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七朱雀(724更,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腦袋屁股做的,給爺爬)
舉座皆是一陣倒吸氣聲。 這太子殿下果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旁人若是遇到挑撥離間,多半是表面打圓場,心里埋根刺,誰直接就問出來的? 換而言之,直接問出來,有誰會承認(rèn)呢? 顧瑤:“……”別搞我。 她神色尷尬地開口:“那個,本王不想。” 顧丹:“坐?!?/br> 顧瑤于是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了。 顧丹抬眸,不咸不淡地看了看那位斥罵永安王的幕僚,又道:“繼續(xù)?!?/br> 那位幕僚尷尬之色更甚。他一通斥罵,也不過是仗著正主不在場,同時也是趁眾人憤憤,渾水摸魚搞人心態(tài)罷了。 誰他媽能想到坐在永安王位置上的真是永安王? 他以為那里壓根不是永安王的位置,本來就是給那位仗著美色,博得了太子恩寵,抬舉上來的女官! 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囁嚅著唇。 此時收手,背后之人也必然有番懲罰。他已經(jīng)得罪了永安王,現(xiàn)下太子殿下態(tài)度不明,不妨博一博! 他咬咬牙,說道:“永安王雖然朝中無人,但是手握兵權(quán),如今圣后更是有意將天行交于他。說是外放,可這永安王在京中本無優(yōu)勢!” 他連滾帶爬,越過簾幕,跪在了中道,以頭叩地。 思緒千轉(zhuǎn),他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自然必須一條路走到底。 只期盼回去之后,背后之人能保他了。 他聲嘶力竭:“殿下!遲則生變?。。 ?/br> 顧丹骨節(jié)分明的手把玩著粉瓷小茶杯,摩挲光滑細(xì)膩的瓷釉: “依汝之言,孤該當(dāng)如何?” 幕僚道:“既恐生變……不如多派幾人陪同永安王……” 顧丹放下茶杯,道:“下去吧?!?/br> 幕僚臉色一白,抿了抿嘴,凝重神色,片刻后又舒緩了神情,磕了頭,重新退回簾幕后。 竊竊私語。 那位老臣是吏部尚書,瞧著此情此景,忍不住笑瞇瞇地喝了口茶,同宋時清說:“小宋啊,你再看看這個,如何呢?” 宋時清溫言:“茶是好茶。前朝遺品,宗室皇供?!?/br> 吏部尚書哈哈一笑,攀扯道:“我這茶,那位四皇子也是用過的!” 宋時清一頓,溫潤的眼眸微微一瞇,隨即笑若春風(fēng)化雪:“晉順王么……” 吏部尚書急急擺手:“嗐!你看愚兄,隨口一說就提了不吉利的——這晉順王用沒用過,誰知道呢!” “單說這茶,還是宗室里用的好呀!” 顧瑤有點想為自己辯解,思來想去沒啥好講的,總覺得自己似乎被顛倒了黑白,但光聽表面上的話還確實有點道理。 皇兄沒問她話,她就保持沉默好啦。 顧瑤嚼巴嚼巴游離在外,小口小口吃東西。等東西吃好了,清談也差不多散了。 太子顧丹更衣?lián)Q服去了,也有不少幕僚官臣留了下來,大約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宋時清本要離開,一旁的老大叔跟他說了幾句,他便笑著點頭,留在亭中。 顧瑤則瞅準(zhǔn)便宜皇兄離開的間隙,跟了上去,在內(nèi)院里堵他: “皇兄皇兄!” 顧丹徑直往前走,顧瑤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皇兄你干嘛不理我?理我嘛!” 顧丹微微蹙眉:“嗲。” 顧瑤用原聲說話:“可是皇兄你不覺得這么說話更怪么。” 顧丹:“可。” 顧瑤跟著他穿過了一條十分熟悉的回廊,沉默了一下,假裝無事發(fā)生。 她道:“皇兄你不會信了他的鬼話吧?什么讓你派人不派人的,故意削你人手呢!肯定又是我們皇叔搞的鬼,自從父皇重病他就沒消停過?!?/br> 顧丹停下腳步,瞅她。 顧瑤見他愿意聽了,繼續(xù)說道:“還有什么叫做你朝中人手多,他這是暗指你結(jié)黨營私呢!至于王錚,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就去找母后討職位去了……不過母后應(yīng)該也是怕我一個人在外面沒什么人陪罷了?;市帧?/br> 顧丹輕輕舒氣,抬手,摸了摸顧瑤的發(fā)頂,平淡的語氣竟可能地舒緩,以作寬慰: “天行不同于六部,其內(nèi)各司其職。大行官一職有職有權(quán),卻也僅是大行宮的權(quán)職?!?/br> “母后說過,不要考驗人性?!?/br> 顧丹的眼眸沉寂,倒映著她的面容。 “孤不會,讓你有背叛孤的機(jī)會?!?/br> 他言罷,重歸途中。 顧瑤兩只手背在身手,兩眼冒星星地看著顧丹:“皇兄你好酷炫好厲害!喔喔喔我好崇拜你哦!” 顧丹:“……再多話把你嘴縫上。” 顧瑤委屈巴巴地閉嘴了。 永安王狗都嫌,悟了。 來到更衣處,顧瑤站在門口面壁等太子。 