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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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維楨認真道:“是真的啊。我怎么會無緣無故騙你呢。” 星眸含情,掩映生姿。 沈飛知道至少在這一刻,她是真心的喜愛自己。 他柔聲道:“楨楨,我很開心。你放心,我會讓你順心如意的,以后我不會再逼你了。不愿意同居,不想在婚前發(fā)生關(guān)系,都隨著你的意思。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沒有什么是我不能妥協(xié)的?!?/br> 這番話與沈飛一貫霸道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維楨驚喜地朝他抿唇一笑,只這笑容也仿佛是長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沾滿了頹敗之氣。 沈飛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小心地把她的身子扶起放到自己腿上,包裹進自己寬大的外套里,然后伸手去解她被撕扯得凌亂破碎的衣裙。 維楨微驚,抬眸看他。 沈飛道:“楨楨,你別怕,我想先檢查一下你身上的傷?!?/br> 維楨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沈飛細觀她情緒并無太大波動,已是松了一口氣,待見到她保守的內(nèi)衣褲仍舊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時,仿佛一下子搬開了心頭上的巨石,徒然生出一種絕處逢生的狂喜。 他是清楚知道維楨對男人而言近乎妖異的,難以抗拒的誘惑力。他如此心疼她寵愛她,都多次克制不住差點對她用強,何況是對她心懷惡意的男人。破開緊急逃生室大門,看到維楨被奧列格煞元首列昂尼德.斯米爾壓在身下時,他是何等的肝膽俱裂與怒不可遏。如今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其實他更多的是心疼。身形纖裊的維楨被列昂尼德完全遮擋住,他只是聽到她的哭聲。 維楨經(jīng)??蓿龐蓺庥帜懶?,受了委屈要哭,嚇著了也哭,偏偏哭起來怯怯弱弱,我見猶憐,一點都不會讓人厭煩。沈飛有時甚至故意招惹她哭。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沈飛身邊,她哭的時候總是帶了一股子撒嬌的味道,嬌嬌憨憨的別提多可人疼了,彷佛小孩子知道有人疼愛,可以有恃無恐地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而當時她的哭聲是怎么樣的呢?不甘,無助,驚恐,傷心,絕望……她哭得那樣痛苦,彷佛有人拿刀一下一下地凌遲她。 沈飛心疼難抑。他方才根本不敢開口詢問維楨。他希望維楨從靈魂到身體都為于他一人所有,永遠不要讓其他男人指染半點。倘若最糟糕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也絕對不會少愛她半分。 維楨半邊臉高高腫起,肩胛和背部被刮拉出許多血痕,傷口發(fā)白,皮rou外翻,慘不忍見。沈飛恨得牙根格格作響,心臟劇烈地抽搐。他把維楨寶貝得心頭rou一般,她跌一跤,哭一聲,自己都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之,竟然有人敢這樣殘忍地傷害她。他的喉嚨都哽住了,把維楨的下半身略微托高一點,輕輕地裹在自己的外套里,見她全身皮膚蒼白濕冷,呼吸愈發(fā)輕淺,心內(nèi)愴痛,面上仍笑著安慰她道:“沒有什么大的問題。不過你現(xiàn)在不好挪動,等救護人員來了就會馬上送你去醫(yī)院。不會有事的,我陪著你呢,別怕?!?/br> 維楨反而安慰他:“我沒事,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呢,沈飛不用擔心的?!?