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別人的家
男孩的手像新燒的炭,指尖有意無意撩過他出了汗的尾椎,燙得張藝興渾身毛都要炸開,偏偏還不敢躲,怕那東西被順著拽出來更難堪。 “你……你、你放開!” “原來你會說話啊,哥,聲音真好聽呢!”男孩湊近了些,因為身高的差距,俯身和他說話,幾乎要把張藝興整個覆蓋住,明明說話奶聲奶氣的,卻不自覺做出危險性動作……特警都是這樣的嗎? 張藝興握住他的手臂,感覺硬邦邦的一截,緊張得聲音都在發(fā)顫:“你、松開……這個,這個是褲子上的裝飾……” “嗯?哥的衣服真可愛,哈哈?!敝苎阈χ闪耸?,沒等張藝興放松下來,忽然又拽了拽項圈垂落在衣服里的鏈子,“這個也是裝飾么?” 張藝興:“……”雖然作為一個m這樣的心理狀態(tài)很不對,但他真的好想揍他的s一頓啊。 更可氣的是,在公眾場合下被拽項圈,他竟然可恥地起了反應(yīng),張藝興惡聲惡氣道:“趕緊給我放開!一口一個哥,做事那么沒禮貌。” 周雁嚇了嚇,急忙松手,深深低著頭道歉:“對不起,哥,看你有點緊張,想跟你開開玩笑來著……” 他又說:“慶哥今晚回不來了,你可能得跟我呆段時間——” “?。俊睆埶嚺d踢了他一腳,特警的防爆靴硬邦邦的,還好他沒用力,不然遭罪的還是自己,“怎么可能!” “我看見那搶劫的身上好像有槍……”周雁撓了撓頭,“這要是去做筆錄可久了,今天還是節(jié)日,警局只會更多人,八成得被那邊的扣下來當苦力……你別生慶哥的氣,我們特警就是這樣,哪個警種缺人就得頂上去?!?/br> “……我才不信你。”張藝興雖是這么說,卻往周雁那靠近了些,他人生地不熟的,連手機也沒帶在身邊,這要是走丟了,想想就覺得可怕。他拽了拽周雁的衣角,“那……他回來前,我陪你執(zhí)勤吧?!?/br> “呵呵,哥,你真可愛。”周雁又露出傻兮兮的笑,在張藝興看來實在是刺眼極了,雖然看得出來這人是有點傻大個的樣子,但他剛剛的冒犯又讓張藝興不確定,心里有些忐忑,可眼下也只能選擇信任他。 竟然被一個小特警玩得團團轉(zhuǎn)……張藝興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明星悶悶不樂地跟在周雁后面,那人站在站崗臺上執(zhí)勤便跟個雕塑似的,他在旁邊靠了會又覺得無聊,想跑去買糖葫蘆吃——他這會郁悶到都快忘了不能吃東西得擋臉這回事了。 結(jié)果沒走兩步又被周雁拎著脖子捏了回來:“哥,煙火馬上要開始放了,等會封條一拆,游客全進來,走散了怎么辦,多危險啊?!?/br> “你放開我!”張藝興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周雁抓著他項圈的牽鏈,跟遛狗似的牽著他——真遛狗也輪不到他來牽! “哥,這我不能答應(yīng)你,要是你走丟了,我會被慶哥打死的,他可兇了……”周雁把他撈回來,好聲好氣地講道理,“你乖一點呀。” 張藝興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時間一到,果然江邊立即圍滿了人,準備看煙花和噴泉,張藝興對人潮很緊張,縮在周雁后面。特警站得筆直,一絲不茍看護著人群,時不時有姑娘過來要聯(lián)系方式,他也一動不動,話也不說,等人走了才松口氣:“天吶,緊張死我了?!?/br> 張藝興在后面撇嘴,心想可真慫,一看就是個處男。 煙火炸起時,江上的噴泉也同時打開,映著彩燈,十分漂亮,游客都舉著手機拍,張藝興抓著圍欄抬頭看,傅慶不在身邊,讓他賞景的興致有些淡,看了會就興致缺缺地轉(zhuǎn)過身去。 