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痛楚在增進,韓銘的反應也產生著變化。約莫打了一百多鞭后,韓銘在這種強度的鞭打下逐漸平靜下來,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肌rou稍微放松,然后逐漸軟化得更明顯。 秦柯意識到新的疼痛反應闕值已經產生,轉到韓銘斜前方的木桌將手里的多尾放下,替換成一把嶄新的單尾長鞭。 這根和先前那根造型不太一樣,只有一根尾端,但是長度要明顯多出一截。長鞭也是編制而成的鞭,由多股較細的分支旋轉纏繞,合成單尾。鞭身沉甸甸的很有重量和質感,鞭頭也裹了金屬,將長鞭的殺傷力提升了一個等級,脫離了普通畜牧作用,卻仍舊保留了最原始的那份古樸厚重的殺氣的美感。懂行的人估計會對它愛不釋手。 秦柯握住長鞭的手柄,活動了下手臂。他謹慎地退后幾步,退到合適的距離,以免給韓銘造成過大的傷害——長鞭的制造工藝,是足以輕而易舉奪去一個人的性命的。 特殊加工的鞭頭在手臂和重力的雙重作用下發(fā)揮出最大作用,在空氣中爆開炸裂的鳴聲,尖銳地刺進韓銘耳中。 韓銘立馬意識到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他曾經和許硯在一個假期到郊區(qū)的農場體驗過。許硯很喜歡出生不久的動物崽崽,兩人抱著城市旅行指南商量好久才決定去農場里體驗一番和動物最親密的相處,順表了解了解畜牧業(yè)現(xiàn)今的生存環(huán)境。許硯興致勃勃地將此次旅行當成社會實踐,拿著筆記本一本正經地隨著農場主的介紹煞有介事地記錄著,仿佛一位即將接手農場的小農場主似的。 這個職業(yè)在社會里變得很不起眼了,和眾多消融在歷史長流中的各色職業(yè)和文化一樣,美食業(yè)逐漸蕭條,除了一部分忠實受眾群體——絕大多數(shù)是Omega——之外,很多Alpha和Beta更習慣于方便簡單的速食營養(yǎng)液,導致社會整體對食材的需求大大減少?,F(xiàn)如今,種地養(yǎng)殖動物已經是極少數(shù)人做的事。 他看著許硯認真傾聽的模樣打趣他:“這么喜歡這里,要不不學表演了,畢業(yè)直接買下一個農場自己當農場主怎么樣?” 許硯還真的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很是可惜的樣子,連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了,“不行,我還是舍不得...”他突然想到了新的注意,又開心起來,拉著韓銘的手撒嬌:“等我們老了以后,就開一座這樣的農場吧,可以不用這么大,就我們兩個人就能對付的大小就夠了,到時候既有菜地又有家養(yǎng)的rou食,聽起來很棒!好不好呀!” 韓銘好笑極了,說:“等你真上手了可別犯懶,把工作量全推給我就行。” 許硯瞪他一眼,哼了一聲:“才不會,我干什么都會是最好的。” 這話說的倒沒錯,作為一個標準的優(yōu)等生,他在系里的排名常年霸占著第一的寶座,說起校內的Omega,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 許硯的生活態(tài)度從來就是如此,不做就罷了,做就要盡可能做到最好。 這段記憶一閃而過,后來他倆再未提及過此事,韓銘便只當作是許硯的笑言,此刻想起,才覺得或許那就是許硯的一個真實的未來規(guī)劃。 “等到老了就做一個農場主”,聽起來幼稚可笑??伤斈曷犨@話的時候,好像是當真了的。 帶他們參觀的那位農場主是一位很慈祥的Beta,耐心細致地給他倆解說農場的工作內容和看到的使用工具,其中就有畜牧長鞭。長鞭鞭身柔韌,舞動時能打出超音速的快鞭,炸響在牛群的身后,驅使牛群前進或者止步。 許硯驚奇地看著牛群在農場主的鞭子下聽話而溫順,韓銘注意到他的目光,問農場主自己可不可以也試試。 農場主笑著同意了,看他一眼,說:“小心一點?!?/br> 他還有些疑惑,小心?小心什么,不過是一根鞭子罷了。他試圖像農場主一樣將牛群趕到集合的地方,手起鞭落,差一點打在圍欄上,對比鮮明的是,牛群悠閑自在,對他的指示視若無睹。 長鞭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上手,既要控制力度,學會減弱力量,也要掌握好準頭,以免將目標打殘。 長鞭的殺傷力可謂是鞭子一類中最厲害的,而他現(xiàn)在被圈在房間中央,仿佛無形柵欄里的牲畜,等待主人的指揮,這種感覺就很不妙了。 長鞭不會落在精心養(yǎng)育的牲畜身上,卻會落在他的身上。 韓銘身體的麻木一溜煙散去,精神一振,汗毛豎起,皮膚溫度瞬間涼下去。 一鞭下去,韓銘的皮膚表面便滲了血,絲絲縷縷從表層洇出,混進他冒出的汗液里,暈成淺紅的一片,將他的左半邊一角染上漂亮的色彩,比起他往常的膚色,竟多了一絲賞心悅目的美。 秦柯看著韓銘的皮相,手指在鞭柄出反復摩擦幾下,呼吸悄然重了幾分。 隨著長鞭一次次落下,亮銀色的尖端重復劃過韓銘的衣物,割開那曾經被韓銘暗自稱贊過舒適親膚的柔軟家居服,將完好的衣面劃開道道破口,裂成一條條,偶有斷裂,半掛不掛地勉強連在衣服上,完全喪失了遮掩的效果,露出布料下面紅腫的道道鞭痕,顯得凄慘可憐,一副嬌嫩花朵被雨打風吹過散落一地花瓣的零落模樣,給韓銘梆硬的性格和Alpha的身體平添一分凌虐美。 韓銘不用看也能感覺到此刻的自己衣不遮體。由于受力點難以捉摸,鞭子打在身體表面又頗有一番力度,本來被剝奪了視覺后哪怕以Alpha的身體素質和資質一時間也難以輕易適應,在眼下的處境中,更是艱難保持平衡,一雙手臂將腕上的金屬環(huán)鏈拉得筆直,腳尖腳后跟重心挪移,非常辛苦地維持自己的體面。 身上掛著布條晃晃悠悠,雖然身處一方密閉的空間,卻也總幻覺衣服內透著風,涼颼颼的,他再一想,或許便是鞭子起落帶起的風,一時間心神繃得更緊,覺得四面都是鞭子,四面都是帶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