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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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白云深處走,景致越是奇妙,居然有五色溪水,綠玉般的巖石,莫說普通山中無此景色,就是皇家的園林苑囿也沒有這么神奇的景物。仿佛此間已不是凡俗,真的到了蓬萊仙境一般。 荊成則越走越是心驚,這里的確已經(jīng)入了禁區(qū),否則那綠石如玉,若在外山不被鑿了賣錢才怪。 忽然前面?zhèn)鱽硪魂嚱z竹鑼鼓之聲,荊成一聽,腿肚子就開始抽筋,心道天啊,可別真的烏鴉嘴說中了,今日又碰見他們,便磨蹭著不肯走,想帶楊延等繞另一條路避了開去。楊延卻是滿心好奇,不容荊成繞路,逼著他帶路。 眾人下了馬,悄悄靠了過去,撥開林木一看,見前面空地上鋪著紅毯搭了戲臺,正演著傀儡戲,戲臺對面有一座蟬翼紗帳,帳頂結(jié)著金花,一位衣著素雅的年輕公子坐在里面,周圍是一群美貌侍女清俊仆從團團侍奉著,一群人眉開眼笑地正在看戲。 楊延等人在林間倒抽一口冷氣,有人低聲道:“老天,妖怪也搭帳子看戲!” 他這一句話卻惹了麻煩,紫葳洞中的群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闖禁區(qū),都在忙著服侍洛瑤卿,沒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他這句話聲音雖低,卻已經(jīng)驚動了對方。 紫煙一雙美目波光流盼地一轉(zhuǎn),又提起鼻子來嗅了嗅,悄悄對小舟道:“不對,有生人進來了,你快帶些頭目洞丁將他們驅(qū)趕離去,莫要弄出大動靜,千萬別驚了公子?!?/br> 小舟咬牙道:“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仙山禁地豈是他們能進來的?若不是怕嚇到公子,定將他們抓回去好好教訓(xùn)一番?!?/br> 說罷領(lǐng)了人從帳子后面悄無聲息地繞了過去。。 楊延望著遠處那怪異的景象正暗自沉吟,忽然面前憑空冒出一簇人來,為首乃是一名綠衣女子,她容貌本來十分俊俏,但此時面如嚴(yán)霜,橫眉冷目,卻看著滿含煞氣,不再嬌俏可愛。 她壓低聲音叱道:“你等是哪里來的愚頑之人?此乃禁地,豈是你們可以擅闖?還不速速離去,否則我家大王家法嚴(yán)厲,定將你們拿回洞中當(dāng)豬羊rou吃了,如果有得剩,還要曬干防天陰哩!” 那些久歷兇險的皇家禁衛(wèi)聽了,倒把先前的驚愕拋開了,滿懷憤怒之意。 楊延卻不慍不惱,笑盈盈地悠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山怎的就成了你家的了?難道要占山為王不成?你們擅自殺傷人命,若拿到官府中去,定要問個重罪?!?/br> 小舟登時被氣得滿臉通紅,哪有凡人敢對妖仙如此無禮? 她正要再行斥責(zé),旁邊一個妖兵頭目道:“我把你們這些凡人異類,你且聽好,我家大王不同凡響,這八百里鳳凰山哪管什么人間王法,全以我家大王為尊!我這山中的仙兵,南嶺五千,北嶺五千,東路有一萬,西路有一萬,巡哨的四五千,把門的一萬,燒水打柴的無數(shù),共有四萬八千群精,這都是有名帶牌兒的,專在此吃人,如果滿山的兄弟都聚齊了啊,只怕你們這一點人rou還不夠塞牙縫兒的!” 楊延久歷世事,見他們說話都壓低了聲音,而且手中的刀槍只是虛晃,就知道他們有所顧忌,不愿當(dāng)真動手,便呵呵一笑,道:“剛才說吃不完要曬rou干,后來又說不夠塞牙縫兒,真不知你這山上到底有多少人丁。那邊的公子倒甚是清雅,不像你們這樣粗蠻無理,且讓我去會他一會。” 