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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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汐這話純粹是一席氣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能如此坦然的說了這些,或許只是想著,若是這人能因為這番話后悔那么一絲絲便是再好不過,若是他全然不在意,也好讓他知道,自己的選擇多得多。 只是那少女并未想到,顧亦塵因為她這番話,后悔的豈止是一絲啊。 不,不只是后悔,比后悔來的更強烈的,是胸腔深處傳來的那如同痙攣般的痛意,像是要把他撕裂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在那一刻瘋狂的涌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沖破身體,傾泄而出。 連那些宴席上的歌舞聲都變成了嗡鳴。 一片嗡鳴中,他忽然聽見那個少女帶著笑意的問句,“怎么?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亦塵的表情竟然這樣難看?難不成……亦塵沒有給人暖過床?” 男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下一秒,他冷冰冰的開口,“未曾?!彼D了頓,看著少女唇角即將綻開的笑容,又硬邦邦的加了一句,“臣自然不會做那等低俗之事,便是將來要嫁的人,也鐵定是干干凈凈,只會有臣一個的?!?/br> 池汐的笑容僵在了那里,但很快就變得漫不經心,“干干凈凈?亦塵的意思,是說我臟咯?” “臣不敢 ?!?/br>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池汐的心情也同樣跟著那聲音降到了冰點,但她只是笑了笑,重新窩回了那男侍懷里,再喝那酒,也索然無味了。 是啊,她就是臟?;适依锏娜耍帜挠懈蓛舻?。算起來,她手上沾著的人命也不少了,這樣的人,他怎么看得上。 只是,倒是可惜了這么一個微風習習的好日子。 宴席還在進行著,該走的流程走完后,朝臣便開始鬧鬧哄哄的敬著酒,敬來敬去敬個沒完,更別提處在一群人焦點視線里的池汐,醇香的酒液一杯一杯的倒進小酒盅里面,連間歇的時間都沒有。 似乎,今日喝得確實有些多了。 她不該喝這么多的,也許是因為心煩,就多貪了幾杯。借酒消愁這種事她雖然沒做過,如今一看竟然也挺管用。 池汐輕飄飄的瞥了一眼窗外,云朵把月亮盡數遮住,只有稀疏的月光被絞碎成片,散發(fā)著微薄的光。 “你瞧,”池汐忽然側頭,朝向那個格外安靜的男人,“總有些東西是蓋不住的,不是嗎?” 顧亦塵的神色終于有了一些變化,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又回過頭來盯向她,眸子里的一點探究之意一閃而過,盡數倒映著女孩的模樣。 池汐就那樣看著他,唇角的笑容更加濃郁,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強調,“無論是我,還是你?!?/br> 顧亦塵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執(zhí)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行吧?!背叵πΓ瑯邮栈亓四抗?。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顧亦塵跟著顧相混的好好的,又憑什么莫名其妙的站在她這邊。池汐自嘲似的搖了搖頭,連著心底最后的那點火花也滅的徹徹底底。 一隊兵馬沖進金碧輝煌的宮殿時,池汐早已經醉的稀里糊涂,連站都站不起身,扶著她的那個男侍抖如篩糠,可是無論他怎么去扶那少女都扶不起來。 池汐自然是裝的。那隊兵馬自然是顧相私藏的、隸屬于暗淵閣的兵馬。那領兵的是顧相手下的一個女官,自然也是早就被她收買的。 朝臣都在宴席之上,唯獨當今陛下不在,只要母親和她稍作配合,就能堂而皇之把逼宮這種罪名掛在顧相的頭上,如果這樣還不能給她定罪,那刺殺皇嗣呢? 池汐軟軟的癱在椅子上,手里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酒杯,大姐和三妹身邊都已經圍上了一整圈的暗衛(wèi),唯獨她身邊空空蕩蕩。 自然也是她安排的。到了那劍尖離自己不到一寸的時候,陸青野自然會渾身是血的從暗處氣喘吁吁蹦出來,幫她擋住那劍后再啪嘰一聲臉色蒼白的暈倒在眾人面前。 為了這場戲,她可是耳提面命的教了他半個月。 如果她被殺,獲益最大的自然是顧相一黨,這么簡單的道理沒人看不出來——所謂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把自己先放在危險的境地,又怎么贏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呢。 只是,這場好戲中,總有一些人要來填上一抹色彩。 那女官把該說的臺詞都說的妥當,一向眼高于頂的顧相此時臉色青白,眾人看向她的眼光都各懷異樣。如池汐所料,顧相沉著臉色把自己瞥的一干二凈后,便雷厲風行的掌控了局勢,黑的被她說成了白的,似乎還很有道理。 池汐笑了笑,輕輕摸了摸耳朵。下一秒,一把劍直挺挺的沖著她的方向襲去,速度快的甚至能聽見被劃破的風聲,眾人俱是驚駭,卻已經來不及了。 女孩還坐在那,臉頰上還帶著可愛的紅暈,抱著一個小酒杯小口的嘬著,顯然是醉的狠了,還沒緩過神來。 可緊接著,她就被人撲倒在地。 池汐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每次失眠時,都會想到的人。顧亦塵就那么毫不猶豫的將她護在身下,躲在暗處的陸青野愣了一瞬,便慢了一步,劍尖沒入血rou的聲音格外清晰,顧亦塵悶哼一聲,卻一動也不動。 這是他第一次離她這么近。 近到,她能聽見他的心跳聲,快的像是鼓點,緊緊的貼住她的胸前,連帶著她的心臟也跳的劇烈。 那一刻她的聲音忽然有些干澀,只說出一個你字后便再發(fā)不出聲音來。 周圍好吵。各式各樣的聲音不絕于耳,丫鬟太監(jiān)們喊著傳太醫(yī),大姐喊著先押了顧相,還有一群人問著殿下怎么樣了,這些聲音全都成了兩個人的背景音,池汐的世界里,那一刻只剩下了面前的人,剩下他深邃的眼神,和撐在她耳邊的手,還有心跳聲。 咚咚、咚咚。 人血,原來這么燙啊。 池汐摸了摸自己臉上那滴從顧亦塵嘴角落下的猩紅液體,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很快被人拉走,池汐還來不及問一句為什么,也來不及說一聲謝謝,就有一群人圍了上來,爭先恐后的把她扶起,丫鬟們淚眼婆娑的替她擦了臉上的污漬,血的溫度一觸即離。 池汐呆呆的坐在那里,被人扶著拉回了寢宮,宮里的侍衛(wèi)軍姍姍來遲,很快把所有人都制住,二話不說的先帶進牢里等候發(fā)落。 池汐匆匆回了下頭,卻再也沒看見顧亦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