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一起去食堂吃飯,翻看手機發(fā)現(xiàn)秘密(彩蛋:衛(wèi)揚的旺仔牛奶)
學(xué)校食堂的水準一直備受肯定,琳瑯滿目的價位表擺滿了一整排,但黎生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蔣銳身后,生怕有什么不對主人心思的地方。 兩個人方才折騰了半晌,倒是剛好錯過學(xué)生人潮的最高峰,只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還在窗口前徘徊。 “同學(xué)有什么想吃的嗎?” 食堂阿姨向來熱情,遇到人少的時候就更愿意同學(xué)生搭兩句話,她看了看面前的糖醋里脊還剩一點,看向蔣銳到,“這個要嗎?” 鐵盤上的菜是沒有加熱的,黎生哪能讓蔣銳嘗這個,忙答上一句“不用了”,話音落下來的那一刻,才倏地意識到什么,忙緊緊地抿住嘴巴。 蔣銳聲音淡淡,“怎么,都會替主人做決定了?!?/br> “對不起....” 黎生忙亂地垂下頭,不敢對上蔣銳的目光,但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對方正在打量著自己,如果不是周圍還有這么多人,早就不硬撐著跪下道歉了。 “那排骨飯要嗎?” 好在食堂阿姨聽不懂兩個人的話,排骨是放在小砂鍋里的,下面有電磁爐一直熱著,黎生不敢再多話,在蔣銳故意又問了一句怎么樣后,才小心翼翼道,“聽同學(xué)說挺好吃的?!?/br> 蔣銳對吃的東西,其實遠沒有黎生想象的那樣挑剔,蔣封每次過年時的黑暗料理都吃過來了,哪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黎生卻不知道這些事情,見主人點頭,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蔣銳不常來食堂,肯定是沒帶飯卡的,黎生自然而然地過去幫他刷,卻聽滴的一聲,減去十二元,卡上的余額只剩下不到三塊錢了。 黎生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也不知道蔣銳看沒看到,有些無措地問道,“我...我一會幫您端過去,您先去坐?” 蔣銳像是完全沒某注意到一樣,不置可否,上找了個稍微安靜些的角落走了過去。 不過一會兒,黎生端著一個托盤做了過來,除了排骨飯和自帶的湯,只多了一個略顯簡陋的豆沙包。 排骨還有些燙,黎生到底是還想著正事,見蔣銳還沒有動筷的意思,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主人...” 蔣銳微挑起眉梢,沒說什么地接過,隨便按了幾下鍵盤才發(fā)現(xiàn),手機根本連屏幕鎖都沒有設(shè),映入眼簾的直接是一條未知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先是兩張照片,乍一眼看起來還有些模糊不清,右下角未下載三個字,卻依舊清晰可見,即便是無關(guān)的人看到這些,也足夠心驚膽戰(zhàn)。 蔣銳是知道這些的。 第一張是他以前的床伴,俞遙。 傍晚的天色有些暗,身旁人影幢幢,也難為偷拍的人單獨將他們兩個拍得清晰,就連時機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他記得當(dāng)時是身后周文講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他勉強給面子的配合著彎了彎唇角,可從這個角度看去,他側(cè)過頭笑時像是正視著剛好在一旁的俞遙一樣,怎么看都像是帶著些與眾不同的意味。 第二張則讓連他的目光都微微沉了下來,他當(dāng)然了解黎生是什么樣的人,今天能主動來找自己,不可能是那種爭風(fēng)吃醋的小事,他從來不敢。 鏡頭有些搖晃,加上畫面的內(nèi)容卻更加令人遐想。 俞遙全身未著寸縷,甚至還帶著些青紫的痕跡,比起情色甚至更像是欺凌。 幾雙不同的手在同時摸著他的身體,本來精致而奪目的眉眼痛苦的扭曲著,嘴被性器狠狠填滿,雙腿大張,圖片卻在腰際戛然而止。 兩張圖片的最下面,是一個微笑的表情,“別被這么早玩膩?!?/br> 黎生有些局促不安地觀察著蔣銳的神情,指尖不由自主地攥得很緊,他能猜測到蔣銳的反應(yīng)... 這種事情,無論真假,主人都是不屑解釋的,他這樣趕過去找,也無非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給主人造成什么可能會發(fā)生的麻煩。 他沒想到的是,蔣銳會同自己道,“有什么要問的么?” “沒有?!?/br> 黎生像是要解釋什么一般連連搖頭,一向慢吞吞的聲音都急促了起來,“我只是怕主人有什么麻煩,才給您看的,不是...” 蔣銳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黎生小心地止住話頭,眼圈還是紅的,也不知道是方才被欺負的,還是現(xiàn)在又被嚇到。 他沒有說話,只是重新看向屏幕,放大圖片時,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快捷鍵,忽然返回了上一個應(yīng)用界面。 這微博主頁,有點眼熟啊。 蔣銳意味深長地看向膽子越來越大的小狗,對視的一秒,黎生像是也想到什么,強忍著害怕問道,“主人...先吃飯吧?” 蔣銳應(yīng)了一聲,將界面調(diào)回原本的信息,重新遞給黎生時,看他查看時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心下有些好笑。 排骨飯縱然不能和外面的味道比,放到食堂的水平里卻也算足夠了。 