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xiāng)篇

    湘鳴提出背囊，從火車上下來，看到車站前全都是招客的司機，追著從火車下來的乘客討生意。然而湘鳴看起來魁梧高大，并不是軟柿子，竟沒有太多司機敢主動來搭話。

    “小哥……坐車嗎？“

    “嗯，去ｘｘ村，多少錢？“

    司機看他是個兵哥的模樣，就很老實的報了個價，湘鳴允了，便隨著他走到外頭的停車位去。

    “小哥，你是軍人嗎？“

    “還沒正式入伍?！跋骧Q老實地道。

    “唉，你這樣壯實，穩(wěn)入伍啊﹗“司機是個中年男子，滿口都是農(nóng)村的土話，幸而湘鳴是在這里帶的，才能與他順暢的交流。

    湘鳴并不是多話的人，就笑了笑，不怎麼回應，司機把他一直送到ｘｘ村口，下車的時候卻是道：“小哥，你娶妻了沒？“

    湘鳴握著鈔票的手就一頓，說：“……還沒。“

    “是這樣……“司機就從口袋掏出手機，展露一幅女子的照片，“這我家閨女，你有沒有興趣？“

    湘鳴眼睛就瞪得大大的，看著照片里珠圓玉潤的一名農(nóng)村少女，“我……是軍人。“

    “咱家不介意軍婚，你就是一年回來兩三次，沒得問題﹗“司機就已經(jīng)露出岳丈般的慈愛眼神，“咱就在ＹＹ村，離這幾公里﹗你這年紀也該討姑娘吧？要不我車停一停，跟你父母提個親?！?/br>
    湘鳴困惑的蹙緊眉頭，心頭里早已是又困惑又尷尬，他草草塞給司機一把鈔票，就趕忙的下車，對方在後頭一直喊著，他卻是只想急步的遠離。

    回到自己獨居的樓房，他才略略的松一口氣，湘鳴只道今兒遇上個怪司機了，卻不曉得自己在入伍一年以後，外表、氣質(zhì)上都有了大大的改變。

    他就如一把帶刺刀的狙擊槍，剽悼、挺拔，槍匣里每一顆都是好子彈。

    那司機不是怪，其實是眼睛特利，看出湘鳴是個好男人呢﹗

    繞到家後門的一列盆裁，湘鳴就從其中一盆底拿到了鑰匙，上樓開門去了。房子里并沒有半點霉味，還有泡面儲貨放在架子上，湘鳴神色一暖，就知道阿海和阿昇不時來他家。

    湘鳴這一走就是一年，然而老阿嬤留給他的房子，他卻是容許阿海和阿昇不時來做客。

    “那兩個孩子……不知一年有沒有長高了……“

    湘鳴低聲呢喃著，就把房間整理了一遍，他正好餓了，就拿了一個泡面來吃。

    從軍營回到農(nóng)村的家，可說是二萬五千里大長征，如今回到自己的窩，湘鳴就躺在床上，補了個充足的午覺。直至黃昏醒來，他就出門去了，要給兩人一個驚喜。

    農(nóng)村的路況、風貌，是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湘鳴走在熟悉的山路上，一路前往阿海和阿昇的家，沿路經(jīng)過一些房子，就有老鄉(xiāng)里坐在陽臺處，聚在一起聊天。

    村子小，所以人們大都各自認識。湘鳴看到老人們，就禮貌地頷首問好。一個婆婆瞇起了眼，有些詫異地說：“這……是…小湘嗎？“

    “是，容婆婆，我回來了。“湘鳴便走上前去，溫聲說道。

    “啊……好久沒得見你了。“老婆婆拍了拍年輕人的臂膀，摸到一手又硬又實的肌rou，就希冀地道：“你長大了呢﹗瞧你這小子壯的……“

    湘鳴就淡笑著“嗯“了一聲，容婆婆是老阿嬤從前的朋友，總覺著自己身世可憐，就不時關照著自己。

    “你這一年去哪了？“容婆婆就問：“去城里的工廠打工？“

    “我當兵去了?！跋骧Q便握著她滿是皺紋的手，“受訓了一年，回來過節(jié)?！?/br>
    老婆婆聽了，眼睛就都亮了起來：“咱村里竟是出了個軍人……劉姐要還在，一定很高興﹗“劉姐就是養(yǎng)大湘鳴的老阿嬤。

    湘鳴便微微笑著，卻是有些靦腆，像個突然被長輩夸贊的孩子。旁的老人卻是聽到劉姐，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湘鳴。一人就顫著手指向他：“呃？可、可是……你不是那不男不女的怪……“

    “噓﹗“容婆當即拍了老人的膝蓋一下：“你瞧他，那麼出色的大小伙子，國家不收誰收？“她就欣慰地看著湘鳴，“孩子大了……成就都是靠自己的。歪管那些閑話，他自己的崽啊也不過是去給人寫字而已﹗“老人當即就瞪起眼來，卻是氣得無話可說的模樣。

    “謝謝容婆……“湘鳴就露出由衷的微笑，“不打擾你，我先走了?！?/br>
    容婆婆卻是笑出一口的老槽牙，道：“又去找那雙胞胎玩??？“他們小時候，就已經(jīng)是那麼親密了。

    “啊……是的?！跋骧Q就有些難為情地頷首。

    湘鳴別過了鄉(xiāng)里們，就一路走到那熟悉的家門前，叩了叩那道門。

    此時，阿昇正在廚房里泡杯面，聽外頭響起叩門聲，就道：“阿海，你去應門?！?/br>
    “誰??？“阿海拋下了電視的遙控，就走到門去了，然而這一打開，他卻是呆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湘鳴被阿海一雙眼睛緊盯住，盯得不自在了，就咳了一聲，道：“是我……我回來了?！?/br>
    阿?；剡^神來，心情激動，臉容竟是扭曲起來。他二話不說就把湘鳴拉進屋里，用力的擁抱、親吻住，兩人就在門後相擁貼合，瘋了似的吸啜著彼此的嘴唇……那灼熱的氣息在唇里互渡著，是說不盡的思念、感觸。

    阿海眼眶微微濕了，他吻了幾口，又貪婪地停下來，深深地看著湘鳴，可隨即又舍不得親吻，唇輕輕蹭著，又再次的貼到了一起。

    “唔……呼……“

    湘鳴卻也回抱住了對方，一年不見，竟是感覺阿海不但抽高了，體格還寬壯了些，摸著那腰背著，還有硬實的肌rou呢。

    “阿海？“阿昇把兩泡面都弄好了，卻是發(fā)現(xiàn)弟弟去應個門，應得全沒了動靜。阿昇不由皺起了眉，便走到外頭去，卻是看到沙發(fā)上……那早已經(jīng)衣衫半褐、激吻交纏的身影。

    阿昇就抿了抿唇，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沙發(fā)邊緣，他摸上了湘鳴那後腦勺的短發(fā)，接著掃落下去，是堅實的後頸和肩胛骨，那肌rou是溫熱的，實在的，就讓阿昇像做夢似的，呆呆地看住眼前人。

    兩人啾的一聲分開了唇，就同時的抬起了頭，湘鳴看著阿昇的臉，就拉過他撫摸自己的手，貼到唇上輕輕一吻：“……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