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荊素棠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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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叫作悅顏,但是,就算笑起來也不見她流露出半點開心?!?/br> 噩夢總是從這里開始。 少年時的荊素棠在雨中狂奔,逆著風雨打在臉上是疼的,偶爾有雨滴戳進了眼球,他吃痛閉上眼睛,腳下的速度根本不敢放慢。 他一直在跑,過分驚慌之下連頭都沒有回。 閉著眼睛跑步會導致什么結(jié)果,他其實也能猜到。 腳下有石頭,他看不到,被狠狠絆住,騰空,下一秒重重摔在地上,暴雨早在地上聚了一個又一個小泥坑,他趴在泥坑里,身上穿的校服和他的臉一樣蒙上泥污,荊素棠魘住了,臉上、膝蓋上疼痛感如此真切,卻毫無要醒過來的跡象。 “小子,還想逃?” 男人的聲音傳來,近得讓他全身顫抖。 荊素棠回過頭,看見那個被他稱作“繼父”的男人蹲在自己身后,他露出yin邪的獰笑,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腳踝。荊素棠仿佛靈魂出竅,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從頭涼到了腳底。 他已經(jīng)費盡了全力,也只是跑出了悅陽小區(qū)的大門而已。 白皙修長的手指頓時抓緊身下黑色絲絨被單,這種質(zhì)感的被單不會顯出褶皺,卻讓荊素棠的手更顯蒼白。 那張埋在羽毛枕里的臉像從深潭里猛然抬起,荊素棠大口呼吸著空氣,醒來時額前的頭發(fā)被冷汗浸濕,貼在臉上。 趴臥的睡姿果然容易引起噩夢。 床頭柜的電子鬧鐘上顯示“4:01 AM”。 又是這個噩夢。 荊素棠再也睡不回去了。 無邊的黑暗壓抑住他,按住他的肺,捂住他的嘴,他沒辦法呼吸,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的獰笑,他嘴里傳出來的煙味、酒氣、油腥混合的污穢氣息真實地撲打在他臉上,包覆他的感官,奪走他的理智。 那根本不是噩夢。 只要他還活著一天,那些記憶就不會離開他,就像布滿了皮膚的膿瘡,要是把它們?nèi)汲?,他也會死?/br> 他掀開被子下床,踉蹌地走進衣帽間,拉開最深處衣柜的門,撥開浴巾和衣物,角落里藏著一個木匣子。 荊素棠顫抖著手打開木匣子。迅速拿出兩樣東西,像是怕有人看見似的飛快把匣子關上。分明獨居,哪有人會看見。他覺得自己傻得可笑。 荊素棠躺回床上,脫掉身上的睡衣,他跪坐在床上,背向床邊的鏡子,不愿意去看鏡子里面的自己。 他分開大腿,胡亂把潤滑劑往手上擠,兩只手都在發(fā)抖,他沒法控制好用量,水性潤滑劑很涼,擠出來之后甚至也沒放在手心里捂暖他就直接后xue抹去,那里很燙。 擴張做的粗暴又匆忙,荊素棠沒有因為那是自己的身體就手下留情。只擴張到三指,他便匆忙把加粗的按摩棒捅進了后xue。 “嘶——”撕裂般的疼痛讓荊素棠疼得皺眉,用力咬住下唇。 震動棒調(diào)到強度最大的檔位,震動頭在體內(nèi)以隨機方向四處亂竄,荊素棠依然僵硬地跪在床上,腰卻軟得不行,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半身軟軟地趴進黑絲絨的被單里,眼尾已經(jīng)沁出了生理性淚水,臀部頂?shù)美细叻路鹪谄谂伪桓嘤顫M,腰腹都在生理性地微微抽動,快感不斷從下半身往全身沖擊。 荊素棠爽得大腦一片空白,透過余光他依稀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就像一條發(fā)情的母狗。 他從后面被一根按摩棒干到射出來,jingye濺在被單和自己的身上。你真是個賤人、爛貨,荊素棠在心里對自己說。 然而只有這種近乎毀滅性的粗暴的自慰才能阻止他從千百個這樣的夜里醒來后沒有用刀片割開自己的動脈。 荊素棠終于有勇氣直視鏡子,鏡子里的他散發(fā)著一種絕望的死氣。 這種死氣,除了自己,他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見過。 少年時期的他受盡欺凌和侮辱,所以他太知道被欺負到絕境的人會是什么樣子。 梁悅顏智商很高,反應速度很快,媲美他的許多當事人。 處事卻一點也稱不上圓滑,說話語氣有點硬。 而且,明明叫作悅顏,但是,就算笑起來也不見她流露出半點開心。而更像是在令人窒息的委屈中勉強抬頭奮力呼吸氧氣。 她的每一根頭發(fā)似乎都在散發(fā)著痛苦。 