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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怪物們的朋友[nph人外]在線閱讀 - 邪神27-生氣

邪神27-生氣

    54.

    冬天真的來了。

    阿貝爾仰面躺在臺階上,身下墊著柔軟的觸手,出了汗的身體忽然刺骨地冷。特拉維將哆哆嗦嗦的她裹在自己衣袍里,拿起書本交給她保管,在大眼球們的注視下離開二樓。

    耗盡了體力,困意就泛上來,尤其在這樣的傍晚,燈火凄迷,他沉默地走在亭廊中,沒有腳步聲,沒有溫度,輕搖慢晃,這樣的氛圍或多或少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阿貝爾經(jīng)過提歐那件事,自認(rèn)為對愛有了些理解。提歐確實愛她,可歸根結(jié)底,愛不過是欲望。一種讓他感到幸福的一己之欲。

    這么一想,交易就變得很簡單了。只要讓特拉維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就可以了吧?

    她得把記憶找回來了。不能再這里待得太久。

    一陣晚風(fēng)刮過,阿貝爾吹到了冷風(fēng),瑟縮著躲進(jìn)他懷里。

    他的衣服也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誰的液體,見她縮進(jìn)來,緊了緊臂彎說:“馬上就不冷了?!?/br>
    “特拉維?!卑⒇悹柹焓钟|到他冷硬的顴骨。

    “嗯?”他沒有低頭,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一聲,細(xì)小的腕足卻暴露了他的心情,偷偷鉆出衣袍與她指尖糾纏。

    阿貝爾問:“你開心嗎?”

    “……”他依然沒有低頭,轉(zhuǎn)動金眸瞥了她一眼,而后慢吞吞開口,“問這個做什么。”

    “你回答我嘛,”她掐住特拉維的臉,“你現(xiàn)在覺得幸福嗎?”

    “……”

    他停在亭廊中間。

    腕足扯下她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指,他語氣冰冷,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漠然的黑暗法師。

    “你想說什么?!?/br>
    阿貝爾縮回手,并不在意被他拒絕了撫摸,認(rèn)真詢問:“你覺得我在愛你嗎?”

    廊間旋起的風(fēng)卷了一地落葉和殘花,它們在被風(fēng)卷起時偶爾糾纏,卻總是枯葉最先離開。

    殘落的花瓣沉甸甸地掉在原地。

    他終于低下了頭,看著她,沉默不語。

    阿貝爾也回望他,抿緊嘴唇,等待他的回答。

    氣氛僵持著。

    夕陽完全沉入海平面,這座古堡又一次幽暗沉寂下去。

    “不愛,”許久,他的喉嚨有些發(fā)緊,快速回答,“我也不愛你?!?/br>
    他多余地加了后半句,試圖掩飾自己的虛偽。

    然而阿貝爾只是抱緊胸口的書籍,輕輕哦了一聲。

    他便不再言語。

    當(dāng)天晚上,特拉維把她洗干凈放到床上去后,換了衣服,拿起那本晦澀的書離開臥室。

    “咦?你不睡覺嗎?”

    “不了?!彼^也不回,重重合上門。

    房門隔上她的目光,她納悶地躺下,摸摸脖子上被咬的深印,搞不懂他怎么脾氣變得這么怪。

    之后的幾天,他再也沒回來。吃飯的時候也只能看到亞莉亞——但亞莉亞不會和她說話。

    雖然在她看來,特拉維莫名其妙鬧起了別扭,不分晝夜把自己泡在實驗室,晚上也不回來陪她睡覺了,原本就不熱鬧的古堡變得更加冷清。

    但他還沒讓她歸還鑰匙,說明不是在生氣吧……應(yīng)該不是吧?

    最讓她煩惱的還是缺了玩伴,烏鴉好幾天沒跟著她出來玩了,少一個玩伴,她玩得都不盡興。

    阿貝爾的郁悶一直持續(xù)到送冬節(jié)前夕。

    突然有一天,古堡前停了一輛馬車,她的肩膀上坐著黑貓,手里拎著一根粗長的木棍當(dāng)作探路杖,一瘸一拐地從森林回來,見到新鮮的東西自然非常興奮,對著馬兒上下其手。

    馬兒的皮毛柔順發(fā)亮,性格也馴順,回蹭著她的側(cè)臉,快樂地噴著響鼻。

    “阿貝爾?你還活著啊。”有人喊了她的名字,聲音陌生,“活著就好,不是警告過你不要進(jìn)來,怎么搞得一身傷。菲姆斯呢?那個高大的小家伙去哪了?”

    阿貝爾猛地扭頭,看向喊自己名字的人,他一身藥草味,皮膚像干癟的橘子皮一樣皺巴巴,靠在馬車輪轂上,語氣熟稔地數(shù)落她。

    “你這什么眼神,”藥劑師老先生在她眼前揮揮手,“快回家吧,讓臭小鬼看到你這樣,指不定多心疼呢?!?/br>
    “你認(rèn)識我啊。”阿貝爾指著自己問,“回哪個家?怎么回?菲姆斯……呃?!闭f到這個名字時她又開始詭異地哽咽了,就和奶酪小餅干那次一模一樣。

    她吸了吸鼻子,快速眨巴眼睛,止住洶涌的淚意。

    “不就森林邊上那個……”斯弗艾老先生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勾下身子不與她正視,敬畏地喊,“法師大人。”

    她回過頭,特拉維的身軀出現(xiàn)在門口。

    他沒有去看馬車和馬車旁的人,而是捉住阿貝爾的手拖到自己這邊,皺著眉問:

    “……你怎么了。”

    “終于肯理我啦?”她吸吸鼻子,眼眶有點紅,看上去十分委屈。

    他環(huán)住膝窩抱起阿貝爾,仔細(xì)看了一遍:“腿腫了?”

    “嗯,掉進(jìn)自己挖的陷進(jìn)里了,”她憤憤地說,“我還想抓一只兔子呢?!?/br>
    “抓什么兔子?!?/br>
    “給你呀,你好像不開心了,想讓你開心一些?!?/br>
    “……是嗎。”

    這么多天的別扭下來,他到底是露出些許放松的神情。

    一旁的藥劑師也不顧什么面對尊貴黑暗法師大人的禮儀了,抬頭瞠目結(jié)舌地瞪她,就像在看本世紀(jì)最荒唐的負(fù)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