說著便要往里硬闖,小舟一見嚇不退他,而且對方又要強入,便厲聲喝道:“小的們,都現(xiàn)出原嘴臉來!” 這幫妖兵紛紛把臉一抹,一個個都是青面獠牙,赤毛黃睛,三分人七分獸,好不嚇人,直驚得馬匹咴咴直叫,那些侍衛(wèi)雖然膽大,但對著這些奇形惡貌的妖魔鬼怪卻也有些忐忑。 楊延自恃天潢貴胄,夷然不懼,翻身上馬便行。 小舟見今日果然遇上不要命的了,手下再無法留情,掐動十指正要作法,忽然楊延脖頸中一枚白玉蓮花觀音像形狀的墜子放出一道柔和卻有力的光暈,生生將她的法術(shù)逼了回來。 小舟驚得連連后退幾步,定睛細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白玉墜子中隱隱透出佛家的咒文,雖不刺傷妖體,但卻讓精靈施展不出法力來,如果要攔阻他只能用武技了,但這樣卻又會驚嚇到洛瑤卿,兩廂為難之下,只得讓妖兵們又變回人形,緊緊挾著楊延等人過去了。 這邊的喧嘩洛瑤卿已經(jīng)發(fā)覺,他問紫煙道:“那邊怎么了?什么人那么吵?” 紫煙笑著安撫道:“想必是在外巡查的洞丁在稟告事情呢?!?/br> 洛瑤卿只當(dāng)是山中的事務(wù),這些事他一向不懂,胡靈也總和他說不要管這些無趣之事,他便只當(dāng)無事,繼續(xù)看傀儡戲。但過了一會兒,那里吵鬧更甚,接著更有一隊人馬奔了過來,這可讓他吃了一驚,在山中這些日子可沒見過誰這么無禮的。 紫煙眉頭一皺,看來這些人有些棘手,小舟竟擺不平他們。 她飄身向前,嬌脆婉轉(zhuǎn)地問:“何方人士擅闖山場?半點禮數(shù)也不懂嗎?” 楊延勒住馬匹,看到前面立著一個高挑婀娜的紫衣女子,只見她粉腮生暈,杏眼含威,瞧那氣勢風(fēng)度就不是好惹的,不比剛才那些小角色。 因此楊延在馬上抱拳一禮,道:“在下木廷,是個商人,到這邊來做點生意,偶入寶山一游,恰遇各位山友,木某有心共席而談,同賞山色,不知那邊那位公子可否幸賜一晤?” 他這幾句話是朗聲說出,不遠處的洛瑤卿也聽到了,他起初看到這些來客人強馬壯,頗有點害怕,但見這人年青俊朗,眉目如朗云霽月一般,談吐文雅溫良,不似歹人,而且胡靈平時又說了千百遍“在這鳳凰山中只顧自在安然,沒人會傷害到你”,因此便慢慢平靜下來,在后面輕呼道:“紫煙,他是來游山的客人嗎?” 紫煙此時已看清楊彥頸上那個墜子,心道:“難怪小舟失了手,這墜子加持了幾層密宗咒語,不是凡俗之物,這人的身份定然不同尋常。那些巡攔放哨的兵丁也真無能,自家山中放了這樣一條大蟲上來也不曉得,沒個通報?!?/br> 但這時洛瑤卿問起, 卻不能不答,只得支吾道:“這是游山迷了路的人,奴婢指一條路讓他們下山去吧。” 楊彥卻成心作對,笑道:“我等雖第一次上貴山,但要找尋下山之路卻也不難,現(xiàn)在木廷不忙下山,實在是有些累了,想借貴處休歇一陣,再行下山?!?/br> 洛瑤卿聽了他這話,歪著頭想了想,道:“那么你們就過來坐吧,靈哥哥說山路難走得很,難怪你們累了?!?/br> 紫煙一聽頓時有些發(fā)急,攔阻道:“公子,怎么可以讓這些生人過來?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光棍到這里打秋風(fēng)的,留下他們豈不是自找麻煩?” 楊彥臉色一正,道:“姑娘說的哪里話來,在下自幼誦讀詩書,頗知禮義,豈能與那等無行之人相提并論?姑娘這等辱我,在下實不可忍!” 洛瑤卿看他一臉正氣凜然,一副捍衛(wèi)自尊的樣子,還當(dāng)是紫煙出言過激,沖撞了他,心里老大過意不去,便柔聲與紫煙商量:“在家千般好,出門事事難,紫煙,讓他們過來喝杯茶歇歇腳吧,靈哥哥不會責(zé)備的。” 紫煙聽著真想翻白眼兒了,暗道我的好公子,主人自然不會怪你,但會怪我們啊! 但洛瑤卿不諳世事,自己自然不能告訴他這些人很可能有危險,那樣一定會嚇著他,而那木廷又死皮賴臉地要在這里歇息,阻是阻不住了,紫煙只能忍著氣,將那木廷請到帳中,自己則站在洛瑤卿與木廷之間,緊密監(jiān)視著木廷。 