蔣銳看了一眼干巴巴地小口咬著豆沙包的黎生,將套餐自帶的湯推了過去,“我不喜歡?!?/br> “對不起主人.....我去幫您再買一碗?” 黎生顯然理解錯了意思,說著便想站起身來,被蔣銳掃了一眼,“替我喝了?!?/br> 黎生頓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一般,耳尖有些紅了起來,而后又像是否認著自己,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也沒有敢再看一眼主人,安靜地伏下頭去喝湯。 “問我點什么這么難?” 聽到蔣銳不帶什么情緒的問話,黎生的動作到底還是慢了下來。 他真的不在意嗎? 他是相信蔣銳的,只是沒有那么相信自己... 如果...只是如果的話,主人有一天不想再收留他了,那也一定是他自己做錯了什么。 他真的已經(jīng)在盡可能的聽話了...和主人在一起的話,能多一天也好。 黎生咬著下唇,沒有去問在蔣銳心里這個時限是多少,就連接下來的話,也只是怕蔣銳因為自己什么都沒有問而不悅,“主人...會把我送給別人嗎?” “不會。”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沒有“只要”,也沒有“但是”。 黎生很少像現(xiàn)在一樣,這樣直接而真切的表示出訝然的神情,像一直空落落地站在懸崖邊的小石子,忽然被風(fēng)吹拂著向后滾動了幾圈,于是視野中不見底的深淵,忽然就變成了堅實的的地面。 即便只是眼前。 直到蔣銳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黎生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見主人已經(jīng)吃完,忙快速解決掉自己這邊。 小豆沙包本來就不過掌心大小,黎生快速的吃完余下的下半個,而后才盡可能細致又不敢拖延地喝完主人推過來的湯。 黎生收拾完托盤,看到蔣銳已經(jīng)走出了門,乖乖地追了上去,想到主人方才的那句“不會”,心中忽然生出些有些后知后覺的甜意,連午后的風(fēng)都柔和了起來。 “剛才那個飯卡怎么回事?” 兩個人同行的時候,黎生總是落后半步,見蔣銳側(cè)過頭來同他說話,才趕了上來,“給你的不夠?” “沒有...”即便沒有去查過,黎生也知道蔣銳給他的那張卡數(shù)額不菲,就更加不想亂動,只是父親給的生活費恰好快要用完,可能是繼母臨產(chǎn),心思都在那邊,所以這次才沒有打過來。 他不太想沾染主人的錢,在蔣銳面前,即便自尊心再微弱,到底也還是有的,此時被問起,只能拿了個理由過來,“剛好快用完...還沒來得及充。” 路上的同學(xué)不多,蔣銳靜了半刻,一時間就只能聽得見些許風(fēng)聲,而在黎生以為這個話題就要過去時,卻聽他道,“以后中午來找我一起吃?!?/br> 黎生的眼睛微微睜大,將話回顧了兩三遍,才確定蔣銳是對自己說的話,“可是主人,我...” 話中明顯透著猶豫,但神色比起“不愿”,更像是不敢。 “又怕什么,覺得我會當(dāng)著他們的面欺負你?”蔣銳見黎生連忙搖頭,不急不緩道,“不管我是不是這么想的,你有資格拒絕么?” “不是的...主人想玩我的話,隨...隨時都可以?!?/br> 黎生的聲音輕輕軟軟,像是羽毛一樣,偏偏低下聲時,又像是帶著點細微的委屈,“我就是怕...給您丟人?!?/br> 蔣銳身處的位置本來就與他有天壤之別,何況身邊又有這么多相似背景的人。 如果只是在主人面前犯錯就罷了,怎么被罰他都愿意的,可如果在外人面前連累主人的話,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道歉了。 像是壓抑了什么情緒一般,蔣銳微微呼出一口氣,“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 經(jīng)歷過上次在商場的那一遭,黎生已經(jīng)了然了正確答案,此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蔣銳,又忙垂下眼睛,聲音低低的,“我是主人的狗...” 蔣銳卻沒打算這么放過他,一把攬過他的肩膀,將人帶到了自己懷里,重復(fù)問道,“大點聲,誰的狗?” 一下子被主人侵略性的氣息包圍住,黎生面色一下子紅了起來,卻不敢掙扎,聲音微啞地回道,“是主人的...我是您的狗?!?/br> “還知道。”蔣銳冷笑一聲,“那用得著看他們臉色么?” 大概自母親離開后,黎生便再也沒有被誰這樣全然接納過了,不需要一味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只為了符合誰的心意。 他心尖一軟,卻又有些不知名的刺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更順從地由蔣銳攬著,抬起頭時,眼中完完全全只映著一個人的側(cè)影,“謝謝主人?!?/br> 直到黎生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心臟還撲通地像是要跳出來一樣,他將還微紅的臉埋入手心中,過了半晌才稍稍平復(fù)下來。 書桌里的手機忽然輕輕震動了兩下,黎生有些意外,點開屏幕來看,卻發(fā)現(xiàn)是一條微博消息,“您有一位新粉絲”。 有些疑惑地點開,粉絲列表里一排沒有頭像的僵尸粉中,忽然多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黎生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打開那人的主頁—— 蔣銳一直以來都是“0”的關(guān)注人數(shù),赫然已經(jīng)變成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