荊素棠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目光落在通訊軟件最底下的那行圖標的第二個。如果有人發(fā)來好友請求,那里便會亮起一個紅點。 那里有一個紅點。 他點開。 一個小時前發(fā)來的好友請求。頭像是一個被斜陽拉得很長的在地面的女人影子,名字只有一個字,“顏”。 請求里是一句話:“律師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梁悅顏?!?/br> ------------- 早晨9:00,陽城大學,第一教學大樓。 荊素棠把車停在教學樓旁邊的訪客專用停車場。剛要下車,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顯示兩個字,“史東”。他頓了頓,按下接聽。 “素棠,那個少女性侵案查得怎么樣了?” “我在陽大,還要再找法醫(yī)聊聊,下午回來和您說?!?/br> “行。” 對方掛斷通話。 穿著黑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的荊素棠在401課室前停住,門邊的電子屏幕上顯示:“9:00-10:30 法醫(yī)學導論 講師:晏春和”。已經(jīng)遲到了五分鐘,他從后門進入課堂。 這堂課的學生很多,荊素棠只能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一個空位置。這個位置旁邊是個女生,本來在認真聽課,看到他時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身邊的幾個朋友,她們的眼光不斷飛過來,竊竊私語。那女生似乎鼓足勇氣,悄悄湊近荊素棠的身邊,同時她推過來一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粉色邊框的二維碼:“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荊素棠友善微笑:“我是法學院的,來蹭一節(jié)課,別告訴別人。”他把筆記本攤開,卻沒有拿出自己的手機。 他是陽城大學法學院的畢業(yè)生,這么說也不算說謊。 女生反應很快,她倒也不尷尬,笑說:“晏女神的魅力太大,來旁聽的人多了去了。同學你就放心吧。”旋即便扭頭繼續(xù)聽課,把身邊朋友的筆記扒拉過來追上現(xiàn)在的進度。 荊素棠點點頭,看向講臺上的人。401課室是一教規(guī)模最大的階梯教室,整個教室滿滿當當?shù)模滓潞诎l(fā)的晏春和站在講臺中央,被所有學生的目光聚焦。 從大學時代開始,晏春和就是這樣的人??偸且桓狈路鹨磺卸荚谒瓶刂械臉幼樱搅藙e人身上顯得自大狂妄的氣質(zhì),在晏春和那兒卻獨有一種冷靜自持的魅力。 荊素棠本只想等晏春和下課,聽著聽著,便不自覺地聽了下去,聽得入神,并聽到了最后。 “不可理解的表象之后總會藏著最現(xiàn)實最合理的解釋,我來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認為一個身中45刀的受害者是誰殺死的?男人還是女人?” “或者,把受害人尸體切成70件分別丟棄在全城各處的碎尸案兇手,是男人還是女人?” “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br> “捅那么多刀的原因,在于沒有足夠的力量使受害者一刀致死。她必須得捅足夠多次,才能保證受害者死透了?!?/br> “同理,碎尸案兇手是女性的概率也相當高。尸體破碎程度越高,兇手是女性的概率也就更高——而且更有可能是孤身作案?!?/br> 講臺下鴉雀無聲。 “是因為女性更加殘忍嗎?” 沒有人回答晏春和的問題。 “因為她的力氣沒法支撐她一次性把整個尸體運走。她需要在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把尸體處理掉,同時她也不太可能有同謀幫助,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把尸體切碎,扔進下水道沖走,少量混進生活垃圾里扔掉,喂給動物吃掉……”晏春和的聲音溫柔,語速和緩,而她說的每一個字無法讓人感覺到絲毫的如沐春風,“弱小的人會在暗中爆發(fā),以一種不引人察覺的方式?!?/br> 晏春和的目光落在最后排的荊素棠身上。 “今天提早下課。坐在最后那排角落穿黑衣服的同學,下課來找我?!标檀汉拖蚯G素棠挑了挑眉。 臺下滿滿當當?shù)膶W生如夢初醒,課室的四周同時發(fā)出了些許倒吸冷氣的聲音。有的人連筆記都忘記寫,另一些人則是慶幸自己帶了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