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良宵美景
書迷正在閱讀:老師日記(狩獵筆記)、萬人迷白蓮婊是我的腳邊狗、攬香入懷、【快穿np】男配被醬醬釀釀的人生、[主/總/攻]野玫瑰、請用力頂死我吧[高H]、在公廁遇到什么奇怪的事、短篇集、他的小甜O、金風(fēng)玉露
郗景坐起身,拿嘴唇親昵地磨蹭慶章歲白皙的臉頰。 說來奇怪,慶章歲曬黑的速度快,白回來的速度更快,跟變魔術(shù)似的。待在室內(nèi)一段時間后,黑色仿佛被什么東西刮削掉,漸漸露出蛋白一樣的細(xì)膩皮膚。 ?郗景回到山水養(yǎng)人的家鄉(xiāng),加之作息又回歸常態(tài),皮膚更是夸張。 兩個人站在一起,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上趕著叫人羨慕。 原本是慶章歲牽著他去看那棟江景房,比劃間頗有幾分邀功的意思,尾巴都翹起來了。最后走著走著,就變成郗景牽著慶章歲去看夜景。 慶章歲內(nèi)心犯嘀咕,表面勤快地點著頭,腦袋都要搖掉一般。 前邊橋頭有個鐵皮罐罐的車,郗景快步追上,轉(zhuǎn)頭問慶章歲吃過沒。 見慶章歲乖乖擺手,便順手買了一盒糍粑,挑起一團裹了最多粉的,自然地送到他嘴邊。 慶章歲一口下去,眼睛霎時燦亮,宛如點起一盞白熾燈,匆忙地比劃著:“好好吃!” 慶章歲望了一眼遠(yuǎn)處的矗立的山巒,又補充著:“我喜歡這里?!?/br> 郗景用心教他看懂方言的唇語,一邊打手語一邊說:“巴、適、得、板?!?/br> 慶章歲目不轉(zhuǎn)睛地跟著郗景學(xué),片刻,他靠近郗景,在路燈下鄭重地做著唇形,無聲地說:“郗景巴適得板?!?/br> 郗景忍不住笑起來,這么用好像也可以? 兩人的影子被黃橙色的路燈拉得很長,黑色的影子貼近,接著交疊起來,最后互相蠶食直至完全重合。 他們死死抱在一起,力氣大到像要磨掉肌膚的紋理。 一路散步到最為擁擠的景點旁,火樹銀花、懸燈結(jié)彩,伴隨著熱鬧的人群喧喧嚷嚷,哪里是新國能比的。 慶章歲傻乎乎地摸出現(xiàn)金給郗景買小吃,攤主給推了回來:“找不起哈,掃碼撒。” “滴”一聲,郗景收回手機,施施然從攤主手里接過一碗冰粉。 慶章歲可憐巴巴地望著那個付款碼,這都什么啊。 從郗景的角度看去,墻上的光既輝煌又極遠(yuǎn),恰將慶章歲優(yōu)越的側(cè)臉渲上一層金光,霧蒙蒙的,看得不大真切。 郗景抬了抬下巴,要慶章歲端著冰粉,好空出手來給慶章歲的手機下載綠色和藍(lán)色的軟件。 同樣是霧蒙蒙的遠(yuǎn)燈,慶章歲忽然注意到郗景總是迎著光說話,好讓自己能看清每一個唇形、比劃的每一個手語。 慶章歲癡癡地望著他的臉,覺得天下三分風(fēng)景也抵不過他平靜如湖的眼睛。 遠(yuǎn)處某位姑娘突然在人潮中停住了腳步,另一位跟著退了回去,困惑地循著目光盡頭瞧去,半秒不到,兩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倆。 她們抿緊嘴唇憋住尖叫,一眨不眨地望著這一幕,十指牢牢相扣,顫抖的手臂像荷官手里顛晃的骰蠱。 其中一位扎高馬尾的姑娘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看過來,如果我不看過來,我滴嘴巴也不會被塞狗糧,如果我的嘴巴不被塞狗糧,我也不會淪落到這么一個傷心滴地方,如果我不淪落到這么一個傷心滴地方,我也就不用看他們卿卿我我?!?/br> “就是,他們啷個楞個嘞個……嘿過分?!痹婉R尾的那位附和道,嘴角卻掩飾不住地?fù)P起了笑容。 慶章歲心道,看夠了吧?眼饞了吧? 他伸手去摸郗景的臉,郗景靜幽幽地站著,猶如一朵籬笆旁的鈴蘭。 嗅到危險氣息的慶章歲訕訕地收回了手,再摸人就要生氣了。 “好那個?!?/br> “豆是?!?/br> 兩位姑娘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姬小木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我們出去玩吧!” 姬罄讀著唇語,看著jiejie隨時保持緊繃的坐姿,新裝的、閃著細(xì)碎彩光的義眼微微動了動,她輕輕發(fā)出了一個音節(jié)表示同意。 “去看海吧?!奔∧敬┲簧砥炫?,給meimei打著扇子。 meimei再次點了點頭,一頭帥氣的臟辮也跟著擺蕩。她的頭發(fā)不再無害地垂下,被扎進皮筋里,如同一把精致的散鞭。 海面一望無際,一雙腳掌和一雙鞋子輕輕陷入沙泥里,浪潮溫柔地向她們拍來。 姬罄脫掉鞋子,學(xué)著jiejie那樣,將唯一的右腿踩在細(xì)軟的砂礫上。 沙灘好像也很有趣,她這么想著,再次確定了星星在她心中的地位——但還是天文最有趣。 只是她心里隱約有些陰翳,那是沙灘上刺眼的陽光都無法破除的陰影。 是要變天了嗎? 姬小木陪著meimei慢慢散步,粉橘色的晚霞從云的深處透出光輝,淺藍(lán)的天空一點點變暗,如若被藍(lán)墨水浸染的一汪清水。 一貫的緊張氣氛隨著紅彤彤的落日入海而消失不見,在國內(nèi)她便什么都不用想,沒有槍沒有炮彈,沒有戰(zhàn)術(shù)沒有指揮,最重要的是,沒有戰(zhàn)爭。 她想了想,又覺得怎么可能呢。 戰(zhàn)爭無處不在。 只是不一定是在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的戰(zhàn)爭倒是常有。否則她怎么會帶著姬罄離家出走呢? 她回想起來,也依然會指著那些人的鼻子大聲叱罵、對他們?nèi)蚰_踢。 她當(dāng)然記得所有令人作嘔的話語,然而那已經(jīng)翻篇過去。 現(xiàn)在,我贏了。 不對,是我們贏了! 帶著堆積的乳酸在泥地里狼狽不堪地翻滾也沒有什么,在極端環(huán)境里忍著惡心保持耐性也沒有什么,虎口被震裂流血不止還要提槍前行更沒什么。 她迎著狂風(fēng),頭發(fā)仿若一記狠辣的重拳,驀然錘向空氣,它被吹成了一條直線。 姬小木的眉輕輕挑起,對這場囂張的海風(fēng)極為滿意。她偏頭問自家meimei:“晚上想吃什么?” 姬罄眼里閃著光,義眼里的晶碎璀璨而瑰麗,她捧著手機,向jiejie展示圖片。 “那就吃窯雞。有沒有想喝的?”姬小木土財主一般豪氣四射,見meimei打開一個鏈接,她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有點貴啊。” 姬罄慢吞吞地向她出示銀行發(fā)來的短信,明晃晃的余額簡直在發(fā)光。 股市可比宇宙好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