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蒼山篇21
記憶這種東西可真可假。 挽清河在第五天的時候醒過來了,面澤紅潤,完全看不出是受過傷的樣子,一下床就找尤生,兩人洽談,期間須殊也來了,三個人把所知的情況互相交換了一下,但是并沒什么可用的消息。 “你肯定和尤白之間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有一點我覺得十分可疑……”須殊眉頭緊鎖,認真的說道。 尤生手里抓著一個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你說?!?/br> 挽清河站在一旁給尤生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小聲道:“慢點吃,噎著?!?/br> 須殊看了看他們兩,尤生目光和他對撞間,他瞬間垂下眼簾,看上去有幾分的小小別扭,須殊不以為然,偏過目光,侃侃而道:“你沒有記憶,但是哀鬼說你是從蒼山尤白陵墓而出。你看見的這些記憶應(yīng)該是屬于尤白。蘇玲是尤白仙道而修出的上等靈器,認主的,它現(xiàn)在卻帶在你的身上。以上四點都是未解之謎,如果要查清你的身份,就必須一一解開才行。” 端過挽清河給他倒上的溫茶喝了一口,順了一口氣,尤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無從下手。而且,你看……”說著,尤生指尖輕抬,只見面前這木桌蔓延而生出了嫩芽,“蘇鈴具有復蘇根系萬物的能力對不對?現(xiàn)在我具備這個能力?!?/br> 須殊俊容滿疑。 挽清河捏著下巴也在沉思所想,但是絲毫頭緒都沒有。 尤生手撐著腦袋,放下茶杯,略顯幾絲疲憊,無力道:“我忙忙碌碌兩百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頭來還是忙了一場空。其實我挺怕的,我總覺得哀鬼說的話或許沒錯,我不應(yīng)該追究自己到底是誰,但是……” 但是他做不到。 沒有過去的記憶的人要怎么做到心無旁騖的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連個記憶都沒有的人,連基本的人格都沒有吧?所以,這樣的他……要怎么活下去? 挽清河抬起手揉了揉尤生的腦袋,齜牙一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這樣煩惱不如想想明天的路怎么走。依我看,我們歸根結(jié)底,直接去尤白以前出生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找到一點線索呢?” 尤生搖了搖頭,眼底未含希望。 “可是都兩百年了……什么普通人可以活兩百年?記憶里尤白養(yǎng)父母并非修仙世家,除非能找到尤白的好友或許能找到點什么線索?”尤生不確定的說。 須殊卻不予茍同的搖了搖頭道:“尤白沒朋友。” 尤生看著須殊,目光生生,失落:“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我是不是永遠都不能知道我是誰?” 一句似問,自問。 剎時,沉默,針落可聞。 逾時。 挽清河伸出頭輕輕的揉了揉尤生的腦袋笑道:“說什么傻話,你就是你。” 這句話猶如定心針打在了尤生的心頭上,確實起到了一定安慰的作用,他看向挽清河笑了笑,眼簾垂三分,捏著腕間鈴鐺道:“現(xiàn)在我很疑惑的是,我為什么會沒有記憶的在人界游蕩兩百年之久,為什么我沒有關(guān)于蒼山的記憶。其次,如果真的是鬼的安排,為什么非要我出去游蕩?然后轉(zhuǎn)再回來?所以,轉(zhuǎn)來繞去,我又繞回來了,意義是什么? 他們?yōu)槭裁丛谖一貋碇罅⒖叹蛶ё吡擞劝椎纳眢w?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為什么說我本不應(yīng)該存在這世間?我和尤白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這兩百年的空檔期,他們到底在準備什么?” 尤生提出的問題針針見血,卻也是全部的關(guān)鍵點。 “確實,傳聞不是說尤白跳入魔界九重而亡?那他的尸體三鬼是怎么找到的?他們……難道,是打算復活他?”挽清河直言。 須臾,他又道:“如果說是真的打算復活尤白,那么期間他們做了兩百年的準備,你在兩百年前記憶空白的出現(xiàn),兜轉(zhuǎn)回到了蒼山,等等……” 須殊接過了挽清河的話,繼續(xù)往下推測,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人膽寒的可能性,道:“你記憶空白的出生剛好是尤白才死不久,可能,尤白是否能復活和你有直接相關(guān)的聯(lián)系,”他瞪眼看向尤生,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兩百年都做了什么,按哀鬼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引導你再回蒼山是不是達成了某種條件?然后他們帶走了尤白的尸體準備隨時復活?” 不不不,還是很亂。 尤生擰眉,有些頭疼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道:“可是我這兩百年一直在人間游蕩,根本沒做什么,到底有什么條件才能達成尤白復活的可能性?或者尤白是否復活可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那么兩百年的空檔期,他們又在準備什么?為什么一定要等我回來之后他們才帶走尤白的尸體?這……很奇怪?!?/br> 再陷沉寂。 “我看你和喜鬼,哀鬼似乎認識,你和尤白認識對不對?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哀鬼說尤白的死和你有直接的聯(lián)系?”尤生看向須殊。 須殊面冷如冰雕,卻俊逸美生,他偏側(cè)頭目光直直的看向尤生……尤生心臟再次狂跳不止,和之前一樣,他猛抽一口氣,覺得頭暈?zāi)垦?,咬唇死死的壓住,道:“你告訴我,你和尤白是不是認識?” “與你無關(guān)?!表毷庹酒鹕?,覆霜薄冷回答。 話落間,蘇鈴躁響,須殊和挽清河兩人猛然直起腰板來。 尤生也驚到了,蘇鈴怎么會莫名其妙的響了? 三人奪門而出,出了門外萬籟寂靜黑夜之中未見何物,蘇鈴還在躁響,怪的是,響的只有左手上那只蘇鈴,尤生道:“會不會是左邊?” 須殊冷臉點了點頭,“可能。” 一息間,三人追著左邊而去,出了客棧外便是正道,沿道正面為一條長過整個小鎮(zhèn)的河流,順手左側(cè)三人步履生風直直追到了鎮(zhèn)子口,尤生皺眉道:“什么都沒看見……”低頭再看看手腕,蘇鈴已在這時鈴聲戛然而止。 挽清河沖出鎮(zhèn)口左右四看,鎮(zhèn)口懸架著一座橋,他定睛仔細一瞧,毛骨悚然間轉(zhuǎn)過頭看向尤生和須殊道:“橋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