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驚險探訪與意外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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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 凌晨時分,沈有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盡量放小了動作不吵到身邊的人,走到了書房里安靜地坐著。 他在那個箱子面前沉思了許久,等到天逐漸變亮?xí)r拿出了電話。 “這么早打電話來?”那邊的聲音已經(jīng)很精神,“看了那些東西,感覺怎么樣?”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他沉聲道。 “小赫,你這樣就太不客氣了,”鄭一芮的語氣有些責怪,“我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不是想聽你這樣猜疑我們,你讓我有點心寒?!?/br> “芮姨,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周炳炎干的,那我需要清楚你幫我的理由。你們是一張床上睡的人,難道我沒有權(quán)利懷疑嗎?” “沒什么特殊的理由,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和周炳炎也不過是表面夫妻嗎?”那邊頓了頓,“為了到這個位置,你不知道我作出了多少犧牲,勉強自己做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我只希望你知道,我現(xiàn)在所做的都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沈有赫沉默一會,道:“還是那句話,我需要自己來判斷,不會輕易被你們牽著鼻子走?!?/br> “小赫,”鄭一芮聲音低沉了下去,“你這么猶豫,到底是為什么?” “……” “是因為小楓,對吧?”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道:“不關(guān)你的事?!?/br> “怎么可能不關(guān)我的事?”那邊有些尖刻地笑了聲,“你不要糊涂了,周寫楓是個怎樣的人,難道你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搞清楚嗎?畑羽是怎么死的?我可憐的孩子……尸體到現(xiàn)在都找不到,那只斷手……” “夠了!” 他打斷女人已經(jīng)哽咽的聲音,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艱難地道:“別再提那些了。我們……都該往前看了?!?/br> “往前看?呵,你不要以為你在那個人面前是清白的,你當真當他是不記仇的好人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你幫了我那么久的忙,在我和周燁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你幫我牽制住他周寫楓。這些事跡,可都不是你一句‘往前看’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平淡的敘述真正刺痛了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沈有赫的手指微微發(fā)起了抖。 “你在威脅我?”他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周寫楓真的變成了你的最愛,那么是的,我就是在威脅你。小赫,你知道我根本不想這樣,我只想要多一個朋友站在我身邊而已。你是我親手救過來的孩子,芮姨又怎么可能會害你?” “……芮姨,你變了,”他看向了那個箱子里的娃娃,眼神隱痛,“我不知道該怎么相信你?!?/br> 對面靜默了一會,道:“不要緊,我知道,你最終還是會站在我這一邊?!?/br> “……” “因為我比你更清楚,在你心里,畑羽才是那個無可替代的至愛。無論怎樣相像的人,都不會是他,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他?!?/br> “……” “你要保持清醒,好嗎?” 周家門口,男人安靜地站著,手里拿著一袋文件。 過了一會,家里的傭人經(jīng)過看見了他,忙道:“少爺怎么不進來?” 他終于回過神,隨后跟著一起走了進去,來到那扇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br> 進去后,只見他父親正筆直地坐著辦公,感覺到他來時眼皮抬了一下,道:“今天那么早來找我?遇到什么要緊事了?” 周寫楓將手中的文件拋在了他爸的面前,道:“很要緊的事?!?/br> 周炳炎皺了皺眉,將那袋文件打了開來,拿出了里面一本本詳細的檔案冊。 每一本冊子里都是關(guān)于一個叫“廣迎”的市場的信息,包括員工資料,建造歷史,還有后面被政府清掃查封的所有細節(jié)。 看著他爸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僵硬,他問:“是不是很熟悉?” 