/br> 沈飛想起她決絕求死的事,問她:“楨楨,你當時怎么敢就這樣、這樣……”他甚至無法將完整的話說完,“不過就是一只右手而已?!?/br> “可是你的手就是你的命啊?!?/br> “楨楨,你才是我的命。況且,我的命,又怎么比得上楨楨的命?!?/br> 維楨有點好笑:“誰不是爹生娘養(yǎng)的?又有誰的命比誰的更高貴一些呢?!?/br> 沈飛不知道要怎么告訴她,至少在他眼內(nèi),與維楨的命相比,這世間的一切都成了可舍棄的螻蟻,包括他沈飛在內(nèi)。 他沒再提這個話題。維楨一個未經(jīng)過事的小孩子,在那種情況下,無論做出什么舉動,都只會讓人心疼憐惜,不忍心再去責備,即便是本著為她好的意思。 救護團隊很快趕到。維楨被火速送往伽利斯聯(lián)邦第一軍事戰(zhàn)略學校附屬醫(yī)院,整個賽羅星最頂尖的醫(yī)療人員全部聚集一堂,枕戈待旦。 診斷結(jié)果比預期要好太多,腦部只是輕微震蕩,藥物治療即可;內(nèi)臟損傷基本集中在胸腔,需作侵入性修復,但創(chuàng)口能控制在直徑8毫米內(nèi),不會為維楨帶來過大的痛苦。 沈飛挺得僵直的脊梁頓時放松下來,嚴峻的臉色也緩和了些許。醫(yī)院里的工作人員和數(shù)十嚴陣以待的手下不由自主跟著吐了口氣,如此一張一弛,眾人覺得仿佛一下了短了十幾年命。 待維楨身上的傷勢初步診療處理完畢,已將近凌晨五點,整所醫(yī)院鬧得人仰馬翻。 沈飛將維楨安頓到沈氏專用的套房里。一名年輕的護士來為她輸液。維楨的手很小,上面的血管十分纖細。小姑娘消毒過后,在手背上拍了幾下,拿著針頭愣是不敢下手。沈飛看著維楨被打得通紅的手背,臉上陰沉得能滴下水來。護士小姐嚇得一哆嗦,鋒利的針尖在維楨手背勾了一下,一顆血珠立刻凝結(jié)在雪白的皮膚上,沉睡中的維楨痛苦地低吭一聲。沈飛太陽xue一跳,站起來把維楨的小手擱在床沿,奪過護士手中的針管‘啪’地摔到地上,厲聲道:“把你們護士長叫來!” “是、是……”小護士嚇得面無人色,捂著臉低頭沖出病房。 五十多歲的護士長匆忙而至,一進門就躬了躬身致歉。 沈飛揮揮手打斷她,“好了,趕緊把藥水輸上,都幾點了?!?/br> 護士長重新更換了針頭,托起維楨的手利落地捏了幾下,針頭稍微一挑就扎入血管內(nèi),她將藥水下滴的速度調(diào)好之后,把維楨的手小心地放置在軟墊子中央。 維楨秀眉微蹙,須臾便回復到舒緩的神情。 沈飛臉色稍霽,客氣道:“很好,辛苦了。往后的日子也麻煩你親自來。” 護士長笑得和藹:“不麻煩,不麻煩。我就在二樓的休息室里。童小姐的藥水要是快輸完,您就打發(fā)人來叫我一聲?!?/br> 沈飛點了點頭。 護士長將器皿收起,推著小車躡手躡腳出了病房,回頭把門輕輕掩上。 沈飛用力揉了揉臉,筋疲力盡地坐到床邊,執(zhí)起維楨另一只手緊緊地攥了攥隨即松開。他眼也不眨地凝視著掌心中腕白膚紅,軟若無骨的小手,他的膚色其實尚算白皙,然而被維楨一襯,立時顯得粗糙起來。他輕輕地逐個指頭逐個指頭捏了一遍,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在維楨面前,幾乎無所不能的沈氏少主簡直脆弱得不堪一擊。 “楨楨,楨楨……”沈飛俯身在維楨臉上細吻,動作溫柔如同飛花落葉,輕飄飄地印下去,載著熾熱如火的情意。 “沈飛……”維楨輕不可聞地喊了一聲。 沈飛愣了愣,維楨仍閉合雙眼,呼吸均勻,并不曾醒來。當他差點以為自己產(chǎn)生幻覺時,維楨的嘴唇動了一下,“沈飛”二字如天籟一般鉆入他耳內(nèi)。 如果列昂尼德沒有害維楨傷成這樣,沈飛幾乎要對他生出一點荒謬的感激之情來。 “寶貝兒,我在這里?!鄙蝻w在維楨耳邊低聲哄著她,“別害怕,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動你一根手指頭?!?/br> 維楨嫣紅的雙唇微微嚅動,在燈光下仿佛櫻丹蕊吐,荷粉露垂,明艷不可方物。沈飛喉頭一緊,情難自禁地低頭吮上去。 身后傳來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 沈飛臉色一沉,猛地回過頭去。 “你來了?!彼曇糁形Р粣偅加铋g的戾氣卻消了下去,不待來人應(yīng)答,又轉(zhuǎn)過頭注視著維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