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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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沈飛一辦完事就日夜兼程趕回賽羅星。將近而立之年,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對個只見過一面的小女孩子朝思暮想,簡直恨不得立時將人捉住關起來日夜相伴,再也不放她離開身旁半步。 回到住處將近十點。他沒住學校宿舍,在附近買了套獨棟公寓,將近六百平方米,帶全功能模擬訓練室。沈飛長期在部隊里生活,平日里吃穿用度并不太講究,唯獨受不了狹隘局促的居住環(huán)境,必定要極寬敞的空間和無遮無掩的全角度景觀視野。沈父要為沈飛安排站崗的警衛(wèi)員,被沈飛拒絕了,只提攜艦隊里的參謀軍士克倫威爾.金到身邊差遣。 沈飛沒有開車,徒步回到學校,徑直前往古琧斯文化研究學院。他并不指望能在這個點見到維楨,然而當真見到了,連他這樣無所顧忌,不尊神佛之人,都油然升起一種冥冥之中的宿命感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維楨:全校統(tǒng)一制式的白裳灰裙,偏她穿來風姿天然,細腰一抹,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膩白如玉,嬌嫩欲滴。 沈飛心中愛之不盡,手指不由自主地往瑩潤的手臂輕輕捏了一把,但覺骨纖rou豐,妙不可言,雙眼緊緊盯著她的臉龐,笑道:“小丫頭怎么跑得那樣急,誰在后面追你?” 維楨往后一望,追她的男生已不知去向,她張了張嘴,喉嚨啞的像被什么粘合住一般,臉上皮膚一涼,才驚覺自己已被嚇得流出淚來。 沈飛笑意微斂,粗糙的指腹往她眼角撫了一下,在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紅色的淺痕。他蹙了眉,問道:“怎么哭了?是真見鬼還是被人欺負了?”說到欺負二字,眼底浮上陰鷙之色。 “沒,沒人欺負我?!本S楨不知道后面追趕的男生是否心存惡意,不敢亂說,總之眼前之人不是助自己幸免于難就是免了自己摔倒的皮rou之苦,遂細聲道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鄙蝻w隨口應道,一昧眈視著她。路燈朦朧,小姑娘白玉盞似的臉龐接近半透明,仿佛發(fā)著泠泠的微光,連少女嬌怯純潔的絨毛都纖毫畢現(xiàn),沈飛眼里不禁帶了向往之色。 維楨回過神來,方覺兩人正站在主道中間,雖是夜?jié)馓彀?,仍有學生往來,又見沈飛的手擱在自己肩膀處親昵地以指頭摩挲,臉上一熱,輕輕掙開,小步溜到路邊上去,轉身望向沈飛。她嬌媚的杏眼又大又圓,凝視人時,那種天真無邪的神態(tài)能輕易勾起男人心內潛伏的欲望和獸性。 沈飛眼底孽念翻涌。 他大步走到維楨身前,叮囑她以后不要在外面徘徊太晚,又問起她的名字來。 “我是羅霂蘭帝國人,父姓垌文迪許”。 垌文迪許是羅霂蘭帝國的國姓。 沈飛心下一凜,臉上不動聲色道:“西薩克瑟親王是你的長輩?”西薩克瑟親王萊昂.垌文迪許是羅霂蘭帝國的王儲。在羅霂蘭帝國,王儲是一個頭銜。歷來王儲登基前都會被冊封為西薩克瑟親王,這是個cao殺生之柄的實權王爵。 維楨道:“爸爸說不能這么跟別人講,說他不過白占著這個姓,算不得正經的王室中人。” 沈飛微微一笑,“你們關系不親近?”