顧丹道:“進(jìn)來?!?/br> 顧瑤就進(jìn)去了,眨巴眨巴眼地賣乖。 顧丹:“更衣?!?/br> 顧瑤:“……?” 她沒瞧見仆從,便以為是顧丹要她替他更衣,乖乖“哦”了聲,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替他解衣。 手腕被一把擒住。顧丹冷冰冰地瞟她一眼,耳尖微紅:“笨。” 顧瑤明白了:“???要我換吶,不不不不,王妃還等著我回去給她當(dāng)娃娃玩呢。” 顧丹:“那你出去。” 顧瑤總算知道為什么沒有仆從了。 皇兄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啊。 顧瑤繞到屏風(fēng)外,瞧見了一桌案幾,上邊堆了幾卷畫卷,一個攤開的畫卷卷角上勾勒了一段衣袂。 喲吼。 顧瑤眉尾一挑,伸出臭不要臉的爪子,將那些畫卷挨個展開。 那些畫卷上皆是美人圖,環(huán)肥燕瘦,或颯颯英姿,或溫婉可人,或嬌俏玲瓏,或豐腴雍容。 右上角還用小字寫明了某府某位年歲如何。 “怎么跟選妃一樣啊……” 顧瑤在心里嘀咕,同時在心里瘋狂流口水,覺得她好像都可以。 不一會兒,她回過神:“可不就是在選妃嘛!” 自太子取妻已經(jīng)快兩年了,算算時日,差不多也到了顧丹納妾的時候。 顧瑤她,不出意外地,酸了。 果然,人性是不能考驗的。 她看著這么多漂漂亮亮的小jiejie,心里默念茹茹jiejie最好看,然后發(fā)現(xiàn)很難說服自己。 雖然傅茹很好看,可是顧瑤發(fā)現(xiàn)她對女孩子審美還真沒那么挑。 不像男人,要么丑得千奇百怪驚天地泣鬼神,要么就是清清秀秀一派風(fēng)流。 這不公平! 對長樂不公平對永安也不公平! 顧瑤小聲抽泣:“嚶!顧丹你等著!” 顧丹:“?” 顧瑤掩面而泣,當(dāng)然假哭的成分占了九成,畢竟她的妝容很高貴,辣雞太子他不配。 她眼珠子一滴溜,自己翻了個白畫卷,呸呸了點口水上去,往干了的硯臺里沾墨,三下五除二,畫了個美人兒。 丹鳳眼配長達(dá)一尺的卷翹睫毛,鼻尖尖尖翹翹可以殺人,小嘴兒嘟嘟。 臉是雞蛋櫻桃嘴,葡萄眼睛碳的眉。 因為缺了紅墨水,她干脆自己啵了一口上色。 啵了一口覺得這樣不錯,于是一張畫卷被她留下了數(shù)個唇印。 然后她在右上角用圓圓的字體寫: 京城朱雀街天字號,年芳十八顧長樂,天下第一美人,教坊頭牌花魁。 是兄弟,就來搞我。 羞澀,羞澀。 顧瑤將自己的精心大作用內(nèi)力烘干,卷好,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還走出去摘了朵花來點綴。 你有美人又如何。 我讓你先瞎。 她冷笑。 邪魅冷酷城府極深的永安王絕不認(rèn)輸。 要什么兄弟姐妹情意。 同室cao戈,來吧! 饒是顧瑤滿心悲憤,這么一通cao作下來也把自己給爽到了。 她等了許久沒見顧丹出來,便疑心這位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悄咪咪地探出頭,看看皇兄在干嘛。 顧瑤才一探頭,顧丹就對上了她的視線,波瀾不驚地背過身,將散落的發(fā)絲攏至胸前。 顧瑤道:“皇兄,你好慢吶?!?/br> 顧丹淡淡道:“你方才要孤等等?!?/br> 顧瑤失笑:“我隨口說的,皇兄你快點吧,幕僚都等著呢?!?/br> 顧丹背對著她,恰好用白絲上衫收起白皙的蝴蝶骨,若一綢喪布籠滿堂蹁躚。似骷髏畫皮處綻放的鮮花,彩翼的蝴蝶在下一秒便會被花朵吞噬。 在他的肩頭,極其細(xì)的墨線流紅,在白玉上污穢勾勒,作了一肩展翅的朱雀,流光下鳥目瑩瑩,紅光若火,栩栩如生,揚頸欲鳴。卻是驚鴻一瞥,歸于衣裳之下。 顧丹回眸,睫似雀羽,眼底一潭不清色,唯能見眸光薄涼。 他披上玄衣,紅繩束發(fā),向顧瑤走來。 顧丹顰眉,略顯斥責(zé),道:“丟了魂?!?/br> 顧瑤確實是呆了。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一直都知道顧丹的身上有紋身,卻不知…… ……這般驚艷啊。 這樣的仙子,有人能配得上他么? 顧瑤深深覺得自己狹隘了,摸了摸鼻子,緊接著不安地摸了摸人中處,又開始瘋狂假裝咳嗽。 顧丹眉心更皺,走上前,將人攬入龍涎香味的懷抱中,卻也沒抱得太緊,虛虛攬著,輕輕拍了拍顧瑤的后背替她順氣。他以為顧瑤這是被口水嗆去了,平日里沒什么起伏的語調(diào)也多了幾分無奈: “真是?!?/br> 顧瑤畢竟是裝的,很快停下咳嗽,抬起頭,差點碰到顧丹的唇。她順勢后退了兩步,問道:“皇兄,你們議事我能聽么?” 顧丹:“多半與你有關(guān)?!?/br> 所以她去不太好。 顧瑤其實也不咋想聽那群人叨叨自己,單純只是好奇宋時清會怎么說罷了。 顧瑤笑道:“那我不來了。我今天來堵宋時清玩呢?!?/br> 顧丹:“別總逗他?!?/br> 顧瑤心里哦吼一下:“干嘛?你怕我欺負(fù)了他,你難做喔?” 顧丹靜靜道:“你吃虧?!?/br> 哦。 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