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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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五月二十,宗翕生母的忌日。 每年提前半個月宗翕的情緒便會格外不受控制,可真到了二十號這一天,心緒反倒忽然之間平靜下來了。 說到底,往事早已化為云煙,曲終人已散,只有他一個還孤零零活在過去的陰影里罷了。 每年只有這時候,宗翕會摒棄侍從,獨自一人推開靈渠邊落了鎖的未央宮小角門,走進那塵封的往事里去。當然也并非完全獨自一人,暗衛(wèi)仍時時刻刻在暗處護衛(wèi)皇帝。 未央宮每半個月會有宮人前來打掃,除此以外的時候一個人影也不見,空留昔日雕梁畫棟的宮殿群在寒風凄雨里矗立。 宮道與小徑上滿是前幾日被連綿的雨打落的花瓣,宗翕輕輕踩過去,它們便深深踏入了泥土里。 他提著前幾日慕容遲送來的幾壇好酒,順著記憶中尚且清晰的路線,一步步往無人的深宮里越走越深。最后停在偏僻處,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面前。 小小的院子里荒草雜生,宗翕不準打掃的宮人進來,于是雜草也長成了齊人高,掉落的瓦片細碎地鋪滿房檐前,那棵他曾經(jīng)在下面練字的海棠樹已經(jīng)齊樓高。 或許,宗翕想,他一直等著,哪一天這院子自己頹圮消亡在他的記憶里。 宗翕將酒壇封口打開,拿起倒置壇口的碗往海棠樹下倒了三杯,做這件事時他全程平靜,心緒也無波無瀾。 那個女人在這世間靜靜地來了,又悄悄地離去,不曾留下姓名,也不曾為世人所知,留在這世間唯一的痕跡只是宗翕這一個人還記得她。 他的母妃,也曾如這世間許多人般,鮮活明快地活著。 宗翕上了小樓二樓,他坐在房檐下護欄旁,垂著眸無聲無息地喝著碗里的酒,等到后來,他無力地醉倒,碗也落地碎了,宗翕便索性提起酒壇子往嘴里灌酒。 他想,好不公平。 對他的母妃來說,好不公平。 一個人真正死去,是被人真正遺忘之時。而就連他居然也想要忘記她,掙開她,擺脫她留下的陰影,將她永遠留在這座荒僻的小院里,徹底被遺忘,徹底無聲無息地死去。 他怎么能呢,他怎么可以呢? 所有人都會勸他看淡往事,過去的便隨他過去了,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可她短暫荒唐的一生,只有他還曾鮮明地記得。 他怎么敢,忘記呢? 酒壇子從宗翕手里滑落,骨碌碌滾在地板上,他無力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的雙眼,那種不能忘記、又被往事的陰影牽絆的重量,壓得他胸膛幾乎喘不過氣。 樓外的海棠樹花謝花飛。 不遠處的樹林中陸淵正默默扶著樹干站著??吹奖菹逻M了未央宮,他便大概猜到了。 自從上回在洛池差點被發(fā)現(xiàn),這半個月來陸淵都沒干過暗地窺伺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了,但前幾日高默送他回來時,偶爾提了一嘴的“陛下這幾日心情不佳”,讓陸淵提了個心眼,還是如往常一樣跟了上來。 跟了幾天了,陸淵也從清涼殿那些暗地里偷偷議論的小太監(jiān)們身上,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只是陸淵越看越皺眉,喝這么多酒真的沒問題嗎。他以前從來沒看到過陛下喝酒,并不清楚他的酒量如何,只是那幾壇子冷酒連續(xù)下肚著實讓人看了心驚。 而且一個侍從也不在身邊,暗衛(wèi)雖在,但也不會在陛下沒有命令時貿(mào)然出現(xiàn)。 陸淵垂眸安慰自己,嗯,沒事的,陛下是個有分寸的人,能喝這么多酒證明他酒量的確很行。等他再抬頭一看,陛下已經(jīng)徹底醉倒了,軟在欄桿旁的椅子上,緊閉著眼醉得不省人事。 陸淵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攥著樹干的手掌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如此幾次后,陛下仍沒什么動靜,陸淵嘆口氣,終歸是忍不下去了。 清忍,清忍。祖父在世時為他取字清忍,便意在囑咐他凡事做之前必三思而后行,謹慎行事,務(wù)必不負天地不負道義,不負己心。 可他很多時候都忽略了最后一個“不負”,他常常把“己心”拋開,束縛于人世間很多不得已之事。但陸淵想,或許這次,便是不負己心的行事吧。 今日當值的暗衛(wèi)是陸淵有過一面之緣的“熟人”,他還在行宮時繞了他們一晚上。 這次又是默念著“罪過罪過”,陸淵下手快且狠地,一面覺得對不起老前輩,一面又力道毫不留情,將幾人從背后點住xue位然后拍暈。 陸淵輕輕一躍,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小院二樓的地板上。 他第一次見有人的醉相是這樣的。陸淵行走江湖見過形形色色很多人,喝醉了耍酒瘋,尋釁打架,扯開衣服袒胸露背,拉起朋友酒后吐真言的都有。 但從沒有人喝醉了,是像宗翕一樣安安靜靜地闔眼睡著的,面容恬靜如入夢鄉(xiāng)。 陸淵站在醉倒的他面前,垂眼靜靜看了許久。 忽然回過神,想起自己的目的,陸淵小心地牽起宗翕垂落的一只手把了把脈。嗯,平穩(wěn)的,沒出大的岔子。 