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六她變態(tài)了
顧瑤像是哭累了,又或許是被撫摸得太過舒服。一只被順了貓的貓咪就這樣沉沉地睡去,手輕輕地搭著宋時清,夢囈般小聲,委屈道: “夫君,夫君……不要離開我……” 宋時清的心理防線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徹底崩潰,軟得一塌糊涂。 還能怎么辦呢? 誰都會做錯事的。 宋時清原諒她了,抱著懷里軟乎乎的女郎時,愛意快要將他吞沒。 他想要親親她,又怕驚醒她,只能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書房的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展開薄棉被,蓋在了她身上。 宋時清坐在床榻旁,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聽著人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半晌后,回到了書桌旁,端起那碗瘦rou粥。 有些苦,有些澀。 但回味是甜的。 顧瑤醒來時天色尚早,宋時清還在睡。 他的睡眠很淺,不知是夢到了什么,眉心微蹙。顧瑤瞧了瞧,伸出手,用指腹摁平了他額間的褶皺。 宋時清睜開眼。 顧瑤再度黏了上去,小嘴兒親他的臉頰,又用鼻尖蹭他。過了一會兒,又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宋大人——” 顧瑤鉆他懷里。 “宋時清宋時清,早安安!” “早安?!彼螘r清揉揉她的發(fā)頂,溫聲道,“妻主是要先用早膳,還是先……” 他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語氣不變,溫和地一如既往:“吃我?!?/br> 顧瑤驚訝地抬起頭:“你怎么啦?” 粉色霞紅在面頰暈染,宋時清的神色帶著些許勉強,卻還是再重復(fù)了一遍:“你要吃我么?” 顧瑤:“吃!” 她一轉(zhuǎn)攻勢,將宋時清壓在身下,輕輕咬了咬他的唇瓣,宋時清微微張口,舌尖探出,舔過她的齒貝,又被她用舌尖勾住,卷入了口中。 一吻結(jié)束,宋時清滿目含情,溫柔而包容地注視著她。 顧瑤仿佛沒有接收到他的暗示,一個咕嚕滾下床,穿好衣服吃早飯。 在她走后,宋時清緩緩起身。 裝束過后,他對鏡束發(fā),戴上烏紗冠,插上銅簪。銀鏡中,俊美的郎君如臨風(fēng)游士,自有一番韻味。 宋時清的指尖抵上了鏡面,描摹眉眼,滑過鼻梁,最后停滯在了唇部。粉唇薄淡,三分含笑。 他垂目。 今天的宋時清比以往還好看了許多。 他以往是個端方君子,一言一行板正端莊,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他似乎……更嫵媚了。 明明言行舉止并沒有放蕩,偏偏一顰一笑間仿若含春,望向顧瑤時的眼眸欲語而先休,似猶抱琵琶,若有若無,稍一靠近,便能覺察到濃烈的侵略性。 走過庭院,都能聽見侍女們細(xì)聲交談: “今天駙馬爺真是太好看了……” “對啊,他明明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啊,你膽子真大……” “就是隨口說說,你別說你沒有!” “嘿嘿……不愧是我們公主的駙馬呢?!?/br> 不得不說,宋時清確實極會把控人心。 顧瑤被他撩撥得心里癢癢,恨不得能長出jibacao死這個sao貨。以往都是她撩撥宋時清,哪有宋時清撩撥她的份?。?/br> 她一邊吃點心,一邊對著宋時清流口水,覺得昨天的自己真是傻逼,居然覺得宋時清沒意思! 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今天看來,她還是純看臉。 可惜不能日。 宋時清一看就知道是被王錚刺激到了,想要博得她的歡心。 如今她瞧他嫵媚,便同他做了,那往后宋時清不在京城,她瞧旁人也嫵媚,是不是也要做了呢? 哪怕宋時清現(xiàn)下是暗暗勾引,往后回過味來,又當(dāng)如何想呢? 顧瑤不能日他,只能眼巴巴地吃東西解饞,湊上去獻(xiàn)殷勤,給他被需要著的安全感。 不是你以色侍君,是我超級無敵愛你哦—— 吃東西要你給我夾,你反應(yīng)慢了一拍就是不愛我,我今天很害怕你離開我,所以去哪里都要跟我說哦。 哄得宋時清整個人都快被她甜溺了也不夠,因為他這種人瞧著溫和,實際上你做了什么全在心里記著。 現(xiàn)在不露辭色,很可能不知何時就翻起舊賬,要一點一滴地暖著。 顧瑤心知自己如果要有誠意,近日還是別去見王錚了。 好在王錚遲早能cao,跑不了。 顧瑤在府里待得無聊,對宋時清說:“駙馬駙馬,我想去千日紅參加話本子交流會?!?/br> 她撒嬌:“你陪我嘛?!?/br> 宋時清瞄她一眼,多少也能猜到她是在自證清白。他不欲顧瑤到最后嫌他煩,于是笑道:“好啦。我去批卷宗?!?/br> 顧瑤失落地點點頭。 