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秦時不像秦知著那樣清閑。

    他偶爾會來宋梔這兒，他們會zuoai，也會手牽手出門到處逛一逛。

    宋梔做了幾個療程的清洗手術(shù)，身上秦知著的標(biāo)記已經(jīng)淡了很多。

    他其實是能自然代謝標(biāo)記的，但他們的契合度太高，等身體代謝要等很久，帶著一個Alpha的標(biāo)記去和另一個Alphazuoai也對腺體功能有負面影響，而且分段清洗的手段是相對柔和很多的，所以做一做也沒什么害處。

    84、

    顧應(yīng)覺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宋梔剛剛結(jié)束一場催化手術(shù)，因為術(shù)后反應(yīng)有些紅腫的腺體貼了藥貼。

    他臉色原本就不算多好看，看到顧應(yīng)覺之后，順理成章地變得更加難看了。

    宋梔問：“顧先生怎么來醫(yī)院了？來看腦子嗎？”

    顧應(yīng)覺的目光落在他后頸上。

    他說：“我來接你回家?！?/br>
    宋梔心里陡然多出一股詫異驚奇的感受，他下意識覺得荒謬，覺得好笑，因為那棟囚禁了他那么久的房子對他來說根本是不該算家的，他的家只是宋明陽在的地方。

    宋梔的神情大概是很明顯的，他明晃晃地嘲諷著顧應(yīng)覺的自作多情、厚顏無恥。

    顧應(yīng)覺只是看著他，向他走了幾步，宋梔就不自在地避開，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他們僵持了半晌。

    然后顧應(yīng)覺說：“阿白，你跟我回去，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濕的，就像一只溫柔順從但被主人忽視、想要引起注意卻被踹了一腳的大狗狗一樣，竟然能讓人看出些特別的脆弱。

    宋梔看著他，心窩似乎被一根不知道哪兒來的指頭戳了一下，忽然就柔軟了一剎那，但也只是一剎那而已。

    他說：“你不要這么叫我——有什么事情是在這兒不能說的嗎？”

    于是顧應(yīng)覺那點屬于狗狗的模樣消失了。

    他說了句抱歉。

    宋梔被他強硬地攬進懷里，脖頸上忽然一陣刺痛，他喊了一聲顧應(yīng)覺，用力推他，卻沒能推開。

    他昏了過去。

    85、

    顧應(yīng)覺針管里的藥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作用，宋梔睜開眼就覺得腦子鈍鈍的，思維好像是停滯的，睡了三天三夜似的，醒來時整個人都有些木。

    他坐在床上，無意識地扯著左手手腕上的鐐銬，打量起這個房間。

    記憶逐漸回籠，他想起來這是他們婚后的臥室。

    顧應(yīng)覺把他帶到這里來做什么？

    他想和他說什么？

    他又把他鎖起來了。

    他想干什么？

    宋梔握著那條長長的鏈子，盯著房里每一個熟悉的陳設(shè)，覺得頭疼。

    大概因為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醒，顧應(yīng)覺來得很快。

    他手里提著一只貓。

    那只綠眼睛的黑貓。

    宋梔不解地問：“你要做什么？”

    顧應(yīng)覺說：“我給你……看個東西?！?/br>
    話音剛落，他隨手把貓扔出去，那只貓重重地撞在墻上，又跌到地上，四肢怪異地扭曲著，卻不叫，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只是一下下抽搐著。

    宋梔嚇了一跳，音量都因此提高：“你瘋了？！”

    顧應(yīng)覺撿起它，五指陷進它脖頸的皮毛，猛地拉拽！

    貓的頭和身體分離開來，卻沒有一滴血出現(xiàn)。

    宋梔愣住了。

    顧應(yīng)覺把那顆毛茸茸的漂亮腦袋放到床上，對他說：“你看?！?/br>
    他的目光是近乎執(zhí)拗的：“……仿生機器人。”

    宋梔伸手撥了撥那腦袋，看清了斷口的樣子。

    他看見細小的零件和細致的線路。

    顧應(yīng)覺說：“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不要生氣。我想了很久?！?/br>
    “我終于找到了答案?！?/br>
    “顧松白……根本就不是顧松白?！?/br>
    “你知道嗎……”

    宋梔莫名覺得這樣的顧應(yīng)覺身上有很多他從前沒有的情緒。

    他似乎在憤怒，好像又比憤怒更多一點，卻不到憎恨，大概是厭憎的？

    “秦時才是顧松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