陸淵放下,又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伸手探向陛下微微松開的領(lǐng)口,捏好,扣緊,避免染上風寒。 猶豫了一下,又想回身往屋子里找找毯子之類的東西,可陸淵剛一轉(zhuǎn)過去,身后那只垂下的手便忽然用力,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陸淵呼吸驟然屏住,回頭,正對上宗翕那雙無比清明的眼睛。 陸淵整個身體都僵住了,而宗翕懶懶地支起身,唇角甚至帶了笑:“或許該稱呼你,隱世高人——陸淵?” 陸淵抬手。 宗翕瞪他:“想敲暈我?” 陸淵的手只是落在宗翕的衣領(lǐng)處,提了提,將露出的白皙頸部遮擋住。 宗翕:“……” 陸淵垂眸,利落地跪在地上,認罪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良好:“臣欺君罔上,甘愿領(lǐng)罰,不會有任何怨言?!?/br> 宗翕簡直被他氣笑了,涼涼道:“不會有任何怨言?怎么,陸前輩堂堂一介武林高手,整日藏在朕的后宮里,還不時來窺探朕,朕今日裝醉才好不容易逮住了你,難道你還敢有怨言不成?” 宗翕始終覺得陸淵這名字有些熟悉。后來他翻了翻漠焱果失竊一案中的供詞,發(fā)覺當日刺客進入浮生居,便是落在了陸淵的院子里。而依照宮人清明的供詞,那刺客,好像竟是陸淵趕出去的。 他那時才發(fā)覺自己遺漏了什么。 一個能輕易行走于皇宮大內(nèi)的刺客,不到幾息間便敗在了他后宮一個選侍手里,這意味著什么?陸淵會武功,而且不俗。再聯(lián)系上那名暗中窺探他的“隱世高手”是多久開始出現(xiàn)的,宗翕便隱隱有了猜測。 今日只是一試,便果真將他試出來了。 陸淵頭磕在地上,一字一頓地說:“臣一字一句屬實,不會有怨言便是不會有怨言?!?/br> 宗翕倚著欄桿支起下頜,淡淡看跪伏地上的他:“陸選侍這動不動磕頭的功夫倒是練得極好。怎么,不與朕說說,你進宮和暗地窺探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陸淵仍跪著,卻陷入沉默。 宗翕也一言不發(fā),靠著欄桿闔上了雙眼。 又過了一會兒,宗翕真的有些醉了,心里也疲倦不已,眼下審問起陸淵更加力不從心,淡淡道:“你要跪便跪著吧?!?/br> 陸淵便真的不發(fā)一言,安靜跪在了那兒。 宗翕揉捏著抽痛的太陽xue,又拿起了一個酒壇子,正要仰頭灌下,便感覺到一道視線直直地盯過來。宗翕瞥了陸淵一眼,陸淵正平靜地低著頭,守規(guī)矩得很,仿佛那道視線不是他發(fā)出的似的。 宗翕不想搭理他,繼續(xù)悶了一口。 二人靜默相對,一個坐著一個跪著,一個醉了一個清醒著,過了很長一會兒,宗翕放下酒壇子,視線朦朧發(fā)醉地看向樓外,輕輕說:“你不想解釋便算了。” 陸淵垂眼的眸光里動了動。 宗翕幾乎輕無聲息地說:“朕也不是,什么都要知道答案的。” 他瞇著朦朧的眼,抬手看了看被陸淵抓住把過脈的手腕,嗓子里輕輕發(fā)出笑聲,又有些發(fā)啞,醉醺醺地依靠欄桿,說:“我從來沒讓誰故意虧欠我,也從來沒讓誰為我犧牲什么,我向來相信,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做到,你懂嗎,陸淵。”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虧欠了別人的便要還,不求報答便是必須報答,不報便不好受,結(jié)果到頭來,報答的和被報答的誰都不好受,再也回不去從前?!?/br> 陸淵覺得,宗翕的話似乎不是說給他聽的,也不說給任何人,單單說給他自己。 但這話卻冥冥中點中了陸淵。他也是來報答陛下的,虧欠了別人的便要還,這想法幾乎和他一模一樣。但陸淵從不知道,最后到頭來,報答的和被報答的誰都會不好受。 陛下這話,是由何而感? 如果后面那句話是真的…… 陸淵想,那就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在報答,不就行了嗎。 說著說著,陛下便沒了聲。陸淵再抬頭,便見他似乎睡著了,呼吸均勻而清淺,身體正順著欄桿往下滑。 滑啊滑—— 陸淵起身,眼疾手快,在陛下要摔下去之前,一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他的肩。 陸淵如此近地注視陛下的臉龐,望不清的眼底始終幽深。 直到那眼皮顫了顫,緩緩地掀開,陸淵的手僵住,撤去不是,不撤去也不是。 宗翕的眼眸依舊帶著醉意的迷蒙,瞧上去竟讓注視他眼睛的陸淵也有些醉了,宗翕的手慵懶地扯了扯他的發(fā),嗓音低低地說:“你過來?!?/br> 陸淵眼睛疑惑,過來?還過哪里來? 等不到他的反應(yīng),宗翕耐心告罄,不滿地扯住他的衣襟拉近,陸淵被迫彎腰拉低,靠近了陛下的臉,他疑惑地抬頭,宗翕的唇便觸碰到了他的唇。 久在風里站著,彼此都帶著絲絲涼意的唇。 陸淵僵住,下意識覺得失禮要往后撤,宗翕的手卻扣緊了他的下頜加深了這個吻,舌頭從陸淵因驚嚇微微張開的唇齒間鉆了進去,引導(dǎo)陸淵的舌頭兩兩交纏著。 陸淵是怎樣的感受,宗翕不知道。 有些醉了的宗翕只覺得,比起陸淵下面那個不好cao的xue,上面的唇是真的太軟了。 也真的,太好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