美麗無雙,此時又被喜服鑲色,更是艷麗絕倫,引得平日害怕他的百姓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口中連連驚嘆。 禮部尚書心中不忿又不屑,面上卻陪著笑臉,有說不盡的吉祥話,把陽奉陰違做到極致。薛甯連眼神都懶得賞他一個,這令他更是心生怨毒,但薛甯可不是他敢招惹的角色。 要說這薛甯是何許人也,路上隨便抓個人都能講個繪聲繪色。 薛甯乃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十歲時凈身入宮,深受皇上寵信,十三歲便一躍成為東廠總督,如今已有七個年頭。他為人殘忍,殺伐果決,耳目遍布京城,為圣上除去了許多jian佞。不論多有骨氣的人落到他手里,在他私牢的酷刑中都必然將秘密吐露干凈。 但隨著薛甯把持東廠的年頭愈長,他的性情愈發(fā)乖張,如今已是上至廟堂令朝臣聞風(fēng)喪膽,下至民間能止小兒夜啼。 說白了,就是沒人敢找薛甯的晦氣。 但那女人是頭一個。不可思議,不可原諒。 反正只要不讓首輔的勢力落入太子手中,圣上便會對他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既然這盧蕊自己送上門來,甚至對他心懷利用,那受到什么對待都是她自己找的,只要短時間內(nèi)不把人玩死,圣上多半都不會插手。 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終于到了盧府門口。新娘穿著喜服,環(huán)佩叮當(dāng),由兄長背著跨火盆,來到轎前。 薛甯發(fā)現(xiàn)今日背新娘的是盧家次子,盧任期,是盧家最有出息的兒子,性格直爽,為人義氣坦蕩,并且頗有才學(xué)。 “還望九千歲好生對待小妹,莫要讓她受委屈。”盧任期向馬上的薛甯開口,神情懇切。 薛甯冷笑一聲,懶得裝腔作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眾人皆知本督一向不太溫柔,若是不放心本督,大可將新娘帶回去自家養(yǎng)著。” “你……!” 當(dāng)著花轎面前就說要讓妻子退回,真是完全不給盧家臉面,實非良配。盧任期臉色鐵青,止住了本要送小妹上轎的腳步,偏頭同自己背上的盧蕊說話。 “小妹,我們不嫁了好不好,你就算在家里做老姑娘,哥哥也養(yǎng)得起你?!?/br> “哥哥,你說什么傻話呢?!北R蕊柔聲輕笑,好像對薛甯的態(tài)度毫無怨言。 “九千歲雖為朝廷貢獻頗多,但于你并非良配!你會受苦!小妹,你若怕落人口實,我送你去江南自由生活,再尋個脾性溫良的夫婿。今日是九千歲先說要遣你回家,本就不是你的過錯。圣上若還是要怪罪盧家,也由我一力承擔(dān)。”盧任期越說越急,脾氣上來了嗓門也愈發(fā)高了。 當(dāng)著薛甯的面敢說這么一番話,可以稱得上是膽識過人。周圍人噤若寒蟬,唯恐九千歲提刀砍人。 薛甯倒是一向?qū)ΡR任期有幾分賞識,此時也不生氣,瞇了瞇眼看這對兄妹較勁。甚至還有心情細看盧蕊那身行頭,越看越眉頭緊鎖。 盧蕊的嫁衣極其繁復(fù),而且也正稱薛甯的品級,不可能是十五日內(nèi)就能趕制出來的。再看那些嫁妝,也不像是短時間內(nèi)能準(zhǔn)備好的??煽茨侨盏钌媳R仲廣的反應(yīng),明擺著之前對盧蕊的計劃毫不知情。這盧蕊必定是瞞著盧家早有預(yù)謀,可自己的耳目從未聽說她有什么靠山,她能夠瞞過自己,可見背后立著一位狠角色。 薛甯心中提防,對這女人更是沒有好感,這婚事仿若將毒蛇帶進被窩。但他的千歲府哪是那么好進的,他還能被這小女子拿捏了不成? 不出明日,定讓她將計劃與靠山吐露出來。 這頭薛甯心思百轉(zhuǎn)千回,那頭盧蕊顧自掀了蓋頭,露出妝容精致的臉來。 喜婆猛地吸氣,連忙道新娘提前掀蓋頭是不吉利。 盧蕊置若罔聞,偏頭去看盧任期的眼睛,露出小女兒的嬌笑。 “二哥,我自然知道九千歲對我是何態(tài)度。但是小妹也不會吃虧,你信我?!北R蕊眨了眨眼,“何況這婚事是圣上金口玉言定下的,若是反悔豈不是戲弄圣上?就算九千歲轎前任性了一下,他到御前對質(zhì)時說自己是開玩笑的,不還得是盧家倒霉?” 什么叫任性了一下?薛甯磨了磨牙,發(fā)現(xiàn)這盧家對他真是毫無忌憚,兄妹倆一個兩個都敢對他大放厥詞。 “英英……你別犟,這是你一輩子的事,父親也會支持我的。盧家護得住你?!北R任期苦口婆心,叫上了盧蕊的小名。 “父兄心疼我,是我的福氣,我卻不能陷父兄于不義?!?/br> “唉,哥哥,你一定要讓新娘嘆氣嗎?看把喜婆急的,這不吉利?!彼牧伺谋R任期的肩膀,“嫁給九千歲已經(jīng)遠勝許多婚姻了。一來九千歲潔身自好,府上沒有其他鶯鶯燕燕爭寵,實在是清凈非常省心許多。二來九千歲的容貌京城無人能出其右,若是往后夫妻間有什么不快,看見九千歲的臉都能高興些?!?/br> 剛剛還不顧喜婆勸阻掀開蓋頭的人現(xiàn)在又說什么吉不吉利,實在毫無說服力。盧任期被她說得無語,默了默才回復(fù)。 “哥哥也挺好看的,你留在府里看哥哥也可以很高興?!?/br> “胡說八道什么呢?”盧蕊被他逗樂了,“哥哥是好看,那也該往后嫂子多欣賞些才是?!?/br> 多說無益,盧任期至此也明白她心意已決,心中酸澀,不明白為什么全家都寵著的幺妹要往火坑里跳,但也只好認命地將人抱進轎子里。 將人放穩(wěn),盧任期躬著身,半個身子尚在轎內(nèi),阻隔了外面的目光,定定盯著meimei極美的眼睛。 “英英,你喜歡他?!北R任期輕聲說,不是疑問,是結(jié)論。 “嗯,我喜歡他?!?/br> 盧任期沒脾氣地幫盧蕊將蓋頭蓋好,認真叮囑。 “我是不在乎其他因素,我只在乎他對你好不好。受了委屈,要找二哥知道嗎?” “嗯,謝謝哥哥?!北R蕊蓋著蓋頭,聲音因此發(fā)悶,卻還是能聽出她心情極好。 盧任期從轎中退出來,揚聲說了句“起轎吧”。 眾人聽兄妹倆和薛甯的來往,真是神仙打架,聽得人冷汗津津,更不敢吭聲。如今總算聽到起轎,看九千歲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如蒙大赦,趕忙繼續(xù)按流程起轎。此時吉時都快過了,但正主沒哪位像是在乎的樣子,自然也沒人敢提。 兄妹倆剛剛這一番輕聲對答避著旁人,卻逃不過薛甯的耳朵。居然還說什么喜歡不喜歡,自己武藝高強耳聰目明京城誰人不知,這番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罷。 英英嗎?薛甯冷哼,就讓你做英年早逝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