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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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整節(jié)課都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若無其事地和我說話,若無其事地完成作業(yè),顯得自作多情的我特別尷尬。我深知不能再想下去,便打算把今天的事聽過忘過,只要記住欠他這么個人情就行。 宋清寒幾乎是完美的,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人樂此不彼地詆毀他。我沒法否認也許早在這之前——當(dāng)他站在籃球場外朝我笑時,我的心底就已泛起一絲波瀾。 無論那是什么情感,我給宋清寒框定的界限始終是朋友,至于再深入的,我不敢想。 等陸昊病愈了回來上課,他發(fā)覺我和宋清寒在短短一周內(nèi)關(guān)系又親密不少,氣得一節(jié)課沒跟我說話,心里還過不去那頓架。宋清寒看出他在耍性子,出乎意料地跟他道了個歉。 陸昊聽見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對不起”,一臉詫異地說:“沒事沒事?!?/br> 其實這事宋清寒真沒做錯什么,畢竟挑事的是我和陸昊,他不過是應(yīng)約而來,再用實力把我們教訓(xùn)了一頓。 宋清寒又補充了一句:“早知道就打許如昭一個了?!?/br> 陸昊愣了,我也愣住了,反應(yīng)過來后在宋清寒手臂用力捏了一把,宋清寒迅速反扣住我的手,強硬地把手指擠進我指縫里,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樣。掌心和掌心相觸,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知所措,緊接著他的手用力一擠,骨頭仿佛被劇烈碾壓了一遍,我直接痛得眼淚都飆出來,當(dāng)場向人求饒。 他的力氣跟外表實在不符,我憤懣地瞪著他。宋清寒裝模作樣地遞給我一張餐巾紙來擦眼淚,很沒有誠意地又說了一句“對不起”,問我要不要報復(fù)回來。我瞥到他手指上的紅痕,才不高興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后來我問他既然是要整方揚,為什么還要真打我和陸昊一頓。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說:“想給你一個遠離我的機會,可惜你沒抓住?!?/br> 這場不算談話的談話結(jié)束后,陸昊徹底接受了我和宋清寒交好的事實。 “算了,想想我們認識的方式,好像也沒那么不能接受?!标戧徊煌o自己挽尊。 我和陸昊在初中就認識了。我就讀的那所初中風(fēng)氣不佳,化大濃妝的社會姐和“xx代?!睂映霾桓F,每天都有聽不完的八卦:某班女生和情敵在樓梯間互扇耳光;某某某按著某某的頭往墻上撞,群眾紛紛表示大快人心。我從不和他們搭上關(guān)系,卻敵不過我身邊的人事多,動不動就要在校門口堵人吵架,還要拉上我圍觀。 對這種事我能避則避,不能避就渾水摸魚,找機會開溜。有一天他們在小賣部門口浩浩蕩蕩堵人,兩邊罵人都不帶重復(fù),我自覺地站在最外邊,看見張不認識的臉。 這人說:“他們挺能鬧騰的,真沒勁。” 我對此表示支持。 他又問:“你是哪邊的?” 我指了指我同學(xué),順便解釋道:“我是被拉來湊數(shù)的?!?/br> “哦,我跟他有仇?!?/br> 后來我才知道這場罵戰(zhàn)就是陸昊挑起的,他負責(zé)點個火后坐享其成,結(jié)果遇上了我。最后他仇沒報成,我倆趁著他們吵得熱熱鬧鬧,去校門口吃了一頓麻辣燙,順手加了聯(lián)系方式。 再遇見他就是在高一,他從不良少年變成了重高學(xué)生,只是脾氣依舊火爆。 陸昊家在郊區(qū),來市中心一趟得花一個小時。周叔帶著我媽和兒子出去度假了,家里就剩我一個人,唯二的活人是定期上門的保潔阿姨。我周末閑得無聊,想找個人一起去跑個步,思來想去好像只有宋清寒合適。 腦子一熱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后悔了——我對他那點小心思還沒被掐掉,還是保持距離為好,沒想到宋清寒說他已經(jīng)出門了。 我們在健身中心碰面,他穿著短褲,露出修長好看的小腿,我偷偷多看了幾眼。在cao場上跑了幾圈,跟他比快跑我輸,比慢跑我也輸,我無奈地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問他:“宋清寒,還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宋清寒給我遞了瓶新開的冰水,我喝完他又接過灌了幾口,喉結(jié)滾動,在昏暗的光線下性感迷人。我看得心虛,還有點燥熱,趕緊挪開目光。 “當(dāng)然有,多得很?!彼猿暗匦πΑ?