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藕斷絲連(一個說不上慰藉的電話)
第二天北敘早上七點就從睡夢中蘇醒,他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境,醒來后卻什么也不記得,只能扶著額坐在病床上緩解蘇醒后的頭痛。 昨天做過血檢,注射一次針劑,又躺在醫(yī)院觀察了一晚。今天他不想再繼續(xù)躺在病房里,打算自己帶走針劑和藥物,下次手術(shù)時間再回到醫(yī)院。 八點之后,醫(yī)院人數(shù)變多,走廊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北敘換下藍白條紋服,抬起手穿上一件白襯衣,外套藏藍色針織衫,一雙大長腿也套進一條白色的九分褲里。 他走出病房,來到主治醫(yī)生門口敲門,聽到答應(yīng)聲后推門走進。 “所以,你是打算回家養(yǎng)?。俊敝心暝缍d的李醫(yī)生推了推厚瓶底眼鏡,最后一遍確定,“你應(yīng)該知道,留在醫(yī)院觀察更有利于你的病情。但這畢竟是你身為患者的權(quán)力,我們尊重你對于去留決定的醫(yī)院?!?/br> 北敘無所謂一笑,“反正我這是絕癥不是嗎?就算留在醫(yī)院,又能茍延殘喘多久的時間呢?與其躺在病床上混吃等死,倒不如回家做點有意義的事。” 李醫(yī)生將免責(zé)協(xié)議書遞給他,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推開單身公寓的大門,落滿灰塵的家具展現(xiàn)在眼前,讓北敘好一陣晃神。 自從確定了自己的病情,他也曾抱著微弱的僥幸心理四處求醫(yī),這段時間也算是打卡過國內(nèi)素有聲名的幾家醫(yī)院。然而絕癥就是絕癥,一模一樣的確診單除了能讓他的積蓄不斷縮水,好像也沒什么其它的作用。 “唉,”北敘嘆一口氣,“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啊……” 看著因為主人離去數(shù)日而布滿灰塵的小家,他挽起袖子,認(rèn)命地開始做起了家庭大掃除。 抹桌子,掃地,拆窗簾,洗洗晾晾,最后還有個拖地……這一系列的繁重家務(wù)甚至讓北敘懷疑它們要提前送自己去見上帝。 好不容易拖完地板,整個木質(zhì)地板亮得發(fā)光,北敘剛想歇一會兒,一個電話鈴聲突然在靜謐的公寓中響起。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意趣……” “誰呀?”北敘認(rèn)命地艱難撐腰起身,絞盡腦汁地思索這時候還有誰會想起自己。 是雜志社的老張?不應(yīng)該呀,上期雜志銷量撲成這樣,他還有錢買的起照片?北敘摸摸鼻子,雖然他賣的也不貴,但蒼蠅腿再小它也是塊兒rou是吧。那是老房子那邊的王大媽?自從上次自己幫她孫子拍了個證件照,她就總想帶著一家人一起白嫖免費的照片…… 拿起手機一看,哦霍,是個不認(rèn)識的號碼。 猶豫兩秒,手指還是劃向接聽鍵。 “喂,請問你是?”北敘的語氣算得上是頗有禮貌。 “是我,”一個磁性散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哪怕經(jīng)過線路變得有些失真,仍不減嗓音天生帶有的風(fēng)流多情。 “北敘,我回S市了?!蹦莻€聲音接著說。 北敘沉默幾秒,有些好笑地說:“你回S市和我說干什么?我想,前任之間好像沒什么敘舊的理由?確切的說,我應(yīng)該是你的前前前……不知道前多少任了?!?/br> “哈哈哈,”那個聲音笑的開朗,“別這樣嚴(yán)肅嘛北敘,當(dāng)初你不是也爽到了。再說你是上面那個,你又不吃虧……不說這個了,好幾年沒回S市,大家一起聚聚,你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嗯?” 