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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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前的最后一個周日。 路方舟去的時候,畢業(yè)晚會已經(jīng)進行了一半。 頭頂燈光絢爛,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畢業(yè)去向,周圍人聲喧鬧,嬉笑打鬧不斷,人群聚了又分分了又聚,很快路方舟就分辨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隨便找了個方向往出走,順著安靜的地方走,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 然而抬眼一掃,卻見落地窗邊站著個人。 路方舟的心臟很慢,很慢的跳了一下。 他沒有控制住自己,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只走了幾步,路方舟就停下來,停在一個稍遠且安全的距離。 他只能看見那個人的背影。 那個人的后腦勺有一塊頭發(fā)是個微微翹起來的弧度,路方舟仔細的看著,心里涌起一種很細微很柔情的想法——很想用手去把它撫平,又想不受打擾的站在這里,像欣賞風景一樣,一直看著那里翹起來的形狀,害怕輕易的打擾會讓它的主人受驚。 明明滅滅的光里,照見路方舟有點失去顏色的臉。 ……聽說余崇去了首都的一所大學,眾所周知,金遲也跟著去了,這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與他無關。 他閉了閉眼,抿緊了唇。 要離開那個女人,要離開這里,去一所離這里最遠的大學,這是必須做的,他沒做錯。 ……他只是想多看他一會兒。 路方舟讓自己轉(zhuǎn)身離開,沒走幾步,看見從一樓搖搖晃晃爬上來的金遲,臉頰熏紅,身上帶著股酒氣路過正要下樓的路方舟。 由于沒站穩(wěn),他扒拉著路方舟的肩頭停了下,打了個小嗝。 “兄弟……謝謝啊……” 路方舟站在原地沒動,渾身有點刺激過度的麻木,聽見后方的腳步聲,余崇扶起了半倒在他身上的金遲,用責怪的語氣說道:“怎么喝這么多酒?” 金遲嘟嘟囔囔的笑了下:“我不高興當然要喝酒,喝酒就開心……嗝!” 金遲從他肩上離開,他也沒有立刻如釋重負的感覺。 路方舟腳步停也沒停的,向前邁步。 踩上階梯時覺得腳步聲很虛浮,他握住了扶手,借以此支撐身體,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 前面道路堵車嚴重,喇叭聲此起彼伏。 老板那邊又不停歇地吩咐任務,路方舟煩躁地扔開手機,工作里煩心事太多了,他暼眼望向窗外,街邊高樓也是那樣,外面那層一眼看去閃閃發(fā)光刺激眼球,過后也容易產(chǎn)生視覺疲勞。 他隨意打量起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狹窄閉塞的街道里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看不清面目。 在處理完工作后,回到家里后,這一天沒有任何新奇或是放松的排解,路方舟睡了長長一覺,死沉死沉的,再醒來時房內(nèi)漆黑一片。 他怔怔望著頭頂,大學畢業(yè)后就疲于奔命至今,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晚上七點,剛過一刻。 路方舟進了樓下那家設計新意的咖啡店,他常去那里,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刻就是那里。 他坐在那里,捧著滾熱的咖啡杯,有時看看玻璃窗外,有時看看室內(nèi)各個人的臉。 門開了好幾下。 一個扎單馬尾的女孩進來,神情緊張四處看了看,又出去了,門關以后,一個光鮮的紅唇女白領踩著高跟鞋,夾著文件袋,往樓上走去……一對老年夫婦慢騰騰的,相互攙扶著也走了進來。 路方舟低下頭,用勺子漫不經(jīng)心的攪著杯底,有時會覺得心里有一塊是空的,傍晚醒來就會覺得寂寞,他想看看別人,是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 門響了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坐在了路方舟側(cè)后方靠窗的位置。 西裝筆挺,一個人,抽起了煙。 煙霧繚繞里,下巴的弧度那么熟悉,垂著眼睛捻滅煙頭時男人抬了一下眼,然后就定定看向門外。 路方舟不知不覺,也跟著男人向外面看去。 可他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神色是完全空白的,接近于完全的失措。 一個穿著灰色毛衣的男人,短發(fā),長眉細目,嘴唇淡薄,戴著一副細邊眼鏡,背著雙肩包,就像一個正讀書的學生一樣走進來。 最重要的是,肚子是鼓起來的,手邊還牽了一個小男孩。 那個小孩臉蛋圓圓的,三四歲大,穿著黑背帶褲,一看見爸爸,就掙脫開小爸爸的手,連蹦帶跳的向爸爸跑去。 余崇看見自己的兒子,笑起來,他笑起來嘴唇彎彎的,從座位上下來,蹲下來手臂張開迎接兒子的擁抱。 抱起來親了兒子軟軟的臉蛋,逗他:“小梨想爸爸啦?” 兒子重重嗯了一聲,又軟糯道:“好想好想,爸爸你一直不來看我,小爸也好想爸爸……” 余崇聽著兒子的話,頓了下,此時才正眼看向正懷著孕的金霖,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 而金霖站在邊上,一直在等余崇看向他,余崇看過來他就柔柔的笑了下。 他輕聲說:“崇哥,我做了一些你愛吃的菜,今天晚上去我那兒好不好。” 其實今天金遲本來說過要一起去吃晚飯的,余崇一直記得這件事,可是他想拒絕的話,在看到懷里小梨期待的小臉后,還是默認了。 …… 路方舟手里的咖啡已經(jīng)冷徹底了,他愣愣的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地方,心里那股鼓噪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吵噪,幾乎要蓋過周圍所有次要繁雜的聲音,幾乎是震耳欲聾。 他怔怔地看著那里,想。 余崇。 ——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