周炳炎再看了一會,隨后將資料都收了起來,道:“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很簡單,”他將那個袋子豎了起來,立在他父親的正前方,“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他爸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道:“是?!?/br> 心臟猛地抽了抽,他繼續(xù)問:“所以你一直在包庇周燁,對嗎?” 對方的眼神從他身上偏移了開來,隨后又轉(zhuǎn)向他,用責備的語氣道:“誰準你去查這些的?是連晨幫你的嗎?”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他吼道,“你告訴我,對這些交易,你們是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你作為總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了你的家業(yè)穩(wěn)固不倒就可以甘心做這些惡心的勾當,是不是?!” 當他看到連晨給他的最完整的資料時,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家大業(yè)大為傲的周家,背后藏著的竟然是如此骯臟,如此喪盡天良的暗流。他無法理解,他爸為何可以對此不聞不問,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他試圖說服自己,父親作為最高的掌權(quán)人只是被迫承受這些,曾經(jīng)已經(jīng)為此斗爭過,并且也在繼續(xù)抗爭這樣的黑暗。 但眼前人的沉默和麻木讓他憤怒到了極點,他幾乎咬牙切齒:“周炳炎,你還是人嗎?!” “你放肆!” 周炳炎怒極拍桌站了起來,瞪視著這個從來沒讓他省過心的兒子:“你一大早過來就要氣我是不是?我到底是跟你前世積了多少的仇,天天過來找我不痛快?!” “爸!我只想要一個解釋,這有那么難嗎?!” “解釋?你要怎樣的解釋?”周炳炎拿起他手中的資料狠力地指著,“你拿這些東西給我是想聽到什么?想聽到我說我什么都不知道?還是想聽到我說這些都是我主使的?這都是高層的事情,你一個下屬瞎攪合什么?!” “是,我是無足輕重的下屬,”他點頭,“但難道我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嗎?這種東西早就該被清理干凈,為什么還會留到現(xiàn)在?我作為你周炳炎的兒子,難道就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嗎?!” 周炳炎一時沉默了,看了他一會后突然笑了:“你是我兒子……是啊,你終于想起來了……” 看著似乎比幾日前更加憔悴的父親,周寫楓的心里更堵了:“爸,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但是我們要正視問題不是嗎?只要我們愿意,這些東西就可以消失,我們不用昧著良心……” “小楓,”周炳炎打斷了他,“我說過,這不是你的能力范圍,你不用再去糾結(jié)了,我和你芮姨會處理好。” “爸……” “你先出去吧……”他爸啞聲道,“爸現(xiàn)在有點累,想休息一會?!?/br> 他無法,只能先走了出去。然而一走出門他就聽到了鄭一芮的聲音,像是在和傭人講話,他便不想再久留,快步走出了家門。 今天他特地請了個假,就是為了在行動之前回家和他爸好好談?wù)勥@一件事,但事實證明并沒有那么容易,他想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讓事情按他所想的方向發(fā)展。 他拿出隨身帶著的那張地址,發(fā)動了車子往高速入口開去。 接近黃昏時分,車子到了伽藍寺所在的縣城。他將車停在一個停車場,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偽裝了一番,然后就按照連晨給他的地圖路線徒步去找那個地方。 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沿途的風(fēng)景也越來越少,走到最后只剩一條沒什么樹的小路,而路都像是人單純用腳踩出來的。 過了大概半小時,他終于來到了這個市場門口。其實市場的招牌都已經(jīng)看不清晰,有幾個筆劃也已經(jīng)斷掉,看起來十分蕭條。 然而就在這個看似蕭條破敗的地方,背后掩蓋著的,卻是令人發(fā)指的殘忍圖景。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找到線人告訴他的側(cè)門,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里面的路又窄又暗,只能看到遠處稀疏的一點燈光,像是從大廳那邊透過來的。他壓低鴨舌帽的帽檐慢慢地走著,突然有一只手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誰???”面前走出來一個混混模樣的人,上下打量著他。 “不好意思啊,”他抱歉地笑笑,“我之前在這里做呢,有一陣子沒來了,怎么這會變這樣了?人都去哪了?” 對方看他的眼神有些猜疑,瞄了一眼大廳道:“都撤了,還來這里干什么。” “不是啊,我有重要的事要找個人,應(yīng)該就在里面?!?