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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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寒一次又一次生動地演繹出翻臉如翻書。次數(shù)一多,搞得我也沒了脾氣,干脆隨便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反正沒捅破窗戶紙之前,什么都可以不作數(shù)。 每天晚上陸昊依舊樂此不彼地進(jìn)行恐怖故事會,聽得多了我就不再害怕,還能適時制造點聲音嚇嚇?biāo)麄儭K吻搴疀]再成功從上鋪翻下來陪我,一次他剛想下來,陸昊就開了燈,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你們倆每天有完沒完,真當(dāng)我們瞎了聾了啊?!?/br> 我立馬把自己撇清關(guān)系,“他去上廁所而已?!?/br> “哦……不過我說什么了?”陸昊狡猾地笑起來,我拿起枕頭就隔空扔他身上。 沒想到因為打鬧起來動靜太大,被隔壁寢順手舉報了。我們四人一人寫了一千字檢討,陸昊一邊寫一邊在我耳邊嘀嘀咕咕罵宋清寒,我憋笑憋得眼淚都出來了。 后來陸昊專門趁著宋清寒被老師叫走,把我拉到一邊問:“你們不會真的有情況吧?”我搖頭似撥浪鼓,連連否認(rèn)。 陸昊舒了口氣,眼神怎么看都像慈父,“那就行,上次他和方揚被通報,他自己屁事沒有,方揚就被罰了那么久,跟這種人走太近沒好事。” 我沒把他的話往心里放,宋清寒他爸的身份注定他能享受到別人沒有的便利,這無可厚非。再者,我也不可能和宋清寒真發(fā)展到光天化日之下談戀愛的關(guān)系。 鄉(xiāng)下的三天很快就過去,我試圖和宋清寒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架不住他非要湊上來粘我,幸好他最近每句話都很正常,讓我能夠安心繼續(xù)和他保持朋友關(guān)系。 第二個地點在江南古鎮(zhèn),聽了一天的歷史知識第二天就放我們自由活動,下午及時集合就好。我跟宋清寒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一時間小路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他突然說:“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我發(fā)揚他睜眼說瞎話的精神,反問他:“有嗎?” 而后宋清寒就開始跟我算這兩天不理他的次數(shù),我沒想到他每件事都記得那么清楚,末了跟我說:“我是不是哪里讓你討厭了?你能不能告訴我?!?/br> 宋清寒怎么會懂,就是因為他太好,太容易讓人著迷,才會讓我逼著自己遠(yuǎn)離他。我避開他的眼神,“跟你沒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br> 他突然拉著我跑起來,力氣大到我無法掙脫,只好稀里糊涂地跟上他的腳步。他在一處矮墻后停下腳步,借身高優(yōu)勢擋在我面前,語氣復(fù)雜:“我昨晚夢見你了?!?/br> “……然后呢?!蔽蚁氚驯凰〉氖滞獬椋瑓s失敗了。 宋清寒淺笑起來,讓人不適的壓迫感兀地消散了,“然后你不是知道嗎?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br> “你從來沒說過,又想我懂什么?我們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吧?!蔽壹傺b冷淡。 他不依不饒,痞氣地嘖了一聲,“是,我們不熟。所以你在一個不熟的人懷里哭了一個中午,不熟的人可以翻到你床上摟著你,許如昭,你這么隨便的嗎?是不是不熟的人還能隨便睡——” 我被他逼急了,猛地把手抽出來,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扇完大腦才清醒過來。宋清寒臉上的掌印太過顯眼,我的手掌有些顫抖,他卻握住我的手,問我解不解氣,要不要另外一邊再來一巴掌。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朝他喊了一句。 這樣的宋清寒太過陌生,就像卸下了他彬彬有禮的偽裝,只剩讓人恐懼的,極具侵略性的一面。 宋清寒用力捏著我的手就要往臉上打,我們的手在空中僵持。他逼我與他對視,表情捉摸不透。他看了我很久,忽地伸手拂去我的眼淚,像過去那樣抱住我,頭埋在我肩頭,“對不起……我有點控制不住情緒?!?/br> “我只是不想你疏遠(yuǎn)我,昭昭,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彼谋吃诤茌p微地抖,聲音帶上很模糊的哭腔,這對宋清寒來說太過罕見。 在我的記憶里,他總是值得依靠的,像一汪春水,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 現(xiàn)在的他卻這樣脆弱,我像被困在囹圄之中,向前一步是錯,更無法推開他。 