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陸時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輕聲一笑,“原來如此,這樣我就放心了,祝我們合作愉快?!?/br> 言衍喝了酒,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頭還有些疼,但還是起身去了公司。 因為宿醉,言衍臉色有些蒼白,他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總經(jīng)理那里。 總經(jīng)理目光閃了閃,笑道:“小言啊,你來找我什么事?” 言衍想起昨日他的態(tài)度,雖然理解他要巴結(jié)陸時的心思,但心中到底有些不快,語氣也有些冷淡,說:“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總經(jīng)理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我預支了你三個月的工資,現(xiàn)在才不到兩個月就要辭職,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吧?!?/br> 對此言衍早有準備,他取出身上僅剩的錢,說:“這是兩個月的工資,請你清點一下?!闭f完就要直接離開。 可是言衍剛一走到門口,兩個高大的保安就迅速的走了進來,堵在門口冷冷看著他,顯然是不打算讓他離開。 言衍眼中閃過怒意,回頭對總經(jīng)理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工資我已經(jīng)退還給你了,現(xiàn)在請讓我離開?!?/br> 總經(jīng)理看都沒看桌上的錢一眼,眼中掠過輕蔑的神色,語氣也變了,涼涼的道,“言先生,看在你是陸總的朋友的份上,這么點工資還不還其實我真的無所謂的?!?/br> 言衍沉聲道:“那你為什么不讓我走?” 總經(jīng)理神色陡然變的冰冷,喝道,“工資無關(guān)緊要,但賬上少的一百萬,你今天卻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言衍怔了一下,愣愣道:“什么一百萬?” 總經(jīng)理甩出一個賬本,說:“我仔細核對了你這段時間經(jīng)手的賬目,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百萬的工程款沒有到賬,但是對方卻說早就已經(jīng)打給我們了。這筆賬目只經(jīng)過了你一個人……你把這一百萬交出來,我今天也不為難你,這件事就私了了,你看如何?” 言衍猛地將賬本抓了過來,快速的翻看了幾下,臉色終于變了,他憤怒的抬頭道:“我根本沒有拿公司的錢,你這是誣蔑!” 總經(jīng)理眼神陰冷的看著他,再沒有往日的和氣,皮笑rou不笑的說:“我手上可不止這一點東西,證據(jù)確鑿,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 言衍氣的渾身顫抖,他深呼吸一口氣,冷冷看著總經(jīng)理,“你為什么要陷害我?” 總經(jīng)理輕蔑的道:“我陷害你?明明是你自己手腳不干凈,侵吞公司財產(chǎn),竟然還好意思說我陷害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來干干凈凈的一個人,沒想到卻會做這樣的事,怕不是個慣偷吧。” 言衍氣的臉色漲紅,指著總經(jīng)理道:“你,你血口噴人!”說完憤怒的就要沖出去! 那兩個保安早有準備,一拳砸在言衍的腹部,言衍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痛的彎下腰來,隨即便被粗暴的抓回來按坐在椅子上,還沒等他作出反應,雙手就被保安用繩子綁在了扶手上! 總經(jīng)理起身來到言衍跟前,不屑道:“偷了錢還想要逃走,看來我只能報警抓你了?!?/br> 言衍恨恨的看著總經(jīng)理,對方早有準備,若是真的報警抓他,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雙目通紅,咬著牙一字字的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總經(jīng)理有什么理由要這樣對付他?這才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難道是因為……言衍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渾身僵硬住。 總經(jīng)理卻是半點破綻不露,只是冷冷道:“給你一個小時考慮一下,是還錢,還是等我報警,我勸你想清楚再說話?!?/br> 言衍身上的所有的錢都在剛才還給了總經(jīng)理,哪里還拿得出一百萬,可是報警……這是要徹底毀了他的職業(yè)生涯,而且他也不能忍受這種污點,神色頓時焦急不已。 兩個保安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他的身后,總經(jīng)理給自己點了根煙,吞云吐霧的道:“最好快點給我答案,我的耐心向來不怎么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言衍手心都是冷汗,腦中一片混亂,一時間竟是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心中滿是絕望。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里凝滯的氛圍,言衍本能的轉(zhuǎn)頭看過去,心跳驀地加快。 不知道來的是誰…… 總經(jīng)理一個眼神示意,立刻有一個保安走過去將門打開。 言衍怔怔的看著走進來的人,看著對方那熟悉的沉穩(wěn)英挺的面容……不知為何,眼眶瞬間就紅了,他發(fā)出略微哽咽的聲音:“陸時……” 陸時剛好這么巧的在這時出現(xiàn)在這里,對他而言其實并不是一個好消息,仿佛印證了某個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測……但是這一刻,言衍忽然想要再試一試,想要欺騙自己一次,也許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也許這一切都和陸時無關(guān)。 