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服軟
“蘇小姐,你沒事吧?”熟悉的男人聲線喚回蘇雪薇的意識,她連忙收起手機,抬起濕潤睫羽,迎上那人探究的目光,喉嚨哽咽,一時間發(fā)不出聲音。 “我……”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蘇雪薇驚了一下,循聲望去,杜巖午恰好回頭,向她晃了晃手機。 掌心里的手機再次震動,變得沉重?zé)o比,蘇雪薇五指收攏,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實在沒有當(dāng)著克勞德以及白醫(yī)生的面打開的勇氣。 “我沒事?!焙冒胩?,她終于完整地說出一句話,努力扯開嘴角,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克勞德一動不動,就這么低頭看著。氣氛變得壓抑,白醫(yī)生尷尬地?fù)蠐项^:“我想起來我有東西忘在樓下了,你們聊。” 走廊里恢復(fù)安靜,只剩下蘇雪薇和克勞德面對面站立。蘇雪薇把手機塞進(jìn)口袋,鼓起勇氣對上克勞德的視線,被那雙綠意森然的眼睛籠罩著,強撐的微笑漸漸垮在嘴角,蘇雪薇垂下睫羽,轉(zhuǎn)移話題。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剛剛的場面。克勞德先生要跟我一起去病房嗎?” “你……難道沒有什么其他想說的嗎?” 克勞德的語氣溫和,并非質(zhì)問,而是希望蘇雪薇能有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雪薇當(dāng)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惜有些事情三言兩語根本解釋不清,甚至無從下口。她難道要告訴這個霽月清風(fēng)般的男人,她剛剛拒絕了跟他弟弟做的要求,而對方惱羞成怒了嗎? 蘇雪薇說不出口。 “三少可能再跟我開玩笑吧?!?/br> 蘇雪薇的回答克勞德并不相信,可他沒辦法強迫對方一定要告訴他事實,而且從她回避的態(tài)度來看,很顯然無論他怎么問她都不會說。 “雖然 Wood是我的親弟弟,但你要相信我并不會偏袒他,他平時就沒個正形,你以后看到他直接繞道走,不要理會他。當(dāng)然,如果他有什么過激的行為或不當(dāng)?shù)难哉?,請一定告訴我好嗎?” 蘇雪薇終于抬起頭,僵硬的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感動和驚訝,這個男人跟她素昧平生,卻不止一次對她釋放善意。蘇雪薇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不存在任何利益和目的,只是單純的溫柔,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蘇雪薇低下頭,塵埃里仰望月亮,也會有種污染對方的錯覺。 這個男人,她不配。 進(jìn)入病房之前,蘇雪薇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跟克勞德打過招呼,蘇雪薇來到樓梯間接通了電話。 號碼是本地的座機號,來電人的聲音冷漠專業(yè),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讓蘇雪薇整個愣在那里。 “蘇小姐,你現(xiàn)在有三天的時間還回弗蘭先生給你的錢,否則弗蘭集團(tuán)會向你寄出律師函,到時候咱們就法庭上見了。相信我,那會對你非常不利。” 電話什么時候掛的,蘇雪薇不知道,只知道好半天后她回過神來,整個人手腳冰涼,好像陷在了泥潭里,不停往下墜。 她根本還不上那筆錢。 蘇雪薇找到杜巖午給她發(fā)的信息,順著電話號碼撥過去。 “喂?”電話那頭音樂聲震耳欲聾,隱隱傳來一聲慵懶且隨意的回應(yīng)。 “是我,蘇雪薇?!?/br> “有事?” “剛剛我接到律師的電話,那個……錢我會想辦法還,能不能請你寬限幾天?!碧K雪薇小心翼翼的問,她不能因為那幾萬塊錢去坐牢,更不能把杜巖午威脅她的事情告訴杜龍?zhí)臁?/br> 杜龍?zhí)熵潏D她年輕新鮮干凈,才愿意跟她玩玩。如果把事情鬧大,讓對方知道她和杜巖午,以及杜巖巳的那些事情,知道她一直玩弄他的感情,蘇雪薇懷疑對方會在杜巖午的手段上加倍讓她付出代價。 “哦?幾天,是多少天?一天,兩天,還是三天?” 蘇雪薇喉嚨滯澀,泛出一股苦意。她無法回答,短短幾天的時間,并不能讓她籌到錢。說到底,打這個電話,她就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攥緊的手指松開,蘇雪薇閉上眼睛,選擇向現(xiàn)實妥協(xié)。 “三少,如果,如果我愿意跟你……” “我不愿意!你以為我是什么人,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可還清楚記得今天吃了你兩個耳光,感情不是疼在你的臉上,你已經(jīng)忘了?廢話就別說了,咱們走法律流程?!?/br> 杜巖午掛了電話,隨手丟到茶幾上。哐當(dāng)一聲,帶著主人的怒火。圍坐在沙發(fā)周圍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對視了一眼,湊過來往他杯子里倒?jié)M酒,恭敬遞到他手邊。 “三少,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 “一個不識好歹的人罷了?!倍艓r午接過酒,收回視線,回想起電話里少女服軟的聲音,心頭便頭涌起一股難言的煩躁,他仰頭一口悶下滿滿一杯酒,重重地將杯子放在茶幾上,隨即站起身: “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喝,全都記我賬上。” 他拿了手機就走,也不顧其他人的表情。從酒吧出來,騎上他拉風(fēng)的哈雷,下意識往醫(yī)院方向行了幾百米,然后猛地剎車。 “我這么快去找她干嘛!先讓她吃點苦頭再說!” 想明白了,杜巖午直接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