他想,早知道會是這樣,還不如就在家里zuoai呢,他的假期那么短,下次見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 煙火和噴泉停了,人潮也漸漸退散,周雁又是疏散人群,又是幫忙應(yīng)付各種意外情況,光是報失警局的路就指了不下五十遍,等忙完松了口氣扭頭,卻發(fā)現(xiàn)張藝興不見了。 張藝興正坐在小酒吧了喝酒。本來沒打算進的,只是想找個小攤買瓶水或者一串糖葫蘆,結(jié)果意外看見冷冷清清看起來也挺干凈的酒吧,沒忍住就鉆進去了。他沒帶現(xiàn)金和手機,還好口罩拉下來老板竟然認識他,這地方離上海近,大家都喜歡看極限挑戰(zhàn),老板大方免了他的單,還問他要不要去里面單獨的包廂坐,張藝興卻搖了搖頭,好歹記得還有人在等他,就不坐太久了。 屁股里那東西也硌得難受。 他點了杯特調(diào),照例要求加奶油,可酒還沒上來,周雁就找到他了——不愧是特警,鼻子好靈。 “哥——你嚇死我了!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跑掉!”似乎是結(jié)束了執(zhí)勤,周雁身上卸了些裝備,看起來輕便許多,可他這大塊頭往前臺一擠,狹小的酒吧瞬間顯得逼仄起來,讓張藝興忍不住往旁邊靠了些:“我跟你說了呀,你沒聽見?!?/br> 周雁臉紅撲撲的,下巴還凝著汗水,看起來確實備受折騰,讓張藝興有些不好意思,收起了小脾氣:“別生氣啦,我請你喝酒吧?” “我沒生氣,我只是擔心你……”周雁說,“我們工作時間不能飲酒?!?/br> “好吧,對不起哦?!本苼砹耍瑥埶嚺d把口罩拉下來,喝了一口,享受得瞇起眼睛,他不嗜酒,但度數(shù)低的甜酒很好喝,尤其是伴著冰塊和奶油。周雁在旁邊盯著他,“你不是傅慶親哥哥吧?” 張藝興喜歡冰飲,舒服得顫了顫睫毛,心想這不是廢話嘛,我都摘口罩了,可見周雁那真誠的目光,又遲疑起來——這貨不會從來不看娛樂新聞和電視吧,“嗯,我不是。” “我就知道!慶哥怎么可能有那么漂亮的哥哥還不跟我炫耀嘛!” “……” “哥,你叫什么啊,我看你覺得特別眼熟。” “我叫張藝興,你眼熟我可能是因為我是明星吧。” 周雁傻了,然后臉也紅了,張藝興不知道他在臉紅什么。誰也沒開口,忽然響起手機鈴聲,周雁把手機拿出來,說:“咦,是慶哥的電話——他肯定忙完了?!彼油?,喂一聲,就把手機遞給張藝興:“他讓你聽?!?/br> 張藝興拿過來,本來有些生氣,可是聽到對面吵鬧的環(huán)境又平復(fù)了,手機里傳來男人的聲音,有些失真,喑啞沉穩(wěn):“寶寶,不好意思,今天我可能回不去了,你在周雁那呆一晚好不好?明天我去接你。” “不好?!睆埶嚺d咕咚喝掉了半杯酒,聲音沉悶,又壓著甜黏的味道,“你怎么可以這樣——” 傅慶沉默了下,似乎嘆了口氣。 酒里的冰塊往上升騰氣泡,和頂上的奶油混淆一起,沾在杯子的內(nèi)壁,他伸舌舔了舔邊緣的奶油,瞥了坐在一旁不知為何有些局促的男人,說:“好吧?!?/br> “乖,他會照顧好你的?!?/br> 張藝興瞇起眼睛,酒精朦朧的醉感慢慢在他的胃里擴散至血液,他的指尖好像也發(fā)熱起來,燒得他喉嚨發(fā)干,忽然渴望親吻,他笑了笑,聲音黏糊在一塊,又軟又啞:“我相信他會的。” 他把電話掛斷,隨手拋給周雁,男人剛接穩(wěn),就被揪住了領(lǐng)口,嘴唇覆上一片綿軟——張藝興吻了他。 “周警官,現(xiàn)在帶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