言衍抬眼看著他,眼中的那一絲希冀之色,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薄冰,他說:“你能幫幫我嗎?” 陸時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他一步步走到言衍的跟前,俯下身凝視言衍微微泛紅的雙眼,聲音低沉悅耳,“你遇到了什么困難,想要我?guī)湍悖俊?/br> 言衍嘴唇顫動了一下,“我……我被陷害了……” “哦?”陸時一挑眉,似乎這才看到總經(jīng)理,冷聲問道:“你陷害他了?” 總經(jīng)理一臉正氣,不忿的道:“陸總,言先生是您的朋友,我怎么敢陷害他!我有證據(jù)證明他偷了公司一百萬,真是萬萬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陸時瞥了一眼總經(jīng)理手中的賬本,根本沒有要接過來看的意思,而是轉(zhuǎn)頭對言衍露出失望的神色,淡淡道:“三年不見,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做這種事了,看來是本性難移?!?/br> 言衍聽著陸時冷淡的聲音,看著他眼底冰冷徹骨的神色,心終于一點點墜入谷底。 事實如何,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了。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他拿走了那五百萬。 他這一生,哪怕最窮困最潦倒的時候,也始終堅持自己的底線……唯獨做了一件虧心事,這件事折磨了他整整三年之久。 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傷害了他最愛、也是最愛他的那個人。 區(qū)區(qū)五百萬,對如今的陸時而言不值一提,對當年的陸時而言,卻幾乎是一切。 言衍閉上眼睛,掩去了眼底的痛苦之色,再睜開的時候,神色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他半垂眼簾,說:“總經(jīng)理說的沒錯,我不該心存僥幸,你們報警吧?!?/br> 這世上,人都要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如果這是陸時想要的,他沒有什么好不甘的。 剛才是他的行為可笑了,他有什么資格去請求陸時的幫助? 陸時看著言衍臉上平靜的表情,眼神卻越發(fā)冰冷,呵……你以為裝出這種懺悔認罪的態(tài)度我就會放過你?你以為這樣就算是贖罪了?!只是報警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不,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陸時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他轉(zhuǎn)頭對總經(jīng)理道:“會發(fā)生這種事真是抱歉,言衍畢竟是我的朋友,這一百萬我就幫他還了吧?!?/br> 總經(jīng)理樂呵呵的說:“哎呀,陸總說的這是什么話,只要您愿意保他,這一百萬不還也無所謂的,就當和您交個朋友?!?/br> 陸時淡淡道:“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是朋友呢?!?/br> 總經(jīng)理連連點頭,他一向知情識趣,說:“陸總說的是,那我就不客氣了,有您這句話,言先生就交給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里您安心的用,保證不會有人過來!” 說完迫不及待的帶著兩個保安出去了。 言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從他明白是陸時算計他開始,就不再心存僥幸。何況這一切本就是他的錯,如今不過是回到了原點。 陸時拉過一把椅子,在言衍面前坐下,幽暗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似乎要把他徹底看穿。過了許久,忽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就這么愛錢?” 言衍的唇抿的發(fā)白,半晌,吐出一個冷冷的字眼:“是。” 陸時聽到這個回答,仿佛某個困擾了他無數(shù)個夜晚的無解難題,終于得到了解答,再也不必有絲毫懷疑掙扎。時隔三年,他終于親耳從這個人口中得到了答案,這一瞬間,某個厚重的黑色枷鎖徹底被解開,心中的困獸嘶吼著要破體而出。 但他的表情卻是微笑的,似乎有些遺憾,“為什么不再狡辯一下?你不是最擅長騙人嗎?” 言衍撇過頭,似乎根本不愿意看他。 陸時一手捏住言衍的下巴,十分用力,緩緩的,將他的頭扭了過來。 言衍臉色痛的發(fā)白,他被迫看向陸時的雙眼,那漆黑的瞳孔中,暴虐的神色隱隱浮現(xiàn),刻骨的恨意要傾瀉而出。 言衍看著這雙眼,移不開視線……在這個世界的另一邊,同樣有無數(shù)個夜晚,他在噩夢中驚醒,夢到陸時憎恨的雙眼,如今他終于親眼看到了,原來是這般模樣,和夢中并無多大區(qū)別。 原來陸時真的恨他到這個地步啊…… 他也算是,如愿以償了。 陸時低頭咬上言衍的唇角,唇齒相交處彌漫著鮮血的腥甜味道,他發(fā)出低低的笑:“我昨天和你說,讓你開個價,但是你拒絕了?!?/br> 言衍眼底浮現(xiàn)羞辱的神色,卻根本無法掙脫面前的禁錮。 陸時的手撫上言衍的脖頸,輕輕挑開襯衣的紐扣,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滑膩的肌膚……這個曾經(jīng)令他無比癡迷的身體,如今依然勾動他的心緒,卻只令人想更狠的凌虐他。 “所以,現(xiàn)在就由我來開價了。”陸時笑容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