顧瑤帶著春杏出了府,骨頭都快散架了。在馬車?yán)锖莺莸厣炝藗€懶腰,癱在了榻上:“誒呀娘啊,累死老娘了?!?/br> 春杏抱臂,哼了一聲。 顧瑤癱:“干啥呢,哼哼唧唧的,春杏是小豬。” 春杏不高興:“我才不是小豬呢,春杏可勤快啦?!?/br> 顧瑤懶洋洋道:“勤快的小豬?!?/br> 春杏:“小豬哪有勤快的!公主胡說八道!” 顧瑤嘖嘖:“不跟你說這個。誒,之前你在宋時清身邊,駙馬是怎么知道我和王錚的事情的?” 春杏突然沉默了。 顧瑤意識到什么,看向她。 良久,春杏低聲說:“……駙馬爺親眼看見了?!?/br> 顧瑤紅唇一動。 “他見公主許久沒來,擔(dān)心公主遇事,去了一趟天行。駙馬在天行遇到公主,就回了刑部,然后……我們就在路上看到了。” “門口人很多,但是駙馬爺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公主,我還是順著駙馬爺?shù)哪抗獠抛⒁獾焦鞯模瑏聿患罢谘??!?/br> 春杏忐忑地望著顧瑤。 顧瑤呼吸一促,手緊緊地抓住了衣裳。她在腦海里勾勒出了那幅畫面,幾乎想象出了宋時清那時的剜心一般的痛,絲綢便被絞出了深切的折痕。 不是愧疚,不是心疼……她在興奮。 興奮得趾骨發(fā)癢,頭皮酥麻。 她語氣莫名:“然后呢?” 春杏說:“等到公主和王公子上了馬車,駙馬爺就回去了?!?/br> “他說什么了嗎?” “什么也沒說。”春杏說著,心有余悸,“公主,駙馬爺太嚇人了……他的眼神……” 春杏形容不出來,急道:“反正宋時清不是好東西!公主,你跟他和離吧!” 顧瑤舔了舔唇,眼睛發(fā)亮: “可是你這么一說,我就更喜歡他了呀……” 雖然她從永安王的世界知道了宋時清的危險城府,但是在長樂視角,宋時清一直都是聽話軟綿的乖乖君子,哪怕親眼看見心上人同別人纏吻,也不過是悶著不說話而已。 春杏急眼了,自說自話道:“完了完了,公主變態(tài)了。” 顧瑤:“……” 小妮子什么德行! 千日紅在東十二街,園林與書館交錯,進(jìn)入拱門內(nèi),率先看見的便是幾面巨大的榜單,每隔一炷香名目就要更換一次。 其中,春紅榜和柳綠榜下簇?fù)淼娜顺弊疃啵贿h(yuǎn)處的投票倉內(nèi)更是擠滿了人,一群大男人在那里大聲叫喊: “文正老賊死舔狗,誰喜歡誰傻逼!” “愛看看不看滾,舔花魁我可以??!” 榜下的香燃盡,記票的書生將票數(shù)一展,榜單上發(fā)出木頭扭轉(zhuǎn)的聲響。 “文正牛逼!!柳綠榜登頂啦??!” 一派人歡呼,一派人怒罵。 “cao你媽的舔狗文學(xué)!女主破鞋!惡心死了!一群傻逼??!” 顧瑤一聽那陣仗,就知道這是又在撕了。 她對“天下第一美人”生理性的雙標(biāo)型厭惡,總覺得多多少少是在意yin貴妃。她只瞄過一眼,著實難受。 顧瑤不是很在乎女主是不是處女,但柳綠榜的那群人大部分對女性挑剔得要死。 文正這個作者不知道挨了多少罵,結(jié)果還是我行我素。在一眾種馬播種爽文中,只有他算是會寫感情戲的。 其實很多男人還是很缺精神慰藉的,多半是一邊罵,一邊買書偷偷看,邊看邊哭,哭美好愛情。 春紅榜最近流行起了“x府x小姐,寵,給我往死里寵”的甜寵文。 每次男主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時,都有一群妹子在那里嗚嗚哭泣,質(zhì)問老天為什么不能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夫君。 還有一些貴婦抹眼淚。 而筆名是“掌上明珠”的明珠姑娘——那位推出科舉教輔書的奇女人,永遠(yuǎn)是引領(lǐng)時尚潮流的作者。 春紅榜第一名,表面宮斗,實際搞磨鏡,貫徹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的原則。 顧瑤特別愛這本,特別是虐皇帝的時候,每次虐一次皇帝她打賞十兩銀子,這本書差不多就是她捧上去的。 顧瑤照著排名隨便買了一本話本子,領(lǐng)著春杏逛園子。 她邊看邊說:“誒,春杏,你說,柳綠榜里,主角可以有很多個老婆?!?/br> 顧瑤覺得人不能雙標(biāo):“為什么春紅榜不能呢,擁有多個美男他不香嗎?” 然后,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話本子,。顧瑤嘀咕道:“為什么不可以又跟武林盟主,又跟暗樓首席談戀愛,再泡魔教教主,搞千面狐,日丐幫幫主呢?” 顧瑤:“你說話?。 ?/br> 她轉(zhuǎn)頭。 張景瀟面罩翼狀木質(zhì)面具,只露下頷,眉心處鑲嵌著一顆血紅色的瑪瑙,凝固了一條細(xì)小的赭黑銜尾蛇。 一把精鐵的匕首堅韌鋒利,抵在了春杏的脖頸上,動脈里的血液在刀鋒下流動。春杏的嘴被一張骨節(jié)分明,沒有任何繭痂的手,溫柔而不容反抗地捂住。 她雙目恐懼地瞪大,渾身顫栗不止。 “長樂公主。” 張景瀟唇彎而笑,瑪瑙內(nèi)的咬尾蛇仿佛在游動,血絲順著匕首的白刃滴落。 “聽說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