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奶狗8 舉頭三尺有神明
第8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夜又深了一點,屋內(nèi)留了一盞小夜燈。 安靜的房間里,祁御感到自己的胸膛下貼上了一層溫度,他敏捷地握住那只纖細的女人的手腕。 “干嘛?” 磁沉的嗓音從他喉嚨里傳出,他感到女人的身體被他突然的聲音嚇得顫抖了一下。 姜晚抬起澄澈的眸子,祁御也垂下深眸。 “腹肌……” 姜晚的聲音很輕,模糊地傳進了祁御的耳朵。 “嗯?”祁御不明所以。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rou!” 臥槽!我不是遇到色女了吧!? 祁御差點沒驚得跳起來。 難道你是哪個鬼??? 色鬼??? 姜晚又氣又羞地轉過身,剛把身體朝向房門,一個無腳的人影吊在門外,飄忽晃過。 “嗚啊……?。 ?/br> 姜晚害怕的叫聲還沒來得及蹦出口,她整個人就縮進被子里了。 祁御也看見了那片黑影,他迅速起身沖向門邊。 “祁御……!” 姜晚瑟瑟發(fā)抖的呼喚讓祁御一下子心軟了,他打開門后沒有再追出去。 算你走運。 祁御關上門,鉆回被窩里抱住害怕的姜晚,柔聲笑她:“這么大人了,還怕鬼???” “……” 祁御動作溫柔地輕撫她后腦柔順的秀發(fā),心里卻在惡狠狠咬牙:裝神弄鬼的東西,別讓我逮著你! 下半夜,姜晚終于熬不住睡著了,祁御這才放心地閉上眼。 這一覺睡得不算舒服,醒來時姜晚那張白皙的小臉蛋上兩只熊貓眼格外顯眼。 老僧人過來給他們送早餐,發(fā)現(xiàn)了臉色十分差的姜晚。 “小施主昨夜沒休息好嗎?” 老僧人一提,姜晚更糟心了。 “您這寺院里面鬧鬼!” “哎喲,小施主昨夜是見到那幽靈了?” “……” “哎呀呀,這女鬼啊,是來索命的!” 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這么靈異的說法? 祁御心里吐槽。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腦袋。 不對啊,我穿越進這個世界本來就屬于靈異的范疇,那這個世界里有鬼怪應該不稀奇吧。 “唯物主義、唯物主義……‘雨露滋潤禾苗壯,萬物生長靠太陽’,因果聯(lián)系具有普遍性和客觀性,要求我們用聯(lián)系的觀點看問題,增強活動的自覺性和預見性……” “晚jiejie……你在念什么經(jīng)?” “別打擾我!我在背唯物主義辯證法理論!” “噗哈哈……你要是真正的唯物主義者,一開始就不會想要到這廟里來燒香拜佛了?!?/br> “……” 一針見血,姜晚停下念叨,給了祁御一個白眼。 “大師,早餐我們就不吃了,謝謝您啊?!?/br> 姜晚拉過祁御的手想走,老僧人忙說:“小施主不能就這么出去啊,那女鬼還盯著你呢!” 還有完沒完了。 祁御一把摟過體溫驟降的姜晚的肩,深邃的眼瞳閃過一道凌冷,“那您說該怎么辦?。俊?/br> “那女鬼生前欠了許多債,還不起才被債主活活打死的。她的墓在后山,你們要是給她留下點錢,說不定她會放過小施主?!?/br> 哦? 和我一樣是個貪財鬼? 祁御冷聲一笑:“我們出門沒帶多少現(xiàn)金,那女鬼接受掃碼付款不?” 跳脫的對話讓本來還在害怕的姜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祁御把姜晚往自己身上摟了摟,他低下頭,“jiejie,要不我們?nèi)ズ笊娇纯???/br> 姜晚的內(nèi)心是抗拒的,但是她有點氣不過。 她明明是個崇尚科學的人,怎么自從來到這間寺廟,就變得如此被動。 她壯起膽子,隨祁御和老僧人前往后山。 后山底下的確有一個簡陋的墓碑,墓碑上刻的字說不上漂亮。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墓碑旁立著個二維碼的牌子。 “地府也是要跟著陽間,與時俱進的?!?/br> 老僧人笑得臉上的褶皺都堆在一起了。 行吧。 