木廷見紫煙緊張成這個樣子,心中覺得有趣,便著意逗洛瑤卿說話,“公子說‘人云山路難行’,難道公子在山中居住,竟沒走過山路嗎?“ 洛瑤卿老實地點點頭,道:“我出門都是靈哥哥抱著我,或者是坐轎子,沒怎么走過山路?!?/br> 被安置在外面的禁衛(wèi)們一聽這話,幾乎要笑了出來,暗道這妖怪公子怎么像個孩子一樣?渾不似其他精怪那么精明厲害。 木廷看著洛瑤卿那清澈的眼睛,心中疑云更濃,口中繼續(xù)套著話,道:“公子是自幼就居住在這山中嗎?“ 洛瑤卿揉了揉額角,遲疑著道:“我不曉得,自打我記事起就在這里了,我要問問靈哥哥。” “那么靈哥哥又是誰呢?” “靈哥哥就是靈哥哥嘛,靈哥哥可以變成白狐,很漂亮的!” 紫煙恨得眼睛都要噴火了,她強忍住怒氣,俯下身子對洛瑤卿道:“公子久不見外人,所以話這般多,佳客遠來辛苦,該請人家用些果品才是?!?/br> 洛瑤卿“呀”了一聲,這才醒悟過來,按照他理解的待客之道,遞了幾個果盤在木廷面前,聲音軟糯地說:“你渴了吧,吃些水果吧,很甜的。” 木廷看那水晶盤中不但有櫻桃楊梅、梨子棗兒這些山中常見果物,還有西域的馬奶葡萄,嶺南的龍眼荔枝,更有許多自己從未見過的奇珍異果,真讓他自愧為皇族之人。 木廷揀著那稀奇果品嘗了一嘗,只覺得rou滑如酥,漿甜似蜜,真是人間罕有的佳品。 忽然木廷在雜果盤中發(fā)現(xiàn)一物,那果子有雞卵大小,生成的胭脂一般顏色,而且通體晶瑩,末端有個軟rou鉤兒。這果子去年皇兄圣壽之時,一個巡撫曾獻過五個,說是海外異果。皇兄賞了自己一個,那滋味果然甘香四溢,美妙難言。 太醫(yī)監(jiān)的醫(yī)令查過醫(yī)書,在一本破舊的古書中查到這種果品,果然是海外異種,名為胭脂心,極能補益元氣,又能清血中之毒。人食五谷六畜,又有五勞七傷,難免積了些毒質(zhì)在體內(nèi),這胭脂心便能化清這些毒質(zhì),常常食用可令人神清氣爽,身輕欲仙,容顏不老,乃是世間罕有的珍品,哪知在這山中竟只是隨意雜放在一堆果物之間,可真令人慨嘆。 想到這里,木廷不由得又深深望了洛瑤卿幾眼。 木廷看出紫煙等人不好招惹,便也不再刺激她們,邊吃果子邊和洛瑤卿說些笑話,講些人間的趣事,不再探問山中之事。 紫煙看他流連不去,心中厭煩,便趁倒茶的機會在他耳邊咬牙切齒輕聲道:“已經(jīng)這個時候你還不走,想在這里用晚飯么?” 木廷微微一笑,對洛瑤卿道:“公子,天色已晚,山間風(fēng)涼,還是快快回去吧,我等也要下山投宿用飯了?!?/br> 洛瑤卿撅起嘴,道:“靈哥哥不在,回去又有什么意思?洞中更悶?zāi)?!紫煙,我們就在這里吃飯好不好?大家還可以聊聊天?!?/br> 紫煙本想勸阻,但一看洛瑤卿咬著下唇的委屈樣子,只怕違拗了他又會讓他難過,甚至吃不下飯都是可能的,因此只得把胸中那口氣壓了又壓,笑著說:“公子喜歡在這里用飯就在這里吧,不過吃了飯可得隨奴婢回去了,洞中已經(jīng)熏好了北海芙蓉香,香噴噴的只等公子回去睡呢?!?/br> 木廷在一旁聽著感覺分外驚奇,妖精的山洞中居然還要熏香,不知那洞口掛的是不是珍珠簾子,洞壁上是否懸著名人字畫,原來妖精的生活也和人間富貴人家一樣,只不過用物珍奇一些罷了。 紫煙吩咐一聲備飯,不多時便送上了許多盤盞碗碟,里面的菜肴都是新巧樣式,那用料有些是看得出的,卻也有許多是從沒見過的,滿桌案上翠綠鮮紅、乳白絳紫配得便如圖畫一般,看著便已很怡悅,更不用提那一陣陣鮮香之氣撲鼻而來。 木廷這時候才發(fā)覺自己果然十分饑餓了,就也不再客氣,向洛瑤卿做了個請飯的動作,下箸便吃了起來。 紫煙和小舟一左一右給洛瑤卿布菜,專揀那最鮮嫩的喂給他,洛瑤卿自己幾乎沒怎么動筷,一頓飯全是被二人喂著吃的。 木廷心中嘆息,難怪這公子這般嬌弱柔媚,就像細瓷嫩玉做成的人兒一般,被這樣嬌養(yǎng)對待,怎么還能有男人的風(fēng)骨?