他終于說出這四個字,我疲憊到不想再和他互相針鋒相對下去,無奈地說:“可我們不是一路人?!?/br> “我們一沒跨越物種,二沒違法犯罪,怎么就不行了。”宋清寒抬起頭,我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在哭,臉上兩道亮亮的淚痕。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拿手去擦他的眼淚,碰到紅印時問他:“對不起,痛不痛?” “不疼,”宋清寒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低著眼笑了笑,“有點爽,還想你打我。” “宋清寒,你是不是有病?!蔽铱偹惴畔滦?,沒好氣地罵他。 我和宋清寒繼續(xù)向前走,他的眼眶發(fā)紅,看上去就像被我欺負(fù)了一樣。他像極了從小被寵到大的孩子,伸手就能擁有想要的一切,對一切事物只有“得到”和“舍棄”兩種選項。至于對方怎么想,他并不會多加考慮,他的煩惱只限于求而不得,那是一種幸福的傲慢。 “昭昭,你不要生氣?!彼吻搴杂X站在我三十厘米之外,一路上無數(shù)遍讓我原諒他。 他太無理取鬧,偏偏讓人恨不起來,我只能嘆氣,“我要是生你氣,現(xiàn)在還會在你邊上嗎。” 路過一家小店,宋清寒忽然讓我停下來等他,進(jìn)到店鋪里買了什么東西,邀功似的遞給我。我接過一看,是個紫色的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過就開始叮當(dāng)?shù)仨憽?/br> 宋清寒義正言辭地說:“給你賠罪,你要是拒絕了,我可能又要難過到哭了?!?/br> 他拿捏住我的弱點——一提哭我就沒辦法,他哭起來我除了安慰他,什么也不忍心做。我把風(fēng)鈴收進(jìn)包里,朝他說了句謝謝。 我們一路上慢悠悠地逛過去,一不小心耽誤了時間,眼見還有十幾分鐘就要集合了,我?guī)е宦沸∨埽型巨D(zhuǎn)頭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笑著看向我,嘴角內(nèi)斂地翹起。之前的隔閡在這一秒全部消弭,我自暴自棄地想,實在不行,就保持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吧。 回去又是兩個小時的路程,他照樣把防暈車的東西都塞給我,我不想和他面面相覷,干脆閉上眼休息,耳朵里被他塞了個耳機也沒睜眼。他調(diào)到合適的音量,開始放助眠的純音樂。 路上有些顛簸,我睡了半個小時就清醒,卻一直沒睜眼。微熱的氣息越靠越近,也許是宋清寒湊了過來,我心跳如雷,在他就要碰到時睜開眼看他。宋清寒卻立馬退回原位,詭計得逞,很欠地朝我笑,“早就看出你醒了?!?/br> 沒等我說話,他說:“快看窗外?!?/br> 他把窗簾拉開,我側(cè)頭看向窗外。此時已是傍晚,大巴正途徑跨江大橋,晚霞在天空里燒出綿延的一片火燒云,在江面上紅艷艷的一條帶,視線盡頭是一抹深藍(lán)。我看得出神,放在書包下的手忽然被他碰了碰。 耳機的音樂忽然有了歌詞,旋律有些耳熟,才發(fā)覺是鄭鈞的,恰好放到“我夢寐以求,真愛和自由”。怎么看都像是宋清寒故意設(shè)計的小把戲,我卻還是掉入了網(wǎng),看著他沉靜的側(cè)臉,和不安分的手,拿無名指碰瓷回去。 我輕輕拉住他一根手指,附到他耳邊說:“好吧,我攤牌了,我也有點想和你在一起?!?/br> 和宋清寒度過的朝朝暮暮在我眼前一幕幕閃現(xiàn),我突然發(fā)現(xiàn)無數(shù)被忽略的細(xì)節(jié):打架時他看著我的眼神,他故意留下的口紅印,他陪我翹課,一遍遍地哄我別哭,又背地里處理好一切。那些不愉快變得不再重要,我們不是一路人,卻無可奈何地相戀,也許是命運作怪,才要我這樣為難。 可我的答案好像早就注定。 我微微側(cè)過手機,打開瀏覽器查風(fēng)鈴的寓意,跳出好幾條內(nèi)容,我隨手點開一條——是愛戀和思念。 大巴停在校門口,班級里還有東西要收拾,大家三三兩兩地下車。我率先擠下去,站在不遠(yuǎn)處等宋清寒。人流擁擠,讓我們看起來不那么顯眼,我強行幫著他背著包,故意用兩只冰涼的手去碰他的臉,凍到他了又趕緊跑開。 等他追上來,我把口袋里的一張五塊輕佻地塞進(jìn)領(lǐng)口,是我們合伙斗地主贏來的錢,“上次合作很愉快。” “所以,”我用再平常不過的口吻問他,“不知道談戀愛能不能繼續(xù)和你合作?” 宋清寒在樓梯轉(zhuǎn)角和我接了個吻。 回到班級拿好行李,我和他一路上走得特別慢,沒想到剛在一起又要分別,我有點不舍,宋清寒就笑我太遲鈍。 “是你太啞巴好嗎。”我反駁他。 他正經(jīng)道:“放心,我會經(jīng)常來找你的。” 一路上我給宋清寒拍了不少照片,還有許多我們兩個的合照,陸昊也抓拍了一堆角度清奇的照片,我跟他要了原圖,準(zhǔn)備把我和宋清寒的合照打印出來,順帶銷毀了我的丑照。 印完又挑了張我最喜歡的塞進(jìn)信封,偷偷摸摸塞進(jìn)宋清寒家的信箱,收件人寫的是“許如昭老婆”,離開后讓他趕緊來拿,他回了我個“好”。 那張照片是我們?nèi)サ穆飞?,我靠在他肩膀上很沒形象地笑,宋清寒的臉一半在光里,像下凡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