祁御掏出手機,姜晚伸手阻止他,“留錢給我買哈根達斯不好嗎……” “jiejie放心,出了這里,你想吃多少哈根達斯,我都買給你?!?/br> 祁御把手機對準二維碼,掃了三千塊錢。 “大師,我們想在這里多住一個晚上,房錢就直接付給這個可憐的女鬼jiejie了。您要是想拿,就去問她要吧?!?/br> 留下吃驚呆立的老僧人,祁御摟著姜晚往偏殿走了。 回到偏殿的客房,祁御和姜晚嚴肅地面對面盤腿而坐。 靜默了一會兒,姜晚紅唇上撅,“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為什么是“又”? 祁御沒覺著自己的鬼主意多。 “那個大師明擺著就是想坑咱們?!彼f。 “我知道啊。” “呵,沒看出來你這么聰明。也不看看昨晚是誰被嚇得抱著我一整夜不肯撒手?!?/br> “我還沒說你占我便宜呢!”姜晚鼓著面頰。 “我哪兒占你便宜了?我又沒摸你……” “你摸我腦袋了!” “就摸,就摸?!?/br> 祁御伸手揉上姜晚的小腦袋,姜晚躲都躲不過。 打鬧間,姜晚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體往床鋪上傾倒。 她條件反射,伸手扯住祁御的襯衫,把他也拉倒了。 祁御迅速將兩手撐在姜晚的肩兩側。 鼻尖觸鼻尖的距離,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 “……” “……”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片刻的停頓。 祁御忙起身坐到一旁,戰(zhàn)術性輕咳了一聲,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符元的聲音—— “祁御,你不是說只去凌云寺一天嗎,怎么我看手機定位,我的車還停在凌云寺???” “……遇到了一點情況。” “什么情況?” 符元好奇又帶著幾分戲弄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不會是和晚jiejie有進展了吧?” 你要是不打這通電話來,說不定真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發(fā)展。 祁御真想給符元來上一腳。 “車再借我用一天,明天應該就能還你了?!?/br> “行啊,弄臟我車是要洗干凈還我的哦。” “沒事誰會弄臟你車……” 一聲清脆的嘖舌穿過祁御的薄唇,“符元,你小子給我開車是吧?” “車借你,給你開?!?/br> 在討罵之前,符元先掛斷了電話。 “滴滴滴”的冰冷電子音傳進耳朵,祁御冷下了臉色。 姜晚不明所以,歪了歪頭,“他找你還車?” 祁御面上笑著,笑容卻明顯黑化了。 “晚jiejie,我們買兩瓶噴漆,給他的寶馬換個皮膚吧。” 姜晚嘴角抽搐,不知道符元怎么招惹他了。 她忙轉換話題,“買噴漆就不必了,不如把符元叫過來,和我們一起解決這場鬧鬼事件吧?!?/br> 祁御不樂意,“怎么,你信不過我?” 姜晚慌忙在胸前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古人云‘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br> “誰要做臭皮匠。” 祁御又笑了,但那是少見的溫柔的笑容。 符元趕到凌云寺已經(jīng)是傍晚了。 他悄悄溜進祁御他們住的客房,祁御把抓“鬼”計劃告訴了他。 在等待時間流逝的幾個小時里,三人窩在房間里打起了斗地主。 玩上頭的姜晚還想繼續(xù),祁御提醒她已經(jīng)快到凌晨三點了。 姜晚意猶未盡地收起撲克牌,窩進了被窩,祁御關上房間的燈,躺在了她的身側。 就在姜晚快要睡著時,幽幽的女聲從門外飄了進來。 即使知道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但姜晚還是感到頭皮發(fā)麻。 祁御把她往自己懷里拉近,在她額上低語:“可別說我吃你豆腐啊。” 一個使不上力的小拳頭輕輕捶在他胸膛上,不痛不癢的,他輕聲笑了笑。 