他的尾音輕佻,是富家公子一貫的撩人氣息。 北敘這么想著,輕笑一下,語氣依然淡淡:“行,到時候你確定好時間地點,短信發(fā)給我就可以。” 頓了頓,北敘說:“就這樣,沒事那我先掛了?!?/br>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北敘果斷掛了手機。 “唉……”北敘長嘆一聲,一手扶腰,一手揉起了眉心。 洛燃啊洛燃,還是老樣子,無論何時何刻總是不停地釋放著自己的雄性荷爾蒙,永遠都是看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拉著你出去打一炮。 打一炮?有什么好打的? 別人只想爽,你卻想和別人談感情,這不是上趕著下賤? 別說,北敘還真為從前下賤的自己感到羞恥。 什么雨夜在對象樓下站一晚上他就會心痛回頭,拜托,那都是人家偶像劇玩兒剩下的?,F(xiàn)實中誰會為這個回頭?說不定還會一把拉上窗簾,再大罵一聲傻逼。 拉沒拉上窗簾北敘不知道,反正洛燃是沒回頭。 而北敘傻乎乎淋一夜的大雨倒是成功把自己送進醫(yī)院躺了幾天。那幾天昏昏沉沉在病床上過去。北敘好不容易把自己養(yǎng)好,一出來就聽說洛燃一句話都沒留給他就打包行李出國了。 出國手續(xù)早就辦好了。 你問北敘為什么在醫(yī)院的時候不知道洛燃出國? 因為早在那夜之前洛燃就把北敘的電話號碼,微信,企鵝一連串全部拉黑刪除cao作。 富二代玩兒感情最忌諱藕斷絲連,從前不會,現(xiàn)在更不會。 北敘倒不至于傻乎乎的覺得洛燃是想要回來和自己再續(xù)前緣。 從前的故事就這樣吧…… 斷在那一個雨夜,挺好的…… 洛燃是C大有名的富二代。 二十歲的北敘從來沒有想過洛燃會突然跑過來追自己。畢竟這位全校有名的花花公子過去交往的可都是腰細腿長,有顏有料的嬌艷美女。 這么一個名聲差,還一看就是直男的家伙突然變彎追求自己,傻子也不會相信這不是個惡作劇吧?一看就是一個拙劣的游戲。 況且北敘那時剛剛大三,與許知宴分手已經(jīng)兩年,卻還沒能從初戀的破滅中緩過來。于是,任由洛燃香車寶馬,玫瑰蠟燭等一連串鈔能力帶著攻勢砸下,北敘巋然不動,甚至還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這可把從來戰(zhàn)無不勝的洛小公子急紅了眼。 因為北敘油鹽不進的刺激,在一幫損友的建議下,他一時腦子進水出了個昏招。 那一晚,月黑風(fēng)高,洛燃叫上一堆人,給哥們兒擺了個生日局。 正值所有人觥籌交錯,喝高了的時候,洛燃笑瞇瞇地使了個眼色,一杯加了料的酒被不知道哪個旮嗒角伸出來的黑手換到了北敘的面前。 北敘毫無所覺地喝下。 接著,不出二十分鐘,北敘滿臉通紅的晃悠著歪到在桌子上。 洛燃在一片哄笑中將北敘半拖半抱著帶了出去。 剛出門,一個彎兒拐進隔壁酒店,開個房就匆匆把北敘丟到了床上去。 北敘神志不清地扒拉著自己的衣服,褲子襠部鼓起,額角溢出細密的汗絲。 洛燃心情破好地幫他扒光,順便把自己也脫了個精光,緊接著眼里閃爍著奇妙的光芒就撲了上去。 然而,直到和北敘糾纏到了床上,北敘奇大的力氣才讓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妙。 意識混沌、只想發(fā)泄的北敘一個猛子把他壓在身下,張開嘴對著奶子就啃了下去。而他胯下的碩大,也趁著某人不注意偷偷對準(zhǔn)了某處柔軟的褶皺。 幾秒后,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響徹在房間的上空。 “草!許知宴居然是下邊兒那個?我他媽傻逼吧?” 可不是傻逼嗎,第一次見到自己把自己打包送到別人床上的。 洛燃被插的聲淚俱下,后悔的想回到過去給想出這個昏招的自己分個尸。 他快被自己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