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防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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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走時那樣,柳眠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寢殿,床上的女孩仍然安穩(wěn)的睡著,抱著棉被的一角,身子都不斷的往上貼,似乎是想要汲取到些許熱度。 沒有絲毫的防備。 他已經(jīng)提醒過她很多次了。從一開始,他就強調(diào)過,像他這樣的人,生來就注定被人利用,是不可信的,她身邊的顧亦塵、方凌洲還有那么多人,哪個沒有提醒過她? 可是,她還是沒有真正的防備過他,還將他留在宮中,沒有被監(jiān)視,也沒有被疏遠,甚至他只是稍作引導,她就可以將他曾經(jīng)一切所作所為,都理解成難言之隱和不得已的苦衷。 是還說她太傻,還是還說她太純善?身在皇帝的位子,明明見過那么多爾虞我詐的陰謀,怎么在面對他的時候,還像個小孩子那樣…… 柳眠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他安靜的掀開被子,重新躺到了床上池汐的身邊,女孩立刻像是一個小暖爐一樣挪蹭了過來,一雙胳膊一點一點攀上來,摟緊了他的腰,毫不設(shè)防的小腦袋就拱進他懷中,那副依賴的模樣,讓柳眠再也做不到將她推開。 池汐身上的味道直往他腦袋里鉆,柳眠輕輕的抱著她,傅秋的話,卻又一次在腦海里飄過。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可,誰知道呢? 他曾經(jīng)想過一萬種可能性,每一種可能里,他都沒辦法延續(xù)自己的生命。無論西月國的人,有沒有如他們所愿扶持一個傀儡皇帝上位,他這枚棋子,都是勢必要被舍棄和犧牲的那一枚,而這一點,早在他坐上和親的那抬轎子,便明白的清清楚楚。 來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活著。只不過是人性慣有的求生欲望,讓他遵守著執(zhí)行任務(wù)的本能,可是細細算來,他從來沒有真的傷害過池汐。 而自池汐失蹤的那一刻起,他的本能,也是去找到她帶她回來,他說服自己是因為池汐在位,他可以活的更久跟安穩(wěn),但究其原因,他真的沒有半點私心嗎? 傅秋那時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以能夠拿到解藥這件事作為籌碼,說希望他能夠幫忙平息這一場政變??墒羌幢愀登锊怀霈F(xiàn),他也沒法做到坐視不管,也許從那時候起,池汐這兩個字對于他的意義,就不僅是一個皇帝那么簡單了。 那時候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后事的安排,連自己死后埋在哪里都挑好了地方,但是傅秋說出解藥兩個字的時候,他也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有機會活著——活著并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只是只有活著,他才能看見人間更多的色彩,才能看見……她。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池汐身上的蠱毒一定可解,也從一開始就知道,早晚,有他要兌現(xiàn)承諾的那一天。 傅秋提的條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與其說是一種條件,不如說是他在借著自己的手,去報復(fù)那個曾經(jīng)將他一揮手當成物件送給別人的池汐,傅秋是個驕傲的人,而他的驕傲,也讓他恨到了骨子里,他將愛和恨融合的太滿,滿到兩種情緒都混著在他身上出現(xiàn),可是沒有人能懂他那種痛,所以他提出的條件,就是去做一個負心漢。 先騙到她一整顆心,再狠狠的將那顆心扔進泥沼中蹂躪,而放眼整個皇宮,能做到這件事的,也只有他柳眠一人了。 柳眠答應(yīng)了。 “我還以為,只要我們,只停留在一開始那種最簡單的層面上,那個所謂的諾言就永遠也兌現(xiàn)不了,可是……是我太高估了我,也太高估了你。高估了我的自制力,也高估了你的警惕心?!?/br> 安靜的室內(nèi),只有柳眠的聲音喃喃自語,“事到如今,又該怎么辦呢……” 今年的除夕宴,池汐有意辦的盛大一些,一來是給病殃殃的皇宮沖沖喜氣,二來也是想著給西月那邊的人一種暗示——他們過得很好,她們完全不會因為瑣事而憂思重重。 “說來,這還是我身為皇帝在皇宮中的第一個新年?!背叵兄掳?,瞧著下面的宮人來來往往,往那窗戶上貼窗花,紅彤彤的一片喧鬧,“從前只是看著母親忙前忙后,被客套恭維話說的煩不勝煩,沒想到如今一轉(zhuǎn)眼,那被煩的人,也要成為我自己了?!?/br> 柳眠手里還拿著毛筆,正往那紅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福,只是寫了許多張都不滿意,浪費掉的紙張已然扔了一地,墨漬更是把那一雙好看的手,都染的亂七八糟。 他緊皺著眉,顯然是因為這文字的活根本就不是他想應(yīng)付的,而旁邊拿著清單正忙著清對的顧亦塵,則微不可查的“嘁”了一聲。 “嘖,”池汐不滿的哼了一聲,“沒人理我是幾個意思?” 其實她也沒想到柳眠竟然會和顧亦塵碰上面,他們兩個平日里雖然見過,不過接觸一向不多,想著應(yīng)該不會像是方凌洲和柳眠那樣水火不容,她也就沒避諱什么,聽說顧亦塵要來便順手同意了。 不過很顯然,讓情敵們見面,并不是件什么好的事——一向摸魚懶散的柳眠破天荒的拿起毛筆來練字,顧亦塵則活脫脫一個賢妻良母的架子,倆人也沒什么交流,不過打心眼里,是瞧不上對方的。 “陛下這是緊張了?”顧亦塵慢悠悠的說著,視線不由自主的又往柳眠那邊飄了一眼,“只當成尋常除夕便好,被吵的煩了,不如裝醉便是?!?/br> “對哦,裝醉!”池汐立刻激動起來,興奮的掰著手指算到,“這樣我喝幾杯必要的就行,等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走了,我們就可以自己過新年……” “陛下幫我看看,我這個字,寫得如何?”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人就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不由分說的把她拽了回來,“我總覺著哪里不對,平日里的時候也沒覺著寫字還有這么多說道……” 池汐的思緒便不由自主的被拉了過去。 紙上的字靈氣有余,力道卻不足,但柳眠這樣的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么可連個字都寫不明白?這一瞧,就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他在顧亦塵面前用這種路數(shù),池汐多少有點心虛。要是方凌洲那般也同樣不要臉的,或許她可能還會陪著他演上一時半刻的,可是這會…… 她可很難不偏向于顧亦塵啊。 正裝模作樣的看著,不知怎么,前面不遠處那站的好好的人,身形忽然就晃了兩晃,“陛下……我怎么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