屋外的人影貼到了推拉門上,輕飄飄的不著地。 祁御刻意提高音量,“是誰在外面?” 他松開抱著姜晚的手,爬出被窩,走向門邊,黑影一下子就飄走了。 祁御打開房門追了出去。 一切按計劃進行。 姜晚坐起身,屈膝抱著雙腿背靠向墻,杏眼緊緊盯著敞開的房門。 屋外漆黑一片,偶爾能看見樹影搖曳,她開始感到害怕。 就在姜晚不停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讓自己別害怕時,一個長發(fā)遮臉的白衣女鬼出現(xiàn)在了門前。 “哇啊……!!” 姜晚一下子縮起了身子,眼角竟飚出淚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黑漆漆的鬼屋里,突然一個面容猙獰的女鬼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即使知道是NPC,大多數(shù)玩家還是會被嚇到。 只是姜晚的段位比普通玩家還要弱很多。 女鬼抬起雙臂,邁著緩慢的步伐朝蹲在墻邊的姜晚靠近,嘴里還喃喃:“錢……我要錢……” 姜晚不是會爆粗的人,但她此刻卻很想大罵:都是資本家的錯,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 隨著姜晚內(nèi)心的咆哮,靠墻的衣柜門由里向外猛然打開,符元從里頭蹦了出來。 女鬼被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奔向她的男人嚇了一跳,她驚慌地跑出客房。 客房庭院外,已有一個黑衣男人在等著她了。 “還跑?” 祁御腳下一勾,女鬼被他絆倒在了泥地上。 祁御從腰間摸出手銬。 手銬是他是叫符元帶來的。 “女鬼”狼狽地趴在地上,祁御一把抓起她的長發(fā),輕而易舉就把那頂假發(fā)拿起來了。 他把假發(fā)扔到一邊,從口袋里掏出警察證遞到“女鬼”眼前,“女鬼”震驚地抬起頭,這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祁御臉上笑里藏刀:“大師這么晚了,是在夜游?” 【叮!】 【任務完成,恭喜宿主獲得系統(tǒng)獎勵:一百萬元?!?/br> 祁御此刻沒心情確認系統(tǒng)獎金是不是通用貨幣,他把老僧人帶進客房,扔到墻角邊,露出了平時審訊犯人的冷漠模樣。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誆騙香客的?” 老僧人看了一眼正在記錄著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的手機錄音,惶恐開口:“不瞞這位警官,你們是第一個……” 祁御冷笑了一聲:“知道跟警察說謊的后果嗎?” “……” 不說是吧,我替你說。 祁御盤腿坐在老僧人面前。 “你騙我們?nèi)胱∑顣r跟我們說,偏殿差不多都住滿了?!?/br> “我第一個晚上就去巡查過,整個偏殿里,就只有我和晚jiejie兩個客人?!?/br> 第一個晚上他明明沒有離開房間啊…… 姜晚睜大了眼。 她根本沒想到祁御是從露天浴室出去的。 祁御朝姜晚比了個剪刀手,面對老僧人時他又恢復了凌冷的模樣。 “你從一開始就熟悉你的計劃。你抓住香客想要消災的心理,把他們引入偏殿。” “你一次只引一間住戶,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一個人扮鬼,忙不過來。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想錯了。” 祁御伸出食指,指向畫有佛教花紋的天花板。 “我觀察過,其他房間沒有這樣的花紋,這就說明你只會用這一間房間?!?/br> “在這間客房里裝神弄鬼,你沒有心里負擔,因為佛祖會庇佑你,感謝你為這間寺院做出的‘貢獻’?!?/br> 祁御那雙深邃的瞳孔又冷了幾分。 “你以為我會這么說嗎?” 老僧人驚恐地顫抖著渾濁的眼珠子,完全被祁御的氣場震懾住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做虧心事,還想著佛祖庇佑?” 