/br> 休息完我和他騎行到公園,一路的風(fēng)吹在臉上涼爽愜意,我想起先前也是這樣的情景,我朝宋清寒按了按鈴鐺,意外和他成了朋友。面對宋清寒我總愛干蠢事,找了個陡坡就說要松開手往下騎,宋清寒?dāng)r都攔不住,只好先去下面等我。 宋清寒站在下邊擔(dān)心地看著我,我笑著朝他張開雙臂向下俯沖,沒料到路中間突然竄出個五六歲的小孩,嚇得我立馬握緊龍頭調(diào)整方向。輪胎已經(jīng)失控偏離軌道,我快要從車上飛出去,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兒了,卻在摔在地上前被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抱住,一起滾到草地里,車歪倒在一旁。 我的下巴蹭到了路面,一摸手上就沾了血,身下宋清寒緊緊摟著我,驚魂未定,我聽見他的心跳聲。小孩的母親趕過來,對著我和他罵了五分鐘,夾帶著我們聽不懂的方言,心疼地抱著被嚇哭的孩子離開。我和宋清寒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笑得停不下來,我們在地上滾作一團,很久之后才松開手臂站起來。 剛才那一下?lián)渖先サ臎_擊力絕對不小,我問他哪里傷到了,宋清寒摸著腰說:“好像腰閃了?!?/br> “你不要命了嗎,不知道有多危險嗎?!蔽伊闷鹚囊路粗驳冒l(fā)青的地方,忍不住重復(fù)了遍剛才挨的罵。 宋清寒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才是不要命了?!?/br> 去醫(yī)院處理傷口的路上,我們倆互相嫌棄了一路。我的下巴和膝蓋有些擦傷,宋清寒的腰扭了,上次宋清寒多給的醫(yī)藥費又派上了用處。想想也神奇,我們湊在一起總會受這樣那樣的傷。 他被迫在家臥床休息,我心里過意不去,找了個日子上宋家看望他,鑒于是我干的好事,買了一袋子應(yīng)季水果。他父母對宋清寒有同學(xué)關(guān)心這事十分稀奇,并對我表示浮于表面的歡迎。 在他的話語里我能拼湊出他家庭的模樣,我識人一直很準,他父母一見面就給我一種不舒服的壓抑感。我快步進了宋清寒房間,他的表情很是驚訝。 “打電話就好了,非要過來干嘛,他們這周剛好在家?!?/br> 宋清寒揉著我被袋子勒紅的手,這動作太親密了,我假裝隨意地抽回手。 我低下頭對他說:“不好意思啊,讓你也跟著受傷?!?/br> “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扯平了。”宋清寒不計較地說。 我和他聊了幾句,又把作業(yè)交給他,就準備離開。宋清寒朝我眨眨眼,纖長的睫毛意外蠱人,他說:“真的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在意我的人?!?/br> “以后會有很多的?!彼脑捖爜硖乃?,我只能這樣安慰他。 方揚因為跟宋清寒戀愛的事被迫停課半個月,回來之后給我發(fā)好友申請沒成功,又借了別人號碼給我打電話,我接起才聽出是他的聲音,剛要掛斷他就迅速說:“許如昭,你先別掛,聽我說句話。” 我把手指從掛斷鍵上移開,讓他有事就說。 “衷心告誡,你最好離宋清寒遠點,他不是什么好人。他——”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再見。”我打斷他的話,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jīng)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來評判一個人,宋清寒是怎么樣的人,坐在他后面的我最清楚。他愿意拿命來救我,我要是連信任都做不到,又何談?wù)嫘摹?/br> 把方揚近期的一列號碼和社交軟件賬號通通拉黑,做完這一切,我又給宋清寒打了個電話,問他恢復(fù)得怎么樣。 “挺好的,但是我特別想你。” 捏著手機的手指一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語氣里有毫無保留的依戀,沉默在我們中間蔓延,隔著從學(xué)校到他家的幾十千米,我把一句話翻來覆去組織了好幾遍,對他說:“那就快點好起來,然后來見我?!?/br> 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走仍然讓我困擾。宋清寒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點很明確。他未來要走的是康莊大道,他的生活應(yīng)當(dāng)一帆風(fēng)順,沒有半點阻礙。如果我真心把他當(dāng)朋友,真心希望他好,那就不該放任自己成為那個阻礙。哪怕我和他在一起了,也不會長遠,這是必然的。 可是在這一天到來之前,在事態(tài)沒有失控之前,我想叛逆一次,不那么懂事一回。那一天他義無反顧地擁抱住我,不問自取偷走了我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