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心掙扎片刻，我還是伸手環(huán)抱住他。

    “對不起啊，程嘉潁……”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道歉，我想這是我欠他的。

    “還有呢？”

    忽然他一把將我推開，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但那眼神卻不像小狗般可憐，倒像是大灰狼盯著獵物，有些兇狠。

    “還有什么？”

    我被他反問，有些懵。

    “你別給我裝傻！”

    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我突然就慫了。

    思索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支支吾吾道：“沒、沒了吧……還有啥??？要不、要不你給個(gè)提醒？”

    這句話換來的是程嘉潁粗暴的動作，這下直接將我整個(gè)人從他身上推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臀瓣磕得生疼。

    我“嘶”了一聲，見他起身去廚房里拿走了他帶來的碗。

    我有些無措地看著他的動作，也站起身子。

    便見他端著托盤都要走到玄關(guān)處，忽然腳步一頓，又轉(zhuǎn)過身將托盤往餐桌上重重一放。

    邁著大步朝我走來，氣勢洶洶。

    我被他的架勢嚇得往后退了幾步，直到小腿挨著沙發(fā)，退無可退。

    一陣風(fēng)襲來，我被程嘉潁撲倒在沙發(fā)上。

    我：“……”

    整個(gè)人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我才發(fā)覺我們都長大了。

    小時(shí)候我仗著比他高，總是抱起他轉(zhuǎn)圈圈，程嘉潁被我的舉動鬧得羞紅了臉，嘴里嘰嘰歪歪地都是罵我的話。

    但現(xiàn)在他壓在我身上，仿若一塊巨石。

    我試著伸手推了推他，發(fā)現(xiàn)怎么也推不動，身上的肌rou摸著還有點(diǎn)硌手。

    “起來……！”我厲聲命令他，但眼睛卻四處亂瞟，不敢看他。

    “不起！”

    兩個(gè)字被他說得鏗鏘有力，底氣十足。

    “你、你、你！你羞不羞！”

    我只覺得臉頰發(fā)燙，到底不比兒時(shí)，男女差異我還是能明顯感覺到的好嗎？

    興許是我臉紅得真的很明顯，程嘉潁瞇了瞇眸子，語氣里盡是危險(xiǎn)的味道：“談戀愛了？”

    這哪跟哪?。?/br>
    我老實(shí)地?fù)u頭：“沒有?！?/br>
    “跟我在一起?！?/br>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仿佛他在說什么天方夜譚。

    見我不答應(yīng)，程嘉潁的表情又變得有些兇狠，“你是不是真忘了當(dāng)年我和你說了什么！”

    他的話又讓我想起18歲那年，倉惶逃跑的模樣。

    從學(xué)校拿到畢業(yè)證的當(dāng)天，也是我要離開川和的日子。

    我沒打算告訴蘇然，畢竟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說得難聽一點(diǎn)，是校友；說得好聽一點(diǎn)，是普通朋友。

    更何況整個(gè)高三都同他斷了聯(lián)系，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立場同他說我要離開的事。

    那天上午我和程嘉潁一起出發(fā)去高中，取了畢業(yè)證后又一起走路回家，斟酌良久，我正準(zhǔn)備開口，卻忽然聽見走在我身側(cè)的程嘉潁說道：“暖暖，以后我一直陪著你好嗎？不再分開了。我們大學(xué)可以報(bào)同一所，畢業(yè)以后可以在同一個(gè)城市?！?/br>
    那是我第一次見程嘉潁認(rèn)真又莊重的模樣，好像說出的話是什么誓言一般。

    可是聽了他的話，我卻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難過。

    其實(shí)我有一個(gè)秘密一直沒同他說過，那就是在很遙遠(yuǎn)的曾經(jīng)，我喜歡過他。

    但是看著他的女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我猛然間就明白，他是不喜歡我的。

    也許是一同長大的情分，他把我當(dāng)meimei當(dāng)家人，就是不可能當(dāng)女朋友。

    那么，在我失去蘇然以后，在將來，我也要一直忍受他一邊對我好，一邊對女朋友疼愛有加嗎？

    我勉強(qiáng)地笑笑，沒有說話。

    而后趁著他午睡的時(shí)間，偷偷地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家，離開了他，也離開了川和。

    當(dāng)年難過的情緒順著回憶感染了現(xiàn)在的我，還是沒辦法裝作灑脫，我的嗓音有些哽咽：

    “程嘉潁，我沒辦法忍受你有女朋友。而且如果你是因?yàn)榭蓱z我被蘇然甩了，那大可不必這樣做。我只是現(xiàn)在沒有男朋友，找找總會有的?！?/br>
    “你敢！”

    這句話又惹怒了他，將我兩只手舉過頭頂單手鎖住，另一只手掰著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而且你第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忍受我有女朋友？”

    我輕咬下唇，沒有講話，生怕我一說話就會暴露出更多情緒。

    忽然他將頭低下，呼出的熱氣在我臉頰和脖頸間徘徊，然后停留在我耳朵邊。

    我被迫微微側(cè)過頭，他在我耳邊輕笑一聲，驀地咬了我的耳朵一下。

    被他的動作弄得我一激靈。

    “暖暖，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有些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聽得我骨頭都酥了，我為自己的反應(yīng)而感到有些可恥，只好閉上眼睛。

    但他卻不允許我逃避，放在我下巴上的手將我的頭又掰正。

    “看著我，紀(jì)暖暖。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了，我干脆自暴自棄沖他大吼：“是，我以前是喜歡過你，后來不喜歡了，我喜歡蘇然，你明明知道的?！?/br>
    蘇然的名字又讓他皺緊了眉頭，片刻后他出聲：“以后不許再提他的名字，就當(dāng)和我那些前女友抵消好不好？我從來都沒喜歡過別人，我一直喜歡你，暖暖?！?/br>
    這什么歪理？什么屁話？

    “什么抵消不抵消，你談了那么多女朋友不是事實(shí)嗎？你不喜歡她們?yōu)槭裁春退齻冊谝黄?？?/br>
    “因?yàn)椤彼穆曇粲行┛酀?，“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你，正好她們同我告白，我想試試看我會不會喜歡上她們?！?/br>
    說著，他閉了閉眼，“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不行，我的注意力依然總是在你身上。直到遇到把我甩了的那位，她說我明明就是喜歡你的，她覺得沒意思，就這樣結(jié)束了?！?/br>
    這話著實(shí)是把我搞懵了，腦海中全是“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興許是見我不相信，程嘉潁又接著開口：“不信嗎？我第一次夢遺的對象是你，第一次手……”

    “閉嘴閉嘴閉嘴！”

    對話的內(nèi)容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發(fā)展，我聽得大腦一片空白，臉頰燙得可怕，奮力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好去捂住他胡說八道的嘴，奈何他的力氣太大，我就像砧板上的魚rou。

    見我害羞了，程嘉潁的心情好極了。

    他再次低下頭，湊到我耳邊啞聲道：

    “還有，我硬了?！?/br>
    說著，下身頂了頂我。

    我：“……”

    如果到現(xiàn)在我還不清楚那是什么，那么這些年我可能是白長了。

    流氓！

    我在心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