只要維楨不是羅霂蘭王儲的嫡親血脈,她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維楨有點羞赧,畢竟萊昂.垌文迪許自小愛她如珍寶,便躊躇著道,“不過萊昂叔叔經常來看我?!?/br> 維楨是方瑾儒從羅霂蘭帝國核心星區(qū)堡萊克西斯搬到艾爾星區(qū)的尤茉揚星球十年后才出生的。每年維楨生日,遠在核心星區(qū)的萊昂.垌文迪許都不遠萬里親自為她送來價值連城的生日禮物。 沈飛道:“那你的名字呢?” “維楨,mama給我起了華夏名字,音譯童姓,童維楨?!?/br> “迄用有成,維周之禎?” 維楨搖搖頭,與他比劃道:“是木字旁的楨,‘王國克生,維周之楨’。我五行缺木?!庇謫枺澳菍W校里的導師嗎?” 沈飛道:“不是,我是戰(zhàn)略指揮學院高年級生。我叫沈飛,‘沈約憐何遜,延年毀謝莊’的沈,飛云掣電的飛?!彼袅颂裘?,“導師?而且還用上敬語?我看上去就那么老嗎?” 維楨連連擺手,“沒有,您,呃,你一點都不老,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我見到你,就跟見到導師似的,總想立正站直。” 沈飛哈哈大笑,“我確實比你年長幾歲,又在軍隊任職,也許是這個緣故?”他很不要臉地將十幾歲中的“十”抹了去。 “我以為只有女人才介意年齡呢?!薄【S楨抿唇笑,又道,“沈學長也喜歡古華夏詩文嗎?” 他如有深意道:“嗯,情有獨鐘。”又道,“直接叫我沈飛吧?!?/br> “沈,沈飛?!?/br> “嗯,好乖?!鄙蝻w柔情繾綣,摩挲著她烏潤的如云秀發(fā),“我的曾祖母和祖母都有部分古華夏族血統(tǒng)?!?/br> 維楨笑生雙靨,“真巧呢,我mama是華夏人喔?!?/br> 沈飛垂眸不語。如今不會有人自稱是華夏人。經過漫長的時光洗涮,正如韓弗理所言,不可能有達到45%以上古華夏族血統(tǒng)的人種了,古琧斯人是含華夏族血統(tǒng)最多且最純的人種,華夏族人隸屬古琧斯人種,古琧斯人不會自稱為華夏人。然而維楨不像是信口開河的女孩子,除非——她的母親千真萬確是100%純血統(tǒng)華夏族人。這怎么可能? 維楨沒看出沈飛的疑惑,只道:“沈飛很年輕,長得也很好看?!庇X得自己的話有點輕佻,便微微側過頭,露出耳后一小片粉光若膩的雪白肌膚。 沈飛眸光一暗,喉結聳動。 “維楨”,他聲音帶了點難言的嘶啞,唯恐嚇跑這瓊姿花貌的小美人,愈發(fā)柔和了語調,“我可以叫你楨楨嗎?” “可以啊,爸爸就是這么叫我的?!彼戳丝磿r間,驚道,“哎呀,快十一點了,宿舍要鎖門的。對不起,不能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啦?!?/br> 沈飛笑意略斂,旋即又和顏悅色道:“好,我送你回去?!?/br> 沈飛一面走一面低聲詢問維楨所屬的學院科系,今年是幾年級,長到多少歲,家住在哪一處等等。維楨和盤托出,她還沒過二十歲生日,不過在家時方瑾儒習慣論虛歲,因此問及年齡,維楨只答是二十。 當沈飛問到父母之事時,維楨一筆帶過,不愿詳談。沈飛不以為忤,明日見到韓弗理自然都一清二楚了,沒必要這時來勉強她。 轉眼間便到了女生宿舍樓前。 維楨與沈飛道了別,進宿舍前攀著圍欄往樓下一瞧,聳入云天的老樹旁,斜斜倚著一人,身量高大挺拔,手指間火星點點,似在低頭抽煙。 維楨正待轉身,樓下之人驀地抬頭望來。此時夜色已濃,兩人相隔甚遠,維楨卻感覺男子目光似利刃,仿佛挾裹著如有實質的力量襲來,她心頭一突,忙不迭地抽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