就像南越的亡國末帝一樣,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只知詞章音律,全不懂權(quán)謀軍政,所以才做了降虜,被太祖收入宮中囚禁。據(jù)宮中秘傳,太祖給他吃了絕陽之藥,令他只能在男人身下承歡。 對于這末帝,宮人至今仍有流傳,說他本就長得柔弱秀美,性子又懦弱,吃了絕陽藥后就像半個閹人一樣,女氣更重,那嬌媚身子下的一個秘洞能把人的魂兒都吸了去,弄得太祖也不能自禁,三天倒有兩日宿在他那里,三千后宮難求一滴的龍精都喂給了那男身女用的妖精,臨死還留旨意讓他殉葬,可真是迷戀至極。 木廷原本只愛美女,兄弟朋友也有嗜男風(fēng)孌童者向他描述中間種種妙處,他卻從來都一笑置之,但今日一見這秀美公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宮中流傳的廢帝男孌。 太祖一生英明神武,最終竟沉溺于一個軟弱男子身上,過去自己覺得渾不可解,現(xiàn)在卻突然理解了,對著那公子愈久,就越想把他抱在懷里狠狠揉搓,想將自己的陽根插入他身體中,激烈地占有他,讓他像女人一樣在自己身下哭泣,還要像養(yǎng)女人一樣把他鎖禁在王府的最深處,什么也不讓他懂,讓他只知道依賴自己。 木廷心底的火苗一簇簇燃起,灼燒著他的心肺,雖不是燎原大火,但卻令他焦灼難耐。但好在他心機深沉,旁邊群妖那不友善的目光讓他將內(nèi)心的欲望深深掩蓋,表面上仍然溫良無害,斯文脈脈地同洛瑤卿說著話兒。 洛瑤卿忽然問了一句:“木公子,山外面真像你說的那么有趣嗎?“ 紫煙一聽,忙攔著話頭兒,道:“公子又在亂想,世上最好的東西都在鳳凰山,外面只不過是人多車馬多,又有什么好的?“ 說完回頭狠狠瞪了木廷一眼,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木廷知道她在這公子面前不敢怎么樣,便怡然笑道:“仙山中的珍寶果然不是塵世可比,但人間種種繁華熱鬧之處也是山中領(lǐng)略不到的,那人境之中的游船畫舫,燈會廟會,早市夜市,婚喪嫁娶,熱鬧得很哩!怎么,公子沒到過外面嗎?” 洛瑤卿垂了頭,郁郁地說:“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的,只記得這大半年的事,一想到從前,就覺得是白茫茫的,什么也弄不清楚?!?/br> 紫煙眼看著木廷要勾起從前的事來 ,忙喂了一匙水晶蝦仁到洛瑤卿嘴里,半勸半數(shù)落地說:“公子別聽外人瞎說,山外面有什么好的?又臟又臭罷了。街上滿是人的汗臭味兒,會熏得公子連飯都吃不下呢。而且又吵又亂,讓人連覺都睡不著,有什么好的?所以世人才都想成仙啊!” 旁邊的小舟一雙眼睛刀子一般剜著木廷,木廷見自己也說得夠了,已經(jīng)動搖了那公子的心意,便不再說下去,只顧著吃菜。 木廷夾了一塊細嫩魚rou嘗了,道:“這桃花鰣魚乃是世間珍味,外面雖有售賣,但頂多只有三兩重,而且總得一兩銀子一條,若有五兩重的,便可入宮作貢物,這條桃花鰣魚該有一斤重,賣在市場上可貴得很了。” 洛瑤卿哪里有什么銀錢貴賤之念,只當(dāng)這些東西是本來就有的,根本沒想過價值幾何,聽木廷這樣一說,他才有些了解。 可他的反應(yīng)不是備受寵愛珍視的幸福,反而憂慮了起來,皺起兩條細長烏黑的眉毛,擔(dān)心地說:“這魚這么貴,我們怎么能常常燒來吃?那樣豈不是會讓洞中變窮了,落得最后無錢買米?紫煙,我今后不吃這魚了?!?/br> 紫煙簡直哭笑不得,笑道:“公子想到哪里去了?這魚我們山后池子里多得是,就吃三百年也吃不完,哪里有那么金貴了?我們洞中的受用豈是外面能比的?公子只管吃就是?!?