/br> 他正要跨步卻再次被擋住了,對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問:“不是警察吧?” “怎么可能……”他擰起眉笑了笑,“這不是急嘛,哥你別攔我……” 沒想到手上的勁卻突然變得特別大,見對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他便抬起手猛地給了這人一掌。對方全無防備,一下就被劈暈了過去。 他不禁舒了口粗氣,松弛了一下手腕繼續(xù)往前探去。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市場里的霉味也越來越重,其中還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 當他快要看見里面的全貌時,突然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便趕緊躲到了旁邊門的背后。 “突然說要走,搞得所有人都慌兮兮的?!庇腥嗽卩竟献?。 “可不是嗎?周燁那死人出爾反爾,真他媽不是人……” 在他專心聽著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他嚇得差點露出馬腳,扭頭卻只見早上剛見過的人就站在他一旁,豎著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別出聲。 “有赫?!……”他驚得張大了嘴,“你怎么也在這里?” “說來話長,回去再跟你解釋,”沈有赫看向那邊,“繼續(xù)聽?!?/br> 他也望向那邊,發(fā)現(xiàn)講話的那兩個人又坐了下來,開始打起了牌。 “我說跟這個周燁做就是不靠譜,早讓你換東家你不肯,現(xiàn)在好了吧,窩都快被端了。” “這不是沒想到嗎……”另一個人抽出一張牌甩了下去,“都是鄭一芮那個臭婊子,一個勁在那里攪渾水,她和周燁都他媽遲早被整死!” “那可難說,那娘們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你別當她是吃素的,我看周炳炎都要被她吃干抹凈了。” “周炳炎?那個殺人眼睛都不帶眨的老頭,對付個女人還不是綽綽有余?”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東西,突然跳了起來,“我cao怎么漏水了?!快快換個地方。媽的,剛買的牌……” 很快,那兩個人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里。 周寫楓微微捏著拳,盯著遠處出著神,腦中還跳著方才那兩個人說的話。 “寫楓?”沈有赫喚他,“這里都撤完了,我們也走吧,留著沒意義。” 他點了點頭,跟著青年快步小心地走出了市場。沈有赫牽著他的手翻過幾條小徑,在天黑透之前終于到了他們停車的地方。 “有赫,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有赫想了想,道:“出于一些私人原因,我對這個市場也很感興趣?!?/br> “私人原因?”周寫楓挑眉,“沈氏總經(jīng)理會有什么私人原因,讓他對周氏的黑色產(chǎn)業(yè)感興趣?” “……我現(xiàn)在有些要調(diào)查清楚的事,就一個人過來看看,沒想到就見到你了?!?/br> 他看了他一會,點頭道:“那你聽見那些人說的話,有什么感想?” 其實剛剛那兩個人的話,在周寫楓看來并沒有什么大的價值。周炳炎,和他的弟弟周燁,他的第二任妻子鄭一芮,在外早就不是清白的名聲。骯臟的東西一直存在,一直被猜測,只是一直都沒有冠冕堂皇地擺在臺面上而已。 沈有赫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除了驚訝之外更多是好奇,好奇青年和這個市場之間到底有什么微妙的聯(lián)系。年紀輕輕就要看到這些東西,他不禁為他遺憾。 “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其實這一趟并沒有找到我要的。但既然遇到了你,那我就想問問你,”沈有赫微微皺眉,“對這些交易,你知情嗎?” 周寫楓怔了一下,道:“我也是不久前拿到的情報,在這之前打聽了很久。說實話,我也嚇了一跳。” “是嗎?那這么說,你們家確實藏得很深,竟然連你都不知情?”對方看他的眼神變得犀利。 不知為何,這樣的語氣讓他心里有些不快,他轉(zhuǎn)過身,面對他道:“是?!?/br> 沈有赫盯著他看了一會,說:“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他看著不遠處的伽藍寺漸漸亮起的燈火,心里逐漸有些平靜下來,“攤牌?!?/br> “……攤牌?”對方表情驚訝,“你要曝光?” “對,”他點頭,“但在這之前,我會跟我家老頭談好,在這件事上我需要他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你爸周炳炎不是這背后的主使人?” 直接的問話讓他心里微微一抖,嘴角抽了抽,道:“我相信他不是。” 面前青年的眼神深邃莫測,笑道:“表面上看起來,你和你爸關(guān)系好像很糟糕,沒想到你還挺信任他的?!?/br> 他看了看他,勉強地笑了:“我不信任他,就沒人會了?!?/br> 就算如何厭煩他爸的管教,就算他們之間有多少本沒有算清的爛賬,但血濃于水,他相信他爸永遠是他最堅實的臂膀。即使這臂膀如何冰冷,讓他如何想逃脫,但他至少會相信那副冰冷的外表下掩藏著的,是一顆怎樣強大卻隱忍的心。 這,已經(jīng)是他能給這份父愛最好的回報了。