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備考

    晚上謝辰?jīng)]讓丙肆過來收拾，把謝言極困在自己懷里睡了。

    第二天，新來的丙拾過來服侍。有丙叁這個先例就在眼前，他顯得無比規(guī)矩——他在近侍中排名本就不算靠前，出師后本就謹(jǐn)慎小心，如今在謝辰這尊大佛跟前，他更是一步不敢多走：只要謝言極動手，他便在一旁只安靜地幫忙遞東西；謝辰若是開口讓他服侍，他才肯靠近謝辰身邊。

    吃飯時，謝辰也半個眼神都沒給他。他端上菜來便眼觀鼻鼻觀心地侍立一旁，只當(dāng)自己是個人形擺設(shè)。

    “規(guī)矩不錯?！背酝觑垼x辰終于正眼看了丙拾一眼。

    丙拾恭恭敬敬地一躬身：“謝六少夸獎?！?/br>
    “今晚我和言極回家，你們商量一下，跟我回去一個，另一個留下，有事及時報我?！敝x辰跟謝言極換鞋準(zhǔn)備出門，臨走時隨口吩咐。丙拾應(yīng)下，等二人出門后才回去問丙肆。

    上完課，謝辰和謝言極先回了宿舍，丙拾接了二人的書包，丙肆跟著他們下樓開車。

    謝辰還不知道父親已經(jīng)回來了，迎他進(jìn)屋的人只說了句謝凌在家，他便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回，只讓謝言極帶著丙肆先回去等他，直接去了謝凌那邊。

    “我哥呢？”謝凌院子里的一個管事迎上來，謝辰隨口問道。

    那管事引他進(jìn)門，恭敬回話：“回六少爺，少主在跟凜先生下棋?！?/br>
    謝辰一頭霧水地停下了腳步：“領(lǐng)什么玩意兒？”

    沒想到那管事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聽樓上書房里謝凌語氣不善地接道：“你才是玩意兒！還不滾上來！”

    “……”謝凌平日里把他當(dāng)眼珠子似地一句重話都沒有，什么時候這么訓(xùn)過他？謝辰不禁愈發(fā)莫名其妙，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樓，只見書房門開著，謝凌和丁玖對坐正在下棋。

    丁玖沒像往常一樣跪地行禮，只是站起來朝他微微低了低頭，謝辰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謝凌沒等他開口便扔下手里的棋子，指了指站起來的丁玖：“謝凜，你以后要叫凜哥。”

    “……”謝辰愣了片刻才回過味兒來，瞪大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把兩人挨個打量了半天，一挑眉干干脆脆地喊了人，心里卻不禁吐槽丁玖手段果然了得，這才幾天時間啊就哄得他哥對他竟都橫眉冷對的……

    如今叫做謝凜的丁玖也回了句“六少”算作回禮，謝凌一揮手讓謝凜坐下，才告訴謝辰說父親回來了，讓他去見。

    謝辰出生后謝亭午已經(jīng)不常在家，所以謝辰自小就跟父親算不上親近。只是謝亭午向來面上的態(tài)度做得足，謝辰也只覺得跟父親有些陌生，相處起來客氣有余親近不足罷了，聽說謝亭午回來還挺驚喜，回自己院子換了衣服過去。

    謝亭午溫言問了些日常的衣食便讓他回去歇著，說是晚上再一起吃飯聊天，謝辰應(yīng)下來，回了自己院里。

    晚飯時，謝亭午和謝凌都顧忌著謝辰：謝亭午不曾叫庶出的子女們同坐礙謝凌的眼，謝凌也不想跟父親起沖突便沒跟謝亭午挑明自己跟謝凜的事。于是只父子三人圍坐，幾個近侍公奴侍席，若只看表面倒也是父慈子孝的場景。

    父兄至少有一個人陪著謝辰，這周末更是過得飛快，他直到要回學(xué)校時才想起謝凌的終身大事似乎還沒在家主面前過明路。他不想招謝凌的訓(xùn)，不由旁敲側(cè)擊地偷偷跟謝凜打探。

    謝凜哪里會自作主張地透風(fēng)給他，左右?guī)拙湓挶悴黹_將他打發(fā)了。謝辰暗罵自己不長記性，偏要來碰謝凜的軟釘子，悻悻而去。

    看著謝凜送謝辰離開，謝凌心知肚明他跟謝凜嘀嘀咕咕的是在說什么，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如今弟弟身體漸好，以后也可以成家了……不知道會找個什么樣的伴侶？

    這么一想謝凌便停不下來了——

    聽謝凜說小辰對丙拾頗為滿意，又收用了謝言極，看看這兩個的樣子……想來是喜歡面貌清秀、話不多事不多，看起來就乖乖巧巧的男孩子？

    謝凌將自己所知的世家子弟們盤算了一遍，已經(jīng)在物色自己的弟媳人選了。

    此刻已經(jīng)到了學(xué)校的謝辰還懵然不知，自己大哥竟會起意讓自己“相親”。

    開學(xué)幾周后，基本所有該開的課都開了，加上悄然而至的第一次月考，正是時間最緊張的時候。只是謝辰天天跟馮思鳴陳楚兩個天才常?；煸谝黄穑瑤缀醺杏X不到其他同學(xué)所體會到的極端緊張的氣氛，反而跟著尤其不務(wù)正業(yè)的陳楚接觸了不少新鮮玩意兒——比如游戲。

    然而比較而言，天賦不過普通的謝言極卻有些疲于奔命，即使有兩個近侍接手每日的灑掃、三餐等日?，嵤?。

    這么過了一整天，謝辰終于看出謝言極的心不在焉，他倒也沒說什么，只是等周二早上，謝言極服侍他穿衣時竟把上衣當(dāng)做褲子遞到他腳下時他終于忍不住了：

    “……這些事用不著你，你去學(xué)你的。”

    謝言極這才回神，無意識地看了眼手里的衣服臉色一白，驚弓之鳥般立即跪了：“言極知錯！求主人責(zé)罰！”

    謝辰心里翻了個白眼，彎腰安撫地拍了拍謝言極的頭，又撫了撫他的背：“去看書吧，過了這周再說，聽話?！?/br>
    ——在謝辰眼里，除了侍寢這一樣旁人不能代勞之外，什么都可以給謝言極的“正事”讓路。畢竟，若按他的心意，他與謝言極還有漫長的時光，不在乎上學(xué)的這幾年。

    謝言極再次告罪去復(fù)習(xí)功課，丙肆過來接手，貼身服侍謝辰穿衣洗漱。

    可坐在桌前的謝言極卻愈發(fā)忐忑了。考試迫在眉睫，他實在不敢想象……主人已經(jīng)這樣寬容，他如果還是被學(xué)校警示主人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謝辰也不想打擾他，除了課上的時間和每天短暫的學(xué)習(xí)時間外便在客廳呆著，抱著電腦戴著耳機閑玩，只有三餐時間才親自喊謝言極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