/br> 木廷到了這時怎還不知這公子患有失心之癥,暗暗惋惜,可憐這么一個如蘭似玉的人兒不知受了什么樣的折磨,竟變成這樣心智不全,宛如童稚之人,若能得他完好,那么一個冰心玉質(zhì)之人,該是何等稱心如意! 紫煙小舟服侍著洛瑤卿用完了飯,便擁著他上了一頂香藤軟轎,一哄兒的簇?fù)碇x開了。 洛瑤卿雖還想再和木廷說說話,但卻不能不聽紫煙的話,只能在轎中掀開簾子,不住向木廷揮手。 木廷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周圍林間人影晃動,顯然是已經(jīng)調(diào)了許多妖兵在那里監(jiān)視自己,自己帶來的二十幾個人怎能與這滿山妖精斗,因此只能眼看著眾妖飛也似地抬著那人走了。 木廷悵惘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鼻端似乎還能嗅到那公子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但那人影兒卻轉(zhuǎn)眼間便不見了。木廷收斂了心思,恢復(fù)了往日的鎮(zhèn)定從容,輕咳一聲,領(lǐng)了眾護衛(wèi)下山去了。 洛瑤卿一回到洞中,紫煙等人便伺候著他沐浴梳洗,溫泉中加了香藥的池水將他那細嫩身子洗得白膩膩香馥馥的,然后穿了軟袍,用絲緞薄被裹了被送回寢洞。 紫煙扶著他坐在妝臺前的錦凳上,拿了一塊厚布細細為他擦拭頭發(fā),邊擦邊側(cè)過頭來看,但見洛瑤卿目如秋水,粉臉生暈,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間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真?zhèn)€如明珠似美玉一般,如果胡靈此時在洞中,不知會有多愛呢! 一想到胡靈,紫煙又想到今天來的那些人,心中便不禁有氣,又?jǐn)?shù)說道:“公子現(xiàn)在長大了,越來越不聽話了呢!我們說什么都不聽,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一說你就聽,也不管他是好人歹人,就讓他入席,還聽他胡說外面的事。外面的市鎮(zhèn)郡城哪有他說得那么好?人們穿的是粗布衣服,住的是泥墻茅舍,吃的是雜糧野菜,用的是瓦罐陶甕,否則怎么會有那么多人扯旗造反,占山為王?公子還當(dāng)他們過得很舒服呢!” 洛瑤卿抿嘴一笑,道:“那么我們占山為王,也是因為沒有飯吃嗎?” 兩邊的侍女聽了都忍不住掩口笑了出來,只有紫煙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也不禁失笑,拿起一柄象牙梳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笑道:“公子這機靈勁兒何必用在我身上?倒該讓主人嘗嘗滋味才好!主人看到你這么聰明,定然喜歡得什么似的,任你做了什么壞事都會夸著你護著你,只苦了我們了?!?/br> 洛瑤卿也知道今天讓紫煙為難了,忙拉了她的袖子,軟語相求道:“好紫煙,我知道錯了,今后一定事事聽你的話,再不會任性了。” 紫煙見他兩只眼睛滟滟動人,笑嘻嘻地只是嬌癡,哪有分毫悔過的樣子,便哼了一聲,道:“那么公子說說,今日錯在哪里?” 洛瑤卿只知道該聽紫煙的話,其他的可真就不知道了,他傾著頭偷瞧紫煙的神色,見紫煙似笑非笑,不像是那么容易糊弄過去的樣子,便咯咯笑著抓過一支翡翠簪子去搔紫煙的手心。 紫煙看著他這撒嬌耍賴的樣子也無可奈何,只得抓住他的手,將那簪子拿過來,依舊放在赤金妝盒中,笑道:“可真怕了你了,罷罷,等主人回來親自管教你吧!” 洛瑤卿嘻嘻一笑,更加不怕,胡靈哪里會管教自己,頂多是脫了襪子搔自己的腳心,自己倒是覺得紫煙更不可違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