祁御傲然挺直脊背,盤腿坐著的樣子,比殿外的佛尊還要有氣勢。 “老實交代,為什么要做這些裝神弄鬼的事!” 老僧人那雙渾濁的眼珠子泛起了水光。 “這十幾年來,到凌云寺進貢香火錢的人越來越少了。除了常來的一些老年信者,年輕人都不愿意來。政府的撥款也一年比一年少,眼看著我們寺院就要就此沒落了……” 老僧人似乎藏了許多苦水,雖然是以被審問的方式,但他權當是有人愿意傾聽了,一股腦說了出來。 “一年前,我想起后山有一座燕朝公主墓,便拿來做幌子。第一次成功后,我就嘗到甜頭了……” 祁御停下了錄音。 “剩下的去局里說吧?!?/br> 祁御從榻榻米上坐了起來。 微弱的晨光落進室內(nèi),早晨五點的凌云寺天灰蒙蒙地亮了。 祁御讓姜晚收拾了一下,三人帶著老僧人坐上了寶馬,返回市區(qū)。 符元主駕,老僧人雙手戴著手銬,還被麻繩緊緊綁在了副駕駛上,是因為祁御怕老僧人突然暴走影響符元開車。 符元看了一眼后視鏡,后視鏡里的姜晚靠在祁御肩頭熟睡,看上去睡得很香的樣子 哪有警察會把嫌疑犯放副駕,自己跑到后座,只為做個靠枕去的。 符元無奈笑了笑,繼續(xù)專注駕駛了。 寶馬停進了市公安局。 祁御把老僧人丟給執(zhí)勤警員,順便把錄音和老僧人扮鬼的視頻一并給了他。 祁御讓符元好人做到底,把他和姜晚送回了家。 回到熟悉的家里,姜晚如釋重負。 本來只是去拜了佛,沒想到會鬧這么一出,累死人了。 姜晚迫不及待地跑進浴室,洗去了身上濃重的香火味。 祁御窩在沙發(fā)上確認銀行卡賬戶,賬戶流水明細顯示了一筆一百萬大額入賬,匯款人是福利彩票發(fā)行中心。 系統(tǒng)jiejie,這種來錢快的任務多來一點哈。 姜晚洗完澡出來,瞥了一眼像是中了彩票一樣滿面春風的祁御,她不明所以,打了個打哈欠就回臥室躺著了。 還沒躺夠兩分鐘,手機鬧鐘響了。 今天是周一??! 姜晚從未過過這么狼狽的周末。 她迅速爬起床梳妝。 祁御敲了敲她半開的房門,姜晚停下手中的卷發(fā)棒。 祁御舉了舉手上的馬克杯,“我猜你吃不下早餐,給你泡了杯牛奶。” 姜晚走過來匆匆喝了兩口,白色泡沫黏在她的上唇上,小臉看上去竟有些呆萌。 祁御伸出指腹輕擦她唇上的奶泡,令她的臉頰染上了些溫度。 祁御看在眼里,他唇角微揚,“下班我去接你?!?/br> 姜晚那水亮的杏眼巴眨了幾下,隨后彎下的眉眼又勾出幾分嫵媚。 “你又想借誰的車?” “我自己的?!?/br> 祁御得意地挑了挑眉。 姜晚出門后,祁御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才覺得肚子餓了。 他爬起床看了一眼空空的冰箱。 算了,出去吃吧。 祁御去了姜晚推薦的飯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就往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工作日的汽車賣場里顧客不算多。 祁御的腳步不帶停頓,徑直朝著奧迪4S店去。 一進門,祁御連車都沒看,就對售貨員說:“要一臺奧迪A6L?!?/br> 簽合同,買保險,選車牌,一套流程下來不到半小時,祁御就開著現(xiàn)車走了。 良子集團臨淵市分部大樓位于市中心,高聳的寫字樓外觀霸氣,一看就是資本家的資產(chǎn)。 祁御把奧迪開到樓下停車位,掏出手機給姜晚發(fā)了個信息。 【jiejie,我到了。】 不一會兒,他就收到了回信。 【現(xiàn)在下去?!?/br> 正是下班時間,不少穿著職業(yè)裝的男女從辦公樓里走出來,大多數(shù)都是年輕人。 祁御站在紅繩還沒拆的新車邊,英俊瀟灑的模樣引來不少女人的注視。 聽見旁人議論,出了公司大門的姜晚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祁御。 她走過去看了看祁御的新車。 “你中彩票了?” 祁御抬唇一笑,替姜晚打開了車門。 “今晚請你吃哈根達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